我居然是工具人 026
牧師!”龐德興奮地喊道,“在英國村莊里,只有他會認識其他所有人。”
“不是人人都去做禮拜。”弗雷澤回答。
“他們可以不去。可他的職責是,了解每一個人,即使是無神論者和不可知論者。”
他們快步向他走去,在他離開前成功地攔住了他。龐德主動自我介紹。
“噢,沒錯,”牧師驚呼一聲,眼睛在太陽底下眨個不停。他皺起眉頭,“我聽過這個名字,我確定。你是偵探?你來到這里,當然,是為了馬格納斯·派伊爵士的事吧。多可怕……可怕的事情。像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這樣一個小村落,出了這樣的事,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很難消化。請原諒我,我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羅賓·奧斯本。我是圣·博托爾夫教堂的牧師。啊,你沒準已經自己搞清楚了,你就是干這行的!”
他放聲大笑,龐德覺得——就連弗雷澤都覺得——這個男人緊張得有些不正常,一張嘴幾乎停不下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似乎是在試圖掩飾他腦海里真正的想法。
“我想,你應該非常了解馬格納斯爵士。”龐德說。
“還算了解。沒錯。悲哀的是,我見到他的次數比我期待的要少。他不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人,幾乎很少來做禮拜。”奧斯本繼續自言自語,“你是來調查這個案子的嗎,龐德先生?”
龐德回答說的確是。
“我有些驚訝,我們自己的警察竟然需要額外的協助——當然我說這話不是……沒有任何不歡迎的意思。我今天上午已經和丘伯警探交談過了。他向我透露,可能是有人闖進府邸作案。竊賊。我相信,你也知道,派伊府邸不久前還被盯上了。”
“不幸有些過于垂青派伊府邸了。”
“你是說,瑪麗·布萊基斯頓的死?”奧斯本直言不諱,“她就在那邊安息。是我主持的葬禮。”
“馬格納斯爵士在村里人緣好嗎?”
這個問題讓牧師感到意外,他斟酌著措辭,想要給出一個合適的答案。“可能有些人會嫉妒他。他繼承了豐厚的遺產。當然,還有,丁格爾幽谷的事。說實話,人們的情緒比較激動。”
“丁格爾幽谷?”
“那是一片林地。他賣掉了它。”
“賣給了拉金蓋德沃。”弗雷澤插了一句。
“沒錯,我想,就是那個開發商。”
“他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他收到了死亡威脅,奧斯本先生,如果你得知這件事,你會感到驚訝嗎?”
“死亡威脅?”牧師比之前更加神色惶惶,“我很意外。我相信這里沒有人會這么做。這是一個非常安寧的村莊。這里的村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你剛才說大家情緒很激動。”
“人們很沮喪。但那不是一回事。”
“你上次見到馬格納斯爵士是什么時候?”
羅賓·奧斯本急不可耐地想要上路。他攥著自行車把,仿佛那是一只蠢蠢欲動的動物,需要他緊緊地勒住韁繩。而這最后一個問題卻讓他感覺到了冒犯。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是在懷疑他嗎?“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他回答說,“他沒能參加瑪麗·布萊基斯頓的葬禮,很可惜,可他當時在法國南部。而在那之前,我也不在。”
“去了哪里?”
“度假,和我妻子。”龐德耐心地等待奧斯本主動打破沉默,“我們在德文郡待了一個星期。其實,她現在正等著我回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他擠出一個微笑,硬著頭皮從兩人間穿過,自行車的齒輪吱呀吱呀地尖叫。
“要我說,他在為一些事感到緊張。”弗雷澤咕噥了一句。
“是的,詹姆斯。他一定隱瞞了一些事。”
當偵探和他的助手向車停的方位走去時,羅賓·奧斯本正騎著自行車向牧師的教區住宅疾馳。他知道自己沒有完全說實話:他沒有說謊,只是刻意省略了一部分事實。然而,漢麗埃塔的確在等他,而且以為他能回來得更早。
“你去哪兒了?”等他在廚房坐定,她這才開口詢問。她用青豆沙拉做了一個自制的乳蛋餅,然后在他旁邊坐下。
“噢,我剛剛在村子里。”奧斯本開始默默地禱告,她看見他用唇語說了“恩惠”兩個字,“我遇到了那個偵探,”他草草地說完“阿門”,繼續說道,“阿提庫斯·龐德。”
“誰?”
“你一定聽說過他。他非常有名。私家偵探。你還記得馬爾堡的那個學校嗎?有一名老師在學生表演一幕戲劇時被殺了。那個案子就是他破的。”
“但我們為什么需要一個私家偵探?我以為是竊賊作案。”
“看樣子,警方的判斷可能有誤。”奧斯本躊躇地說,“他認為這樁案子與丁格爾幽谷有關。”
“丁格爾幽谷!”
“這就是他的想法。”
他們沉默地吃著面前的食物,似乎都無心享受美食。漢麗埃塔突然問道:“你昨晚去哪里了,羅賓?”她問。
“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馬格納斯爵士被殺了。”
“你究竟為什么要問我這樣一個問題?”奧斯本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水,“我很生氣,”他解釋說,“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我心里有些……不該有的想法。那個消息讓我感到不安,可這不是理由。我需要時間冷靜,所以一個人去了教堂。”
“但是你去了那么長時間。”
“這對我來說并不容易,漢麗埃塔。我需要時間。”
她本不想接茬兒,轉念又說道:“羅賓,我很擔心你。我出去找過你。其實,我碰到了布倫特,他說他看到有人去了府邸——”
“你在暗示什么,漢?你覺得我去了派伊府邸,殺害了他?用一把劍把他的頭砍了下來?你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當然不是。只是你當時太生氣了。”
“你這么說太可笑了。我根本沒有到那房子附近。我什么都沒有看見。”
漢麗埃塔欲言又止。丈夫袖子上的血跡,是她親眼所見。第二天早上,她把襯衫泡在沸水里,清洗漂白,現在它還掛在晾衣繩上,在陽光下晾曬。她想問問他這血跡是誰的。她想知道它是怎么沾到袖子上的。但她不敢問。她不能指責他。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兩個人在沉默中吃完了午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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