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一個靈魂

請不要再跟著我……和其他人一起阻止鋼鐵部落，這才是你該做的。

當時納薩諾斯說話的語氣很僵硬，有一種拒人千里的感覺。

他永遠都想要自己一個人解決問題。希爾瓦娜斯忍不住焦急起來。即便她得到了，她也覺得納薩諾斯離她好遠，就好像她永遠也追不上他。

納薩諾斯想要保護他在乎的人，這沒錯。希爾瓦娜斯想要這樣說服自己。但還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納薩諾斯不應該獨自面對所有的挑戰。至少有人能夠堅定地站在他身后，幫他提防他看不到的威脅。

光在這里頭腦風暴沒用，希爾瓦娜斯搖了搖頭，趕走那些凌亂的思緒，著眼于眼前或許會讓她的心情更好一點。

營地里面有個德萊尼和黑暗游俠吵了起來，似乎是在為如何對付戰歌氏族的狼騎兵而爭執。

進軍納格蘭已經快一個星期了。自從在塔拉多擊退鋼鐵部落后，戰局就發生了逆轉。聯盟和部落已經開始主動進攻了，首先他們就要拔掉鋼鐵部落在納格蘭最大的軍事基地。有確切消息，加爾魯什就躲在格羅瑪什爾內。針對部落前任酋長的進攻計劃早已定下，就在兩天后的黎明。

望著那名黑暗游俠的身影，希爾瓦娜斯若有所思。

格羅瑪什爾的大門不堪一擊，聯盟和部落的攻城坦克輕而易舉就破開了道路。加爾魯什以為自己做好了迎接戰斗的準備，他什么都想到了，在基地內布下最嚴密的防線。

雙頭飛龍騎士在天空限制敵人的騎兵部隊、火槍手和弓箭手占據最有利的射擊位置、獸王格羅戈洛克承諾他的狼群會擋住入侵者，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準備了一頭戈隆……

可他還是失敗了。過了這么久，加爾魯什又一次覺得奧格瑞瑪的失敗陰影籠罩在自己的頭頂。他只能逃離，牽住一頭在慌亂中的座狼，在格羅瑪什爾被徹底包圍前突圍出去。他打算去懸錘堡警告他的父親。

只要能控制住食人魔，只要黑石鑄造廠還在他們的手里，鋼鐵部落就不會失敗。加爾魯什心里咕噥著。

他深深地陷入思考之中，幾乎沒有在意還有什么危險在等待著自己。他想聯盟和部落的注意力應該都集中在格羅瑪什爾。直到最后關頭，胯下的座狼突然失去了平衡，他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塞滿了草根。

那頭畜生，它……

加爾魯什瞪大了雙眼。已經變成尸體，頭上插著長矛的座狼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錯誤——他落單了。自己離開了戰場，也就相當于離開了氏族。

襲擊他的人慢悠悠走來，他不代表聯盟和部落中任何一方。

起初，那個人手里的武器一度讓加爾魯什以為他是納薩諾斯·凋零者，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

眼睛不對！

這個和納薩諾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眼睛是紅色的，正直盯著加爾魯什。看到加爾魯什，他露出了微笑。

加爾魯什哼了一聲。現在他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認錯人了。凱諾茲多姆曾經和他說過這個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納薩諾斯，被稱為弒罪者的家伙。當初正是自己殺死了凱諾茲，所以，加爾魯什推斷弒罪者是青銅龍的盟友，是來報仇的。一想到在奧格瑞瑪正是凋零者打敗了他，加爾魯什不由得握緊了手里的血吼。

“你是來為那頭青銅龍而來的嗎？”

這句話讓靠近的弒罪者皺起眉頭。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有些嘲諷的意味。

“如果你要給自己的死亡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那就請便吧。”

“凱諾茲只不過是在利用你，我們之間沒有什么恩怨。”加爾魯什說出了這句打退堂鼓的話，他有些惱怒，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弒罪者的笑容變得無比陰冷。“你怎么還不明白，地獄咆哮。無論你殺不殺凱諾茲，今天你都得死。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和凱諾茲都是我的棋子，是我利用他把你救了出來，也是我在暗中督促你組建鋼鐵部落。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快把你的族人獻給死亡。如果你不信……”他伸手向旁邊一指。全然搞不清狀況的加爾魯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過了頭。

另一個人出現在獸人面前，那是他的同類，但膚色卻是——

綠色。

“古爾丹！”

一瞬間，加爾魯什只覺得地獄咆哮家族的血液在自己的體內沸騰，他下意識地進入戰斗姿態、青筋暴漲，迫切地想要發出和父親一樣的咆哮聲、把這個術士和弒罪者撕成碎片，然而這種狀態只持續了一會兒，加爾魯什看到古爾丹的臉上充滿自信，他是那么的……篤定，就好像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

也許是個陷阱，就是為了引導他進攻。加爾魯什漸漸平穩了自己的呼吸。

“真愚蠢，你竟然跟這個術士聯合。”

“聯合？”這次說話的人是古爾丹，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距離加爾魯什只有六七步的地方。“錯了，我已經發誓效忠死亡。”

和熙的陽光照耀在加爾魯什身上，但他只感覺到后背發涼。這個世界上，古爾丹從來沒有效忠燃燒軍團，他接受邪能只是做給惡魔看的，他是一個間諜！

“歷史的悲哀之處在于，它一定會發生。”弒罪者無情地拆穿加爾魯什內心的慌亂。“你自以為幫助你的種族扭轉了歷史的命運，但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什么都不會改變。歷史是可以被利用的，我能讓獸人躲過被惡魔奴役的命運，也能撥亂反正。”

“不！”

加爾魯什的手臂上仿佛有著無盡的力量。他突然轉身沖向古爾丹，一雙古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獸人術士——如果他死了，燃燒軍團的計劃也會破產。邪能將永遠無法詛咒他的族人。

隨著一陣狂暴的吼聲從他的胸腔中爆發，他揮起格羅瑪什親手交給他的血吼，斧刃垂直于地面向古爾丹猛砍。

呼嘯而過的聲音，空氣也為之震抖。加爾魯什雙手一顫，麻痹感讓他的骨骼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意識。

一把劍擋在血吼和古爾丹之間，任憑加爾魯什再怎么用力，也無法突破阻撓。他的突襲失敗了，加爾魯什聽得到牙齒快磨碎的聲音。接著，他向后飛了出去，腹部挨了一擊重拳。在草地上翻滾了幾圈，他好不容易雙手伏地穩住身體，結果剛一抬頭，發現那把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勇敢的嘗試，但也是垂死掙扎。”弒罪者出于尊重，給了加爾魯什最后一個認可的眼神。獸人也許還想說什么話，但還沒說出口，脖子上的薩拉邁尼以迅雷之勢切開了他的喉嚨。

無論他是想說‘為了鋼鐵部落’，還是‘為了榮耀’，弒罪者都不想聽到這些話。

古爾丹遲遲不見弒罪者有所反應，困惑地問：“為什么您不拿走他的靈魂？”

“沒那必要，即便死了，加爾魯什也無悔過之心，這股傲慢只會把他帶到我們的盟友身邊。在那里，他會發揮更大的價值。”

對于暗影界，古爾丹并不了解，也不清楚弒罪者說的盟友是誰，但他被對方剛才所展現的力量深深折服。

“大人，有件事，我想向您稟報。”

“說吧。”

“我的學徒古加爾背叛了我，他拿走了克烏雷的力量，準備以此來對付懸槌堡的食人魔。”

這應該是個壞消息，古爾丹能預想到弒罪者會大發雷霆，因為一個納魯的靈魂很有價值，但當弒罪者喉嚨里迸發出笑聲的時候，古爾丹吃了一驚。

“很好，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弒罪者拍手稱贊。

“我不明白。”

“懸槌堡的食人魔們掌握著一種符文石寶藏，那東西可以抵擋邪能魔法。如果讓聯盟或者部落的人得到，日后惡魔進攻艾澤拉斯的時候，必然會減少許多傷亡。古加爾那個蠢貨，會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我懷疑他和馬爾高克對付不了艾澤拉斯的人。”

“那就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潛入懸槌堡，古爾丹！找個合適的時機，毀掉那些符文石。而我，我會在堡壘外圍等待下一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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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世界萬物凋零 第十六章——下一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