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后一位仙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善惡從不絕對
好家伙。
李良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那個叫王振田的欺負曼曼之前有沒有考慮過后果,剛才曼曼提起左手的架勢正是披掛,而且還搭配上了手腕關節的扭勁發力,這一巴掌糊上去,對方沒當場暴斃都算命大了,可能也是曼曼真沒傷人性命的意思,沒用多大力氣,不然對方連醫院都不用去了,直接就能給他送進盒盒里。
聽說她那位同學是旋轉三周半摔出去的。
至于所謂的嘴里噴血,李良覺得應該不是頸椎折斷后刺破呼吸道涌出的血液,更像是打斷了同學的牙齒,在外力沖擊下,對方連帶著碎牙和沾了血的口水噴了出來,這個年紀的小學生正處于換牙期,斷幾個乳牙倒也不算大事,以后還能重新長出來,就是下顎骨那一擊,搞不好會把對方打成腦震蕩。
“你只打了這一下?”李良追問道。
“嗯……”
“確定沒有補第二下?”
“當然了,我推他一下他都吐血了,哪還敢碰他第二下!”說實話曼曼也有點害怕把對方弄出個好歹來,更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經打,她還沒用力,那個搶她東西的同學就剩半條命了。
事情到這里已經變得明朗了起來。
看辦公室里這些老師的態度,他們估計是擔心這件事會對學校帶來負面影響,也在暗中安撫對方家長沒讓報警,打算叫來雙方家長私了解決,問題是這種情況李良是沒法跟對方家長聊下去的,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報警。
李良二話不說就掏出了小靈通。
老師們沒料到李良這樣學生居然還有小靈通這種東西,他們還以為李良終于想通了,打算叫來家長,沒想到李良打出去了一個號碼之后,卻是說道:“你好,我要報警,黃河小學有一名女學生被同學伸手摸胸威脅,女學生反擊,導致該同學受傷,對,沒錯,就是黃河小學……”
全體老師大驚失色。
一個距離李良比較近的老師,抬手就要去搶李良手里的電話。
校方的核心利益是避免事情鬧得太大,所以能不搬上臺面就不搬上臺面,而被打男生的家長,他們見曼曼啥事沒有,結果他們自己孩子吐血昏迷,有大概率不會承認自家孩子身為過錯方的事實,只會看自家孩子重傷的結果,當然,也有那種特別明事理的家長可能會幫理不幫親,但是李良不愿意去賭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是否善良。
何況曼曼并不屬于重大過錯方。
報完了警,李良在一眾老師驚怒交加的注視中,緩緩道:“我記得十年前好像有個流氓罪,逮到了就會直接槍斃來著,我不知道各位如何看待把手伸進一個十二歲女孩衣服里伸手摸胸的行為,現在雖然沒有流氓罪了,但我想,作為一名受害人,柳曼還是有行使正當反擊的權利的。”
“什么伸手摸胸?你胡說什么!”
“哦,是嗎。”李良把斷掉的掛墜系了一個結,重新掛上了曼曼的脖子,然后把掛墜塞回了衣服領口。
他回頭看向剛剛那個沖他喊叫的男子:“你現在過來把掛墜從柳曼胸前拿出來。”
剛剛喊話的男子頓時臉色一變。
“拿啊?”李良催促道。
男子反駁了一句:“如果換成我,我從脖子后面抓住紅繩也能拿走掛墜,為啥非要從胸前拿?更別說什么伸手摸胸!”
“那你試試。”
于是男子不信邪的來到曼曼身后伸手抓住了紅繩,他剛勾起紅繩,曼曼就一把抓住胸前的青虹劍掛墜,站在曼曼身后的男子呵斥道:“你別用手按著,不然我拿不下來!”
“原來你也明白她會用手按著。”李良饒有興致的看著男子。
這話刺的男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是啊,如果王振田當時是從身后搶的,身為當事人的曼曼怎么可能不會按住項鏈,然而對于男老師拿這事當做借口的說法,李良并沒有辯駁什么,他沖著曼曼揚了揚下巴:“把手松開,讓他拽。”
曼曼還是很聽李良的話的,乖乖放開了手,見到這架勢,男子不甘心的再次開始嘗試從曼曼脖子后面拽走掛墜,這次他猛然發力,打算一把將項鏈扯下來,然而他低估了項鏈的沉重。
約束之力只改變了青虹劍的體積大小,并沒有改變青虹劍本身的重量。
繩結繃斷之后,足有兩三斤重的掛墜就這么從曼曼胸前滑落了下去,根本沒被男老師一把扯走,感覺到項鏈下滑,曼曼一把將其按在了肚子上,然后伸手到衣服里把青虹劍掛墜取了出來。
辦公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這個男老師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順利從柳曼脖子上拽走掛墜,他搶東西還搶不過一個六年級的學生,而這也說明了那學生明顯是個愛搶別人東西的慣犯,搶東西的經驗比男老師這個成年人還要豐富。
即使李良不再過多解釋其他老師也明白了。
王振田絕對是突然把手伸進曼曼衣服領口里搶的,估計小姑娘當時人都傻了,壓根想不到王振田會這么干。
如果說在學校里打架斗毆屬于嚴重事件,那么王振田把手伸進一個十二歲少女衣服里的舉動,那就屬于更惡劣的猥褻行為了,這可是會蹲進去的大事,何況還是王振田動手在先,曼曼還手在后。
一旦坐實了這個大前提,就算曼曼失手把對方打死了,對方也只能算是死了活該,畢竟曼曼只還了一次手,并沒有補第二下,而且小姑娘剛剛還不小心爆出了孤苦伶仃的身世,在層層疊甲之下,盡管辦公室里的各位領導們沒有明確表態,不過看他們的眼神變化,想必他們已經心里有數了。
之前他們對曼曼大吼大叫是出于重點學校的傲慢。
但他們本質上還是明辨是非的教育從業者。
“我也沒想到曼曼在反擊時不小心把人送進醫院去。”
說著說著,李良從兜里掏出了一千多塊錢:“那個叫王振田的應該是斷了幾顆牙,他這個年紀,牙以后還能長回來,去醫院檢查心電圖腦電圖應該會花點錢,我這點錢就當是給他的醫藥費了,畢竟誰也不愿意看到這種事發生,我希望這件事經過公了之后到此為止。”
不多時民警就按照李良提供的地址趕到了現場。
民警帶走了李良和曼曼,以及一名陪同做筆錄的老師,在民警上樓去帶走王振田的母親時,對方家長沒想到柳曼這邊居然還敢搶先報警,進所子之前還在嚷嚷著:“給個一千塊就想了事?我家孩子都被她打的吐血了,這事我跟她沒完!我要起訴她父母!我要讓她去坐牢!!”
結果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她就老實了。
猥褻可不是什么小事。
更讓王振田媽媽沒想到的是民警還真把一千塊錢轉交給她了。
除去腦電圖、心電圖、血常規、x光掃描所需要的費用,這一千來塊錢預估能全包下來,根本不需要王振田的父母另外再掏錢,原本李良是不用掏什么醫藥費的,甚至還能通過這件事反過來向對方索取一筆精神損失費,而他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希望曼曼明白善良與軟弱的區別。
當代父母長輩總是教導子女做人誠實善良。
實際上他們從小給子女灌輸的是奴性。
沒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善良只是弱者妥協的借口,屬于一種用來自我麻痹的精神安慰,只有在明明可以毀滅對手的前提下還能留給對手一線生機,這才叫善良。
“良蛋兒,你為啥要給她錢,那可是一千塊啊……”曼曼還在心疼李良給出的醫藥費。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去推王振田了,害李良浪費了一千多塊,這可比王振田推了她那幾下還讓她難受,就在曼曼心情低落的時候,李良先是看了一眼接警大廳附近沒人,這才附耳到她跟前小聲說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覺得你跟王振田,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壞人當然是王振田了!”
“不,壞人是你。”
聽到這話,曼曼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你瘋了吧”的表情看向李良,只見李良微微一笑:“這世上好人干一件壞事就會被群眾打落神壇,壞人干一件好事,反而會被人神化成精神信仰,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我、我不知道……”
“因為這世上就沒有好人跟壞人。”
所謂的好人會因為礙于情面,或是禁不住良心譴責,總是不由自主的犧牲自我利益去成全別人,當有一天,好人被剝削到快沒有價值的時候,不得不拒絕繼續自我犧牲,既得利益者們沒法再從好人身上獲利,就會開始反過來責罵好人不是個東西,試圖用好人最在乎的道德和輿論來綁架其繼續為自己服務。
反之亦然,壞人屬于索取的一方,一個快被榨干了價值的好人,如何比得上一直在索取過程中積累了更多價值的壞人,只要壞人不再索取,人們都已經感恩戴德了,如果壞人再輸出利益行善,人們不光不會被壞人欺負,還能從壞人身上獲利,這種從負數跨越到正數的巨大利益反差,甚至會讓人們覺得壞人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比起快被榨干的好人,其實人們更喜歡改邪歸正的壞人。
所以哪有什么好人和壞人的區別。
全都是生意。
“你只是被摸了一下,被搶了東西,王振田就被你打進了醫院,對他和他的父母來說你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李良沉吟道:“他的父母暫時沒有來找你麻煩,不是他們原諒了你,而是他們不敢承擔你追究他們孩子的責任,因為這會導致他們的孩子被送去少管所,他們現在的沉默,只是一種迫于壓力的妥協。”
“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
“他敢摸你,還敢搶我送給你的東西,我沒殺了他們全家,是因為你還想維持現在的生活現狀,所以我才會遵守人類社會的游戲規則,選擇用普通人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從這一點來說,你又可以被稱作是個好人,因為你,我留了他們全家一命。”
李良眼中不經意間閃過的寒光令曼曼汗毛倒豎。
師父的寶貝徒弟學藝不精在外面挨了頓暴揍,這倒不會讓李良怎么生氣,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師父的,見到跟自己女兒一樣的寶貝徒弟被人占了便宜,李良沒弄死王振田一家,已經是他看在曼曼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良蛋兒你別生氣,我這不好好的么。”曼曼莫名感覺到這樣的李良讓她有點害怕。
本來曼曼就沒想過要把王振田怎樣,頂多只有教訓他一頓的想法,她是真怕李良會對王振田做什么,連忙反向安慰李良,以免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對此李良只是淡淡道:“我生氣?只要我想殺他,我隨時能置他們全家于死地,所以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反倒是你,你才是最讓我生氣的那個。”
李良使勁揉了揉曼曼的頭發。
小丫頭見李良露出笑容,知道他不氣了,于是也就嘿嘿嘿的傻笑出來,能有一個依靠的人,這種感覺真好。
“你不說我都能想象的出來,平時你在學校肯定沒少裝逼顯擺,昨天我給你簡單演示了一下青虹劍的用法,你今天來學校肯定是跟其他同學顯擺過了,不然咋會有人知道你衣服里藏著青虹劍的掛墜?”
“我……”小丫頭結結巴巴答不上來。
“你不顯擺,哪里會有人覬覦你身上的東西,還專門過來搶。”說到這里李良神色稍稍嚴肅了些:“我覺得今天這事對你來說反而是個好事,今天來搶你東西的只是個跟你一般年齡的普通人,以后要是遇到一個正兒八經的修行者,看到你身上有好東西,我估計你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人家一劍就給你劈了。”
小丫頭嚇得縮了縮脖子:“不至于吧……”
“那你以為修真文明的那些法寶都是怎么來的,還不都是互相搶來搶去的。”李良鄭重其事的戳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換成是我要搶你,我第一拳就先打你這里,破了你上丹田的胎光,然后還有中丹田和下丹田,一套素質三連下來給你當場形神俱滅,你連給師門長輩托夢都做不到。”
“還笑!”李良板著臉搓起了曼曼的狗頭。
做完了筆錄以后兩人就坐在接警大廳里等待回執結果,不多時,有個民警過來通知暫時沒有他倆的事了,考慮到李良和曼曼屬于受害方,所子的叔叔對他倆的管制比較寬松,但由于他們兩個都是未成年人,在直系親屬沒有到場之前民警也不敢把他們隨便放走。
不得已,李良給云夢揚打了個電話。
當云夢揚趕到所子時,人是憋著笑來的。
“你就是李良和柳曼的父親?”民警懷疑的審視這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青年。
云夢揚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保持著嚴肅的表情:“嗯,我是!”
“身份證?”
“在這兒。”
民警拿起云夢揚的身份證一看:“咦,你不姓李,也不姓柳啊……”
“那是因為老婆和我離婚了,兩個孩子都跟他媽姓。”云夢揚臉不紅心不跳的胡扯道。
“那你這兩個孩子怎么一個姓李一個又姓柳的?難道你還有兩個老婆不成?”
“沒有沒有,其實是我岳父岳母也離婚了,老婆改跟我岳母姓了。”云夢揚指著柳曼和李良解釋道:“大的那個是岳父岳母離婚前生的,小的那個是岳父岳母離婚后生的。”
“你岳母貴姓?”
“姓張。”
地球最后一位仙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善惡從不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