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峰回路轉

但是馬旦還沒有停下來，“本來我以為你就是一個憨貨，誰知道你心思竟然如此陰沉，算我看錯了眼。”

“你到底在說什么，完全感覺是莫名其妙，算了，快讓開，我還要給前輩做飯。”

向程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這個馬旦處處針對自己，不過是當年自己也想報名做山指上人的靈藥童子，硬生生被馬旦破壞了。

只是因為向程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馬旦相爭，起了沖突倒霉的只能是自己，這才息事寧人。

但是現在，就在自己家門口，自己還能怕他不成，馬旦心里有些憋屈，不過一想到山指上人說方揚是比他還厲害的煉丹師，他心里突然一慫，自然就讓開了身子。

等到向程走進了庭院，馬旦才反應過來，自己怎么就讓開了，不過想要馬旦進去找向程麻煩，他又不敢。

向程走進房間，發現山指上人也在，直接就愣住了，怎么回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一臉笑容的山指上人還是自己印象里的煉丹大師嗎？

而且向程覺得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發現山指上人的笑怎么看起來有點諂媚了呢？

此刻山指上人和方揚隨便探討了一下煉丹之后，心里的芥蒂已經完全放下，他只覺得方揚對于煉丹的理解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方揚只不過隨便說了幾句，山指上人就感覺自己茅塞頓開，以前一些煉丹的問題此刻豁然開朗。

山指上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好像回到了六十年前自己剛成為煉丹學徒的時候。

不過方揚已經沒有了興致，自己是來吃飯的，不是來給山指上人做老師的，剛好這時候向程走了進來，方揚立馬把向程招呼過去。

“向程小子，今天多做一點飯菜，我看山指道友今天不會走了。”

“啊？好，我知道了。”

向程已經徹底蒙圈，前幾天山指上人還在針對前輩，今天這個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不過既然是方揚的吩咐，自己照辦就好了，至于其他，不是自己考慮的事情。

要是一般人，聽到方揚話里埋汰的意思，說不定會因為羞愧而離開，但是山指上人這么多年的閱歷，早就不會因為臉面就放棄自己煉丹水平大進的機會。

所以山指上人好像沒有聽出方揚話中的挖苦，而是穩穩當當坐著，順便和方揚繼續問道：“方揚道友，剛才談到藥性發揮除了火候，還有就是靈力的關鍵點，道友不知道有何說法？”

“行了，別問了，我等著吃飯，不要讓我生氣把你趕出去，我躲在這里不就是為了清凈嗎？你再這么嘰嘰歪歪，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揚已經忍受不了山指上人的啰嗦了，之前那么高冷，還以為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煉丹師，誰知道竟然是一個話癆，真晦氣。

山指上人看到方揚真的不耐煩了，這才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安靜了下來，看了一眼方揚，果然自己想要偷師是不可能的。

不過自己在方揚這里沒有辦法，是不是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畢竟看著情況，方揚對向程絕對不一般啊。

竟然能為了向程，甘心把自己的隱居生活打亂，要不是方揚把聚氣丹拿出來，自己怎么可能發現方揚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里，山指上人暗自打定主意，看來需要重新評估一下向程這個小子的價值了，為了自己的未來，臉面也是可以放下的。

想到向程，山指上人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把啥忘了。

就這樣山指上人和方揚沉默了好久，方揚閉目養神，山指上人也不敢打擾，終于半個時辰后，向程走了出來，說飯菜已經好了，這才打破了這種尷尬。

山指上人還沒看到飯菜就夸起來，“一聞到這香味就知道這飯菜肯定很棒······”

話還沒說完，方揚就翻了一個白眼，“行了，別亂拍馬屁了，一個辟谷丹這么多年的人，現在拍著馬屁不是在多此一舉嗎？”

山指上人尷尬一笑，也不反駁，只是哈哈一笑，這臉皮讓向程都是一愣，這山指上人真的不是假冒的？

不過方揚不說話，向程也自然不會多說，只是靜靜地把飯菜端上桌，方揚自然而然拿出千日醉，給向程倒了一杯。

方揚看到眼巴巴拿著杯子的山指上人，也只能嘆一口氣，給山指上人也倒了一杯酒。

山指上人自然是眉開眼笑，輕輕抿了一口酒，露出一副享受的樣子，“這千日醉竟然如此勁道，想來這么多年我服用辟谷丹，是錯過了這么美好的東西啊。”

“行了，別惺惺作態了，趕快吃飯，吃完飯就走，別在這里待著，我只想在夢澤城好好享受生活，你要是讓別人打擾我的生活，你要相信我有能力讓你麻煩不斷。”

方揚已經覺得山指上人是一個麻煩了，所以直接開口，絲毫沒有委婉，讓他離自己遠遠的。

山指上人憑借著煉丹術奠定了自己在夢澤城的地位，所以他當然知道方揚剛才的話真的沒有夸大，只要方揚顯露出自己的煉丹技術，絕對有人會站在他那邊。

山指上人此刻拿著酒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對，還好向程這時候端著最后一盤菜進來，這才化解了山指上人的尷尬。

“方揚道友，今天誤會既然已經解開，那我也可以先走了，下次有空再來叨擾。”

“嗯，去吧。”

方揚頭也沒有抬，山指上人對著向程微微一笑，就放下了酒杯碗筷，就要離開。

向程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但山指上人和前輩都不是自己所能管束的，只能看著山指上人離開。

山指上人離開房間以后，想了一下今天的收獲，已經和方揚化干戈為玉帛，還套出了一些煉丹技巧，雖然最后方揚說話不好聽，但也沒有厭惡，此行算是順利。

不過山指上人一出門就知道自己剛才覺得自己忘了什么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剛才壓根就沒有想起馬旦。

山指上人臉上尷尬一閃而過，但接著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馬旦也不知道山指上人此刻的尷尬，而是一看到山指上人立馬就迎了過來。

“師傅，你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難道你以為師傅我出馬還不能解決問題？”

山指上人不知道為何，看著馬旦突然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馬旦，自己怎么會得罪方揚，這家伙，以前沒看出來這么帶著衰運啊？

不過最后結果還好，自己也就再給他一次機會，“馬旦，最近不要管向程向程的事了，你用心幫我尋找靈獸試丹就好。”

說完，山指上人也不管馬旦的反應，直接往外面走去，馬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山指上人嫌棄，跟在后面不敢說話。

山指上人離開以后，向程才呼出一口氣，因為山指上人對于向程來說，其實實在太過遙遠。

就算當初被山指上人針對，向程也從來沒想過報復回來，多年來的謹小慎微，讓他知道自己只有明哲保身才過得下去。

但今天對于向程來說，卻有點不明所以，為什么山指上人會對方揚前倨后恭，想想都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算如此，對于山指上人來到自己的住處，就算他態度非常好，他還是有點緊張。

現在山指上人離開，向程才開始真正放松下來，“前輩，為什么山指上人改變態度了，他之前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啊？”

“沒什么，對了，我上次看你采藥非常精準，所有靈草都認識，是專門學習過嗎？”

方揚心里突然有個念頭，所以決定先試探一下向程，看他是怎么一個想法。

“前輩，你不是夢澤城的老人，不然就不會這么問我了，其實我祖上是一個煉丹大師，但是家道沒落，到現在已經沒有了煉丹傳承，但是靈草紀要還是流傳了下來。

而我做采藥人，也是因為我對靈草十分熟悉，不過我最想要的還是成為一個煉丹師，不過這需要的資源太多了，我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不過以后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成為煉丹師，重現祖上榮光！”

看著一臉堅定的向程，方揚點了點頭，算是知道向程為什么對靈草如此熟悉了。

“你想知道為什么山指上人對我如此恭敬嗎？就算我如此冷嘲熱諷，他還是唾面自干，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向程搖了搖頭，方揚開口說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一個煉丹師，比他還強的煉丹師！”

“什么？”

向程手上的筷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雖然方揚給了一瓶聚氣丹給自己，但他從來沒想過方揚會是一個煉丹師。

“前輩，你竟然是一個煉丹大師，那你為什么要住在城南，以你的身份，夢澤城任你挑地方啊。”

方揚笑了笑，臉上突然多了一些苦澀，“有時候路人皆知也是一種麻煩，所以還是安安心心過日子比較好。”

方揚目光暗淡一下立馬恢復，他看著向程突然在想，當年張衍是不是也這么看著自己的。

“向程，接下來我的話非常重要，你要慎重回答，不要草率。”

向程看到方揚如此鄭重，整個人自然而然地坐好，“前輩，你問吧，我一定慎重回答。”

“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嗎？”

“啊？”

向程完全像是被一把靈器從天而降砸中，這到底是怎么一種運氣，不要說方揚會對自己有什么想法，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圖。

但向程接下來就完全反應過來，直接雙膝跪在地上，“師傅，我愿意！”

方揚受了向程三個響頭，然后才慢條斯理說道：“向程，既然你愿意入我門下，那我這里也沒有什么規矩，遵從本心而已。

既然你也磕頭了，那就記得明天早點來我那里，反正你后悔也沒有地方了。”

方揚說完，也不理向程的反應，直接走出房間，向程也完全被幸福塞滿了心間。

“我就要成為一個煉丹師了？”

向程完全不可置信，自己的命運就發生了這么一個轉變，這真的像是一出戲劇啊。

“馬旦，你和那個向程是有什么矛盾對不對，老實告訴我，不要欺騙我，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

山指上人回到自己的府邸以后，直接開口詢問馬旦他和向程的恩怨，馬旦看到這種情況，看來山指上人是真的認真了，自己不能再說謊了。

馬旦點了點頭，“師傅，你說的不錯，因為以前因為他沒有把靈草賣給我，所以有了一些小摩擦。”

“就是這樣？”

“額，還有就是三年前，他想要做師傅你的靈草童子，被我給刷下去了。”

“什么？你說這個向程曾經想要成為我的靈草童子，因為你在其中從中作梗，所以才沒有讓他通過初選？”

山指上人完全有點懵逼，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故事，今天山指上人想到另辟蹊徑，就是通過交好向程，然后再和方揚扯上關系。

誰知道因為馬旦，自己竟然還和向程有點過節，想到這里，山指上人都想把馬旦打一頓了，不過想到馬旦一向對自己恭敬有加，這才按捺下心中的不滿。

“聽著，你馬上去和向程道歉，他要是不原諒你，你就自己離開吧，不要讓我親自出手。”

“啊？師傅，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馬旦已經徹底慌了，怎么會這樣，向程這小子竟然時來運轉，還連累自己以后的生活了。

馬旦有些欲哭無淚，不過想到向程一向以來的脾氣，只要自己愿意低頭，應該可以求得向程的原諒。

不過雖然如此，自己還是覺得有點憋屈，馬旦還沒有想完怎么應付向程，山指上人又開口了。

“如果向程原諒你了，記得問他一下，還愿不愿意做我的靈草童子，不，問他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山指上人這話一出來，馬旦徹底崩潰，什么？自己花了十幾年才讓山指上人收自己為弟子，向程竟然直接一步登天？

不過此刻的馬旦哪敢反駁，現在自己還沒有讓山指上人對自己消氣，還是不要觸他的霉頭比較好。

當馬旦提著禮物來到向程屋前的時候，才發現向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這小子竟然如此對我，難道是因為他也聽到了消息，山指上人有意收他為弟子，這才對自己不聞不問？

馬旦心中暗自吐槽，向程卻不知道馬旦來干嘛，而且這一天馬旦一直在想方揚竟然要收自己為弟子的事情，所以他現在也沒有多少心思招待馬旦，更何況他和馬旦還有不少矛盾。

就在向程心不在焉的時候，馬旦竟然把禮物放下，直接一個長揖彎身，把向程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干什么？”

“我是來和向兄賠禮道歉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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