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明媚如水。
為期三天的攝影比賽漸入尾聲,從反饋來說,攝影比賽舉辦的非常成功,參賽人員雖然對限制拍攝場地有所微詞。
這種意見很快就被淹沒在九宮連環寨豐富的動植物資源和奇幻的風景中,拍不完,根本拍不完。
謀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內存和膠卷,有一部分人因為內存不足或者膠卷不夠,不得不退出比賽,專注相片后期。
“叮鈴、叮鈴…”
清越、空靈的銅鈴聲彌漫天地之間,澄澈如水的藍天被洗禮的更加清明;郁郁蔥蔥的森林、皚皚的大雪山更富有活力。
攝影比賽的頒獎典禮在三層八角銅涼亭,這里恰好能夠俯瞰雙生園的全景,也是白洋安排的小福利。
攝影家們追逐的是什么,追逐的是美,而美有什么?美麗的自然景觀、文化底蘊豐厚的人文景觀、豐富多彩的動植物,甚至于美女都是他們鏡頭追逐的目標。
銅涼亭這個位置恰好完美符合他們的要求。
得到通知的參賽者們,三三兩兩地呼朋引伴在鄉親們的引導下,沿著盤山路走上山崖。
“我靠,老張你看崖頂。”馮衡和朋友接到通知后,他們第一時間就開始登山,還未到達崖頂,馮衡就覺得自己的眼睛晃了一下。
張鶴經朋友提醒,俯瞰若隱若現的雙生園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崖頂。
金色的飛檐在明媚陽光下熠熠生輝,一條條獸脊上鑄造有姿態各異的瑞獸,陽光流轉間仿佛沐浴在圣輝之下。
飛檐的頂端還掛著銅鈴,剛才清越的鈴聲就是它們隨著山風傳播而來。
兩人加快速度登上崖頂。
他們終于看到了三層重檐八角銅涼亭的全貌,驚得他們恨不得將九宮連環寨的山風都吞到肚子里。
走近涼亭,反而光華內斂,整座銅涼亭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雖然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卻沒有絲毫的銹色,仿佛一瓶老酒隨著時光的醞釀愈發醇厚,指尖還未觸摸就已經沉醉。
兩人是第一批來到崖頂的人,可以盡情地撫摸、觀看銅涼亭,沒有人打攪。
崖頂不僅僅是涼亭,重檐飛揚的尖端垂直向下的地面上恰好有八只仙鶴站在牡丹、蓮花、芍藥等八種花卉的基座上,姿態各異、栩栩如生,繞涼亭一周,仿佛能看到一只靈鶴在翩翩起舞,盡情展示自己的曼妙舞姿。
三層八角飛檐銅涼亭四周更是拱衛著三座更小一些八角飛檐銅涼亭,四座涼亭四周散落著三十六只姿態各異、翩翩起舞的靈鶴。
崖頂只有淺草,但有奇石,奇石溫潤如玉,有翠色橫峰,有紅色層林盡染,有黃色嫩如雞油,似和田羊脂玉的質感,約莫八九十公分或五六十公分,高低錯落、挺拔飄飛、清癯峻峭,蜂房水渦,盡是奇石的透漏絕美,似是無序的散落,卻總能讓一只只靈鶴有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美,整個空間都被分割、褶皺得仿佛瑤池勝境。
天閑云淡之間,兩株百年銀杏灑落漫天金黃,將這一片靜謐遮掩起來,與萬丈紅塵疏疏離離。
這是一片銅建筑群,是中國罕見的銅建筑中的一朵奇葩。
“老馮,你看那里,好壯觀。”兩人極目遠眺,恰好看到白家寨山巔,連綿不斷的雙生園足足占據了兩個山頭,兩座山頭仿佛孿生兄弟一般。
亭臺樓榭依山傍水、姿態妍麗各有妙趣,在煙嵐霧靄之間若隱若現,恍若仙境。
“老馮,你說九宮連環寨有這么壯麗的古建筑怎么會不對外開放呢。”張鶴用胳膊肘捅了捅有些發呆的馮衡,好奇地問道。
“看你這個樣子是沒有仔細看九宮連環寨的簡介,這樣的園林據說有九座,這還不算咱們在旅游觀光車上看到的珠玉河沙渚的建筑群。”馮衡無奈地說道。
每次兩人出來拍攝,都是馮衡做攻略,張鶴從來沒有關注過。
“反正有你,我只要關注作品就好。”張鶴大大咧咧地說道。
“呵。”馮衡冷笑一聲,譏諷道“:那你跟著我提前上山是什么意思?”
“我這是看你沒有拍到自己滿意的作品傷心嗎,上山陪著你透透氣、散散心。”張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我沒有拍到,難道你就拍到了?”馮衡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兀自欣賞著云端的美景。
兩個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馮衡自忖作品沒有獲獎的可能,昨天就早早的將作品交到了組委會,準備尋找一下這個深山村落里的美食。
張鶴的水平和他半斤八兩,又怎么會有好作品。
“嘿嘿,當然了。”張鶴神秘一笑,然后自信得說道“:我告訴你絕對震撼。”
震撼?馮衡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每次都是一樣的說辭,基本上都已經脫敏了。
“如果我獲獎了,咱們就在寨子里搓一頓,我請客。”張鶴拍拍馮衡的肩膀,那是神采飛揚。
“沒有獲獎,就是我請客唄。”馮衡翻了個白眼。
“嘿嘿,恭喜你都會搶答了,不過你放心,我對這次的作品有絕對的信心。”張鶴不以為意,嘿嘿賊笑。
“不過,你找到吃飯的地方了?”馮衡有些好奇他怎么在寨子里搓一頓。
他們雖然來得匆忙,住在瀾滄江對岸的酒店里,馮衡還是打聽了一些關于當地美食的信息。
除了酒店,在九宮連環寨內也有零星的老鄉經營住宿,提供簡單的三餐,同時也可以點菜,都是寨子內的特色土菜。
他本來想在將食宿改換進老鄉家,嘗嘗當地土菜,但行程不允許,明天他們就要告別九宮連環寨,處理自己的事情。
“哈哈,虧你做足了攻略,難道不知道九宮連環寨里還有一個私房菜館嗎?”張鶴得意地哈哈大笑,他終于可以壓馮衡一頭了。
私房菜館?馮衡腦門上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在他的攻略里真沒有這一項。
“開在深山里的私房菜館?你確認不是什么噱頭?”馮衡眉頭微挑,不置可否地說道。
兩個人不缺錢,攝影僅僅是愛好,同樣美食也是,隨著攝影的步伐,他們也算是吃遍了大江南北,深山里的私房菜館,他們吃的也是不勝枚舉,多數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山溝溝里居然能搞出全世界的食材,宣稱完全就地取材,
當然,不會難吃就是了,畢竟投資不小,不會在廚師方面栽跟頭。
“哈哈,我早就打聽了,廚師是鄉里的油廚子,河鮮、湖鮮都是從釣魚佬那里收的,可能會有一些海鮮干制品,保證原滋原味。”張鶴的八字眉不斷地抖動,那小得意勁兒都要飛上靈寶峰的云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