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剛剛我聽說你得罪了市里的一個主任,要不要我打聲招呼。”吃過飯,朱奶奶想起飯前提起的事情,立即放下手中的蟲茶,關心地問道。
“朱奶奶,沒關系,我們還能處理。”白洋走到朱奶奶身后,給她按著雙肩,輕聲說道。
白洋可不敢讓她老人家出面,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嗎。
“朱奶奶,我們公司在縣里也是明星企業,合法納稅,零瑕疵,咱們不怕任何人。”白洋說得鏗鏘有力,自信得神采飛揚。
“那就好,你有自信就好,不過有壓力千萬別硬挺,奶奶給你撐腰。”朱奶奶聽著白洋自信的聲音,心里總算是放心下來,樂呵地拍著肩膀上的手。
賴清聞言,疑惑地問道“:白洋,寨子里出了什么事嗎?”
他和張威送院士去了藥師叔那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白洋還沒有說話,曼青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講述了前因后果。
“呵,原來是茍蔡啊。”賴清恍然。
“賴哥,你認識那個顧問?”曼青詫異地看著賴清,她不知道賴清怎么會認識這種人。
“我們這個圈子就是一個小圈子,自然會混入其他亂七八糟的圈子,通過朋友之間時間久了也就那么認識了。”賴清無奈地說道。
“茍蔡在我們圈子里名聲并不好,尤其是他在隴省嘉峪關干的事情,我們就更不愿意和他接觸了,這一來二去的我們圈子的人多數都和他撇清了關系。”
“不過,我覺得這事情他們也不敢過分,在森林放煙火宣傳保護自然,虧他們腦洞大,他們審批肯定會有瑕疵。”賴清知道怎么回事,不過他還是擔憂地說道“:就怕那個什么陳主任以后會給你們穿小鞋。”
“這個我們倒是不怕,畢竟還隔著縣里,他還影響不到秦縣長,只是我們這里做不通工作,真不知道他們還會禍害哪里。”白洋憂心地說道。
“希望當地政府不會色令智昏吧。”
“不說這些著惱的事情了,賴哥下午準備去哪里。”白洋飲盡最后一杯茶水,轉移了話題。
這種事情,他們人微言輕,只能是自掃門前雪,為祖國守護好九宮連環寨這一畝三分地。
“我準備帶著揚揚拍拍翠鳥。”賴清摸著兒子的腦袋,又看一眼身邊的張艷紅,那幸福的模樣都要溢出來。
“怎么你有什么事嗎?”
“沒有。”白洋趕緊擺擺手,他可不敢打擾人家一家三口的幸福。
“我準備去藥師叔那里看看孫院士,然后去金翠園看看我老師。”白洋說了下他的行程。
“孫院士回考察站了,你去那里看吧。”賴清點點頭,既然白洋沒什么事情,他肯定要多陪陪老婆孩子。
“行,謝了。”白洋點點頭。
“哦,對了,剛才那個陳主任想做得事情你可以和孫院士提一嘴,他們這些老院士能量大著呢,經常和上面領導見面。”賴清隱晦地指了指天花板。
賴清給自己倒了杯茶,他根本不知道朱奶奶的能量。
大家又閑聊了一陣家常,曼青纏纏上了奶奶要看芝士的制作過程,同時她也想在九宮連環寨摸摸底,看看誰家做得好;賴清帶著老婆孩子去了雙生園后山,那里有他想要拍攝的翠鳥;白洋獨自下山。
白洋在半山腰坐上旅游觀光車一路馳騁到了董家寨。
白洋沒有去董家寨的大豆腐山。
是的,就是大豆腐山,這是喝形取象,董家寨坐落的山方方正正,就像一塊豆腐,這才有了這個名字。
當然,也有人反對,認為應該叫印璽山,因為當官的官印,皇帝的印綬都是四四方方的。
不知道楊三爺那一脈的第幾代祖宗說此山與仕途無緣不能與官家沾邊,大豆腐山能接引地氣,最為妥當,這也是董二爺家里的石榴比其他地方好吃的原因。
白洋順著山嶺沿著修出來的青石小徑向下,一直走到山腳。
山腳有溪水流過,這是凝碧崖飛練垂空倒瀉與群峰的流水匯成的涓涓溪流。
一株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花尾巴孔雀的烏桕樹阻擋了溪水的前進方向,水流一分為二繞著大豆腐山奔流。
溪水清澈見底、湍急的水流泛起一朵朵絲滑的浪花,一排排散兵游勇似的漩渦打著漩兒,裹著繽紛的落葉流向遠方。
大口黑鱸猛然甩動尾巴,從水底一躍而起張開大嘴從飛成了一團團的小蟲子們中間飛過,濺起大大的水花。
“怎么跑到這里了。”白洋微皺眉頭,在地上撿起一截枯枝,尋找大口黑鱸的蹤跡。
大口黑鱸又叫加州鱸魚、黑鱸、美洲大口鱸,原產于北美洲的大老米、墨西哥的淡水流域。
因為肉質鮮美細嫩,國內從七十年代開始就廣泛養殖。
因為洪水或者破產甚至于放生等原因,它們從養殖區域逐漸進入自然水域。
因為它們性情兇猛,甚少天敵,對當地的土著魚類和水生生態系統造成嚴重威脅,導致本地物種減少甚至滅絕,形成了物種入侵。
九宮連環寨的水域和瀾滄江、怒江相連,自然避免不了這種外來魚種的出現。
水面不大,白洋很快找到了大口黑鱸的蹤跡,手腕一抖,枯枝就在手中消失。
“咄。”
水面響起一聲悶響,瘋狂掙扎的大口黑鱸很快就帶著枯枝在水面上載沉載浮。
白洋從水里撈起大口黑鱸用草葉穿好,繼續前進。
張威他們的考察站建立在大豆腐山北邊的一個高度二十多米的小山丘上,兩者只有一溪之隔。
這里安靜,平時小孩子也不會來這里玩,又與董家寨相近非常容易補給。
同時,地勢高不用擔心從森林深處突如其來的強盜水。
“哎,洋河你怎么來了?”白洋恰好在山腳碰到劉青山,他正詫異地看著。
“來看看孫院士。”白洋揚了揚手里的大口黑鱸,表示他可是有帶禮物的。
“洋河,你不會是臨時在水里抓的吧。”劉青山指著大口黑鱸身上頻繁滴下的水珠,質疑地說道。
“最煩你們這些科學家了,情商忒低。”白洋沒好氣地將手里的大口黑鱸塞到他手里。
“那只小豹子怎么樣了?”
劉青山手忙腳亂地接住白洋遞過來的魚,也不著惱,提到小豹子就來了精神。
“小家伙狀態不錯,藥師叔處理的很好,大概再過四五天就能嘗放歸了。”劉青山激動地說道。
“對了,這兩天有一個叫陳建平的人經常來,他說自己是動物保護站的。”劉青山話鋒一轉,提到了讓白洋印象深刻的獸醫。
“那你們交流過沒有,他的醫術很高。”白洋笑著說道。
“啊,他是獸醫?”劉青山震驚地說道。
“你不知道?”白洋眉頭揚了揚,兩人不是應該激情滿滿的交流經驗嗎?
“他來了只是看看小豹子狀況就匆匆離開,除了第一次上門自我介紹之外,全程沒有交流。”劉青山抓著自己的雞窩頭迷迷糊糊地說道。
“估計他以為是藥師叔在給小豹子換藥,沒想到你們這里還有獸醫。”白洋拍著劉青山的肩膀,輕松地說道“:下次你們可以多多交流,現在咱們先上山,不然魚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