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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蓋棺定論

  當然,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可以說是悲傷逆流成河。

  賴清昨天被白洋扛上山頂的時候,早就累得唇干嘴裂,頭眼昏花,哪還能注意到自己休憩的地方。

  沒想到還是如此精巧的八角重檐涼亭。

  八角重檐涼亭搭建在一個由白水晶作臺,紫水晶做雕欄的臺基之上,涼亭是三座八角重檐涼亭交叉結合,成品字分布。

  三座八角重檐涼亭的的檐角相互抵觸交錯,中間露出三角形的天井,恰是涼亭的中央。

  中央種著一株牡丹,是清中期從神都挖來的稀罕品種,花大如盤,團團簇簇的有一千多瓣,花的顏色是天青色。

  是“雨過天青云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的天青色,是千年前神秘的柴窯瓷的天青色。

  據說當年柴世宗柴榮每年牡丹開花之際都會臨幸神都,就是為了觀賞這株名為天青的牡丹花。

  可惜牡丹花期已過,幾人難窺其貌。

  幾人坐在石凳上,倚著美人靠休憩,濯清漣、揖白云。

  “你們看,咱們居住的地方。”白洋指著十幾株高大銀杏樹掩映的閬風巔。

  三人順著白洋的手指點看去,十幾株銀杏樹高聳入云,金黃色的葉子被吹得“撲簌簌”直響,時不時地有落葉紛紛揚揚。

  十幾株銀杏樹雖然沒有上千年那么夸張,也是明末九宮連環寨遷居至此,在山里找到的樹苗栽種的。

  三百年彈指一揮間,它們也成了一片森林。

  滿目的金黃,在澄澈如洗的天空下,美得讓人窒息。

  銀杏樹枝葉掩映下,匾額若隱若現,“閬風巔”三個大字,氣吞萬里如虎,字跡虬結蒼勁,鐵劃銀鉤。

  “好字。”孫院長擊節贊嘆,他最近幾年迷上了書法,雖然寫得不怎么樣,天賦不高,但鑒賞工作相當深厚。

  如何看不出這是好字。

  通過圍起來的面積,看得出“閬風巔”的面積并不大,大約有十幾間房子,有花園、有假山,典型的蘇式園林的樣式。

  不過,幾人沒有返回“閬風巔”參觀,恰在這時候,一股強烈的山風刮過,刮的云銷雨霽,周圍的山峰一個個都露出真容。

  他們自然是去觀看白洋口中的神秘貓科動物。

  孫院士急切地回到懸崖邊上,焦躁地左右張望,距離大幾十米,又被繁茂的植物遮擋,看不清上面的動靜。

  白洋抓起胸前的望遠鏡向那邊了望。

  對面的山峰要比凝碧崖矮上一些,山頂只是生長了兩株五角楓,遠遠望去仿佛澄澈如洗的藍天低垂時墜落的斑斕,是絳紫、赭紅、流金在每一片葉脈間奔騰交融,織就一襲華美絕倫的錦緞。倦葉離枝,翩躚若蝶,劃出靜美的弧線,為綠茵茵的草地覆上一襲錦繡地毯。

  只是一無所獲,白洋臉色絲毫沒有變化,他也不氣餒,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一處不行,那就兩處。

  此刻,山間云靄退避,陽光更加明艷、熱烈,曬得空氣都是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像海拔四千米的樣子。

  白洋調轉方向,挑了一個相鄰的山頭,凝碧崖就是這一叢峰林的最高峰,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意味,可以清晰觀察附近的每一處山峰。

  這一次視野更好,只有泛起淺黃的綠蔥蔥的草地。

  草地里隱隱綽綽地可以看到兩只小毛團在那里大鬧,旁邊有一只大的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從望遠鏡里甚至能看到它眼里寫滿了疲憊。

  “孫院士,運氣不錯,找到了。”白洋將胸前的望遠鏡摘下來,遞給正睜大眼睛四處眺望的孫院士。

  孫院士急忙抓住白洋遞過來的望遠鏡,向白洋指點的方位望去。

  果然看到了白洋嘴里神秘的貓科動物,毛色是艷麗的橘紅色,黑色斑點介于雪豹和云豹之間,身體比猞猁還要小一些。

  雖然只是安安靜靜的在那里蹲踞,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貓科動物專家,孫院士還是能敏銳的覺察到它修長勻稱的身材。

  恰在此時,它伸出爪子用用嘴舔了舔,然后像貓一樣一臉。

  嗯,四肢粗壯又不失精巧敏銳,如果不是皮毛的顏色和斑點的差異,孫院士有種亞成年雪豹的錯覺。

  當然,它比雪豹更加健美。

  這是?這是?孫院士拿著望遠鏡的雙手激動地都開始在顫抖,嘴唇哆哆嗦嗦地嚅囁,就是說不出話來。

  張威手搭涼棚翹著腳在那里眺望,可惜距離太遠,連鬼影子都看不到。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孫院士臉上閃過一絲不健康的殷紅,身子甚至有些搖搖欲墜。

  “老師,老師。”張威大驚失色,趕緊扶住孫院士的身體,把望遠鏡從他的手里拿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也嚇了白洋和賴清一跳。

  白洋抓起孫院士的手腕給他診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長長呼出一股濁氣。

  “問題不大,孫院士是激動過度,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張威用手給孫院士順著氣,在賴清的幫助下重新走進涼亭坐下,憂心忡忡地說道“:真得沒事嗎?”

  他看到了白洋熟練地診脈手法,對于中醫還是有種天生的質疑。

  如今中醫漸漸式微,多數人的常規治療都來自西醫,他們眼里中醫是養生、調理身體的代名詞。

  “唔、唔…”孫院士吐出郁結在胸口的濁氣,臉上的殷紅漸漸退去,浮現出虛弱的蒼白。

  “老師,您感覺怎么樣?”張威關切地問道,擔憂的眉毛糾結在一起,怎么也舒展不開。

  孫院士拍了拍張威的手背,聲音虛弱地說道“:小張,下山之后,你花點時間寫一篇論文,我給你過了,以后和我研究山上的豹子吧,它是一個全新的豹子品種。”

  這就是蓋棺定論了。

  又一個新物種被發現,當然也不是什么新發現,因為它們和九宮連環寨相處了幾百年。

  “好、好。”張威眼眶發紅,心里有一股股暖流在流淌。

  賴清看得有些嫉妒,他當年的求學之路可不是一帆風順,甚至研究生畢業都是一波三折。

  他當了三年牛馬中的核動力驢,同時也讓他失去了繼續讀博的勇氣。

  “孫院士,把藥吃了,一會兒下山,我們去找藥師叔給您徹底檢查一下。”不知何時,白洋手里多了淡金色的藥丸和一杯清水。

  “我…”

  孫院士剛想說話就被張威打斷了,他激動地說道“:對,對,去找藥師叔。”

  張威不怎么相信中醫,但他相信藥師叔。

  初來乍到,他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就是藥師叔扎了幾針,一副中藥治好的。

  還有劉青山的急性肺炎。

  他對藥師叔輕松寫意的手段印象深刻,崇拜得緊。

  孫院士拗不過張威倔犟的眼神,帶著七分不舍,三分遺憾,只好妥協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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