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余 二十七 孤寡老人
我們一進門就喊:“快關門!快關門!”眼見大群尸怪朝此狂奔,我心急如焚。
吳策手指一點,這門很快關上了,我驚訝于他的力氣,認為是某種魔法,又或者是其中的機關。
曼達羅戈、艾爾雷茲緊盯著吳策,肌肉繃直了,不敢有絲毫松懈,這也難怪,此處不比倫敦中心城區安全多少,而這個吳策比外面那些怪物更怪異的多。
曼達羅戈打算先禮后兵,說道:“吳先生,多謝你,讓我們有了休息的地方。”
艾爾雷茲望著存儲室中的藏品,都堆放得很整齊,其中有古代人物的化石,有染著血的面具,有造型奇異的弓箭,也有大本的厚重書籍。
我預料的不錯,邁克爾會不顧一切代價把這里搬空。
艾爾雷茲說:“這里沒有危險吧?”
吳策掀起兜帽,他的臉蒼白枯瘦,有一圈深深的眼袋,我認為他是血族,可又沒見到血族的特征。他說:“沒有。”
曼達羅戈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吳策愣了那么幾秒鐘,說:“我是被請來的。”
曼達羅戈:“請來做什么?”
吳策閉上眼,我總覺得他像個衰老的唐氏綜合癥患者,每說一句話都很費勁。
他說:“對付...墨慈。”
米爾說:“是‘那個’亞克·墨慈嗎?這么說,你是倫敦滅亡以前來的了?”
因為某個組織想復活名為亞克·墨慈的究極血族,導致倫敦被食尸鬼病毒摧殘,又被炸彈徹底化作了無人區。這事件遠遠早于太陽王的浩劫,有人認為至少是太陽浩劫五十年前的事。
吳策說:“不,晚...一些,還要更晚。”
米爾說:“你是和我們奇跡街的祖先一起到這兒來的嗎?”
吳策說:“我是...隨..卡戎公司..來的。他們需要我的協助。”
“對付墨慈?”
吳策點了點頭,他又問我:“你怎么會有魚骨?”
我說:“這魚骨怎么了?它也算是一件古物,來頭可不小。”
吳策說:“他屬于....屬于我的兄長。”
我腦子有些亂,我說:“傳說中,這魚骨原本屬于該隱,后來屬于賽特,當然現在屬于我朗基努斯。你總不見得是我弟弟。”
話說回來,圣徒有弟弟嗎?萬一有,這不就是我愚蠢的弟弟?我早就想很有排場地說出這句話了。
吳策說:“該隱,它原本屬于該隱,那是我的兄長,后來...歸屬于賽特,那是我...未曾謀面的兄弟。”
我啞然失笑,說:“別扯了,你是不是被墨慈打暈了腦殼?聽你的意思,你是亞伯?可亞伯其實是墨慈才對。”
吳策說:“我....就是亞伯,我和墨慈...一樣,都是...亞伯。”
我反復問他為什么,吳策只翻來覆去這幾句話。我嘆道:“唉,可憐,也許他被墨慈的病毒傷了神經。我們得照看些他。畢竟他救了我們。”
曼達羅戈說:“以德報德,是上帝的教誨。”
金波麗說:“不過他在這里住了一百多年,絕不是等閑之輩。”
博爾寧:“他可能比我們祖先來的還早一些,不然祖先不可能不知道他存在于此。”
我說:“好吧,和我們講講你們對付墨慈的事,墨慈怎么會又跑到這里來?你們討伐的結果怎樣?”
墨慈既亞伯,而亞伯被卡戎公司關押在海底大監獄,這都是事實,所以,我猜測也許吳策他們成功擊敗了亞伯,可這又讓人難以相信。
吳策說:“我...不記得。”
我對拉米亞說:“先找始祖冥火吧,盤問可以稍后再說。”
拉米亞點頭道:“冥火是那種很讓人討厭的感覺,對嗎?”
我說:“非常煩,所以很容易感受到,當然,如果被封在密閉的容器里的東西,也很有可能是正確答案。”
吳策說:“冥火....泄露了。”
我和拉米亞齊聲慘叫道:“什么?”
吳策說:“這里曾經有冥火之盒,但我與墨慈交戰,冥火流入了....一棵古老...植物,它開始變化,逃離了我們,因為....我們十分危險。”
拉米亞咬了咬嘴唇,說:“就是外面那棵活尸大樹!它也是存儲區的某件寶物,被冥火感染,才釀成現在這災難。”
我說:“真是難以置信!”不過這始祖冥火造就了葉格麗這樣的怪物,活尸大樹并不比葉格麗更惹人厭。
仔細一想,這還不是最初的冥火,是零號活尸的下一代活尸體內提取的產物,零號活尸是怎樣恐怖的家伙?相比之下,我情愿去面對惡魔大公的化身。
吳策說:“活尸樹....依靠實驗室的電能....不斷增強冥火。”
我聽說過弗蘭肯斯坦的怪物就是用電激活的活尸,不過那是都市傳說,真偽難辨。
我說:“這實驗室的能源從何而來?”
吳策說:“以太....反應爐,核心處有一個...以太反應爐。活尸樹之所以想...攻占這里,就是為了進入反應爐。那樣,它就能進一步生長,占據整個...實驗室。”
米爾、博爾寧、金波麗駭然道:“它會不會往上長大?”
吳策說:“上面?上面有什么?”
米爾說:“上面有黑樓群,漂浮在空中的摩天樓,你來的時候沒有嗎?”
吳策:“你們遲于我,我那時沒有摩天樓,你們描述的摩天樓也許是...時空裂隙的產物,某種暗影建筑的...投影。”
金波麗說:“如果活尸樹真這么能折騰,它的枝條會不會到摩天樓里,那可就完了蛋啦!”
博爾寧說:“我們得阻止它抵達這里,不,我們必須設法消滅它!”
我仔細回憶吳策說的話,有只言片語讓我疑惑——他說“我與墨慈交戰”,也就是說,在他的記憶里,并不是他們——卡戎公司與他——共同狙擊墨慈,而是他單打獨斗?
他并非說謊,而是堅信自己的說辭。他十分明白墨慈是亞伯,他也說自己是亞伯,這都是他發自心底的真實想法。
莫非他確實有些實力?
我問:“你好像多回想起來了一些事,能不能再加把勁兒?”
吳策說:“面具。”
我望向拉米亞,拉米亞聳聳肩,我問:“面具?怎樣的面具?”
吳策說:“一個叫面具的男人,是關于他的記憶,讓我....不至于喪失靈魂。朗利·海爾辛、秋蟬、張千峰先生...一切都是因為面具,我才沒...遺忘一切。我在找...找他,他試圖讓我忘記,可...沒能夠辦到。”
燃燼之余 二十七 孤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