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余 六 拳師團體
神劍彈繞開了上層的白色惡魔,轉了個小角度,擊中了下方的黑色惡魔,這惡魔的疊羅漢塔開始劇烈搖晃,向下傾斜。
我驚呼道:“槍斗術?”
拉米亞皺眉問:“什么叫槍斗術?”
“就是在開槍時加一個旋轉角度,讓子彈拐彎的技術,你這不就是嗎?”
拉米亞答道:“別整天瞎想,那不現實,這只不過是昆古尼爾自動瞄準功能罷了。”
說的好像我影遁發光很符合物理規律一樣。
新型的昆古尼爾威力遠勝往昔,子彈具有很強的穿透力,尤其敵人聚在一起,更是一槍四響,效果拔群。拉米亞連續射擊,概不落空,沒多久疊起的羅漢塔轟然倒塌。
我很失落,因為我沒表現的機會。
拉米亞問:“你怎么這么沮喪?”
我說:“你怎么搶我風頭?”
她居然笑了,說:“這里又沒人看。”
“不管怎樣,女人跟男人出來,就得在后面看著,由男人出面解決問題。”
拉米亞嗔道:“你這是沙文主義!現在時代不同了,誰說總是你們獨攬大權?”
我說:“可每次到外面買東西都是我付錢啊。”
她說:“權利要對半分,義務你們多擔著點又有什么?你究竟是不是男人?這大熱天的,真讓我氣得發抖。”
我都忘了她是老拳師了。
突然,一片陰影從天而降,我急忙將她抱了個滿懷,順手一劈,那個長翅膀的惡魔慘叫著墜落。啊,她雖然是個拳師,可摟著她那柔軟的身軀,想著夜間她在我懷里劇烈的低吟,我覺得簽一些不平等條約又能怎樣?
拉米亞靜了片刻,笑道:“現在不是干這種事的...時候。”
我正色道:“你看錯我了,我豈是不分時間場合的那種人?”
她揚眉說:“你抵住我啦。”
我把我那蓄勢待發的武器撥到了一邊,它確實阻礙了我的行動。
拉米亞開槍,空中飛來的惡魔應聲墜地。我腦袋嗡嗡響,說:“你開槍能不能先喊一聲?吵得我耳朵都聾了。”
拉米亞說:“你現在怎么這么矯情?我們得從這兒逃開。”
我細看那連著陽臺的繩索狀植物,看著上面的馬鞍狀工具,說:“你抱著我的腰,我試試看!”
她摟緊了我,我抓住那馬鞍,馬鞍一側有個開關,我開動了它,這馬鞍就像觀光纜車般將我們朝另一棟古老建筑上送。
奇怪的是,我們的建筑矮,那一棟建筑高,可這馬鞍依舊移動得很快,像是有動力源驅動似的。
這建筑像是某種政府部門或是大型劇院,頂層由許多玻璃聚合在一起,我朝下看,眾多惡魔在大廳中或休息,或走動。
拉米亞問:“地圖呢?我們該往哪兒走?”
這是個好問題,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地圖上的哪個坐標。
拉米亞對乏加耳機說:“乏加,聽得到我們嗎?”
我對通訊衛星本不抱什么希望,不料乏加答道:“聽到了。”
這消息讓我很高興,乏加報上了我們的位置。我看著頭頂毫無縫隙的烏云,不知道乏加衛星是怎么定位到我們的。
我問:“睿摩爾的城堡廢墟究竟在哪兒?”
乏加說:“應該離你們出來的位置不遠,根據舊記載,這附近由城堡改建的地大約有三處,唯有一處超過四百年歷史。”
我說:“就是那里了!”
乏加:“我已經把路線圖告訴了拉米亞,她會指引你們。”
我問:“為什么不是我?”
拉米亞白了我一眼。
乏加問:“為什么是你?”
“一直以來不是咱倆親密合作的嗎?怎么現在你對我老婆比較偏心?”
乏加說:“因為你比較笨。”
這根本荒謬絕倫!我氣得險些失聲大喊,把惡魔都引來。
我們開始往廢墟的方向趕路,理論上離我們大約有五公里路,可實際上有可能存在異空間擴張,導致距離翻倍。我們通過馬鞍跨越大樓,實在方便得很,天上偶爾飛來惡魔,都被拉米亞和我解決。
我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們,而且大樓之間的那種掛著馬鞍的長繩植物很顯然是人造的,人們通過這種方式在大樓間移動,不知道那些人還活著嗎?多半死絕了吧。
我說:“古代人類還挺有趣的,想得到這種交通方法,我還以為他們只是開飛機和坐車。”
拉米亞說:“這法子根本是尋死呢!普通人的雙手怎么支撐得住自己的體重?他們很容易摔死。”
“你怎么抬杠呢?你的意思不是人造的?”
拉米亞說:“是人造的,但這時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需要快速移動,可又沒交通工具,只能用這種方法。這不是古代人造的,而是現代人的手筆。”
我嗤笑道:“老婆你別鬧,倫敦怎么可能還有活人?”
忽然間,我和拉米亞不由自主地緊靠在一起,我感到她手心很冷,微微顫抖著。我也屏住了呼吸,躲在樓頂一面墻后。
一頭紅龍。
那頭紅龍——西方奇幻故事中的那一種——在空中掠過,它的頭頂、翅膀、尾巴上長著尖刺,紅色的鱗片仿佛有巖漿在下方流淌。它張開的雙翼遮住了半邊天。它和熔巖惡魔一樣巨大,卻在空中穿行,這帶來的壓迫感令人難以喘息。
拉米亞說:“你...能對付它嗎?”
我除了說能之外還能有什么回答?但我補充道:“最好別去招惹它。”
天地間矗立著一棵樹,那是一棵像是孕育著地獄果實的樹,它大約有黑棺的三分之一高,樹上長滿腫瘤,腫瘤孵化出形形色色的惡魔,真是萬惡之源,仿佛人體中那些癌變的器官,將癌細胞散布到世界各處。
那紅龍似乎正是這棵樹的守護者,不止一頭,目測至少有四頭這樣的紅龍。
拉米亞說:“是裂隙?”
我立刻醒悟,說:“是的,恐怕是裂隙的一部分。”
我們不敢逗留,想竭盡全力遠離惡魔之樹。我們通過蔓藤到了一座較矮的公寓樓,這屋頂上被丑陋的植物覆蓋了。
其中一棵大樹伸出樹枝,同時它撤去了偽裝,它是個瘦長的紅色惡魔,像變色龍一樣裝扮成樹。
拉米亞反應神速,立刻后撤,我一劍將那紅色惡魔剖了。此時,那些植物全部現出原形,是白色與紅色惡魔。這些怪物竟然擅長擬態?
我們被包圍了。
拉米亞迅速射擊,將靠近惡魔擊退,隨后摸出以太手雷,它轟地炸響,地面產生的以太物質隔開了她那一邊的惡魔。我扔出姆喬尼爾,隔空握著它轉動,它像是個風扇一樣繞了三百六十度,將四面八方的惡魔全斬了一通。
惡魔的鮮血環繞成圈,我打算叫這招血刃,好名字。
我們再顧不得找繩索,拉米亞指著高處,說:“那里!”
我將她高舉過頭頂,使出激流一扔,她掛住屋頂的邊緣,一個翻身站穩。她回頭看我,臉色蒼白,喊道:“快,快過來!”
這屋頂上的惡魔發出驚恐的吼聲,四處逃散,我看見大量類似以太的物質聚在屋頂,我急忙一跳,就在我離開屋頂的一瞬間,一種暗綠色的物質——那是純度極高的以太——將這大樓籠罩,里里外外灼燒了一遍。
那以太繼續蔓延,我們只得逃離了我們的大樓,跳躍了數次之后,才擺脫了爆炸的范圍。
如果我沒有使出鐵蓮,我和拉米亞已經被以太燒得像烤豬似的。
拉米亞擦了擦汗,說:“空氣中以太含量很高,我的以太手雷引爆了這以太。”
以太是很強的驅魔物質,當然爆炸時溫度極高,比普通火焰危險得多。
我說:“難怪當時我在影子中穿梭,沒留神,一下子脫離了陰影。”
拉米亞問:“不是你手腳不老實的緣故嗎?”
我說:“毛手毛腳與法術中斷完全沒關系好吧。”
拉米亞的神劍彈也含有以太,可含量不高,或許不足以引燃空氣中飄蕩的其余以太物質。當然也有可能這些空氣中的以太零零星星地散布各處,偶然間才會爆炸。
拉米亞抬起手腕,用她那個在第二卷常用的惡魔探測手表探測惡魔,這手表從來不讓我失望,它已經壞了。
我嘆道:“可能是惡魔數量超過了它的閥值。”
拉米亞說:“是閾值。”
唉,我這老婆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文盲,明明是fa值她卻偏要固執己見,就這樣讓她愚昧下去吧,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呢?
乏加指出了是我錯了,我又搖頭嘆息——因為這些女人總是愛抱團取暖,合力出拳。切,女權女權,真是完全不講道理,不分青紅皂白了。
乏加給我看了一本字典中的解釋,我覺得她偏執的不可思議,居然還用假截圖來騙我。
乏加于是開始扣我賬戶里的錢。
我恨女權。
拉米亞喊道:“你別給我滿腦子不知所謂的東西!”
我說:“是你先偏題的。”
拉米亞指著繩索說:“這繩索像是直接通往城堡遺跡的。”
“什么?”
“我們一直順著繩索走就可以了,因為到目前為止方向都對,即使不到城堡,至少也在那附近,我們很接近了。”
我喜道:“那就好,我一分鐘都不想在這里多待,萬一不小心陷入系列任務,還得鏟除個惡魔之樹什么的,那該多麻煩?”
燃燼之余 六 拳師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