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余 六十九 病毒起源
火炬的光為地面染上了一層金黃色,烏鴉不再襲擊我們了。
我問:“睿摩爾們離我們還有多遠?”
趙洛回答:“很遠,但我們在接近他們。”
我們轉入山下,開始走山中的斜坡,最讓人擔心的是執政官,我們都怕他的盔甲讓他沉到雪地里,好在鎧甲并不笨重。
很快,出現了許多植物,一些過度生長的蔓藤和雜草鋪在道路上,還有的從高處垂落,散發出一股腥味。
我聞得明白,說:“蛇的味道,是羲太之蛇?”
趙洛點頭道:“羲太可能是最古老的洪水先民了,他飼養的毒蛇連血族都能毒死,快走。”
我們轉了個彎,左側,一個大得令人目瞪口呆的洞穴,連尤涅在這洞穴前都像是玩具車一般,四周,蔓藤和雜草像是一張大網,墻上地上,到處都是。
我急道:“洞穴里肯定全是蛇!撤!撤!”
忽然間,潮水般的蛇從洞中涌出,每一條至少常人的軀干那么粗,它們張開嘴,伴隨著綠色的霧。
邁克爾喊道:“用神劍彈!不能讓它們靠近!”
眾實驗體開槍射擊,且戰且退,我看他們這么用神劍彈只感到肉疼,但一枚神劍彈能干掉一條蟒蛇。
但蛇的數量實在太多,它們迅速靠近。邁克爾喊:“早知道就帶剛格爾血族來了!”
趙洛說:“剛格爾馴服不了蛇!尤其是羲太之蛇!”她釋放出火焰墻,蛇被火焰燒得熱氣騰騰,渾身焦黑。后方的蛇望而卻步。
邁克爾說:“這就好,別和它們糾纏。”
我踩中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低下頭一看,像是一塊大玻璃,又像是車門般大小的塑料板。我以為是睿摩爾血族路過時留下的,仔細拍了拍,驟然間,我心驚膽顫,大喊:“是蛇的鱗片!”
董定奇喊:“什么?這是鱗片?怎么這么大?”
腳下一晃,地面松開,我們直接朝下墜落,下面是又臭又腥的粘液。我趕緊閉上嘴,這才沒喝上半口。
我忙亂了片刻,定睛一瞧,更是驚駭。我們之前站立的那條山道并不是地面,那是一條龐大無比的蛇,向山一樣高的蛇,它死后尸體腐爛,我們應該...直接摔到了它的尸體里。
大伙兒都慌忙喊:“我們快出去!”
問題在于,從哪兒出去?前面是頭還是后面是頭?是從腦袋出去好一點還是從尾巴出去好一點?
董定奇指著一旁的肉壁,喊道:“從這兒!”
他的惡魔長角發光發熱,刺入肉壁,破開一個洞,粘稠的血傾瀉而下,董定奇“哇哇呸呸”地大叫了幾聲,我立刻用暗影將他拖走。
外面更多的蛇沖了進來,邁克爾取出背上的火焰噴射器,趙洛燃起智慧之火劍,對著蛇一通狠燒,一條蛇纏上了夷辛,張嘴咬向她脖子,我急忙用雷劍斬掉了蛇頭,帕塞克趁機將夷辛救走。
我喊道:“它們不會懷疑是我們殺了這條大蛇吧。”
邁克爾:“管那么多做什么?它們要我們的命!”他雙手散彈槍不停發射,那些蛇咬不穿他的鎧甲,他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另有兩條蛇纏住了兩個不認識的實驗體,他們正用紅色惡魔的爪子撕裂蟒蛇們,這一年猝不及防。
帕塞克、考克喊了他們的名字,但一眨眼,他們就被數十條蛇卷入黑暗。實驗體們想要沖進去救人,我喊道:“都冷靜!進去就是死!”
邁克爾說:“必須移動起來!帕塞克,靠你了!”
帕塞克紅著眼眶,突然變成那雄壯龐大的黑色惡魔,他抓起邁克爾,我們全跳上了他的背,毒蛇瘋狂地咬向他,我們傾盡全力,不讓任何一條蛇靠近。
帕塞克大吼著朝外沖,從董定奇之前破開的洞那兒走,那個洞被他強行擴大,我們像是生日宴會上被砸了滿身蛋糕一樣渾身粘液,帕塞克發足狂奔,滿地蟒蛇被他一腳一個踩死了不少。
我聽見有人喊:“救命!”
只見一人藏身樹上,他穿著紀元帝國的服飾,我伸出一道陰影,將他救下。考克怒道:“你他媽的在干什么?這是敵人!”
我說:“問問情況!”
我們逃離了那蟒蛇帝國的山谷,臨近另一座沉默塔,實驗體之中死了兩人,其余人精神萎靡,疲憊不堪,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悲痛。
趙洛用神目替我們查看,說:“這些粘液并沒有毒,只是飽含細菌,可對血族而言,細菌算不了什么。”
董定奇問:“那我們呢?”
趙洛說:“有些人體內多了些寄生蟲,但并無大礙。”
董定奇等人臉上變色,問:“那怎么辦?這些蟲子會不會產卵?”
趙洛說:“放心,我用神目可以驅蟲,全都安靜。”
她的神目可以使人體產生幻覺,也能用于治療疾病,果不其然,稍后,寄生蟲們從惡魔實驗體的口中噴出。
董定奇對我說:“多謝了,公爵,我欠你一份人情。”夷辛說:“我也是。”
我答道:“沒必要向我道謝,我們在戰斗中必須相信自己的判斷,我有時相信自己應該救人,有時知道自己救不了。”
考克向我伸出手,說:“握手言和。”
我氣不打一處來,暗想:“我還需要和你握手言和?我是黑棺的公爵,號泣的大主教!在黑棺里舔跪我的人數不勝數,你憑什么這么趾高氣昂的?”
但我仍笑道:“握手言和,孩子。”這是情商的碾壓。
考克說:“但我仍懷疑你的實力!你還沒向我證明過你自己。”
如果我指引圣徒此刻現身,不知以后我會陷入怎樣的精神惡疾中,我壓抑住心中打臉的念頭,冷冷說道:“我沒什么需要證明的了,小姑娘。”
我將那個救下的人釋放,他是個紀元帝國的戰士,人類,也許是個法師。
董定奇說:“他是個惡魔使,我能感應得到。”
趙洛說:“不錯,他是人類。”
俘虜受傷極重,趙洛說:“回答我的問題,我會給你治傷。”
那俘虜點點頭,唇邊流血,是綠色的血液,他中毒很深,但法師也有保命的法子。
面具說:“先替他解毒吧,等毒進入腦子他就死了。”
趙洛的第三只眼綻放綠色的光,那人表情緩和了些。
邁克爾問:“你叫什么名字?”
俘虜說:“福斯,咳咳。”
邁克爾問:“你們總共有多少人?”
福斯說:“來了...二十個。”
比我們更多一些。
邁克爾說:“是格特利克斯領軍的?”
福斯說:“是....是吸血巫妖的首領,他...他擅長很多血液的法術。”
邁克爾說:“我都知道,你們也經過了這里?那條大蟒蛇是怎么回事?”
福斯說:“睿摩爾....告訴我們....那是羲太之蛇,這怪物至少有三百米長....這怪物是血城的守護者....吐出的瘴氣連....格特利克斯都懼怕。”
邁克爾問:“那它怎么死的?”
福斯說:“是...巫妖的手下,那個人留下,獨自阻擋羲太之蛇,我沒看清發生了什么,因為我摔倒了...樹上,下不來,我的肺...哦,該死的,我的肺被樹枝.....”
我們齊聲喊道:“一個人?”
福斯說:“是的,一個....一個人,他肯定也死了,或許這個人帶著核彈還是什么東西....”
帕塞克顫聲道:“全能的該隱呀!那個人單槍匹馬干掉了....這種怪物?他還僅僅是巫妖首領的手下?”
趙洛大聲道:“別氣餒,也許正如此人所說,他攜帶了極強的炸藥,在羲太之蛇體內引爆了。”
面具說:“羲太之蛇....傳說中它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即使是致命傷也殺不死它。”
邁克爾問:“那它怎么會....”
面具說:“聽說過艾滋病毒嗎?”
邁克爾說:“那是上世紀的病毒,怎么了?”
面具說:“那病毒能破壞人體的免疫力,讓人體的白細胞再也無法保護人體,它卸下了人體的鎧甲,讓所有細菌病毒都變得致命。”
趙洛皺眉問道:“那人給蟒蛇種下了艾滋病?他是怎么辦到的?”
我沉思片刻,道:“據說,艾滋病最初是人從猩猩身上得到的,由人再傳給蛇,再正常不過了。”
考克問:“艾滋病不是一種性病嗎?”
帕塞克駭然變色,問:“什么?人怎么從猩猩身上得到性病的?”
那場面其實令人深思,我無法描述。那是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教育的缺失,社會的悲劇。
面具咳嗽一聲,說:“我是打個比喻,那人破壞了羲太之蛇對毒的免疫,它的毒素瓦解了它自己,隨后,它的毒暴露在空氣中,也自行消亡了。”
帕塞克說:“道理我都懂,可人和猩猩是怎么得病的?”
我說:“在非洲的叢林中,有一些...猩猩其實長得是蠻眉清目秀的。而非洲生活貧苦,心里壓抑,他們會想要一些....不一樣的...排遣。”
帕塞克慘聲道:“可那畢竟是猩猩。”
我說:“那或許真是只很可愛的猩猩。”
帕塞克神色一片迷茫。
我見他們仍眉頭緊鎖,似深深為此糾結而無法釋懷,微微一笑,決意再舉一例,點醒迷途之人,遂說道:“在愛爾蘭廣袤的草地上,有時候,當一個強壯的男人遇上了一只可愛的綿羊,他會忍不住伸出雙手,解開褲帶....”
邁克爾厲聲道:“魚骨,你再不住嘴,我撤銷你公爵的頭銜!”
燃燼之余 六十九 病毒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