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眾人聽著貝蒂的沉默，知曉了她的擔憂，瓦倫說道：“這個世界是我們逆轉所在，卡亞世界已經劇變，如果我們不能抓住這次良機，恐怕前途叵測。艾斯大人也必然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必須擊敗天使之王，如果真的圣光降臨，再想對策。”

波麗娜也說道“只能這樣了。”

一直在貝蒂身后沒有說話的萊昂突然出聲：“我去希爾王國幫助艾斯大人，正好用天使之王試試我的獨有法術。”

他森然一笑，讓眾人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不自覺的與這位“厄運使者”拉遠距離。

視線回到希爾王國附近，王都伯納達正在進行一場盛大的儀式，經過數年的征討，義人王雅米拉一手信仰一手圣劍，將大陸中部四個王國和九個公國全部征服，并強制信仰新圣光偉大的夢神。

今天是五位國王和九位大公齊聚伯納達的日子，整個伯納達都在歡慶，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僅僅是國王與大公們的聚會，更代表著一個嶄新的宗教和帝國的誕生。

艾斯已經用夢境迷霧將這五個王國和九個公國全部籠罩，相應的《新典》也幾經修改，圣光被描述為夢神的一體兩面，而今天主要目的有二，一是正式成立夢神教廷，二是君權神授，賜予義人王夢神教唯一皇冠，賦予其對整個世界的法理權。

圣克蘭大教堂乃是著名圣地，所有的國王大公都在此莊嚴肅穆的等待，舊的圣光浮雕已經被撤除，全部換成代表夢境的璀璨水晶球。

艾斯作為第一任教宗在此刻向眾人說道：“夢是一，夢是萬，夢是開始，夢是結束，吾等生于夢、長于夢、成于夢，一切歸于夢，虔誠真神，榮耀吾夢。”

眾人聽著艾斯圣潔而莊嚴的聲音，跟著虔誠的說道：“榮耀吾夢。”

艾斯又說道：“世人觀夢神，猶如在透過管子看大象，只能看到夢神之部分，不得整體之妙。千年前世人觀夢神之神妙光華，故稱之圣光，今日正本清源，圣光乃夢神之一面，吾夢千面，從此當只尊吾夢，我等應自稱夢神信徒！”

他的話語帶著命運的力量，那看不見的命運紡錘已經通過彌散的夢境迷霧將五大王國九大公國近千萬人口全部連接，所有人都在牧師的帶領下虔誠祈禱，這一刻信仰徹底偏折。

圣光再也不可能獲得大陸中部的信仰，越來越多的信仰之力、位格之力與命運之力匯集，艾斯曾有過小世界成為外神之經歷，這一刻并不慌張，他將這些力量引導至自己的命運紡錘，借助紡錘分配到自己的寶具“幻想鄉”，災劍座十三星辰和魔網。

他的無形魔網在這一刻終于蔓延這個世界，無論是信仰之力、位格之力、族氣之力、命運之力甚至大源之力，魔網都生冷不忌，它一出現就迅速擴展，將五種力量都吸收，迅速生長。

艾斯在卡亞世界不敢示人的寶具“魔網”，在這一刻終于展示眾人，所有的夢神信眾都在心中“聽到”神音。

“夢神憐惜世人，賜下魔網，梳理世間魔力，凡真信神者，皆有借魔網偉力之機。”

這就是艾斯降下的陽謀，他要大幅度降低魔法的難度，在這個世界建立起一套信仰神靈的施法者道路，他稱之為法師之路。

他已經感受到那脆弱大源的歡愉，就好像干渴將死之人聽到泉水聲一般，大源太虛弱，但這個世界的大源還不想死去，只要有一線生機祂就想抓住。

就在艾斯嘴角微笑，要借著大源歡愉向全世界宣告時，一道亮白的光刃直沖他而來。

艾斯伸出右手，層疊的空間避障出現，將那光刃抵消，這時他才看清來人，高大英俊，頭戴金色冠冕，背生雪白八翼，渾身被乳白色的光芒籠罩。

“天使之王波爾德里克？”

艾斯高聲問道。

那天使怒喝道：“吾正是圣光坐下，天國副君波爾德里克，你竊據圣光，分裂神權，今日吾代表圣光懲戒你，接受制裁吧。”

說罷翅膀一揮動，就沖了上去，速度之快，幾乎讓人難以看清。

教堂的眾人已經跑出來，望著天空，那天使一劍經常將艾斯斬成兩段，不由大驚失色。

“這……”

“天使之王太厲害了，我們快點投降吧。”

就在一群人想造反擒拿義人王雅米拉之際，那被斬斷的艾斯漸漸消失，新的艾斯出現在天使之王背后。

地下的眾人面面相覷，雅米拉趁機說道：“那天使之王乃是魔鬼假扮，你們不要受了他的蠱惑。”

眾人也是越加猶豫，樂得有臺階下，拿著武器暫時觀戰。

天使之王發現背后出現艾斯，又回過身斬去，一連數百次，斬斷的艾斯又很快復原。

原來這里是夢境迷霧的范圍，艾斯本就能輕易閃現消失，留下一具夢境假身戲弄這天使之王。

波爾德里克怒火中燒，他將手中圣劍高舉，整個人被球狀明黃色的光芒籠罩，隨著圣劍放下，光芒瞬間綻放，他想無差別范圍攻擊，順便凈化掉整個伯納達城。

艾斯見狀也大怒，一邊用層疊的空間避障將整個城市籠罩，一邊將十三顆星辰寶具聚攏一處，化為一柄災劍，飛向天使之王。

災劍座十三顆寶具合一，就是史詩寶具，輕易洞穿天使之王的心臟，留下烈焰灼燒的空洞。

天使之王大驚，圣光聚攏胸口迅速復原，凝神與災劍座斗劍。

就在此時，萊昂已經到了伯納達附近，他望著天空的那個天使，瞳孔微縮感知法術發動。

“這樣強的力量波動，毫無疑問就是天使之王，必須靠近才能用處那個法術。”

萊昂騰空飛去，迅速接近于災劍戰成一團的天使之王，層疊復雜的法術模型在他手中形成，一絲絲奇異的波動出現。

剛剛騰出手的艾斯也看到了萊昂的到來，他的手中浮現出一個扭秤虛影，直接掛在魔網之上，調動著魔網汲取的五種力量，灌入扭秤之中。

萊昂也已經接近天使之王，忽然半空中的艾斯手中綻放出萬道華光，萊昂感覺自己的飛行似乎不受控制，被吸引到艾斯身旁。

艾斯高舉著那金燦燦的扭秤，高聲喝道：“史詩規律寶具，引力扭秤成了，此乃巫師之路的一大步。”

他將萊昂一把抓住，將扭秤塞進萊昂手中說道：“知道萬有引力吧？”

萊昂的法術被打斷，正有些頭暈目眩，昏昏的說道：“知道。”

艾斯點點頭，手中浮現出一道五彩夢泡華光，碰的一聲按在萊昂的腦門，萊昂瞬間感覺一團關于引力扭秤的知識進入了腦袋之中，艾斯用力一推，他直直的沖上了天空。

那災劍化作十三顆星辰寶具回到艾斯身旁，被艾斯鑲嵌進魔網之中，艾斯的聲音也到了萊昂耳中：“引力扭秤乃是史詩規律寶具，你先用它抵御天使之王，加油哦。”

萊昂面色略微困難，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只想過來打輔助，沒想到忽然成了主力，只能硬著頭皮舉起引力扭秤，與天使之王戰在一處。

天使之王已經怒不可遏，他舉著圣劍想一劍將萊昂斬首，卻不料忽然渾身失重，手中的圣劍竟然緩緩漂浮起來。

正是引力扭秤的效果，一定程度上改變一定環境的引力常數和引力大小。

萊昂眼眸一亮，如同找到了好玩具一般，開始制造引力迷宮，將整個天空的引力改變的亂七八糟。

艾斯沒有管萊昂，他的魔網已經與五大王國九大公國近千萬人鏈接，并繼續與世界大源共鳴，大源是如此虛弱，幾乎沒有什么源力反饋，艾斯眉頭微皺，身形消失不見。

他已經在這一瞬間明悟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大源雖然沒多少力量反饋給艾斯，但是祂將歷史的影像展現在了艾斯眼前。

千年之前圣光降臨，這個世界的創世生靈始祖藍血巨人死了，祂的尸身墜入冥界，怨氣沖天，將藍血污穢變異。

再加上圣光的詛咒，所有擁有始祖藍血血脈的人都會產生不良異變，一如艾斯剛剛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

但自稱圣光的那個光人也沒有好過，祂被藍血巨人重傷，趴在此世界之天界，演化為天堂山，祂之本意可能是借助此世界之力緩緩恢復，不知為何忽然天使之王降臨，萬千天使也同時降臨。

天使們大肆收割命運和大源之力，而且通過神秘渠道將力量帶走，世界本來供養世界內的人，當人死去大源之力又回歸，不斷內生循環增強，誰知被人竊取了大量大源之力，現在已經無比虛弱。

那天堂山也甚至奇怪，百年前似乎有一聲慘叫，天堂山滿天血雨，下了三天三夜，從那時圣光愈加耀目，但再也沒有感受到當初光人的氣息。

在世界規則層的艾斯，看著眼前虛弱而渴望的大源，伸出了自己的手說道：“我可以幫你，我們可以約定誓言，吾助此世界恢復甚至晉升，我們巫師也需要大源之力與命運之力，但我們承諾不會掠奪式開發。”

大源很是猶豫，祂當然明白眼前之人也是外世界的異類，可本世界實在沒有可用之人，如果任由圣光和天使們玩弄，這個世界早晚會源力盡失而墜入星界更下層。

漫長的猶豫，伯納達上空，天使之王已經出離憤怒，他將圣劍直指天界，口中喃喃，難以想象的偉力籠罩于他，萊昂見勢不妙，將自己的獨有法術模型連忙構造。

層疊的法術模型，扭曲的引力，圣光偉力，萊昂的法術如一道影子般撞到天使之王后消失不見。

天使之王壓根沒有阻擋，他全力引到著那圣光之力，轟！

引到出現了大失敗，失控的力量在降臨前就發生了爆炸，那耀目的光芒，如同天空出現了兩輪太陽。

萊昂喘著氣用力握拳，他的厄運法術效果不錯，對方引到的那恐怖力量降臨失敗。

天使之王見勢不妙，不知道為什么天堂山降臨竟會失敗，一時間大為驚疑，沒有猶豫，干脆直接脫離，消失不見。

世界規則層，大源終于不再猶豫，祂伸出厚重的源力化作一只手，與艾斯相握。

整個世界為之一顫，此世界大源與艾斯達成了協約，從此以后巫師將成為這個世界的寵兒，所有的夢游者也需要努力讓世界的源力不斷增加，與之相對的，只要增加的源力，夢游者有權帶走一半。

而根據艾斯與所有夢游者的契約，他可以獲得夢游者帶走源力的十分之三。

艾斯沒有著急離開，他凝聲說道：

“獲得新源力的方法有三，一為世界之中內生發展，主體智慧種族的文明層次不斷提高，進而帶動整個世界實現自然保護性發展，此為長久之功；二為舉世界之旗，上討天堂山下蕩冥界，將游離的源力收回；三為收集吞噬，星界多遺骸碎片乃至小世界，擒獲彼而足吾，自然源力日增。”

大源擬人化的點著頭，將此世界祂能控制的命格大力加持艾斯，讓艾斯不禁驚奇，此世界雖然只是二級，大源非常虛弱，但是這個大源已經脫離本能，比之卡亞世界大源要智慧的多。

艾斯又接著說道：“我希望獲得比藍血之祖更高的命格，我不要成為世界之王希望成為此世界的世界之神！”

大源一陣沉默，艾斯的要求可以說非常過分，所謂的神是指一個世界能達到的極限，比如這個世界二級，個體的極限是四級半神，而世界之王擁有假格之力，也不過是強于四級弱于五級。

而世界之神則突破了極限，擁有五級也就是真神的極限，這種遠遠超越世界的個體，一個世界只有傾盡所有才有一定可能孕育，而這代價往往是整個世界。 最初的巫師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