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猛虎

他不急不慢的取出一塊干凈的白色手帕，在劍身輕輕一擦，自然的收起手帕，將劍插入劍鞘懸于腰間，從背后包裹取出貓臉面具戴上，斗篷輕輕一抖披在雙肩。

那幾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一絲絲命運之力被艾斯的眉頭豎眼吸收，那命運絲線也回到艾斯的豎眼，他從黑暗之中走出，正好看到那猥瑣貴族青年摟著剛買來的貴族小姐奴隸得意的離開。

“正劇之前，需要幾幕單元劇熱熱身，你就是那第一個。”

命運的絲線已經不知覺將艾斯與貴族青年纏繞，只是貴族青年還毫無知覺。

作為一名貴族，他當然不可能獨自來這種危險之地，一輛馬車，四位騎馬的劍士護衛著，隱隱能聽到那貴族小姐的啜泣和驚呼。

艾斯將命運絲線纏繞幾人，眉心的豎眼睜開，輕聲呢喃著。

“宣告，舞臺已定，演員上臺，故事即將開始。”

似乎隱隱有音樂響起，正在馬車中玩弄美人的貴族青年不由說道：“什么聲音？”

外面的騎馬劍士也聽到了，他們四處張望，回答道：“巴卡爾少爺，好像有什么人在彈奏音樂一樣？弄不清是什么樂器。”

巴卡爾不滿的對劍士們說道：“你們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彈奏，也不弄點歡快的，太掃興了。”

劍士們聽到主人的話，不敢怠慢，眼神一對，一名劍士騎著馬緩緩往前，音樂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然而到了地方卻發現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音樂忽然一陣激昂，劍士感覺背后生風正要查看時，忽覺脖頸背后刺痛，一個鋒利的硬物刺穿了他的脖子。

艾斯將劍收回，也不入鞘，一腳輕踩那中劍劍士的后背，伴隨著馬兒的嘶鳴，快如閃電般到了馬車之頂。

他將心火之力運轉到劍尖，在黑夜泛起星星藍光，畫出一道絢爛的火花，瞬間擴散。

一名劍士大叫道“不好”，躲閃不及，就身體分成兩半，活不成了。

另外兩名劍士也是如此，艾斯的行動太迅猛，出招即是殺招，這種類似劍氣還帶著灼燒的火花，直接穿透他們的盔甲，讓他們死為兩截。

巴卡爾少年正氣呼呼的探出頭，忽見一白貓面具，笑容可掬，他嚇的正想往后退，忽覺背后劇痛。

那個被賣作奴隸的貴族少女已經將頭釵拔下，插進了他的背后胸口處。

少女咬著唇，穿著暴露的她，身下有著星星血跡，神情極為委屈和痛楚，用力的呼著氣，雙眸無神，手微微顫抖。

艾斯撤下馬車上的窗簾，披在少女身上，將少女抱在懷中，語氣溫柔的說道：“噩夢結束了，命運已經敲響了戲劇的謝幕。”

少女靠著艾斯的胸膛，看著他的面具輕聲問道：“我叫麗莎·梅倫，你是誰？”

艾斯沉吟一下，帶著少女一躍而起，他踩著房頂磚瓦如同輕盈的風，斗篷獵獵作響。

“叫我貓先生吧，我只是命運的修束者，將一點點命運引到該去的方向。”

麗莎略微靠了靠艾斯的胸膛，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們要去哪？”

艾斯的廉價白貓面具映著月光，依舊笑容可掬：“去修束命運，路見不平有人踩。”

說完跳躍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他早就將那些買賣人口的目標記下，艾斯的目的并不是純粹的正義，事實上他在經營自己的正義形象。

因為他發現這種形象能極大的引動命運絲線，他自己的命運之力越來越濃厚，關聯和纏繞的命運絲線也越來越多。

而通過紡錘虛影，他又從命運之力中獲得反饋，力量迅速增加。

艾斯將麗莎放在一旁，他們已經來到一處路邊草坪，那有一群被買賣的兒童正如趕羊般驅趕著。

艾斯快如閃電，如同一道至暗之雷，一瞬間就到了那群人身旁，沒有任何言語，長劍如蛇般刺出。

激昂的音樂隨之響起，幾人躲避不及，被艾斯當場殺死，另外的幾人則拿起武器與艾斯戰斗，艾斯沒有留手，他將心火凝聚在劍尖，一點藍芒閃動。

迅猛一滑，藍芒化為火花絲線，迅速擴展，唰！

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胸口出現一道血色絲線，隨后身體緩緩分離，一個人抓著艾斯的褲腳問道：“你是哪個勢力的，為什么要殺我們。”

音樂聲漸漸消散，笑容可掬的白貓面具望著抓著褲腳的人，將他輕輕踢開。

命運之力已經與絲線一起回到艾斯的眉心，感受著力量的恢復和迅速增長，艾斯朗聲說道：

“吾名貓先生，乃是命運的修束者，你們的命運終結了。”

說罷艾斯將劍揮舞如雪花，將兒童們身上的繩索全部斬斷，兒童們并沒有驚喜反而瑟瑟發抖的看著劍身猶腥的艾斯。

這些孩子如果就此釋放，說不定過幾天又會被人販賣或者淪為乞丐。

艾斯對麗莎招了招手，等麗莎跑來后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不遠處住，你和這些孩子一起去他那暫住。”

艾斯所說之人，乃是他這段時間在舊街除惡散財時認識的一個怪人，艾斯作為白貓在舊街幾個月一直除害，有一次救了這個怪人，根據艾斯觀察，這人應該可信。

黑暗之中，艾斯帶著麗莎和孩子們左拐右走，到了一處有些破爛的垃圾場，看到一個極其破爛碩大的帳篷。

震天的呼嚕聲從里面響起，艾斯長劍在鞘，用劍鞘輕輕敲擊地面，心火震蕩，奇異的波紋和音樂響起。

一根根命運絲線已經從艾斯的眉心豎眼延伸，將艾斯、麗莎、一眾孩子和那呼嚕聲的主人悄然連接。

“克萊爾拉丁，克萊爾拉丁，快點起來……”

艾斯的聲音不大，隨著波紋卻非常清晰的傳入呼嚕聲主人的耳中，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從帳篷中走出，揉了揉雙眼。

月光之下，麗莎看清楚了這個人，身材極其魁梧，甚至用魁梧形容都欠缺，這身高至少四米以上，麗莎捂住嘴巴低聲著：“半巨人？”

孩子們也都面帶懼色，有的甚至在小聲嘀咕著巨人多么可怕。

艾斯將劍懸在腰間，伸出拳頭，半巨人克萊爾拉丁也伸出拳頭與艾斯的拳頭相砰，哈哈笑道：“原來是貓先生，哈哈哈，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些小不點是誰啊？”

克萊爾拉丁的聲音如雷霆轟鳴，在場眾人除了艾斯都有些頭暈目眩，艾斯溫和的說道：“這是我救的一些苦命人，我想把他們暫且安置在你這，等事情結束了再另行照看。”

克萊爾拉丁爽快的答應并問道：“什么事情？”

艾斯已經轉身一躍而起，身影迅速縮小，只有聲音殘留：“舊街的秩序，需要命運修束。”

眾人不明所以，孩子們和麗莎有些懼怕的看著克萊爾拉丁，瑟瑟發抖。

克萊爾拉丁摸了摸腦袋，蹲了下來說道：“你們安心的待在這里，我會保護好你們的。不用怕我，我真的是好人，貓先生都說了我是好人。”

艾斯還在迅速的移動，剛剛收獲的命運之力只消耗了一小部分，就迅速讓他的血氣和心火恢復，他將大部分貯存在豎眼之中，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只見他摘下面具，用右手捂住眉心豎眼，用力的一拉，竟然從中拉出一個古樸的卷軸。

他將面具戴上，展開卷軸，密密麻麻的人物名稱閃爍，一句句話，一段段文字，似乎在昭示著什么。

艾斯跟隨著自己的標記，追蹤著買下雅米拉的巨富，他將卷軸放在懷中，在月光下矯健優雅如貓。

巨富名叫沃爾頓·尼爾，是南部地區有名的豪商，他的生意橫跨黑白，本人實力不俗更憑借金錢籠絡了一群信仰自然之靈的異人。

他們將一所旅店包下，沃爾頓的手下忠誠的把守著旅店的各個角落，而他本人則帶著早就失去力量的雅米拉來到了最好的房間。

沃爾頓高舉著皮鞭，嘴角露出邪惡猥瑣的微笑，狠狠的打在雅米拉的身上，那雪白的婚紗裙霎時間染上鮮血，看上去殷紅而妖冶。

“嘿嘿嘿，我玩過的女人不少，和你一樣清純烈性的女人更多，只是圣光的騎士我還從沒玩過，今天就先讓你……”

污言穢語噴薄而出，那皮鞭聲作響，雅米拉身上已經是一片血紅，她咬緊牙關，面色不正常的潮紅。

想動彈卻動彈不得，如果不是力量種子被鎖住，雅米拉絕對要和這個家伙拼命，她極力控制住不良感覺，喘息的說道：“我是光耀騎士，圣伊凡大教堂如果知道是不會放過你的。”

沃爾頓聽了嘿嘿冷笑兩聲：

“圣伊凡大教堂我當然害怕，可是他們會知道嗎？我只要等明天開城門離開伯納達，再也沒有人能找到你。

我圣潔的光耀女騎士，就接受這注定被玷污的命運吧，你一輩子都是我的禁臠，哈哈哈……”

更多的暴力鞭打襲來，雅米拉美麗的容顏殷紅越發不正常，她身子弓著如同大蝦，被綁著的雙手和雙腳已經磨出一道道勒痕。

她渾身漸漸變得通紅，似乎極其痛苦不堪，喘息也漸漸有些嬌媚。

沃爾頓越發興奮，污言穢語不斷。

與此同時，艾斯也到達了旅館，他掃視了這戒備森嚴的旅館，眉心豎眼瞪圓，觀察著這些人的實力。

“需要先解決旅館后門的那個獨眼女人，然后是馬廄的那個拿著大錘的男人，這樣就能到那命運之力最濃厚的頂層房間。

這中間不能纏斗，必須速戰速決！”

一邊想著，艾斯一邊掏出懷中的卷軸，用鵝毛筆寫著什么，一道道命運絲線化作銀色墨水，變成命運的劇本。

不到一分鐘，艾斯就已經將文字寫完，他將之塞進懷中，整理了下斗篷，右手按住劍柄，輕聲道：“第一幕，開始。”

極其迅速的彈跳引起了后面那獨眼女的注意，她手持一柄長劍，對其他守衛使了眼色，就在這時艾斯已經沖到近前。

一劍刺向她的脖頸，那女人連忙架起長劍，將艾斯的這一刺蕩開，其他幾人想近身幫忙，卻在電光火石間就被艾斯劃斷脖頸，眼見不活了。

獨眼女見狀大驚，她的手臂有些發麻，感覺自己不是艾斯的對手，慌忙往馬廄逃竄，打算與馬廄之中的壯漢合力。

艾斯則微微一笑，忽然跳到天空，將手中的劍緩緩高舉，藍芒躍動在劍尖，化成一道湛藍的半圓弧。

艾斯用力一揮動，圓弧瞬間變大疾馳，竟將獨眼女和壯漢一起切斷。

旅店的守衛們已經被驚動，他們紛紛舉起長弓短弩，向艾斯射去，艾斯白貓面具閃亮，口中輕聲：“既然是舞臺的主角，當然要光芒萬丈！”

嗖嗖嗖！

長劍瞬間刺出幾十次，每一次都閃爍著藍芒，地下的守衛瞬間死傷慘重，艾斯則在空中運轉心火于腳尖，腳下出現藍色的漣漪。

輕輕一踩，又往上飛了一段，避開了所有箭矢，落在旅店頂層，轟！

天花板應聲塌陷，艾斯出現在一個房間，白貓笑臉，黑斗篷，合體勁裝，小牛皮靴，腰間懸劍，望之極英武。

“啊！”

一個男人抱著被子發出了慘叫，艾斯一看，這人并不是那高胖壯巨富，這男人容貌艷麗，身材竟然有些妖嬈，讓艾斯聯想到某種同關系，他一個箭步上前，將這艷麗男子打昏，隨后凝神感受，原來是隔壁。

墻壁應聲倒塌，艾斯又一次震撼登場。

高胖壯的猥瑣男子，被束縛的白紗裙少女，殷紅的血浸濕白裙，竟然異樣美麗動人。

艾斯毫無知覺，他眼中只有眉心豎眼呈現的場景，那濃郁的命運之力，大量的命運絲線，幾乎都宣告眼前的白裙少女絕對不凡。

抽劍出鞘，湛藍的火芒蕩漾整個劍身，艾斯一出手即是殺招，毫不留情，迅如崩雷。

沃爾頓雖大驚，卻不慌張，他猛的一拍胸口，一團橙黃色光團竟將他籠罩，背后隱隱后猛虎之態，他不退反進，竟然一手抓住艾斯的劍身，另一手如猛虎撲敵般打去。

最初的巫師 第八章 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