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百年

艾斯已經通過魔網，幾乎無損的聚集了整個世界內側活躍的位格之力和大源之力。

“松散的聯盟，我最多只能調動整個世界內側百分之二十的位格之力，但沒有關系，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六級只差少許距離。

精力應該集中在魔網法則之上，升格，魔網法則本身就是接近至高法則的存在，只差一絲。”

艾斯將獲得的所有精粹的位格之力和少量大源之力全部灌入自己的心象世界底層規則符文之海。

這里是規則之海，夢境構成了基石，魔網高居于上，在這一刻已然壓制了夢境。

艾斯的真靈進入了規則符文之海，無數螺旋狀的裂隙出現，洶涌的位格之力涌入，瞬間淹沒整個規則符文之海。

處于規則符文之塔頂的魔網法則忽然伸出成千上萬的絲線，吮吸著波濤洶涌的位格之力。

艾斯的真靈飄到魔網法則之上，竟與法則相融合，牽引著魔網法則繼續晉升，漸漸的，位格之力和少量大源之力被吸收，艾斯的魔網法則也漸漸發生變化。

拜仁等巫師看著艾斯，只見四周維度波動，祂的身體忽然消失。

“這似乎是高維的波動，艾斯大人又升維了？”

“很有可能，如果真的可能觸碰六級，大概率要在四維時空才能完成。”

四維秘境，艾斯再一次感受到脫離三維的狀態。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我似乎，似乎能徹底成為一顆四維粒子！”

艾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同，祂似乎將要在四維層面獲得永恒的坐標，一顆四維粒子。

“我的次位面在四維層面的表象就是一顆四維粒子，但是六級似乎將這種狀態徹底固定下來，換而言之，五級是能夠進入四維并發現自己的對應粒子，六級則是將這種狀態穩固，從而能達到一體兩用，兩個維度進行的狀態。”

艾斯嘗試著徹底固化，卻發覺還是有些不諧。

祂的能量構成不夠純，魔網法則也只是晉升為偽至高法則，并非真實至高法則。

“我的力量構成還是有缺陷，想要將狀態徹底穩固，必須將魔網法則晉升為真至高法則，至高法則就像是一種固定四維的基點，只有有了至高法則，才能固化為四維粒子。

類位面其實完全是一個可以獨立出去的世界，卡亞則是一個多元世界系統，只要在四維層面將自己固化為一個粒子，才能在三維讓自己的次位面真正化為類位面。

所謂的類位面，其實就是類似主物質位面的意思，換句話說，類位面是規則還有些缺陷的準四級世界。”

思考完這一切后，艾斯再次試著固化粒子，毫無疑問的失敗，假格到底是假格，就像租客和業主的關系一樣，都是住房子，但是性質大大的不同。

“假格半神沒有半位面，假格真神也不能將半位面升華為次位面，同樣的，假格泰坦主神也不可能擁有類位面。但是即使是租客，也應該有租住的房子。”

四維態的艾斯轉而將“目光”投向世界內側的四維態，那是一團粒子集群，緊密而堅實的在一起，是整個卡亞粒子系統的核心。

艾斯沒有繼續嘗試固化自己的次位面，而是將自己與世界內側也就是主物質位面共鳴，用自己獲得的位格之力和假格泰坦主神的位階，與整個世界內側共鳴。

好似嬰兒重新回歸了母體，在羊水中暢游，又好似進入了某個神秘的所在，似乎不斷呼喚著艾斯的名字，祂模糊之際，似乎看到了一尊石碑，上面稀稀疏疏的刻著幾個名字，其中有一個艾斯很熟悉，阿古斯丁。

艾斯仔細的看著這些名字，恍惚間看到一位一位的偉大領袖，他們用各種方式建立了統一的文明，并不斷發展文明，上升的文明帶來了蒸騰的命格之力，一部分由整個文明的體制消化，另一部分則歸于主物質位面。

而每一次文明的滅亡，主物質位面的意識似乎都在哀傷，這種所謂的意識并不是某個獨立個體，而是與巫師潛意識海類似的，主物質位面一切生命的潛意識構成的集合意識。

艾斯甚至“看”到了主物質位面意識似乎在敵視神王克諾安斯，敵視毀滅，并最終在阿古斯丁大帝締造的前代文明毀滅后徹底爆發。

即使大源也無法阻擋，主物質位面拒絕了神靈，晶壁徹底關閉。

即使是泰坦主神們，雖然能強行攻擊來打開主物質位面，但祂們也會因為這種攻擊而獲罪大源，進而被整個世界詛咒。

沒有一位泰坦主神想這樣，即使是神王克諾安斯也不想如此，獲罪大源，除了自我流放恐怕沒任何路可走。

最終，神王代表眾神，通過大源與主物質位面的集體意識誓約，眾神只能用半神級投影降臨。

這一直持續到兩個世界相撞，墮圣風暴其實在四維層面是兩個世界的四維態碰撞，這導致了誓約的不斷松動，并破壞了主物質位面的意識。

來自異世界的生物降臨主物質位面，意味著集體意識的重新洗牌，當墮圣風暴達到最強之際，主物質位面意識就會迭代，六級存在就可以降臨。

“原來如此，也就是這是主物質位面的歷代‘租客’？統一的文明無時無刻不再提供著命格之力，而文明的躍遷更是一種熵減現象，會讓世界內側這個系統的‘熵’值更低。

越有序熵值越低，越無序熵值越高。

文明就是主物質位面的降‘熵’器，越是有序繁榮的文明，主物質位面就會越興盛，也就會得到更多的正反饋。

借助主物質位面，我可以通過它提前體驗六級的偉大狀態。”

艾斯將自己的心神擁抱主物質位面的四維態，瞬息感受到那種固化四維狀態的獨特體驗，自己仿佛短時間內成為了主物質位面本身，控制著這成千上萬的四維粒子組成的集合體，也瞬間感受到最重要的內核部分。

三維的卡亞世界內側，艾斯的身影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祂似乎無處不在，又皆不存在。

力量還在一直波動，而且越來越大，整個主物質位面的所有生物都從心底里感覺到了某種悸動，好似某位至高而親切的存在。

艾斯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拜仁、托特等人面前，乳白色的光芒籠罩著祂。

似乎整個主物質位面，萬事萬物，無論是路邊的野草、海中的游魚、叢林中的走獸、城市聚落中的人類，都在艾斯的耳邊呢喃。

如此海量的信息，祂卻不覺難以忍受，反而甘之如飴，而且似乎有冥冥中的力量在向祂涌動。

良久，艾斯睜開雙眸，身邊的乳白色光芒漸漸散去，那種與整個世界內側渾然一體的狀態漸漸散去，但祂與世界內側也有了極其堅固的聯系。

借助世界內側的錨定作用，艾斯實現了偽四維粒子化，祂的魔網法則也暫時性的變成了至高法則，如果有神能進入世界規則層，會發現魔網法則暫時躋身于至高的行列。

一條條魔網絲線開始在世界內側的晶壁蔓延，試圖在墮圣風暴中倔強的生存下來，一遍遍失敗，卻一遍遍的再生。

在主物質位面，嶄新的時代已經開啟，魔網的籠罩之下，神靈們借助魔網更加效率的收集信仰與位格之力，維持著自身的存在，一座座巫師高塔在各個城邦興起，即使是倒影世界之中，亡靈巫師塔也開始一座座建立，與翠綠秘境交織。

百年過去，因為神力難以獲取，信仰之力和位格之力轉化神力困難，眾神越來越少的動用神力和神威，更有大量陷入沉睡的神靈被凡俗的人類、精靈等奪取了領域，利用信仰成就新神，整個世界內側也愈發混亂。

然而這混亂之中，魔法的勢力卻越發膨脹，法師的誕生更像是舊時代的掘墓人，凡人能以更廉價的方式掌握超凡力量，超凡力量的普及程度也大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這個時代是眾神傳教的時代，是規則神無力的時代，也是魔法興盛的良機，神靈不同通過瓦解高維釋放出能量來補充自己失去的神力，被迫退化為信仰神，更出現神靈被信仰糾纏徹底墮落的可怕情形。

這一切逼迫眾神隱匿于星空，還有次位面的神靈都將神國高舉，化為星辰，盡可能的規避世間的糾葛，通過代理半神的形式獲取信仰之力。

新生的信仰神也會將神國高舉，脫離地心，脫離旋渦，而這就給魔法留下了更大的空白。

巫師、術士、騎士、戰士、法師和血族成了超凡新貴，傳統的血脈英雄近乎消亡，大部分都轉化為了術士，神靈似乎成為了傳說，即使是神話巫師也甚少出現。

北地興起了一個嶄新的教派希望教廷，在百年間不斷擴張，儼然成為北方極地附近的第一大教，希望女神更是在五十年前高舉神國，化為希望之星，指引著北方。

那顆星辰翠綠，有的人說希望女神是精靈神，但精靈眾神卻無人認識祂，頗為神秘。

在魔法的濫觴，偉大的圣地托特城邦，如果地球人穿越此處，怕是認為自己到達了未來。

天空漂浮著上百座可控核裂變魔法核心的浮空之城，人們乘坐著智能化的機械魔法設施飛行，整個魔法社會的各行各業都離不開有限智能化和機械化。

“這就是魔法的圣圣圣圣地，托特城邦嗎？盧娜老師，這里簡直太棒棒了！”

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滿臉的紅色雀斑，身材瘦弱，穿著一身標準的法師學徒長袍，大聲的跳著喊道。

他身旁的英武女子砰的一聲打了他腦袋一下，低聲喝道：“這里是魔法的圣地，高手如云，別以為是我們在拜恩城那樣，達魯·拜恩，在這里把你翹起來的尾巴收起來。”

女子看著約莫二十歲左右，容貌英武而不適俊秀，穿著一身貝蒂魔法公司生產的標準傳說戰士輕裝智能機甲，整個人看著極具科技感。

她將手在左手腕的一個金屬光澤的半圓凸起，銀白色的金屬光芒閃爍，將她的全身覆蓋，等到光芒消失，她已經穿著一身休閑的都市麗人裝束，輕薄時尚的白色上衣，藍色的寬褲腳七分褲，腳踩著十二厘米的水晶高跟鞋。

達魯·拜恩人都傻了，他看著大變樣的盧娜，完全看不出傳說戰士的風范，幾乎和穿著奇裝異服的托特城邦的居民融為一體。

“盧娜娜老師，您這身衣服，太……”

還沒說完，就被盧娜一扯衣領，拖著走進了夜光城內。

“太什么太，你這保守的審美，還有你這個落后了幾百年的發型，都該好好變變。”

夜晚，達魯·拜恩剃了精干的莫西干頭，穿著一身休閑西服，踩著皮鞋，有些別扭的走在大街上，盧娜滿意的點點頭，拉著他一起乘坐通往天空浮空城的傳送陣。

“浮空城乃是魔法的最精尖體現，魔法歷五十年，神話巫師瓦倫閣下提出了魔法大工業理論，而浮空城就是魔法工業的最核心體現，一切高精尖的魔法工業和奇思妙想都被集中在此。”

盧娜小聲的對達魯·拜恩說道。

白芒閃過，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一陣輕微的暈眩，達魯發現自己到了一座奇異的城市。

這里有光亮的柏油馬路，到處是數百米的高樓，燈光閃爍，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人們乘著各種便捷的機械飛車低空飛行，讓少年的眼睛都瞪圓了。

“這，這就是魔法的城市嗎？魔毯呢？神秘的巫師呢？這種感覺怎么和我所理解的巫師完全不一樣！”

男孩忍不住喊道。

盧娜扶著額頭帶著達魯離開，小聲說道：“不要給我丟人，只有在浮空城內才能見到這種近乎夢幻的魔法都市，至于你在舊大陸見到的那些巫師塔甚至法師塔，在魔法工藝上落后浮空城近三百年！”

最初的巫師 第四十章 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