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維秘境

“神靈并不是真正的四維生命，說神靈并不恰當，事實上神靈與五級不朽并不是一回事。五級不朽存在包括神靈，前者是母集合，后者是子集合。

從邏輯上說，神靈是不朽存在，但不朽存在不是神靈。

只要打開四級的瓶頸，可以短暫進入四維空間，將歷史線扭曲成果實，就已經是五級不朽存在了。

但要想成為神靈，必須擁有真神的神職，也就是領域規則；

與之等價，成為九環巫師，需要將相對真理徹底掌握，構造出匹敵神之領域的九環法術模型，是為傳奇不朽巫師！”

艾斯的聲音沉穩，那古樸的卷軸迅速的將祂的話語記錄，這將是高塔巫師的底蘊，這是艾斯用巫師思維和前世知識去真正理解不朽晉升的過程。

神靈雖然能成功晉升，但祂們不一定能理順這其中的關系，最多明白歷史果實是對祂自我歷史的收束，卻不明白為何能收束。

簡單的說，神靈會用而不明原理，艾斯不但會用更明了原理。

看似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艾斯明了了原理，就有了再次重復晉升時扭曲時間的可能。

“我如果繼續足夠的能量，完全可以再次暫時進入到四維空間，理論上不但能扭曲自己的過往，還可以扭曲和改變他人的過往，只是卡亞諸神將歷史果實烙印在大源深處，外神將歷史果實烙印在世界樹，都很難接觸啊。”

略微思考了一會，艾斯不再去考慮具體的實戰，光是探索時間維度，就足以讓艾斯頭痛欲裂了。

“這樣看來，所謂的不朽也只是相對而言，五級不朽，只是在三維維度的不朽，通過短暫抵達四維，將三維的歷史扭曲成一個循環固定的‘環’，從而實現了不朽。

真神即使死亡，也能從歷史的長河歸來，這是因為真神只是在三維尺度死亡，在四維尺度下，祂的歷史果實完全可以延伸出新的未來，只要能量足夠，就可以將這種新的未來化為現實。

真神不朽，原來就是這么回事。”

當真的洞悉了其中奧秘時，所謂的不朽在艾斯眼中再也沒有神秘可言。

祂的心神從心象世界的規則之海與規則之塔離開，現實中的雙眸緩緩睜開，夢之界正在劇烈的變化，如鯨吞般汲取大源的力量，將這心象世界規則映射的半位面晉升為次位面。

“不朽已經達成，但成神尚未達成，九環巫師也尚未成就。

想要成神，也有兩條路，一是必須擁有自己的次位面，進而將夢之領域烙印于次位面并主導次位面的位面規則，其實質就是一位創世神，擁有了該世界的一切權限。

只是這種權限是領域化的，獨特的。

另一條路就是依托大源，這條路必須將歷史果實烙印在大源深處，否則無法與大源對應領域融合。”

艾斯沒有猶豫，祂本就不想將自己的果實交與大源，原因就是植根于祂內心的一種不信任和不安全感，無法將自己的不朽之因烙印于大源之中。

將自己的不朽藏于自己的次位面，然后將次位面隱藏至異度空間，或許更為合適。

這樣時刻都由自己把控，祂才覺得自己能抓住自己的命運，至少不朽之因不可能交給世界。

艾斯并沒有將艾爾索丁和艾爾索思的半位面完全毀滅，在汲取完需要的“野獸形態的夢”和“物體形態的夢”之后，艾斯將自己的夢之界抬高，隨后整個半位面于虛實之海中汲取海量的魔力和少量的大源之力。

“又一位真神誕生了。”

似乎是居于卡亞神山的某位古老存在，發出了感嘆。

“好特別啊，看著說不上來，似乎祂的方式與我們那時候不同。”

另一位古老存在也感嘆著。

“畢竟每一位真神都有著自己的想法，有的神樂意冒險和嘗試，聽說這一位是純粹凡人升華而來，倒是要見識見識，有何異常之處。”

“新晉真神想要理解自身領域，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你我都知道，那太難了。雖然說規則神的道路比信仰神正確不知道多少，但總有人會迷失在奇妙的規則秘境，看不到出路。”

“你當時探尋規則秘境用了多久？一萬年？”

“哪有，我可是對規則秘境理解的非常之高，七千年就搞定了。”

一眾神靈開始討論，對于真神而言，成就不朽之后，能真正成為領域化身乃至領域本身，是衡量一個真神境界的關鍵所在。

到了這個層次，僅僅對比破壞力或影響力是不夠的，更多的是看那一瞬間進入秘境狀態時的能力，而貫穿一個領域，也是更上一步的關鍵。

艾斯的動靜驚動了卡亞眾神，但眾神都已經接到了夜之女士的告知，知道這是一位新成員，所以都是保持著最低善意觀察著艾斯。

至于外神和反叛諸神，祂們與夜之女士為代表的卡亞眾神剛剛簽訂神圣的停戰和約，不可能在這時候動武，不得不說，艾斯晉升選擇了一個安全的時機。

祂的夢之界如同一顆燦爛的寶石，飄懸在卡亞神山側邊，綻放出華彩，夢境的規則正在一點點編織融合，那是艾斯道路的根基，祂一切力量都植根于夢境，其他都可以理解為夢之衍生。

夢之界汲取到足夠能量之后，艾斯將自己的心象世界與夢之界融合，借助能量緩緩調整狀態。

祂感覺自己的精神無比放松，開始虛浮，好似脫離了引力，只一瞬間就抵達了不可思議的四維空間，這是文字再怎么描述都乏力的方向。

只能這樣說，眾神理解的規則秘境，其實就是艾斯認知的四維空間。

即使到了真神這個存在層次，三維不朽，仍然需要足夠的能量才能短暫的進入四維空間，而不了解高緯度的原理，在初次探索中往往無功而返，剩下的時間，又是一輪一輪積攢能量，再次探索。

好在真神不死不朽，有的是時間消耗。

但對于艾斯來說，真神們的問題并不存在，卡亞的神靈是小學畢業直接去做高數題，需要不斷的碰運氣，也許能寫出近似答案，也許幾千年、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都找不到答案。

艾斯則是帶著原理來到了高緯度空間，祂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正確的解法。

他如同帶好了藏寶圖和先進探測裝置的冒險者，輕松的將寶物取得，第一次探尋四維秘境就已經將卡亞世界全部的夢之領域規則掌握，成為了規則的掌控者，夢境領域的化身。

還在討論著規則秘境探索如何危險，如何困難的眾神，忽然見到艾斯的夢之界次位面綻放出淡青色華彩，一個個忽然變成了啞巴一般。

良久一位神靈懷疑的失聲喊道：“這是貫通領域，掌握規則大秘的異象，怎么可能？”

優雅女神美狄亞與自己的兒子半神羅納慕斯震驚的看著這一切，美狄亞低聲道：“你確定這個新晉真神來自我們城邦？”

羅納慕斯凝重的點點頭道：“不會錯，那日我與深淵大君戰斗，忽然有一人幫忙，但又偷走了我一頁劇本，后來我多方排查，確定是他。就是托特城邦的真正建立者，自稱傳火者的巫師艾斯。”

美狄亞說道：“關于巫師，我確實知道，那是托特庇護的一群從凡人中誕生的超凡者，只是沒想到巫師竟然來自我們城邦，這個艾斯很不簡單，在皎月女神的默許下擊敗了夢境三子，凡人之身成就不朽，竟然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貫穿了領域，成為了夢境的化身。

雖說夢境不是什么強力領域，但祂這份天資不容忽視，更何況那巫師崛起已是神王首肯的世界內側大勢，他作為首創者，未來必將分一杯羹，盡量與之交好，畢竟有些淵源。”

羅納慕斯答道：“母神，雖說有些淵源，可在初期還是有很多沖突，我們城邦也曾圍剿過他們……”

美狄亞直接打斷：“那有何方，哪家沒有圍剿過這些凡人誕生的超凡者，祂既然選擇了卡亞眾神這個陣營，不會拒絕朋友的。”

在神山的另一邊，是一處訓練營，一群肌肉壯漢正不斷的格斗訓練，大力神諾頓讓眾信徒不要停下，自己則極目眺望，看著那綻放出異彩的次位面出身。

“當年我一念而起，為祂見證與薩利亞北方五王的誓言，不想三十年還沒過，當年的小家伙竟然成為了真神，簡直太出乎意料。即使是上一代文明的阿古斯丁大帝也只是成為半神，并借助主宰世界內側的位格，短暫擁有假格主神的實力。

走了非眾神允許之路還能成為真神的，大概就只有這一個吧。

怪不得皎月女神如此青睞你，極力勸說神王接納你加入卡亞神庭，能一天之內貫穿領域的神靈，確實當得如此待遇。”

艾斯并不知道眾神的討論，祂已經徹底掌握了卡亞夢之領域，從此可以自稱夢境的化身，祂基本上就可以等同卡亞世界的夢境，只要卡亞世界有生命做夢，祂就能獲得力量。

這也是真神不朽的原因之一，否則光歷史果實存在，沒有力量補充，真神也難以從時間長河中重新走出。

“這樣看來，巫師的不朽之路有些困難啊，巫師無法從從領域吸收能量，一旦死去，必須用其他方法復活才行。”

艾斯沒有停下，祂再接再厲，于次位面中輕車熟路的重新引爆手中的能量，并借助這股能量重新進入四維秘境之中。

這能量球中有著十三顆災劍星辰的絕大部分初火精華，蘊藏的力量完全足以孕育一位真神級星神，正好被艾斯用來孕育自己的巫師職業領域。

在此暢游四維秘境，艾斯像一個幽靈，在此不具備實體。

事實上想長久居于四維也不現實，那樣需要的能量實在太多，三維世界的一顆粒子，展開就能成為二維世界的一個宇宙，而這就是艾斯想做的。

規則領域更多的是信息態，這四維秘境好似更古就存在這很多信息態，這些信息態構成了所謂的規則，神靈的領域。

神靈探索四維秘境，就是將信息態的信息復刻到能長存四維信息態的心象世界底層，大致是這樣一個過程。

但巫師的道路并不完全相信，巫師們的職業之路，也需要復制相應的信息態，但他們還需要實物，真實存在的四維實物！

作為三維生命，偽四維存在，艾斯如同跳出書本的紙片人一般，他在四維先天就有缺陷，缺乏實體。

他將能量注入，就是要在四維秘境中拖走一個實體。

在四維空間，艾斯的存在非常獨特，祂用盡所有的力量，也僅僅能將一個粒子挪動，這是艾斯觀察范圍內，四維空間最小的存在單位，四維微粒。

艾斯將這微粒包裹，進而與次位面的能力爆炸同時，說的很多，其實就是一瞬間。

能量的引爆，與艾斯進入并離開四維秘境，將能量全部注入四維秘境，拉扯了一顆四維微粒來到了艾斯的次位面，并直接將這顆四維微粒展開。

一顆三維的原子展開，在二維空間就是無限宇宙。

四維粒子同樣如此，展開的瞬間，就在艾斯的夢之界次位面創造了一個無限的宇宙世界。

這世界在展開之始，就按照艾斯的意志創造，璀璨的星河，一如前世的銀河系，雖然這種展開理論上可以無限大，但實際上能量是有限的，一個四維微粒就是四維微粒，實際上的物質也是有限的。

因此創造出的宇宙如果想宜居且有很強的戰斗力，也不可能完全無限，除非分布非常稀薄，要想達到艾斯期望的效果，一個銀河系已經是實際上的極限狀態。

次位面的內部無限，在外部并不表現出來，在眾神看來，艾斯那閃爍著淡青色光芒的新生半位面只是猛烈一顫，好似有極大的力量爆發，進而就回復了平靜。

又過了數天，穿著一身黑色長袍，帶著優雅的巫師禮帽，胸前別著九環六芒星徽章的艾斯出現在次位面之外。

最初的巫師 第十一章 四維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