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翻涌

如果在人丁興旺的部落，這種不敬神靈的行為會被直接殺死，但是在這個無名部落，沒有人想殺死一個剛剛成年的男性。

姿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用如黑曜石般的雙眸盯著斷，隨后對鹿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對斷的懲罰是由首領鹿執行，鹿篤信無形之王，根本無法接受這種褻瀆行為。

成人禮不歡而散，斷試圖質疑和挑戰姿的行為是莽撞的，他試圖用自己的方法掌握宗教解釋權，但是他并不是一脈相承的巫女，沒有天然的合法性。

斷被禁止參加男性的狩獵活動，只能和女性一起采集漿果。

另一邊，姿因為得到了全部落的供養，每天都食用煮熟的動物熱血和烤熟的心臟、大腿肉，再加上固定姿勢的鍛煉，身體的生機逐漸充盈。

在冬天的最后一次雪后，姿身上的血氣誕生了，從身體五十萬億細胞中提煉出的生機，在這一刻凝聚成了血氣。

涌動的血氣順著肌肉紋理，血管通道，逐漸匯集到胸口窩，沉淀貯藏起來。

因為提煉出了血氣，姿的身體細胞全部處于饑餓狀態，這一天她吃掉了兩條野豬腿和整個豬頭。

族人的眼睛幾乎要看直了，鹿震驚的無法言語，他作為部落最強壯也是食量最大的人，一天也就能吃掉一整條野豬腿。

“姿，你沒事吧？”

鹿有些擔心的問道。

姿看著身材魁梧的鹿，微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非常好。”

她確實感覺非常好，身體的血氣凝聚，讓身體細胞出現了慣性的饑餓，但依靠族人的供養，姿順利的度過這段時間，身體迅速發育。

她每天要吃掉至少一條半整豬腿那么多的肉，身體沒有發福，而是變得修長勻稱。

僅僅兩個月，姿的身高就超過了一米六，和很多男性差不多，已經十四歲的她被部落眾人承認成年。

這期間，斷試圖挑戰首領鹿，這是個嚴肅的事情，不同于指定繼承，挑戰首領也是莊嚴而合法的。

如果成功，斷會成為新首領，鹿則要被驅逐；如果失敗，斷會被驅逐。

戰斗很快結束，盡管斷耍了些小聰明，但他不是強壯的鹿的對手，最終仍被鹿擊倒在地。

“驅逐，驅逐，驅逐！”

周邊的人大聲喊道，這是古老的傳統，既然行動了，就要接受懲罰。

斷有些狼狽的看著周圍，他必須要離去了，既然無法實現自己的想法，那就離去吧。

但是鹿雙手輕輕下壓，對眾人說道：

“斷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只是想施展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這是我作為首領的問題，我沒有很好的傾聽一位剛剛成年族人的心聲，沒有向他解釋為什么不行，才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這不怪斷，這怪我！

我希望大家再給斷一次機會，讓他留下來，部落需要一個年輕人，年輕人也需要部落！”

斷不可置信的看著鹿，他既然決定挑戰，就想到了可能的后果，他的挑戰從鹿的角度看，簡直不可原諒，但是鹿原諒了他，還要留下他。

斷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匍匐在地，哭著說道：“鹿，我錯了。”

姿看著發生的一切，艾斯也同時看著，評價著。

“鹿是一個有容人之量的首領，斷是一個有想法有野心的年輕人，這是很棒的組合啊。這個部落必須發展，獲得更多的人口，走出山洞，發展農耕，養殖牲畜，同時不斷培育血氣戰士，才能盡快實驗我的實驗目的！”

艾斯思考著，他的目的很明確，實驗和推演戰士之路的未來，解決自身精神力斑駁和異種魔力轉化效率問題。

至于遠期的目標，就是探索這個空間小世界的奧秘，無魔的原因，時間飛速流逝的原因，還有這里生命層次為何如此低的原因。

姿按照艾斯的低語，走到了鹿和斷二人面前，獸皮和木頭做成的木屐發出吱吱的聲音，超短的虎皮裙和虎皮裹胸，完美的身材曲線。

因為血氣修行，姿的肌膚變得更加嬌嫩，整個人站在那就仿佛是少女魅力的化身。

姿甚少言語，她的所有時間和心神都用在侍奉和信仰無形之王，此時用冷漠語調說著：

“你們倆，一起上，和我，打。”

鹿剛剛伸手拉起斷，就聽到了姿的無感情聲音。

他的太陽穴突突一跳，怎么都不讓我省心啊，我們這個小部落，根本經不起折騰啊。

“姿，你是無形之王的使者，我們不能對你動手。”

姿用冷漠的語氣答道：“這是王的意志。”

鹿聽到姿這么說，神情嚴肅起來。

“姿，你說的可真？”

姿點點頭，擺出戰斗的姿勢。

鹿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變得無比認真，他拍了下斷的胳膊說：“使出全力，這是王的考驗。”

兩人迅速的沖向姿，鹿再次讓眾人知道了他為什么叫鹿，行動快而敏捷，出拳狠而穩。

但是姿的速度更快，她自全身五十萬億細胞提煉出血氣已有兩個月，身體也因為不斷的進補而極大成長，整個人不但生機充盈，更能調動血氣戰斗。

她的血氣凝結與雙腿，后發而先至，左腿飛快抬起，腳背崩的筆直，小腿和腳背直接踢在斷的腹部，瞬間將斷踢飛五米多，撞在洞穴壁上，緩緩落下。

鹿來不及驚嘆，一個驢打滾，勉強躲開姿凝聚著血氣的一拳。

姿站立不動，無表情的說道：“鹿，你用矛和我打！”

鹿有些猶豫，即使是王的意志，一旦用了石矛，恐怕也難以留手。

他最終選擇了矛，因為他相信姿真的代表王的意志。

作為最好的獵手，鹿拿起矛的一瞬間，整個人氣勢一變，他身形好似與矛一體，整個人猶如大弓，緩緩的圍著著姿走動，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次后，鹿心一橫，突刺！

鋒利的石矛竟然被姿牢牢的攥在了手中，沒有一絲血跡流淌。

鹿認為這是神跡，扔掉矛，匍匐在地，高呼著：“姿！”

姿看著部落眾人，突然面如桃花般浮現紅潮，帶著些呢喃大聲說道：“這是無形之王的恩賜，賜予我們部落的力量，血氣！”

最初的巫師 第五章 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