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細胞游戲 請假一天
居民樓,漆黑的臥室。
臥室的穿衣鏡邊,站著一個光著身子,渾身是血的年輕人。
江佐不敢相信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七竅流血,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里都在滲著烏黑的血滴。
“我......感染了血死病......”
江佐在黑暗中發抖,他忍不住后退兩步,渾身顫抖著無力倒在身后的床上。
血死病,這是一年前在帝國憑空出現的病毒疾病。
感染血死病最明顯的癥狀是七竅流血,渾身滲血,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血死病人會經常性的陣痛和出血,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更絕望的是,病人體內的免疫細胞并不會攻擊血死病毒,任由血死病毒在身體里繁殖,市面上也并沒有治療血死病的靶向藥。
簡單來說,這是必死的痛苦絕癥!
一個月后,在病人將死之時,帝國的教派組織會用密閉的黑色救護車,由戴著黑鐵面具的黑衣軍人,強制將病人從家屬身邊帶走,對外聲稱“臨終關懷”。
等病人再“回到”家里時,已經是一個小盒里的灰了。
江佐腦海里幾乎能想象到他接下來的日子——
在醫院里痛苦的等死,再被防疫部門接走火化......
“不,我不想死!”
江佐不愿接受這個事實,他雙手抱頭,在床單上無聲的低吼。
毛孔滲出的鮮血將潔白的床單染的猩紅一片,江佐眼神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和無助。
作為一個十八歲的孤兒穿越者,江佐來到帝國七年有余,這里早已是他的第二故鄉。
前世的他是一個十幾歲就被車撞死的孤兒,穿越到這里后,兩世為人,飽嘗人間冷暖,江佐比平常人更知生命的珍貴。
這樣的日子他還沒有活夠,他不想死!!!
想到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江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漆黑的臥室冰冷寂靜,冰冷的空氣順著窗戶吹進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江佐閉著眼打著哆嗦,身上的鮮血開始結痂。
忽然間,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包裹了江佐全身,他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白瓷廳堂的中央。
廳堂的上方,飄著一團朦朧的光霧,光霧蒙上了一層神圣的光暈。
“這里是哪里?我......死了?”
江佐渾身冒出冷汗,前一秒他還躺在漆黑的臥室,下一秒就憑空出現在了這里,很難讓他不往死上去想。
“不對!”江佐打了個激靈,“血死病的死亡期是一個月,我剛感染血死病,我還能活一個月,怎么會這么快就死了?”
江佐試著打量陌生的四周,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中央漂浮的光霧上。
“你似乎遇到了麻煩。”光霧中傳來一陣聲音,聲音聽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
“你是誰?”
江佐皺起眉頭,不自覺的后退兩步,“這里是哪里?”
毫無疑問,他突然出現在這里的罪魁禍首八成是這團光霧。
“你在哪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只有我能讓你活下來。”光霧里的聲音充滿自信的說道。
聽到對方沒有廢話,直入主題,說能讓自己活下來,江佐不禁眼神一亮,心里翻起滔天駭浪。
“您是說,您能治好我的血死病?”
能將自己弄到這里,還保證能治好自己的絕癥,眼前的光霧在江佐心里變得神圣起來,他的語氣不由得尊敬了幾分。
“當然,不過你需要支付點代價。”
“什么代價?”江佐立刻問道。
能有什么代價比死亡更大?
如果能活下來,江佐不介意支付高昂的代價。
哪怕對方要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帝國幣,只要能治好江佐的病,他就是豁出去,也要咬著牙湊出來。
對方并沒有要錢,也沒有提別的報酬。光霧中奇怪的嗓音說道:
“現在談代價還為時過早,和我簽訂契約吧,我能治好你的病,百分百的把握!”
光霧中傳出的每個字都狠狠的叩擊著江佐的心弦,他意識到這是個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機會,他就像一個落水的人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拼著命也要抓住!
光霧在江佐心中是神圣的,江佐并不認為光霧會大費周章的欺騙他。
他江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無業游民。
就連自己的生命都所剩無幾,還有什么價值值得被人如此欺騙?
說的難聽點,江佐連被欺騙的價值都沒有!
正所謂——只要我成為一個廢物,就不怕有人利用我。
江佐完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幾乎沒有遲疑,恭聲說道:“萬分愿意和您簽訂契約。”
光霧緩緩地靠近江洋,從光霧中,伸出一只白瓷般光滑的小手。
小手握住了江佐的大手,光霧中繼續傳出奇怪的嗓音:
“契約簽訂,感謝您將我召喚回人間。”
下一秒,江佐面前閃過刺眼的白光,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遮擋。
等江佐放下手時,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漆黑的臥室里。
在江佐的左手邊,站著一只穿著短裙,還沒他大腿高,正在東張西望的小蘿莉。
“你是那團光霧?”江佐愕然,隨機反應過來,保持著恭敬的說道。
不管怎么說,那團光霧都給他一種很神圣的感覺。
“光霧只是擋身體的啦。”小蘿莉收回東張西望的目光,朝著江佐扮了個鬼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不制造點高端上檔次的感覺,怎么能那么容易忽......呃,不,是說服你和我簽訂契約呢?”
對方一開口,江佐就聽出來了,怪不得他聽到光霧里的聲音有點奇怪,現在聽來,完全是這個小蘿莉在假扮大人的聲線說話。
小蘿莉還在東張西望,她咬了咬手指,指著江佐書桌上的一袋牛奶,仰頭望著江佐問道:“我能嘗嘗那個東西嗎?”
看著眼前這個之前故意裝大人裝神秘,現在又一副沒見過世面,找自己要牛奶喝的小蘿莉,隱隱間,江佐有種不太靠譜的預感。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談正事。”江佐遲疑了一下,將話題引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上:“你說能幫我治好血死病?”
“你說治病?當然!”
小蘿莉回過頭,插著腰,頗顯得意的點了點頭,在江佐的注視下打了個響指。
眼前又一道白光閃過,江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著實不喜歡這樣粗暴的場景變換。
等江佐適應過來后,他的眼前是一片肉紅色的場景。
在江佐身前,排列著一排排坑坑洼洼的多角形小塊,每個小塊大概有68個面。
小蘿莉走到多角形小塊前,用手指彈了彈小塊:“你的肝細胞真丑哎。”
還沒等江佐問話,小蘿莉徑自說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諾我們現在正在你的身體里,這里是你的肝臟。你現在正以靈魂的方式存在,你腳下所‘踩’的‘地板’,就是你的肝細胞。”小蘿莉打了個響指接著說道:
“當然,這不重要,接下來,才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隨著小蘿莉的一個響指,江佐做好了再白光一閃的準備,可是,這次他還在原地未動,反倒是前面一排排肝細胞組成的墻壁上,正緩緩吐出一個圓球狀的東西。
“源細胞,來自神的恩賜。”小蘿莉抱住剝離了一半的細胞,一只腳踩在肝細胞墻壁上,閉著眼睛,咬著牙,用力將這顆比她個頭還大的源細胞拽了出來。
抱著源細胞走到江佐面前,小蘿莉將源細胞放在江佐身前:“和你簽訂契約后,我能控制你的肝臟制造‘源細胞’,這是專門為對付血死病毒而生的細胞。”
“源細胞?”江佐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看上去活性很低的源細胞,遲疑地說:“你的這個細胞,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哼”小蘿莉對江佐的不信任有些不滿。
說話間,不遠處,一個布滿螺紋的圓球形血色病毒逐漸向這里靠近,江佐一眼認出來了,那就是盤踞在他體內的血死病毒。
“諾”小蘿莉用鼻尖指了指不遠處的血死病毒,對江佐說道:“你不信的話,親自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怎么試?”
“看見源細胞的那個小孔了嗎?你現在是靈魂態,順著那個小孔鉆進源細胞,你就能控制源細胞了。”
江佐聽罷,真的在細胞表面找到了那個小孔。他略微思索,便試探著鉆進了那個小孔。
靈魂狀態穿過小孔,江佐吃驚的發現,自己真的和源細胞融合在了一起,而且,他能以細胞的狀態“看見”前方的病毒。
“視覺和聽覺是源細胞為了捕獲血死病毒,進化而來的。”小蘿莉拍了拍“江佐”,將它往病毒過來的方向猛地一推:“去吧,源細胞!”
江佐驚訝的控制著源細胞,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源細胞在體液中漂浮的柔軟觸感。
操控著源細胞,江佐緩緩靠近病毒,病毒似乎覺察到了危險,想要逃跑。
江佐哪會給它逃跑的機會,他控制著源細胞很快追上病毒,出于本能的用細胞膜將病毒包裹,“吞”入了細胞內。
病毒被源細胞中的加強版溶酶體消化,在源細胞的尾部,“吐”出了極少量的黑色“晶體”。
血死病毒死了?
他殺死了一個血死病毒!
江佐心里有些興奮,他沒想到殺死病毒居然如此簡單。免疫系統和藥物都無可奈何的黑死病毒,就這么被他輕松的“消化”了。
望著吐出來的黑色“晶體”,江佐試著用同樣的方式“吞”了進去。
隨著黑色晶體被源細胞消化,江佐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控制的這個源細胞不覺間強大了不少,他甚至有把握能一口氣吞噬兩個病毒。
“果然是血死病的克星。”
江佐贊嘆了一句,又順著那個小孔從源細胞中鉆了出來。
隨著江佐離開,這個源細胞又變得一動不動,重新進入了“睡眠”狀態。
“那個黑色的晶體是什么?”江佐對著游過來的小蘿莉問道。
“從血死病毒體內剝離出來的能量結晶,可以強化源細胞和你的體質。”小蘿莉懂得顯然比江佐多得多,她的語氣有些得意:
“怎么樣,源細胞很厲害吧,這是神的恩賜。我能控制你的肝臟源源不斷地制造源細胞,殺光那些病毒!”
小蘿莉說著,露出她的兩顆虎牙,抬著頭看著江佐,一副我厲害吧,快表揚我的模樣。
“厲害是不錯。”江佐沒有理會小蘿莉,他沉吟片刻,盯著眼前一動不動的源細胞,不太確定的說道:“你的這個源細胞,它......自動化嗎?”
江佐指的是源細胞能不能自動尋找和吞噬血死病毒。
“當然不。源細胞是沒有靈魂的,只有靈魂進入源細胞后,它才會從‘睡眠’狀態蘇醒。”小蘿莉解釋道:
“你可以把源細胞看成吞噬病毒的機器,機器是需要有人駕駛的。”
江佐聽著小蘿莉的侃侃大論,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打斷道:“等一下,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們從哪弄那么多的‘駕駛員’?”
源細胞很牛逼是不錯,但要想殺光體內幾千萬上億的血死病毒,沒個幾百萬的源細胞是做不到的。操縱這些源細胞的靈魂從哪里找?
小蘿莉一下子愣住了,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江佐眉頭一皺,覺得事情要糟。
果然,半晌后,小蘿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可以控制生產源細胞沒錯,可是她又沒辦法生產靈魂,沒有靈魂駕駛,生產出來的源細胞和一群廢物有什么兩樣?
小蘿莉的眼睛中閃出點點淚花,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對啊,這么說的話,你不是死定了嗎?早知道我就不和你簽訂契約了,你死了我也會死的啊......”
江佐滿臉黑線,靈魂狀態的他長嘆一口氣,站在那里沉默了。
寂靜的狀態持續了十多分鐘,期間,兩個黑死病毒游過源細胞身邊,沒有人操控的源細胞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應。
江佐緊皺的眉頭微微一動,他抬起頭望著還在哽咽的小蘿莉,說道:“你有沒有辦法抽取別人的靈魂?”
“你說什么?”小蘿莉停止了揉眼睛,愣愣的望著江佐。
“我是說,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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