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麗似乎感覺杜海此刻已經被自己狠狠拿捏,只要自己更趙文濤把戲演好,那基本上就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可是趙文麗低估了資本家在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刻所表現出來的各種突破底線的事情。
尤其是趙文麗在拿捏了杜海之后,并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報警,而是想著利用自己所謂的計劃,來尋找一個合適的出口。
可現實就是,杜海得知自己將要毀滅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坐以待斃,會不計一切代價將趙文麗綁架。
而直到現在,趙文麗依舊還沒有從幻想中緩過神來。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趙文麗狠狠的喘著粗氣,也是不由分說道:
“如果知道杜海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當初也不會這樣掉以輕心。”
“那你們把對準杜海辦公室的那個監控攝像頭修好,并且不告訴杜海,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王警官問。
“是的。”趙文麗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當時知道,如果沒有那個攝像頭的輔助,我們會變得很艱難。”
“而如果有了那個監控攝像頭,那不管里面發生什么,只要我衣衫不整的從里面跑出來,杜海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所以你們才利用了這個監控攝像頭修好之后的調試,以這個作為噱頭,在辦公室里各種造謠?”盧薇薇問。
趙文麗沉默了幾秒,也是默默點頭,繼續說道:
“是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個輿論需要發酵。”
“這樣一來,輿論到位了,我們才好做出反擊,讓一切都看上去順理成章。”
“為了扳倒杜海,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袁莎莎不由感慨。
但趙文麗卻是哽咽著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這一切都是杜海他們逼的。”
“如果當初杜海的父親能夠仁慈一些,我父親的產業,也不會落入到他的手里。”
“說起煞費苦心,他們杜家才是,我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并沒有什么不妥。”
“我們就是要讓他們杜家知道,什么叫做報應。”
“所以呢?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拿回公司?”袁莎莎不由搖頭感慨道:
“你們還是太天真了,商場的東西,遠比你們想的復雜。”
“可我們也沒有辦法。”趙文麗深呼一口重氣,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情,也是緩緩說道:
“我哥說了,要用這件事情作為籌碼,跟杜家談判,如果他們愿意放棄公司的所有權,那么我們可以做出適當的讓步。”
“如果他們不讓步,那么杜海所犯的那些事情,夠他在監獄里待上一段時間,我想杜海的父親可不會愿意。”
抬頭看向顧晨幾人,趙文麗也是繼續說道:“而生意,本來就是各種利益的交換。”
“你可以覺得這一切都很骯臟,可誰又是干凈的呢?”
“我們趙家不是,他們杜家更不是。”
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用手背擦拭著眼淚,趙文麗也是繼續說道:
“我們趙家這些年已經夠慘了,我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趙文麗。”見趙文麗情緒激動,顧晨也是淡淡說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同時,我們對當年你父親公司所發生的一些內部矛盾,我并不是很清楚。”
“關于你父親的公司,為什么會落入到高管杜海的父親手里,這個我們也無法考究。”
“但我相信,總有各方面的原因,但是杜海接管公司之后,依然選擇用兒時的伙伴,也就是你哥哥趙文濤來公司上班。”
“足以看出,杜海還是有一定的胸懷,雖然趙文濤憎恨杜家,但是杜海卻并不介意這些,可見他也想放下這些恩怨。”
“而我想當你哥趙文濤進入公司任職的時候,也恰恰說明,杜海也希望兩人重歸于好,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是啊。”面對顧晨所說的這些,趙文麗也并沒有否認,也是哼笑著回道:
“他想算了就算了?因為他此時站在高位,他可以俯視別人,但是我哥呢?以前的身份地位可不是這樣的,那原本就是我哥的公司。”
“現在他杜海想代表杜家更我們和解?哪有這么簡單,我哥一直在臥薪嘗膽…”
“你哥一直在利用你。”見趙文麗一口一個我哥如何如何。
顧晨也是實在忍不了,直接脫口而出,打斷了趙文麗的說辭:
“趙文麗,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哥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你,讓你成為他復仇的棋子。”
“你從一開始就注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他給的你那些小恩小惠,也是在給你下套。”
“哪有做哥哥的,會讓妹妹去做這種事情?你覺得他愛護你嗎?你覺得,他是真的把你當妹妹嗎?”
顧晨的話有些現實,換句話說,顧晨是把趙文濤的謊言撕破。
在顧晨看來,趙文濤的確是個野心勃勃的家伙,尤其善于耍心機。
但是趙文麗卻一直很享受這種虛無的愛護,認為自己是在做一件大事,是在幫家族做一件復興的大事。
可趙文麗并沒有認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身份。
那就是自己的母親跟趙文濤的父親,原本就是不正常的關系。
而趙家為什么要對趙文麗好,顧晨相信,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趙文麗的確是趙文濤父親的親女兒。
但另一部分原因,是趙文濤想利用趙文麗,去幫助自己完成復仇的大業。
所以才會有這個荒唐的計劃,一切的一切,都是商業競爭種下的惡果。
顧晨的一席話,似乎像是一陣驚雷,讓剛才還夸夸其談的趙文麗,整個人突然傻眼。
是啊,趙文麗從一開始就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總感覺自己很重要。
可如果自己真的重要,那么趙文濤為什么會讓自己去做這么危險的事情?
難道趙文濤不了解自己這個好兄弟杜海的性格嗎?
而且趙文麗自己被綁架的時候,趙文濤那邊似乎也并沒有任何動靜。
卻還在跟杜海各種斗法,利用監控的事情興師問罪,似乎還陰陽怪氣。
這顯然就很不正常。
要不是顧晨告訴趙文麗這些,似乎趙文麗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可現在看來,這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呵呵。”趙文麗想到這些,不由干笑兩聲,調侃著說:
“可能這就是命吧,我注定就是一個私生女,可能注定也進不來趙家門。”
抬頭看向顧晨,趙文麗也是繼續說道:“警察同志,或許你說的都對,我可能真的是個棋子,呵呵,算了,我已經累了。”
趙文麗似乎是真的累了,做棋子的人,本來就是需要犧牲自己的。
時間過去兩個小時候,趙文麗的母親姍姍來遲,在詢問到女兒的地點后,立馬就沖了過去。
母女倆在房間里抱頭痛哭,哭得非常凄慘。
翌日清晨,得知趙文麗已經被救回,而準備去避避風頭的趙文濤,剛走出自己的高檔公寓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就被顧晨幾人堵個正著。
“趙經理,這是去哪?”顧晨看著趙文濤手里提著兩個大行李箱,也是不由好奇的問他。
趙文濤一瞧顧晨是那天來公司的警察,整個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也是笑笑說道:
“原來是警察同志啊?這不,要去出個差,出躺遠門。”
“那就不用著急了。”王警官從趙文濤的身后走來,將他手里的行李奪下。
“誒不是。”見自己行李被奪走,趙文濤整個人不由愣了一下,也是繼續說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你妹妹趙文麗已經被救回來了,你就不去看望她一下嗎?”盧薇薇也是陰陽怪氣的調侃說。
而說到這里,趙文濤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怎么?你都不認趙文麗這個妹妹嗎?”袁莎莎也是繼續追問。
趙文濤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放松緊繃的身體,淡笑著說道:
“你們去調查過我了?”
“怎么能不調查呢?畢竟你是主要參與者。”盧薇薇說。
王警官也是淡笑著說道:“你這個做哥哥的還真是有出息啊,讓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去做魚餌,幫助你完成復仇大業。”
搖搖腦袋,王警官又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趙文麗的安全?”
“你就這么讓她當棋子?你應該也知道杜海會怎么做吧?這就是你做哥哥的態度?”
“呵呵。”見大家似乎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且現在趙文麗已經被找到,肯定也接受了警方的審訊。
趙文濤是個聰明人,此刻也有些后悔,不由感慨道: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還要我說什么?”
“你真的是把趙文麗當棋子?”盧薇薇說。
“不然呢?”趙文濤聳聳肩,也是哼笑著說道:
“是啊,給趙文麗一些小恩小惠,她就很容易滿足。”
“因為從父親的公司被杜家奪走之后,我們就一直想著復仇。”
“而那個時候,我就想到了趙文麗,因為我復仇需要籌碼和棋子,而我感覺能培養成棋子的,非趙文麗莫屬。”
“本身我媽就非常痛恨他們母女倆,畢竟我媽辛辛苦苦的在海外給父親的公司開疆拓土,可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么?”
“被趙文麗母親那個狐貍精趁虛而入,她明明知道我父親是有家室的人,而我的母親為了我父親的事業一直在忙前忙后。”
“可她卻偏偏選擇在我母親去國外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有意的接近我父親。”
“并且從一開始,她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所以你要報復她們母女倆?”顧晨問。
“呵呵。”趙文濤干笑兩聲,也是嘆息著說道:
“其實你們并不知道,趙文麗的母親,其實就是杜海的父親安插到我父親身邊的臥底。”
“你說什么?”聽到這個消息時,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而趙文濤則是攤開雙手,不由分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可事實就是如此。”
“當年杜海的父親還在我父親公司做高管的時候,就一直在處心積慮的爭奪我父親公司的控制權。”
“以前是我媽公司非常強勢,很多時候,杜海的父親找不到切入點。”
“所以杜海的父親,故意搞砸了公司海外的業務部,讓公司在海外的生意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而這個時候,公司必須要派出去一個有能力,并且能夠得到我父親決定信任的人去處理。”
“所以這個人選,就落到了我媽的身上,雖然不舍,但我媽還是決定去拯救公司的海外生意。”
重重的嘆息一聲,趙文濤攤開雙手:“所以,這正中杜海父親的下懷,他趁著我媽離開的這段時間,立馬就安排了趙文麗的母親來公司。”
“然后,通過幕后操縱的方式,很快讓她成為了我父親身邊的助理。”
“在杜海父親的各種操作下,我父親跟這個女人越走越近,但這也給公司被奪權埋下了伏筆。”
說到這里,趙文濤雙手搓了搓臉,似乎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無法再去思考。
而這一幕驚人的消息,還是讓顧晨幾人頗為驚訝。
王警官問:“所以這從一開始,就是計劃好的?”
“對。”趙文濤默默點頭,也是緩緩說道:“我爸中了他們的圈套,在很多方面都被他們設計了。”
“后來沒有辦法,只能放棄公司的所有權,即便是我媽回來之后也處理不了。”
“所以,從一開始,我媽就痛恨那個狐貍精,是她害得我們一家人這個樣子。”
“難道我還要去愛護她的女兒?呵呵,別做夢了,她們要的只是錢,她趙文麗的母親,離開我父親的時候,還獲得了一筆數目不小的分手費。”
“而趙文麗,我只是想利用她,也想報復她,想讓她成為我復仇計劃中的一枚棋子。”
“因為當年她母親欠我們趙家的,我要讓她的女兒還回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