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胡磊猶豫了半天,還是說著剛才的話:“我就是去找朋友玩啊。”
“可你那個朋友的老板,丟了一輛面包車,而這輛面包車,根據我們調查發現,就是綁架趙文麗的那輛車。”王警官也不想再給他什么面子,直接也是開門見山。
胡磊身體有些顫抖,但似乎還在假裝鎮定。
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胡磊,我們知道你以前有偷車的前科,而且技術還不錯。”
“但是你跟著一伙人去你朋友的工廠,之后他工廠老板的面包車就被人給偷走了。”
“并且這輛車,之后被套牌,成了綁架趙文麗的工具車。”
見胡磊神情緊張,顧晨又道:“而且,那輛車現在已經被我們扣下來了。”
“并且我們根據車輛行駛的軌跡不難看出,這輛車就是從江南市開到臥龍谷溫泉度假區的。”
“其實這輛車為什么要停在那里?那是因為你們要帶著趙文麗從五峰山反穿路線上,臨時正穿過去。”
“這樣一來,你們提前準備好的那輛車,就能派上大用處。”
“而你們綁架趙文麗,顯然也是精心策劃過的,可你們跟趙文麗并不認識,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讓你們幫忙去解決趙文麗的問題。”
“因為趙文麗的手里,可能握著那名幕后老板的某些不可見人的秘密,而你,又跟那位幕后老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對嗎?”
“我…”似乎感覺到了來自顧晨的壓力,胡磊欲言又止。
王警官則是提醒著說:“這是在給你機會,只要你把趙文麗的位置,還有那個幕后老板是誰告訴我們,可以算你戴罪立功。”
“否則,就你犯的那些事情,你要知道后果。”
“我們現在為你考慮,如果你還想一意孤行,我勸你還是放聰明,跟我們警方斗,你根本就是小兒科。”
“我也是被逼的。”此刻的胡磊是真的繃不住了,整個人也是痛哭流涕道:
“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因為我真的很需要錢。”
“把話說清楚。”盧薇薇見胡磊哭哭啼啼的,也是提醒著說。
胡磊則是吸了吸鼻子,這才說道:“因為有段時間沒上班,在家里就無所事事,所以就跟著朋友一起賭博。”
“可沒想到輸了幾十萬,如果我拿不出錢,他們要剁掉我一根手指。”
“他們?是誰?”聽著胡磊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趕緊問道。
“他…他們,就是跟我一起參與行動的幾個人。”
“你們一共幾個人?”顧晨問。
“四個。”胡磊回答得很干脆。
“那他們叫什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顧晨又問。
“不知道。”
“不知道?開什么玩笑?”見胡磊說話含含糊糊,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但胡磊卻是苦瓜臉道:“這個我真不敢打聽,他們這幫人都狠著呢。”
“而且跟他們在一起,他們從來不會讓我了解他們的真實身份,感覺就是混子。”
“有班就上,沒班就混,而且還比較團結。”
“那你跟他在一起,是怎么回事?這事是他們讓你做的?”袁莎莎說。
而胡磊則是狠狠點頭:“是的,我跟他們其實并不認識,只是聽說有個大老板想要辦件事情,然后找到他們。”
“至于這個大老板是誰?我不清楚,但是他們讓我協助,也就是讓我去指使莊晴,然后讓莊晴出面,去邀請趙文麗,一起去反穿五峰山。”
顧晨聽著胡磊的解釋,也是眉頭一蹙,忙問道:“難道你就沒聽出哪里有問題嗎?”
“當然有。”見顧晨都這樣問了,胡磊趕緊解釋:
“他們當時讓我指使莊晴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是被他們下套了。”
“因為他們真正要做的,就是讓我去指使莊晴,所以我才懷疑,他們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可我也沒辦法呀,當時已經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他們隨時可能剁了我。”
“而且他們讓我去要求莊晴出馬的時候,似乎這一切他們早就計劃好的,就等著拉我下馬。”
深呼一口重氣,胡磊也是趕緊解釋:“我當時就感覺情況不對,但是也沒辦法,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上了他們的賊船。”
“期間我也曾試圖去打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們聽我一說,就要揍我,所以我不敢問。”
“那你是怎么指使莊晴替你去辦這件事情的?”袁莎莎也是十分好奇。
但胡磊卻是云淡風輕道:“沒什么,就是睡一覺的事情。”
“因為我知道莊晴喜歡我,愿意為我去做一些事情,而且我當時的確有困難。”
“如果不這么做,可能我會很慘,所以我把這些事情告訴莊晴后。”
“她什么反應?”這邊還不等胡磊把話說完,盧薇薇就趕緊問道。
而胡磊只是嘆息一聲,緩緩說道:“雖然莊晴也不清楚,為什么要找她幫忙,可為了我,她還是決定幫我這個忙。”
“所以,趙文麗是被莊晴騙出去的?”王警官問。
胡磊默默點頭:“是的。”
“那后來呢?你們是怎么做的?”王警官又問。
胡磊低著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根據這幫人的要求,他們讓莊晴帶著趙文麗走瀑布那條小路上山。”
“因為從那條瀑布小路上山,是不需要登記的,也沒有進山監控。”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知道她們進山,而我們就假裝也是參加戶外徒步的人,路上偶遇她們。”
“在由莊晴跟我們套近乎,跟我們交流,然后假裝大家要一起去徒步。”
“這樣一來,路上也有個照應。”
“而這個時候,趙文麗就會放下戒心,大家一路上相互幫助,但實際上,除了趙文麗,我們都是一伙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頓了頓,胡磊也是繼續思考著說:“后來,我們來到了山脊線上,那個時候,我們就按照既定的策略,假裝要走正穿路線。”
“然后跟趙文麗灌輸,正穿風景更好的思想,再加上趙文麗的添油加醋,趙文麗雖然不想去,但擰不過我們大家都去。”
“而她作為一個徒步小白,只能聽之任之,畢竟讓她一個人去五峰山金頂,以她的實力,根本到不了那里,也不認識路。”
“所以,她只能妥協,而我們的目的也就真正的達到了。”
“這樣一來,趙文麗一路上都跟著我們走,還不用費力氣。”
“那后來呢?難道趙文麗就沒有懷疑過你們嗎?”顧晨知道相機的事情,知道趙文麗在相機里胡亂拍攝了后面幾十張照片。
這其實是在傳遞一種信號,尤其是趙文麗還在正穿路線的一處森林地點,留下了K牌的壓縮餅干包裝袋。
這一系列操作,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是趙文麗在求救。
顯而易見,當時的趙文麗已經發現了問題,可奈何已經羊入虎口,所以根本沒辦法扭轉,只能想辦法留下一些線索,似乎是想得到回應。
而聽著顧晨如此一說,胡磊在思考了片刻后,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其實,我們剛開始帶著趙文麗去走正穿路線時,她并沒有懷疑,可由于我們幾個跟莊晴走的太近,有的時候在路上竊竊私語,被趙文麗注意到。”
“而且趙文麗也主動去找過莊晴,想說我們幾個似乎有些圖謀不軌的樣子。”
“畢竟兩個年輕女生,跟著四個陌生男人一起走一條非常偏遠的路線,要是真出問題,那可就麻煩大了。”
“趙文麗當時就已經有些懷疑我們,加上莊晴壓根也不怎么會演戲。”
“雖然極力為我們辯解,但是由于過于刻意,所以還是引起了趙文麗的懷疑。”
“所以,你們也知道趙文麗發現了你們的意圖對嗎?”顧晨問。
“是的。”胡磊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那個時候,其實趙文麗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我們甚至發現,她好像把照相機都給弄丟了。”
“當時我們問她照相機呢?她說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緊張,所以說話也開始發顫。”
“我還好,其他幾個人,都是大老粗,一聽說趙文麗把相機都弄丟了,還默不作聲,他們幾個意識到,趙文麗可能已經識破了大家的意圖。”
“而且大家也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回去找相機,那等于是把趙文麗重新給送回到反穿五峰山的那條主路線上。”
“到那個時候,如果趙文麗拒絕跟我們走,她完全可以好到人多的時候,跟別人說要脫離我們。”
“那個時候我們想下手也沒辦法,所以我們堅決不能回去找相機,只能繼續走。”
“雖然知道,那個相機,可能是趙文麗故意丟棄的,就是想著讓我們帶著她返回去尋找,然后伺機脫離我們的掌控,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趙文麗有沒有提出過,要回去尋找呢?”顧晨問。
胡磊默默點頭:“提出過,但她的那些心思,我們都知道,所以我們拒絕了。”
“告訴她,就是現在回去,也早就被人撿走了,而且返回要耗費大家的時間,所以大家都不同意,就當她沒有過這個相機。”
“而那個時候的趙文麗似乎也看出我們要圖謀不軌,可畢竟她也反抗不了。”
“而莊晴就是她唯一的心理寄托,可莊晴是我們的人,這一點,趙文麗似乎也已經看出來了。”
“所以她開始在路上故意留下一些商品包裝袋,但是由于過于刻意,還是被我們給發現了。”
“所以呢?你們收掉了所有的垃圾袋?”盧薇薇問。
“是的。”胡磊默默點頭:“我們收掉了所有的包裝袋,因為不想在路上留下線索。”
“因為趙文麗在路上丟相機的那件事情,讓我們意識到,一定要防范趙文麗向外界傳遞消息,所以我們派了一個人專門在后面斷后,為的就是防范趙文麗耍花招。”
“可我們還是找到了趙文麗留下來的食品包裝袋。”顧晨也是淡淡的說道。
“不會吧?怎么可能?趙文麗每一次留下來的包裝袋,我們都會收拾干凈的。”一聽顧晨如此一說,胡磊表示不可能。
但盧薇薇卻是咧嘴一笑:“怎么不可能?K牌的壓縮餅干包裝袋,是吧?”
“你…你們?”似乎感覺不可思議,胡磊整個人都懵了。
而盧薇薇則是繼續說道:“你們總有漏掉的時候,但是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把趙文麗帶到臥龍谷溫泉度假區后,又對她做了什么?”
“沒什么那個時候,趙文麗已經知道我們想干嘛,那就是綁架她,但是她沒辦法反抗,因為我們都是一伙的。”
“在把她帶出了山路之后,我們直接帶著她,來到了我們停車的地方,將她綁了丟進車里。”
“然后我們又去采購了一些物資,再開車離開。”
“你們最后在一條山路里棄車了?”袁莎莎問。
而胡磊則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是的,我們棄車了,因為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然后讓我單獨離開。”
“因為剩下的事情,不該我管。”
“所以你一個人離開了?還是說,莊晴跟你一起離開的?”袁莎莎問。
“我跟莊晴一起離開的。”胡磊說。
“那莊晴呢?她到哪去了?”袁莎莎又問。
胡磊則是趕緊解釋:“莊晴被安排在臥龍谷溫泉度假區的一個房間里。”
“因為按照他們的要求,我們兩個完成任務后,莊晴必須得留在臥龍谷的溫泉度假區里面,而且不能出去。”
“因為他們知道,趙文麗的失蹤,遲早會調查到莊晴的頭上,所以他們讓莊晴暫時消失一段時間,并表示可以補償一筆錢給她。”
“而我,他們讓我剛進滾回來,然后讓我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他們不想讓我知道太多,因為知道太多,我要惹上的麻煩也就越多,因為我始終是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