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2、信任危機
從周凱的話中，顧晨能夠聽出，周凱對趙文麗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主要是趙文麗是個美女實習生，又是專業對口，按理來說，趙文麗這樣的女子會在職場中很受歡迎。
但是顧晨沒想到的是，趙文麗在公司里，反而成了大家嫌棄的對象。
因為有杜海這層關系在，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會感覺趙文麗是杜海的人。
而職場方面，其實戰隊也很正常，誰是誰的嫡系，這個其實大家在私下都會分的很輕。
杜海突然讓趙文麗空降到公司來做實習生，很顯然，在大家看來，這個趙文麗就是杜海的人。
可能是有杜海這層關系在里面，所以大家在工作的時候，都會讓她三分。
可就是因為職場中有這種不平等的存在，才讓周凱開始對趙文麗厭煩，甚至對她意見很大，這是顧晨之前并沒有想到的。
“周凱，請注意你的言辭，趙文麗是你的徒弟，是你的同事，你有意見，可以當面跟我說，也不用這么藏著掖著。”
一直在看股票的杜海，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也是主動提醒著說。
周凱則是嘆息一聲，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后，這才說道：
“杜總，你說的這些都對，大家大家對趙文麗也很有意見，之前她就因為疏忽，把編碼給記錯了，導致那批貨在海關滯留了三天，還有…”
說道這里，周凱忽然停住了，也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嘆息著說道：
“算了，你可能會覺得，這只是一個實習生都會犯的錯誤，畢竟我們當年也犯過同樣的錯誤。”
“但實際上，我們都會主動認錯，但是趙文麗不一樣，她感覺自己是老板招過來的，所以總感覺在我們面前高人一等。”
深呼一口重氣，周凱繼續解釋：“就連我這個師傅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
“咳咳。”感覺被下屬當著警方的面如此數落，杜海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還是笑臉盈盈道：
“其實也沒什么，我也不知道趙文麗在公司工作怎么樣。”
“可能年輕人嘛，總會有一些小驕傲，可以理解，但是，以后在工作方面可不能這樣。”
“好的杜總，我知道了。”見杜海如此一說，周凱也是連連點頭。
但顧晨卻有些犯難，雖然周凱把自己與趙文麗之間的矛盾公開化，但是對于找到趙文麗來說，并沒有太多幫助。
之前顧晨感覺，這個周凱面對做模特的趙文麗沒有好看，本身就很有問題。
可現在看來，他周凱一直以為趙文麗是老板杜海的人，所以才會刻意跟她保持距離。
加上趙文麗本身對于工作的態度就很敷衍，還有工作不認真，這讓周凱對她很有意見。
“周凱，雖然你跟趙文麗之間有些矛盾，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提供更多關于趙文麗的線索。”
“因為從我們目前得到的情況來看，趙文麗的被綁架，很有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
“可趙文麗作為一個兼職模特，一個外貿公司的實習生，她身上難道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有人對她事實綁架嗎？”
“呃…”
在面對顧晨的這番說辭時，周凱整個人愣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是周凱卻無意間看了眼杜海，這點被顧晨幾人敏銳的捕捉到。
但是由于周凱做的太刻意，這讓發現大家都看向自己的杜海顯得無比尷尬。
也是迫于無奈，杜海則無奈的說道：“你看我做什么？”
“杜總，我記得，有一天趙文麗在跟單的時候，臨時被你叫走，好像是大晚上來的辦公室，然后…”
話說一半，周凱忽然停止了說辭，這讓現場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尷尬起來。
杜海見狀，也是有些無奈，繼續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我也不知道。”周凱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只記得，第二天再見到趙文麗的時候，她的脾氣就差了很多，數據弄錯了，平時還會謙虛的跟我道歉。”
“但是那天，她好像無所謂一樣，脾氣也跟平時不一樣了。”
“我當時也在反思，感覺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但是我并沒有。”
“想想前一天晚上，她被你大晚上叫到辦公室，然后第二天她就各種發脾氣。”
“周凱，你說這話到底什么意思？”聽著周凱的這番說辭，杜海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都不知道趙文麗每天在公司里做什么？”
指著面前的周凱，杜海又繼續說道：“我是把她交給你，讓你做她的師傅，讓你帶著她。”
“你應該對她的情況最清楚。”
見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時，杜海又繼續說道：
“是，那天趙文麗在跟單，我是大晚上把她叫到我辦公室，那是因為我很好奇，她這些天都在忙什么？想讓她跟我匯報一下。”
“杜總，其實你問我跟好，畢竟我是她師傅。”這邊杜海話音剛落，周凱便趕緊接話。
杜海整個人肺都快氣炸了，也是沒好氣道：
“難道我問一下也不行嗎？”
“當然可以，我的意思是，你問我，其實更好。”
周凱也不知道怎么了？剛才還跟杜海客客氣氣的說話，可現在這么說，明顯是有些在引導的意思。
顧晨是聰明人，知道有些話周凱可能不好公開說，所以用這種陰陽怪氣的方式說出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明顯是在給杜海帶節奏，顧晨當然知道周凱是個聰明人，但是周凱為什么要這樣做？顧晨不太清楚。
但此刻大家都看得出來，杜海是有些生氣的。
深呼一口氣，杜海也是繼續說道：“好，等趙文麗回來，有什么問題，我直接問你。”
“這不是重點。”周凱繼續搖頭。
“誒不是周凱你今天什么意思啊？”此刻的杜海，也已經無心看自己的股票了，也是直接轉過身來面向周凱，臉上寫著無奈。
周凱則是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公司的保潔大姐，在清理你辦公室的時候，找到了一顆衣服的紐扣。”
“呃…”
面對周凱如此一說，杜海整個人都愣住，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而此時的盧薇薇卻安耐不住了，趕緊追問周凱：“那紐扣什么情況？誰的紐扣？”
“不太清楚。”周凱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卻是慢條斯理道：
“我只知道，那個扣子，之前我在趙文麗的衣服上看見過，應該是她襯衫的扣子。”
“也就是說，趙文麗襯衫的扣子，落在了這個辦公室里，是這個意思嗎？”盧薇薇問。
“嗯。”周凱點頭。
于是盧薇薇又繼續說道：“那有可能是趙文麗衣服上有些掉線，所以紐扣掉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是的。”面對盧薇薇的假設，周凱卻又附和。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好奇，不知道周凱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什么說話直說一半？
而此時此刻，大家都知道，肺都要氣炸的是老板杜海。
因為周凱這么說，明顯是在暗示著什么，但卻又故意點到為止。
首先說的是趙文麗在跟單的時候，大晚上臨時又被杜海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隨后第二天，原本對周凱還有些客氣的趙文麗，整個人脾氣就變了，甚至對于很多事情都無所謂了。
之前犯錯還會有些不好意思，可后來直接就擺爛了，性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而且又提到趙文麗的襯衣扣子，掉在了這間辦公室里。
這明顯是在暗示，趙文麗跟杜海之間存在一些什么關聯。
這明顯是要把這把火丟給杜海。
杜海也是個聰明人，他怎么會不知道周凱這點小心思？
所以顧晨也很好奇，要知道周凱還在杜海手下打工，他這么陰陽自己的老板，那杜海一不高興，豈不是直接就把他開除？
周凱這是要做什么？為什么要跟自己的老板硬杠？
現場的氣氛，也因此變得緊張起來。
為了緩解緊張氣氛，王警官也是趕緊說道：“那你們公司的保潔大姐還在嗎？”
“在的。”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周凱便趕緊附和。
“那把你們的保潔大姐叫進來吧，我們問問情況。”王警官說。
“好，稍等。”周凱聞言，二話不說，直接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不多時，周凱重新返回辦公室，而那名穿著保潔服的中年女子也一起跟著走了進來。
周凱也是介紹著說：“這是我們公司的保潔大姐。”
“你好。”袁莎莎與保潔大姐打了聲招呼，隨后問道：
“公司里的保潔工作，都是你在負責嗎？”
“是的。”面對袁莎莎的提問，保潔大姐也是趕緊附和：
“公司里的日常保潔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在負責。”
“那你在辦公室里，是不是找到過一顆紐扣？”袁莎莎又問。
保潔大姐默默點頭：“對呀，后來他們說，這個紐扣好像是趙文麗襯衫上的。”
“我就好奇了，她那件襯衫，看起來也挺貴的，不像是能輕易把紐扣弄掉的。”
“那你覺得是怎么掉的？”王警官也是隨口一問。
“感覺像是扯掉的吧。”保潔大姐說。
王警官哼笑一聲：“你怎么能這么確定？你到底是哪天發現的？”
“就趙文麗大晚上去杜總辦公室第二天發現的呀，就在這個沙發的縫隙里找到的。”
保潔大姐似乎壓根就不怕什么，那是什么都敢說。
這讓杜海相當氣憤，整個人也是強壓著怒火說道：“王姐，你這么說，會讓警察同志感覺，趙文麗跟我有什么關系。”
深呼一口重氣，杜海又道：“你要知道，目前趙文麗已經失蹤了，警方說可能是遭遇了綁架，你現在說這些，不是讓警察同志把懷疑對象放在我身上嗎？”
“誒？這個我們也不會胡亂懷疑的，我們也是要根據證據來做出判斷的。”王警官一聽這杜海是著急了，也是趕緊澄清。
但讓大家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杜海的公司里，周凱和這個保潔大姐，似乎都不怕杜海，甚至有點拆臺的意思。
各種陰陽怪氣，這顯然不是一家公司該有的氣氛。
也不知道這兩人哪來的膽子，敢這樣跟自己公司的老板說話。
現場氣氛再次變得尷尬緊張起來。
杜海也是扯了扯領口，躺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淡淡說道：
“你雖然在沙發縫隙里發現了那顆紐扣，可你怎么就能斷定，那顆紐扣是被扯下來的呢？”
“老趙說的呀。”保潔大姐也是淡淡回道。
眾人聞言，再次將目光看向杜海。
王警官也是趕緊追問：“老趙在哪里？”
“呼！”重重的呼上一口重氣，杜海也是無奈回道：
“老趙是我們公司的業務經理。”
“那把你們這個趙經理叫進來。”王警官也不啰嗦，當即便要見到老趙。
杜海無奈，只能對著周凱道：“把老趙叫進來。”
“好的杜總。”見杜海發話，周凱當即便轉身出門，隨后便將老趙帶了進來。
老趙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打扮的很潮。
燙著紅色的頭發，穿的也比較嘻哈，關鍵是老趙人長得比較胖，再穿著嘻哈服，很難將他與外貿公司經理聯系到一起。
此時的老趙也是推門進來，看著辦公室里站著一群人，心里頓時也沒底。
杜海見狀，也是趕緊問道：“老趙，王姐說，那天她在我辦公室里發現了趙文麗衣服的紐扣，你說是被扯下來的，有這事？”
“哎呦，這不開玩笑嘛？你們怎么當真了？”老趙似乎是個油腔滑調的人，說話也是各種不正經。
杜海眉頭一蹙，也是沒好氣道：“有這么開玩笑的嗎？你開玩笑就這么隨意啊？”
“呵呵，杜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格就是這樣啊，跟誰都能開玩笑。”面對杜海的憤怒，老趙倒是一點不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