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超級警察 989、死亡筆記
靠近那塊塑料布,顧晨就已經隱約聞到一股異味。
這種來自職業的敏感嗅覺,往往比普通人更加精準。
沒錯。
那塊塑料布下,的確是一具尸體。
王警官和盧薇薇分別來到顧晨的兩側,兩人戴好手套和口罩,開始捏住塑料布兩側,輕輕往外揭開。
此時此刻,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這里,像是睡著一樣,但表情稍顯痛苦。
顧晨開始對女子的身體狀況進行檢查,發現女子的皮膚黏膜呈鮮紅色。
之后,顧晨又對女子其他身體特征展開排查,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于是顧晨環顧一周,開始尋找其他線索。
在大石頭的底部,顧晨發現了一只女士紅色小包。
可奇怪的是,紅色小包距離女子尸體較遠,因此顧晨扭頭問小胡:“這包你們動過?”
“呃……”
小胡聞言顧晨的說辭,神色顯得有些慌張。
“有還是沒有?”見他并不回答,王警官再次提醒。
小胡與兩名同伴對視一眼,這才猶猶豫豫的說道:“有……有動過,當時因為發現了這具尸體,我們發現她已經死了,有點害怕。”
“可看到她身邊還有個小包,出于好奇,我們幾個就打開了小包,就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所以……”
“所以你們就翻過那只包?”盧薇薇問。
幾人再次相互看看彼此……
這一次,大家只是默默點頭,卻不敢做聲。
顧晨走上前,從大石頭下取來那只紅色皮包,將拉鏈打開,發現里面有一只杯子,還有一本手寫筆記本,以及部分化妝品。
顧晨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物品一一擺放,并編號拍照。
之后將那只水杯拿在手里,放在鼻尖嗅了嗅。
在大師級觀察力的加持下,顧晨很快發現杯中的異常,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顧師弟。”顧晨一個表情,盧薇薇立馬就發現了貓膩。
“有毒。”顧晨說。
“那就是說,這名女子是中毒死亡?”盧薇薇問。
“嗯,這名女子的皮膚黏膜呈鮮紅色,有些異常,身體中毒特征特別明顯。”
王警官聞言,瞥了眼報案的三人。
也許是被王警官的目光嚇到,報警的小胡趕緊擺擺手,與自己辯解道:“警察同志,這事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只是正巧路過,發現了這里有快塑料布。”
“你們一大早來這干什么?”王警官問。
另一名年輕男子回答道:“我們最近要參加馬拉松比賽,所以組隊來這里鍛煉,每天早上我們都會爬一趟山。”
見顧晨盯著手包,那名男子再次解釋:“我們去翻她的包,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手機之類的東西,看看能不能聯系到她的家人,結果發現并沒有手機。”
“別緊張。”見男子說話戰戰兢兢,顧晨讓他放松,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
男子“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顧晨現在最煩惱的,是在手包內沒有找到身份證,暫時無法辨別女子的身份。
而那只含有毒藥的水杯,顯然是導致女子死亡的關鍵。
“嗯?”盧薇薇學著顧晨的樣子,對水杯進行了二次確認:“一股苦杏仁的味道,她怎么會不知道有毒?”
“不要去聞。”見盧薇薇在學自己,顧晨趕緊制止道:“是氰化鉀,吸入微量就可以中毒,皮膚接觸也可能引起中毒。”
“氰化鉀?”聞言顧晨的說辭,小胡和其他兩名同伴也是目瞪口呆。
心說這年輕警察,就這么一聞,就知道這水杯里含有些什么?想想也是夠厲害的。
其中一名男子走上前,弱弱的問顧晨:“警察同志,這氰化鉀很厲害?”
“嗯。”顧晨只是微微點頭,解釋說道:“氰化鉀在濕空氣中潮解,并放出微量的氰化氫氣體。”
“氰化氫有苦杏仁的氣味,極容易擴散,而且易溶于水而成氫氰酸。”
“難怪。”男子聞言,也是僥幸的說道:“難怪剛才有味道,還好沒去碰。”
顧晨瞥了眼杯中的幾點殘留液體,說道:“氰化物一般為無色晶體,在空氣中易潮解并有氰化氫的微弱臭味,能使水產生杏仁臭。”
“所以你們沒碰是對的,但是為了保險……”顧晨看了眼身邊的袁莎莎,說道:“小袁,拿你的水杯給他們清洗一下雙手,以防萬一。”
“好。”袁莎莎聞言,直接去下自己的隨手水壺,提醒著說道:“都過來,我水不多,你們最好慶幸自己不要碰到氰化鉀。”
“呃。”
幾名男子面面相覷。
剛才聽顧晨這么一說,都有些后怕了,趕緊一個個湊到袁莎莎身邊,準備清洗雙手。
小胡好奇問顧晨:“警察同志,如果雙手接觸了氰化鉀,用水清洗就可以嗎?”
“怎么說呢?”顧晨原本也不想提,可考慮到幾人或許對含有氰化鉀的水杯,無意中可能接觸。
如果防備不當,可能對身體產生傷害。
于是轉過身,鄭重其事的與幾人講解道:“你們都聽好了,氰化鉀碰不得,應該避免接觸,如果碰了,建議立刻用清水沖洗。”
“回去以后,也可以加一點洗手液,用牙刷輔助洗干凈。”
幾人默默點頭,主要是面前躺著一具女尸,女尸的死狀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幾人都怕死,顧晨這么一說,大家當然得聽話照做。
報警的小胡戰戰兢兢道:“這玩意真這么恐怖?那如果不小心碰到,我是說不小心,這樣清洗就沒問題了嗎?”
顧晨瞥他一眼,也是認真說道:“你學過化學應該清楚,氰化鉀這種白色圓球形的硬塊,或者說是粒狀和結晶性粉末,這種物質是有劇毒的。”
“在濕空氣中,潮解并放出微量的氰化氫氣體,易溶于水,微溶于醇,而且水溶液呈強堿性,并很快水解。”
“只要接觸皮膚的傷口,或是吸入微量粉末即可中毒死亡。與酸接觸分解,能放出劇毒的氰化氫氣體,與氯酸鹽或亞硝酸鈉混合的時候,甚至能發生爆炸,所以你自己說恐怖恐怖?”
“呃……”
見顧晨說的如此明白,小胡只能狠狠點頭。
可以說,顧晨給他惡補了化學知識,讓他自己心中有數。
見袁莎莎水杯的開水不夠,為了保命,小胡又問:“那你們還有沒有水?”
盧薇薇停滯了一下,問顧晨和王警官:“顧師弟,老王,你們佩戴的水杯有水嗎?”
“我只有一半。”顧晨說。
王警官也道:“我有三分之二。”
“都給小袁吧。”盧薇薇說。
隨后,袁莎莎直接從二人腰帶配件中取出水杯,將幾人叫到一邊,再次給幾人清洗雙手。
這邊幾位惜命少年在得知氰化鉀的危害之處,開始拼命洗手報名。
而另一邊,顧晨將女子照片拍攝之后,發給辦公室里的何俊超,讓他幫忙盡快確定女子的身份。
隨后拿著那本手抄筆記本,盤腿坐在一側翻閱起來。
“字寫的還不錯。”見女子字跡柔美,顧晨忍不住翻看了幾下。
發現都是女子手抄的一些詩句和散文短句。
可讓顧晨感覺詫異的是,這些詩句的內容,都跟死亡沾邊。
尤其不乏大量對死亡贊美的詩詞。
這在顧晨看來,本身就很不正常。
“一個正常的人,怎么會去摘抄這種東西?”顧晨遲疑了一下,瞥了眼身邊的女子。
盧薇薇也靠在顧晨身邊,跟讀者女子摘抄的詩句。
如果說剛開始,盧薇薇只是在欣賞女子的筆跡,可越到后來,盧薇薇也發現很大問題。
女子的詩句悲涼,似乎對生活沒有半點憧憬和眷戀。
作為閱讀理解還可以的盧薇薇,從這些詩句中理解到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失望”。
“這也太悲觀主義了吧?”盧薇薇搖了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她這人是不是有心病?怎么摘抄的詩句,都是一些負能量,且極度悲觀的詩句?陽光點不好嗎?”
“可能跟她自己的經歷有關吧?”王警官目前也不好判斷女子的情況,只能根據摘抄詩句來談談自己的看法。
隨后兩人將目光投向顧晨。
盧薇薇問:“顧師弟,你覺得呢?”
“好像,有那么些悲觀的味道在里面,不過目前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她的身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頓了頓,顧晨問盧薇薇:“對了盧師姐,市局技術科那邊有沒有聯系?”
“剛剛溝通過,他們馬上會派人過來。”盧薇薇說。
顧晨微微點頭:“那就要看何師兄那邊的進展了。”
對尸體進行檢查之后,顧晨和大家打成一致意見。
女子為中毒死亡,中毒物質為氰化鉀。
但是為了確定有沒有其他因此導致死亡,因此只能帶回市局技術科,做一次更加全面的檢測。
由于何俊超那頭暫時沒有回復,因此顧晨和盧薇薇,又對那幾名男子,做了口述登記,將幾人的身份信息記錄在案。
而等到市局技術科派人過來裝抬尸體的時候,何俊超那頭總算打來電話。
顧晨二話不說,直接劃開接聽鍵:“何師兄,調查的如何?”
“你這照片,我排查了很久,終于找到幾張類似的面龐,再經過技術刪減,和位置歸屬,終于找到一個匹配度較高的人。”
“看來聽聽。”顧晨說。
“嗯。”何俊超干咳兩聲,這才不由分說道:“這個女人叫莊青,目前住在自己購買的一處公寓里,是個寡婦。”
“幾年前,他丈夫出差,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而遇難,目前好像是一個人。”
“就這些?”顧晨以為何俊超會繼續往下說,結果沒想到是結束。
何俊超嗯道:“對,目前能排查到的就這些。”
“那她居住的具體地點在哪里?”顧晨又問。
“在嘉禾公寓,A棟……1102。”何俊超說。
“行,我們現在馬上過去。”
顧晨掛斷了電話,回頭看了眼四周。
確定沒有其他有價值線索后,這才叫上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朝著嘉禾公寓快速趕去。
嘉禾公寓,算是江南市開發較早的樓盤,位于嘉禾商業區中心地帶,由兩棟雙子樓組成,分列道路兩側位置。
樓下是繁華商業區,各種美食店面應有盡有。
當顧晨來到A棟1102號房間門口時,敲響了房間大門。
然而和顧晨之前想象的一樣,屋內并沒有人回應,這也正好驗證了何俊超的說辭,可能是獨居。
于是顧晨又相繼敲響了同層其他幾家住戶的大門。
只有隔壁房間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名中年女子。
她仔細看著面前的眾人,也是一臉好奇的問:“請問警察同志,你們找誰?”
“這個人住這嗎?”顧晨將手機相冊打開,將現場拍攝的女子畫面拿給她看。
中年女子微微皺眉,這才啊道:“對啊,她叫莊青,就住我隔壁。”
可感覺顧晨手中的照片有點不對,她趕緊又問:“這莊青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觀湖旁邊的上崗上。”盧薇薇直接告知。
中年女子雙手捂嘴,臉色驚恐:“她……她死了?”
可很快,她臉色又平靜下來:“她終于死了。”
“你這叫什么話?”有點不明白中年女子的意思,盧薇薇黛眉微蹙,感覺這么說話不地道吧?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中年女子這才趕緊解釋:“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之前就感覺莊青對生活厭倦,感覺她每天郁郁寡歡,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傻事來。”
“而且我告訴你們,自從她丈夫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很憂郁,而且是深度抑郁的那種,每天得靠藥物維持。”
“很多時候,我都怕她想不開,因為她這個人,這幾年不太喜歡與人接觸,也很少外出。”
“原來是這樣?”理解了中年女子為什么會這樣反應,盧薇薇默默點頭,隨口又問:“那她平時不出門,一個人在家干什么?”
“可能是織毛衣和刺繡吧,感覺她還挺喜歡這些的,就是性格太孤僻,經常去看心理醫生。”
看著顧晨,中年女子也是坦白道:“所以我剛才聽你這么一說,才想起是這個原因,因為她這幾年一直都這樣。”
“那有沒有好轉的時候?”顧晨又問。
“好轉?”女子有些不太明白。
于是顧晨又道:“意思就是,以前抑郁咱不管,就管現在近段時間,她有沒有出現情緒極度低落,有點輕生想法的時候?”
“呃……”中年女子愣了愣神,仔細回想了幾秒,這才搖頭:“這你不是為難我嗎?我也不清楚她最近的狀態,也很久沒跟她打招呼。”
“平時都是忙著上班下班和家庭瑣事,沒怎么關注這個鄰居。”
“好吧。”顧晨瞥了眼莊青家大門,扭頭又問:“那她在江南市還有什么親人嗎?”
“親人?”中年女子一愣,趕緊點頭:“好像有一個哥哥,在……在附近的裝修公司上班吧,平時會來公寓看她,應該是她最親近的人吧。”
“因為這幾年,莊青大事小事,包括看心理醫生,都是他哥在張羅,你們可以去找找看。”
“謝謝。”得到可以聯系莊青的親屬,顧晨頓時有些興奮。
于是又問:“具體是哪個裝修公司你知道嗎?”
“等我一下。”女子趕緊回頭,跑進了客廳。
沒過多久,就聽見客廳的果盒內一陣倒騰,中年女子拿著一張名片走出來:“就是這個,宏盛裝修有限公司,他哥在里面做設計師,你去那問問應該就清楚。”
“非常感謝。”
“不客氣,要不你們打個電話,讓她哥過來,你們來我家坐坐?”
“不用了,感謝你的好意。”
盡管中年女子百般客氣,顧晨還是謝絕了。
于是幾人來到電梯門口,掏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聯系電話,撥打了莊強的電話。
沒過多久時間,電話中傳來一名男子的回應:“你好,哪位?”
“請問是莊強先生嗎?”顧晨問他。
男子嗯道:“對啊,我是莊強,請問你是?”
“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有件事情要向您確認一下。”顧晨也是自報家門。
一聽說警局的,莊強語帶遲疑的問:“警察同志,是不是廖剛那家伙讓你們來找我麻煩?我告訴你們,合約是他自己簽的,當時所有情況我都有跟他說清楚,可就這樣,太硬是誣賴我詐騙,所以有事你們找他好了,別來煩我。”
顧晨一接通電話,就傳來莊強的一陣抱怨。
顧晨淡笑一聲,又道:“莊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找你,是關于你妹妹莊青的事情。”
“莊青?”聞言不是自己工作的煩心事,莊強頓時像換了副面孔似的,淡笑著回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剛才太過激動了,主要是最近的工作太糟心了,您別介意。”
“我不介意。”顧晨說。
莊強又問:“那請問顧警官,我妹妹怎么了?”
“她死了。”顧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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