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賠本買賣

江南市芙蓉分局。

刑偵三組辦公室。

何俊超小步快跑的沖進來，找到王警官便說：“老王，趙局讓你叫上顧晨和盧薇薇，去趟會議室。”

“這是要開會的節奏啊？”丁警官聽聞之后，立馬走到了王警官身邊，笑嘻嘻道：“老王可以啊，現在開會都找你，就連顧晨和盧薇薇都有資格去開會。”

想著顧晨和盧薇薇，都還只是三級警司，就能跟著三級警督的老王同志，一起去開會。

而自己這個一級警司，似乎毫無存在感啊。

王警官謙虛道：“哪里哪里，開會也只是一種責任，是一種工作計劃的表現形式罷了，并不能說開會找我，就是對我工作的肯定和看好，對吧？”

“別謙虛了老王。”何俊超知道老王同志又膨脹了，不由羨慕道：“你們最近的辦案業績不錯啊，沒準是開會總結和表揚呢，上次開會，巡邏隊就被表揚過，這次是所有部門一起去，每個部門去兩三人，這是榮譽啊。”

“羨慕能成為趙局紅人的老王。”一名老同志不由脫口而出。

很快，這句話便開始不斷的重復，所有人都是重復一句話，弄得老王同志的內心很澎湃啊。

“哈哈，謝謝各位的厚愛，我老王雖然知道這次開會是去接受表揚的，但是也不會驕傲，一定再接再厲，再接再厲啊。”

說完之后，王警官趕緊回頭尋找顧晨和盧薇薇。

然而剛才還在的兩人，卻忽然沒了蹤跡。

“咦？顧晨和盧薇薇哪去了？”王警官問。

“就在你跟剛才說話的時候，他倆已經帶著筆錄本出去了。”一名老同志回道。

“哦哦。”有點飄的王警官，立馬在桌上找到筆錄本和寫字筆，大搖大擺的朝著會議室走去。

“嘎吱！”

推開會議室大門時，老王同志才發現，所有參會的人員都已經就坐完畢，自己成了壓軸的。

“小王，你怎么又遲到了？顧晨和盧薇薇都到了，你還在磨蹭什么呢？”

趙國志見到王警官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呵斥。

“我”

“你什么你啊？工作拖拖拉拉的，還有沒有一個老同志該有的擔當和表率了？還不快找地方坐下。”

“唉，好嘞！”王警官低著頭，趕緊小步快跑的坐在盧薇薇身邊。

后者直接捂嘴偷笑

王警官算是明白了，這特么哪是嘉獎啊？

以趙國志的臭脾氣，沒準是遇到難題了。

所以這次會議的主題是批斗？！

“去你媽的嘉獎！”王警官內心的小人在唾罵著。

會議桌頂部，趙國志喝上一口水，然后將保溫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咱們芙蓉分局最近的案件，開始莫名其妙的多起來。”犀利的眼神掃過眾人后，又道：“而且整個江南市芙蓉區，已經有連續多日遭到許多市民的舉報，不少賓館旅店，都發生有偷拍事件，而且影響極其惡劣。”

“最嚴重的一起事件，一對夫妻在賓館里的所有行為，竟然被偷拍者全程直播，更要命的是，觀看人數竟然突破了四萬人。”

“嚯”

聽到這個數據時，所有人參會警員都是不由一愣，頓時開始熱議起來。

“四萬人看一對夫妻在賓館里干活？這厲害了。”

“這網站牛批啊，什么網站我也想去了解一下啊。”

“這偷拍者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搞直播？”

“呵呵，果然是職業選手啊。”

“篤篤篤。”

就在大家熱議的同時，趙國志用手背叩了幾下桌：“四萬人，四萬人觀看啊同志們，這可是影響極其惡劣的事件啊，甚至這件事，還被京城媒體點名批評，市局領導也是高度重視，臉面都被咱們丟光了。”

聽到這，大家大概心中有數。

也難怪趙國志今天脾氣大，原來是被京城的媒體點名批評。

當然，被京城的媒體報道出來，這確實是件很沒臉的事情。

“趙局，您放心，我帶著巡邏隊，讓這些賓館老板全面檢查一遍各自的賓館房間，咱們江南市的賓館亂象，是該全面整頓一遍了。”

一名巡邏隊老同志信心滿滿道。

話音剛落，特地趕來參加會議的肖陽，便發言道：“這個沒辦法，我們所里，之前就針對過部分片區的賓館和旅社，進行過集中整頓，可讓我們汗顏的是，現在的偷拍技術，簡直出神入化。”

“我們先前那一套檢查手法，確實也能找到一些，但是你認為偷拍者的設備，只有一臺嗎？那是絕不可能的。”

肖陽話說一半，前來參會的兮爺也接話道：“沒錯，我們所里也整頓過一次，我就說個簡單的例子吧。”

“之前我們接到賓館房客舉報，說房間內發現有偷拍設備，我當時就帶著人去拆除掉，并對賓館工作人員警告過，當然這些設備究竟是誰的杰作，需要細入調查，可是后來你們猜怎么著？”

“嗯？后來怎么樣？”盧薇薇對兮爺的神秘頗感好奇。

“后來我們又接到報警，還是當天住店的房客，說他和女友當晚在賓館的行為，再次被人拍攝進去，上傳到非法網站上，現在他跟她女友都沒臉見人了。”

顧晨也是一愣，問道：“怎么會這樣呢？是兮爺你們沒有檢查完整嗎？”

“沒錯。”吳美兮點點頭，說道：“當時我們以為只有一部偷拍設備，可是后來通過舉報視頻的角度來看，明顯不止有一部，而且所藏位置極其隱秘。”

“我跟我的同事們，在那間房間內，花費了整整一上午，也才找出三部設備，而且很可能還有些無法找到的。”

“所以，要搜出這些偷拍設備，光靠我們警方有限的資源，根本是很難做到的。”

“你們想想看，光我們警察尋找都這么吃力，你能想象這些偷拍達人的天才大腦嗎？他們能把針孔攝像頭，隱藏在你無論如何都尋找不到的地方，簡直是出神入化，我算是見識到什么叫高手了。”

“兮爺說的很對。”趙國志點點頭，繼續說道：“根據兮爺和肖陽所在的兩個派出所，提供的整頓記錄來看，這顯然是由專業人士在布置。”

“他們隱藏深，拍攝手段高超，囂張程度完全超乎你想象。”

說道這里，趙國志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端起水杯又是猛灌幾口水，說道：

“這些人將偷拍來的視頻，放在非法網站上謀取暴利，有的在境外的視頻網站上，竟然公開標題是江南市小夫妻什么什么我就不說了，點名地點，這對咱們江南市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且從拍攝手段來看，顯然都是出自同一個人，或者團體之手，所以我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打掉盤踞在我們江南市，以偷拍他人隱私為手段牟取非法暴利的個人或團體。”

“我要讓他們知道，敢挑釁江南市警察的代價是什么。”

“趙局說的對，所以你想讓我們怎么做？”王警官也是被趙國志的一翻言辭所打動，整個人開始心潮澎湃起來。

結果原本以為會一呼百應，眾星捧月的呼應時，現場卻是出奇的安靜。

王警官趕緊氣氛不對，左右看了看假裝沒聽見的顧晨和盧薇薇，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彌漫在周圍。

“小王，你問我怎么做？”趙國志也是冷哼了兩聲，說道：“我這次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專門聽聽你們的意見，你竟然問我怎么做？”

“呵呵。”王警官苦笑兩聲，目光求救的看向顧晨。

顧晨秒懂王警官意思，于是說道：“趙局，我認為光靠我們警方的有限力量，是根本無法解決這些存在已久的問題的。”

“沒錯，肖陽和兮爺他們都嘗試過，收效甚微，還浪費警力，基本是靠報案一起查處一起，有時候因為徹查不干凈，還被群眾投訴過。”

趙國志也是將肖陽和兮爺受的委屈，在會議室跟大家娓娓道來。

兮爺擺擺手，說道：“我們作為人民警察，受點委屈到沒什么，可就是那些受害者，他們的隱私被人竊取，放到國內外非法網站去盈利，他們每天都要承受很大的壓力。”

“有的會因為這件事，變得抑郁，甚至不敢出門，有的甚至會被對方敲詐勒索，當然這批人有些肯定是不會報案的，認為這些敲詐份子，只要給足錢，就不會曝光他們。”

“但是他們錯了，大錯特錯，跟這些犯罪份子用金錢解決問題，他們從一開始就掉入到犯罪份子的劃分陷阱里。”

“許多不敢報案，把柄被掌握在犯罪份子手里的受害者，一旦給錢消災，就會被犯罪份子吃定，進而一步一步要求受害人源源不斷的打錢消災。”

兮爺眼神犀利的看向眾人，繼續說道：“就上上個月，在隔壁兄弟城市，就有一名女子，因為這件事情承受不住壓力，跳樓自殺了。”

“所以大家可別認為這是件小事，一旦被犯罪份子套牢，那受害者將成為犯罪份子的自動提款機，錢是滿足不了這幫貪婪家伙的嘴臉。”

“兮爺說的很好啊。”盧薇薇忍不住要給兮爺打ca。

吳美兮擺擺手，說道：“我說這些，也是無奈之舉，無奈我們付出許多，但卻收效甚微，所以，我才和肖陽提議，請趙局給我們拿出一份解決方案，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會議。”

“原來是這樣啊？”王警官聽到這里才明白，原來今天趙國志的脾氣，源于肖陽和兮爺的工作遇到瓶頸。

趙國志忽然站起身，往顧晨和盧薇薇身邊慢慢走過，在王警官的座位后停下腳步，雙手撐在了王警官的座椅上，說道：

“我們芙蓉分局，從芙蓉派出所開始，就辦案無數，從來就是我們讓犯罪分子無計可施，可是現在，我們到被動了，現在還被京城媒體點名批評。”

“我想問問各位，如果是你們遇見這種事，你們該怎么辦？”

“還有，不要認為這是小事，你們的親人和朋友，或者同學，長輩等等，都有住賓館，旅店的時候，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在你們的親友身上，那你們會如何去處理？”

“那那肯定報警咯？”王警官說。

“對，報警。”趙國志點點頭，說道：“發現當然就報警，可沒發現的，他們這些受害者怎么辦？每天被成千上萬人圍觀欣賞他們被偷拍的杰作卻毫不知情，這種事情你們能忍嗎？”

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反正我不能忍。”趙國志也是一拍凳子，嚇得王警官不得動彈。

似乎趙國志的這些話，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怕自己耳朵聽不見，還專門在耳邊說。

“小王。”

王警官剛想到這，趙國志就開始點名自己。

“你們當初的刑偵三組，是上過市局光榮榜的團隊，而且現在分局成立，部門拆分之后，也是咱們芙蓉分局唯一的刑偵組，你們給我拿出一份方案來。”

“啊？”王警官先是一愣，很快又叫苦道：“趙趙局，就連肖陽和兮爺也無計可施，再說在賓館房間安裝這些偷拍設備的，肯定不止一兩家，這種龐大的工程，說實話，要治理真的很難啊。”

“你是在向我訴苦？”趙國志挑眉問道。

“不不。”王警官趕緊道：“這這也算是訴苦吧，要說拿出方案，也也不是不行。”

王警官看了眼盧薇薇身邊的顧晨，趕緊又道：“這個你可以問顧晨，顧晨這小子激靈，辦事牢靠，想必他能給出解決方案呢？”

趙國志根據提示，目光瞬間投向了顧晨。

而于此同時，會議桌上的所有人員，目光也都投向了顧晨。

盧薇薇眸子一瞪，心說你老王死定了，敢把禍水引向顧晨？這種方案換誰來做都一樣，就連肖陽和兮爺都沒轍，難道顧晨就能解決嗎？

這樣帥鍋給搭檔，心說你也忒不厚道了吧？

“顧晨。”趙國志也是滿眼期待的問道：“要不你就來說說看吧，提一提你的意見和方案。”

想了想，趙國志又道：“當然，如果不好也沒關系，就當大家在一起探討探討。”

“是！”顧晨點點頭，果斷答應道：“要全面整頓芙蓉區，乃至整個江南市轄區的賓館和旅店，光靠我們警方來做，也確實不現實。”

“沒錯。”肖陽也是點點頭，說道：“但是如果我們不做，又會被群眾罵不作為，所以太難了。”

顧晨在自己的筆錄本上書寫了一番，說道：“既然群眾有需求，那我們肯定要做，但是到底怎么做這很重要。”

看了看趴在王警官座椅后邊的趙國志，就像一頭猛虎撲在一只羊羔身上，然后看著自己這另一只羊羔，頗有一種你不拿出一套整頓方案來，自己就要吃掉王警官這只羊羔似的。

顧晨瞥瞥嘴，說道：“還是要發動群眾開始。”

“嗯？”趙國志忽然來了興趣，雙手漸漸松開王警官座椅：“顧晨，你說說看。”

“重點還是要讓群眾自己會檢查，會專業檢查，并且知道那些地方有疑點，自己在入住前就能排除掉隱患。”

顧晨滔滔不絕的說起來：“當然這些必須要我們警方在掌握充分排查規律后，并且整理出一份較為完整的科教視頻出來，才有可能全面推廣。”

“沒錯。”趙國志長呼一口氣，說道：“如果住店的顧晨，都能知道哪些地方有風險，入住前就將隱患排除，那我們警方確實能省力不少。”

看著顧晨，趙國志又道：“可關鍵現在的情況是，入住的顧客完全不太懂，而我們警方的排查也有缺陷，要掌握偷拍客的技術規律，這波操作有些難度。”

“趙局。”顧晨在筆錄本上書寫一番后，說道：“我曾經也調查整理過一些，關于偷拍高發地點，我想在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可以嗎？”

“當然。”趙國志還算滿意，起碼會議室里，還有人做過相關調查和這個理。

顧晨放下筆錄本說道：“偷拍地點的高發區，除了民宿和酒店外，其實還包括有公交車，地鐵等人口密集的交通工具上，另外，還有公共衛生間，洗澡間等地方，也必須要非常注意。”

“除此之外，還有自動扶梯，天橋，超市等地點，都有可能成為偷拍客光顧的地方，所以別說是動員全市的警力，這樣根本就是指標不治本。”

聽到顧晨的一番說辭后，趙國志忽然沉默了

顧晨的言辭深深打擊了趙國志的雄心壯志。

沒錯，他清楚顧晨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剛才自己只把目標定在酒店旅社等地方，其他地方也存在這種情況。

即便搜查之后又怎樣？偷拍客換個地點打游擊，如果要追查，似乎靠運氣。

而且將動用大量的警力資源

這樣想想，似乎整頓芙蓉區的偷拍事件，怎么看都是賠本買賣啊！

我就是超級警察 298、賠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