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0 這里是一個世界

裝置從上到下從內而外散發著一抹幽藍色的光芒，在文嵐看起來這光芒的顏色甚至可以說是神秘，而他進一步注意到這個事實是因為原本只是平均環繞著信號發射器的光芒開始逐漸聚集向裝置的頂端，并匯聚成亮度堪比千伏弧光燈的時候。

“這是源能聚集時產生的能級躍遷現象，光子會隨著躍遷放射出來，這算是在無約束條件下的源能自損耗，所以會散發出藍色的光芒，而有著約束條件的情況下，源能自身是不會有著損耗的，所以基本上是沒有顏色的。”

艾琳看文嵐盯著藍色的光團看著，于是貼心的開口解釋道。

文嵐盯著越來越明亮的藍色光團看了數秒，之后才收回目光。

“這種光芒對于我們是有害的嗎？”他下意識問道：“你既然說是衰減的過程，那么肯定有放射性吧，而且還是源能這種神秘的能源，放射性肯定要比所謂的傳統放射性物質高很多吧，那么站得這么近的我們難道不會出現……”

“不會哦。”艾琳解釋道：“我們早已能承受源能的輻射了，這對我們而言并非有害反而是一種增強體質的方法，而對于你而言，你身體內部就是個巨大的源能放射源，所以你對源能的適應力應該是頂級的，甚至不亞于聯邦的高級人物。”

“我還這么吊吶？”文嵐當時就一愣，隨后下意識的驚呼道：“難道我從出生開始就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地方，說不定我就是位面之子……”

“你在想什么啊……”艾琳看著突然發神經的文嵐，歪了歪頭說道：“你吸收源體機械的時候不是有很劇烈的痛感以及一下午的昏迷嗎？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是有啊，這和我身體對于源能的適應性有關系嗎？”

“當然有啊，那一陣的疼痛和昏迷過程是源體機械在改造你的身體啊。”艾琳回答著這些對她而言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這段時間內是十分危險的，有人打擾都可能造成強制改造失敗，所幸你那時堅持住了，如果你沒撐住的話，那么可能就會變成植物人一樣的存在。”

文嵐：“……那我還真的感謝一下當時沒人打擾我。”

“是啊，如果真的出了事的話，我估計也就遇不到你了。”艾琳微微笑了笑。

“說起來，如果面對著源能的是普通人的話……”文嵐隨口問道。

“普通人的確會受傷吧。”艾琳想了想：“癥狀大概就是身體緩慢的被法則分解掉，畢竟虛空的無規則性就決定了來自其中的源能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能源。不過你放心，這種放射性只是在極近距離才會有危害，稍微遠一點就會因為宇宙的自身穩定被抹消掉。”

“那我的源體機械不是也是源能進行供應的嗎？”文嵐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源體機械，順便問道：“難道不會出現危害他人的放射嗎？”

“不一樣，你的源體機械畢竟是帝國造物，帝國對于源能的利用程度比現在的聯邦還要成熟很多，他們的任何小裝置都有著很成熟的源能約束設備，更別提應該是尖端科技之一的源體機械了，所以放射性是泄露不出去的。”艾琳思索了一番后說道。

“是這樣嗎？”文嵐的回答有點心不在焉，畢竟他其實是想看這個信號裝置還能搞出什么動靜來，所以就算移開了目光，注意力依然在那邊。

“等它聚能到足夠多的那一刻，就會向星空射出信號的。”艾琳也隨著文嵐的目光投向天空中的烏云層：“到那時，源能本身攜帶的能量就會徹底驅散這一片烏云和下方的塵埃層吧。”

文嵐將目光從天空移向遠方：“這個世界，沒有被污染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艾琳微微笑了笑，隨后計算著能量凝聚的時間開始倒計時。

她的倒計時從十秒開始，而十秒的時間很短。

短到甚至文嵐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具體情況。

在艾琳的聲音結束倒計時的一刻，裝置頂端蓄積的藍色光團瞬間爆發。

速度快到來不及呼吸，甚至于說連一眨眼的空閑都沒有，一道藍色光柱自裝置頂端射出，在剎那之間擊穿了如同裝甲層一般籠罩著這顆星球的云層。

在藍色光柱沒入云層的一瞬間，一道道環形藍色波紋開始以沒入點為中心，向著周圍擴散開來，而隨之擴散開來的還有著瞬間消失不見的云層。

強大的能量瞬間蒸發了云層，將其化為烏有，露出了原本湛藍色的天空。

一同被驅散的還有籠罩著城市的塵埃霧殼，光柱爆發時產生的橫向能量波將塵埃層中的深淵反應全部清理干凈，同時驅散了失去了漂浮性變成了普通塵埃的塵土。

就算是在紫星大廈頂端，數百米的高空，也能清晰地看到下方破損的道路和雜亂停放的廢棄車輛，甚至能看到聚集在街道上對著恒星刺目光芒嘶吼著的異變體，對于這座城市而言，再也看不見之前像是“霧都”一樣的城市景色。

云層中心直接被打出了一個直徑約有數十公里的孔洞，就像臺風眼一樣露出了最純凈的天空，而塵埃層則是徹底的被從這座城市中清理了出去，以紫星大廈頂端為中心，就好像在城市中爆開了一顆大威力炸彈，只不過這顆炸彈是環境凈化的炸彈。

云層驅散，塵埃層落定，炫目的恒星光芒時隔許久終于再一次落到了這座星球的表面。

文嵐覺得自己整個人身體都暖和了起來。

“這樣就好了，我們的源能信號十分充足。”艾琳說道：“考慮到聯邦辦事的效率，大概今天下午就能看到第一艘前哨星艦來接我們了。”

文嵐沒搭話，只是走向樓頂邊緣，手扶在欄桿上，看著仿佛被凈化一遍的末世都市。

片刻后，他才喃喃的念道：“這真是令人震驚的一幕。”

從紫星大廈向下俯視，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一個被廢棄的城市，一個充滿了異變體的城市，一個原本應該是文明核心的城市。

現在變成了廢墟。

從之前到現在，文嵐一直沒有什么真實感，就算自己親身在此地也一樣，但直到現在看到這一幕，他才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這個文明的末日氣息。

陽光和廢墟，十分不協調的兩種要素，卻十分恰好的充斥在文嵐的視野中。

這一幕甚至讓他想到了他在玩上古卷軸時，自己逃脫死亡的命運，在巨龍威脅和敵人的打擊下，艱難沿著山洞逃出海爾根要塞，離開山洞進入到山谷中的那一幕。

伴隨著不知何時想起的Skyrim主旋律，一座座青綠色的山，一條不甚整齊的下山小路，一條寬闊的奔騰河流，一座建在山中的溪木鎮，一座屹立于平原之上的雪漫城，一個廣闊的天際省，就這么活生生的展現在他眼前。

或者說，當他伴隨著諾克提斯王子一起開著車從王城離開之后，一起在曠野上推著因為故障而無法開動的雷加利亞沿著路向垂頭鯊前進，同時伴隨著幾位伙伴友好的吵鬧，以及逐漸響起的Standbyme，視野逐漸切換向無邊的蔚藍天空，一片廣闊的大陸出現在它面前。

而在最終，他陪著王子走完了全程之后，一路上見證了王子的成長與擔當，在諾克提斯和露娜與環境中拿起一張伙伴的合照，重新響起的Standbyme，以及在旅途上拍攝的所有照片依次從頭到尾出現在面前，更是為他展現出了一次生動的旅行，一次心靈的洗禮。

而每次當他看到這些景色會讓他真正的意識到——這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世界。

一個真正意義上存在的世界。

現在展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幕給了他同樣的感覺。

好像自己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當時初體驗上古卷軸的情況之間就差一個實驗室mod。

艾琳看著文嵐沉思不語，于是就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瞭望著城市的景象。

文嵐轉頭看著艾琳的側臉，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怦然心動的感覺。

前言撤回，上古卷軸里的角色因為Mod而顯得異常動人，現在自己的身邊也有一個異常動人心弦的角色，這就更讓文嵐不由得感慨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撿到了源體機械，自己的人生會有這么豐富的內容嗎？

恐怕未必。

至少說，艾琳就無法在危難之中找到傳送的方向，自己也只能陷在平靜如一潭死水的人生中碌碌無為一輩子，自己撿回源體機械的舉動，與其說是就了艾琳，倒不如說是救了自己。

當時撿回那個源體機械，真的是自己此生進行的最正確的一次決定。

他深呼吸了一口因為凈化過后而顯得異常清新的空氣，轉頭對艾琳說道：“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能夠和你一起經歷這么多，真的是太棒了。”

艾琳平時沒少跟文嵐開這方面的玩笑，但是就算是她這個性格怪異的“魔女”，在文嵐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前也被弄得半天說不出話，只是瞬間紅了臉，呆愣著點了點頭，異常可愛的吞吞吐吐的說道：“嗯……嗯。關于這個……我這邊也一樣啊……”

“其實吧……我……”

文嵐正準備繼續說點什么，他腰間的對講機震動了起來，讓氣氛略有些尷尬和緊張的兩人頓時緩過神來，

他立刻拿起對講機，略帶惱火和不爽的對另一側的基友說道：“干啥啊，時間這么恰到好處？！”

原本的氣氛瞬間被毀掉了。

但是基友是個沒心沒肺的角色，他帶著驚喜的語氣在對講機里喊著：“喂！那光芒是你們搞出來的對吧！太帥了臥槽！天一下子就晴起來了！”

文嵐長嘆一口氣，對同樣一臉尷尬之色的艾琳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是啊是啊，那是我們的信號發射器發射出的信號能量波動……”

“哦，牛批，還有這種信號的。”基友說道：“臥槽真的牛批，我馬上記錄下這個場面。”

文嵐語氣冰冷的說道：“不過我們的任務的確是完成了，然后比起那個，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干什么嗎？”

“什么啊？”基友繼續沒心沒肺。

“現在我真的想把你關會到那個避難所里，然后自己離開這個星球。”文嵐抽了抽嘴角。

“哎？我那里惹你了……”

基友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陣爭奪的聲音，隨后對講機中傳來了漢娜短暫的道歉聲，接著通訊就被那邊掛斷了。

文嵐：“……他倆關系挺好的。”

艾琳此時的表情神態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微笑著問道：“那么，你剛剛想說什么呢？”

文嵐撓了撓頭，不去看艾琳的眼睛：“那個，之后再說唄，現在的時機又不是太好了。”

“呵呵呵……”艾琳曖昧的笑著：“我不介意哦，你完全可以說的。”

“不，算了，請容我拒絕，搭嘎口頭挖路。”文嵐立刻四連拒絕：“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說的，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做好接待聯邦先頭部隊的準備。”

文嵐說完這句話，對艾琳伸出了手，同時另一只手上已經裝備上了萬能的鉤爪。

“真是個不坦率的人呢……”艾琳看出了文嵐的打算，抓住他的手，像之前一樣用能力將自己固定好，隨后由文嵐帶著從紫星大廈數百米高的樓頂縱身躍出。

二十秒之后，兩人降落在了地面上。

“可以，我們這配合已經很不錯了。”文嵐似乎忘掉了在樓頂發生了什么一樣說道：“以后說不定可以配合起來玩雜技，雙人空中飛行跨越峽谷什么的。”

“那你一定需要一群可以欣賞的觀眾。”艾琳也接茬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腳下不停的往之前那個幸存者萊克的住處趕去。 我的女友不可能是深淵監視者 Chapter090 這里是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