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姐姐,你暗算我

剛剛那個女人撫摸著她的臉，查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少女就感覺拂過自己臉頰的不是人的手，而是毒蛇在自己臉上蠕動爬行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這個女人分明沒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她只是重視著自己的眼睛，就仿佛人們只會對果樹上美味的果實感興趣，卻對生長出果實的果樹毫無興趣一樣，辛德瑞拉感覺自己就是那顆被人無視了的果樹，而她的眼睛則是她結出的果實。

有那么一瞬間，辛德瑞拉甚至感覺這個女人是真的會直接把自己的雙眼挖出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何，這個女人最后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反倒是提出了要收自己為弟子的提議。

但是在辛德瑞拉的感知中，那條毒蛇只是移開了毒牙，它那把自己整個人纏繞著的身體卻還沒有松開，只要自己敢有一點忤逆的想法，大概這蛇就會毫不猶豫的勒死自己。

不過，為什么要拒絕呢？

對于這個要求，辛德瑞拉并沒有需要拒絕的理由，

先不說她本來就沒有拒絕的權利，就算有，她也完全沒打算拒絕。

她都為了隱藏自己眼睛的秘密躲躲藏藏了快十年了，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了隱藏著的另一個世界，看到了她可以不用再繼續躲藏下去，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著的曙光，她怎么可能會放棄啊。

而且她這個對另一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新人要想融入那個世界必須要有個引路人才行的，否則的話單靠她自己可能連進入那個世界的大門都摸不到，現在有這么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的引路人白白送上門來，哪怕這個引路人相當的危險，對她似乎也不懷好意，但是少女依然不想拒絕。

哪怕這是飲鴆止渴，但是看到了自由的希望之后，少女就再也無法忍受過去那種心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之中的日子了。

所以....

“我同意。”

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少女就立刻點頭同意了，然后她就看到那個毒蛇一般美麗且危險的女人滿意的笑了。

“真乖，好徒兒，你以后會為此感到慶幸的，只要你以后一直這么乖，那么有老師我罩著你，你以后在神秘側可以橫著走。”

辛西婭揮了揮手，吊著少女的那幾根藤蔓開始枯萎，最后化為飛灰消失了，被松綁的少女跌落到了地上，半精靈的魔女對此毫無反應，她只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契約而已。

“那么，乖徒兒，簽了這個吧，雖然沒有惡魔的契約那么嚴苛，但是這好歹是契約之神認證過的，多少有點效力。“

辛德瑞拉接過那張紋著好看的花紋的契約紙，然后沉默了。

她壓根看不懂這上面究竟用什么文字書寫的，明明作為一個大學霸，少女精通大陸上常用的三種大語種，還選修了四五門小語種來著。

“記得用血簽。”

辛西婭摸了摸少女的手指，隨后少女就感覺手指頭仿佛被一根針刺了一樣，有血珠冒了出來。

少女這回稍微猶豫了一下，畢竟她還是聽說過關于惡魔的契約的故事的，現在這個危險的便宜老師拿出了這種來歷不明的用她不認識的文字所書寫的契約，她哪里敢簽啊。

書上可是特別說過惡魔的契約最常用的欺騙手法就是看不懂的文字或者布滿莫名其妙的花紋的契約紙等等

“老師，我能知道這契約上的內容嗎？”

她抬頭看了看笑瞇瞇的魔女一眼，鼓起勇氣問道。

“不能。”

性格惡劣的魔女一口拒絕了她，只是依然笑嘻嘻的說道。

“乖徒兒，快簽吧，老師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辛德瑞拉：“.....”

我信你個鬼，你個女人壞的很。

無語的少女思考良久，最后別無選擇的少女終究還是用手指上的血在契約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辛德瑞拉嗎？臟兮兮的灰孩兒的意思，你真的是你父母親生的嗎，哪有人會給孩子取這么個名字的？”

辛西婭看著契約紙上的名字，她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新收的便宜徒弟問道。

對此，被戳中痛腳的辛德瑞拉完全不想回答。

辛西婭也不在意，她只是滿意的看著簽了字的契約書，然后朝著在一旁看戲的默林招了招手。

“需要我做什么嗎？”

默林有些疑惑的走上前。

對于辛西婭這個鬼女人對這個無辜的魔眼少女的各種威逼利誘，他剛剛都看在眼里，不過他卻并沒有瞎摻和進去，畢竟辛西婭的處理并沒有什么錯誤的地方。

就像之前老校長對他考核時特意向他強調過的等價交換的原則一樣，這不僅是煉金術的基本準則，同樣的也是神秘側的基本準則，你想要得到什么，那就必須要付出與收獲相對應的代價。

能被辛西婭這個賢者級別的巫師收為弟子，那么對于這個女孩來說就是一場奇遇了，用上輩子的小說套路來形容就是主角被一個世界頂點的前輩高人看中了，從此就要一飛沖天了。

只可惜現實不是小說，當老師的不是你爹媽，哪有人真的無私的只給你好處卻不需要你付出代價呢？尤其是巫師這種絕對理性而不講感情的職業，他們收弟子的時候可不講什么師徒情深，更多的像是一種交易，而做交易需要簽訂契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正常一個人想要去拜一個巫師為師往往需要自備一大筆能打動那個巫師的財富來作為拜師費，然后巫師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收下你，然后雙方簽訂契約，那是一種對巫師束縛極小，但是對學徒卻基本等同于賣身契的契約，可以說，從簽訂契約的那一刻開始，學徒就已經算是老師的私產了。

或許你覺得這種契約并不公平，一點也不等價交換，但是在巫師們眼中，這就是等價交換。

畢竟世間萬物的價值都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一個人和一只螞蟻一樣，螞蟻向一個人獻出所有，祈求能跟隨在人身邊學習。而對于人來說，螞蟻的一切卻算不上什么，可有可無，價值渺小，答不答應螞蟻的交易，這得看人的心情。

你會覺得這對螞蟻不公平嗎？

但是其實站在人的角度，我就收了你那點垃圾，卻給了你一個見識世界廣闊的機會，我簡直良心的像是在做慈善啊。

現實就是這么殘酷，所以絕大多數的巫師學徒就算是拜師成功之后能成長成為一個真正的巫師的可能性也渺小的可憐，這些把自己這個人都包含在內整個打包賣給了巫師老師的可憐學徒們的一切，換來的其實只是一個能跟隨在巫師身邊學習的機會而已，巫師很少會主動教他們什么，但是至少會給他們開放一些基礎的知識，允許他們在巫師做實驗的時候觀摩學習，其他的，一切全靠你自學了。

畢竟你要的接觸神秘的機會我給了，交易到這里其實就已經完成了，至于你能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當然你要是有本事討得巫師的歡心，讓他主動教你點什么，那算你有本事，可堪造就。沒這個本事的話那就只能怪你自己蠢，怪不了別人。

所以，絕大多數的巫師學徒終其一生可能都只是給他們的巫師老師白打了一輩子的雜工而已，就這當雜工的資格還是他們付出一切才換來的。

辛西婭剛剛給少女簽的那份契約默林也看見了，那是用神秘側的文字書寫的契約，雖然看著有坑的樣子，但是其實就是一份很大眾的巫師通用收徒契約而已，辛西婭并沒有刻意在契約里加料刁難少女，那些契約紙上的花紋也真的只是裝飾用的花紋，沒有什么暗語陷阱啥的，這個性格惡劣的鬼女人剛剛只是老毛病犯了在調戲新徒弟而已。

知道這只是正常的拜師手續的默林自然選擇了旁觀，沒瞎去摻和啥。

雖然哪怕是巫師通用的收徒契約，這對作為學徒的少女來說也依舊是嚴苛的賣身契，但是這又如何呢？有得必有出，等價交換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他要傻乎乎的跳出去，拉住這個他都不認識的少女然后好心的給她詳細講講這其中的條條框框，順手拆了自家姐姐的臺嗎？

這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吧，默林他又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他還沒同情心泛濫到那種路見不平就一聲吼，甚至大義滅親的地步。

讓這個有著高等魔眼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的少女拜辛西婭為師已經是處理這件事最好的方式了，要不然你還能咋辦，直接殺人滅口順手摘了魔眼走人嗎？

至于清除記憶然后把人放走？

呵呵，這少女的魔眼已經處于覺醒邊緣了，一旦覺醒必定會上封印指定名單的，到時候肯定會有其他組織的守密人上門帶走她，然后帶走少女的組織做夢都要笑醒，白撿一個極品好苗子。

當然，這要是那找上門的守密人是個冷血無情點的，那或許就是白撿一雙高級魔眼了。

所以，默林吃飽了撐著去破壞自家姐姐的好事啊，現在這個結果對大家都好。

再說，，，，

默林眼角瞄了瞄自己身邊的小愛麗絲。

唉，好人難做啊，這個大麻煩他都還沒解決呢，一時好心他雖然得到了個未來成長不可估量的蘿莉，但是同時他美好的城堡死宅夢想也碎了。

真正的有得有失，等價交換，服了服了，這好人當不起，在下告辭。

只是，默林淡定吃瓜，辛西婭卻突然喊他，讓他有些疑惑。

剛好奇的走上前，他就看到辛西婭突然握住他的手，然后手指就一疼，有血流了下來，滴落在了辛西婭手上的那張契約紙上。

看著染血的紙張化為光點消散，代表契約生效了的默林：“........”

嘶.....，臥槽，你個鬼女人暗算我。

宅童話 54.姐姐,你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