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柳嬤嬤的夢魘

上位者的小心思，真的經不起挑撥，更何況如果之前推測的詔書的事兒為真的話，封云墨覺得自己還能活著，更多的該感謝當年的中毒，畢竟一個被御醫斷言難有子嗣的繼承人是沒有任何競爭力的。

福清酒肆有睿王府、英國公府、吳府、鎮國公府等世家大族的參與開張，開張當日就生意火爆，不過一半的消費還是來自于來捧場的這些大家，畢竟因為他們，二樓的包廂就坐滿了一半的人。

當然京城也不愧是國都所在，有錢的人多，在花開勛、羅老田還有封云墨三人掀了匾額，放了兩大掛鞭炮后，香榭巷上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因為福清酒肆也供早點，開張沒多久，樓下大堂也幾乎坐滿了人。

鋪面升級后，早點的種類也多了，包子、面條、餛飩、餃子、粥，這些都是比較常見的，特色的是春卷、燒麥、蒸蛋糕、面包，還有各色配菜和茶點。

當然早點的所有種類也是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出售，當然無論早、中、晚數量都是有限的，不然單單做這些就人手不足了。

福清酒肆除了墻面上貼著的大條目，也有菜單，制作精良能重復使用是菜單冊子，花清荷親自操刀書畫，做了示范，之后的是羅幼根、盧浩勇幫忙的，一共做了十本，挑了幾樣特色的菜肴進行了圖畫，別說，逼真的很。

開張日的紅火也為之后福清酒肆的紅火打下了鋪墊，當然最重要的是手藝的好。

福清酒肆的順利營業，讓花清荷是大松了一口氣，羅家人在京城算是站穩腳跟了，只要有收入來源，有居住之地，就算是在這個地兒扎根了。

接下來的日子，花清荷就是想到了來福清酒肆逛逛，去羅宅吃吃飯，在英國公府的時候除了學習，就是做女紅，因為田翠竹和劉香香再一個月就要生產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寶寶，得準備不少東西呢。

花清荷裁了不少棉布，做成小衣，為了方便，做了現代最常用的連體露襠的，男款、女款都各做了好些，還有虎頭帽、虎頭鞋，哦，尿布也少不了。

七月底，芝靈來英國公府也半個多月了，花開勛一直讓花乾暗中盯著，卻沒什么收獲，因為她安分守己的很。

芝靈到了詩語院，領了管理月錢的活計，因著女紅出色，也幫忙其她下人做些刺繡和制作，倒也相處的融洽，說來也都是從呂府來的，算是自己人。

“柳嬤嬤。”芝靈含笑的給柳嬤嬤行了禮。

“嗯。”柳嬤嬤平淡的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哦，對了，也有人跟芝靈冷淡的，就是柳嬤嬤了。

“芝靈姐姐，你別理她，就是個馬屁精。”詩語院的丫鬟看著柳嬤嬤的背影不屑道，“對我們這些下人愛答不理的，可主子來了，那個諂媚，跟狗見到肉骨頭一般，哼，我們都不喜歡她。”

芝靈笑笑沒說話。

“閣老問什么時候能完成任務？”芝靈跟丫鬟分開后，在詩語院的院門口跟一個灑掃仆婦擦肩而過，樣貌普通的灑掃仆婦低聲說了一句。

芝靈沒有轉頭，低聲回道，“不急，在動手之前，我需要的是絕對的精準。”

灑掃仆婦有些怔愣，她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不過很快及回神了，“我會原話傳達給閣老。”

“嗯。”芝靈回應了聲，走遠了，兩人沒有停下腳步，如果不是在兩人附近都不知道她們說了話。

芝靈知道呂閣老這人疑心不淺，定然會派人盯著自己，果然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除了這個仆婦還有沒有其她人。

芝靈看著逐漸暗沉下來的天，低喃了句，“快下雨了，應該會打雷吧。”

柳嬤嬤住在詩語院的左耳房，一人一間，她每日生活規律，準時吃飯，飯后散兩刻鐘的步，戌正熄燈睡覺，芝靈觀察了這么些日子，沒有一日不同。

不過今晚，天氣不同了，聽著耳邊噼噼啪啪的落雨聲，看著天際偶爾的閃電，閃電過后是“轟隆隆”的雷聲。

戌末，芝靈換了一身玄衣，在閃電亮起前融入夜色，躲在了柱子后，到了柳嬤嬤的房門口。

然后看天，閃電一起，迅速用菲薄的刀子深入門縫挑開門閂，雷聲落的時候，芝靈已經進了柳嬤嬤的房間，輕聲的放下了門閂。

一步步走到床邊，看著似乎陷入夢魘正緊皺著眉頭，晃動著腦袋的柳嬤嬤，芝靈目光復雜。

“轟隆隆——”屋外傳來打雷的聲音，震天動地，似乎要響徹整個大地，躺在床上的柳嬤嬤“啊——”一聲大叫，然后整個人坐了起來。

又做惡夢了，不，也不是夢，應該說是又想到三年前的事了，柳嬤嬤等稍稍冷靜下來后，打算去倒杯涼茶喝喝，換件衣裳，現在穿在身上的中衣有些濕了。

轉頭看去，柳嬤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難道是夢還沒醒，為什么她會看到床邊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幾息的時間，柳嬤嬤震驚的瞪大了眼，因為她認出是芝靈，前不久呂府剛送來的管事嬤嬤。

柳嬤嬤沒有叫出聲，因為她的嘴巴被捂住了，待看清芝靈另一只手里的刀子后，混身顫抖，果然，被發現，事情被發現了，她怕極了，今晚自己要死了。

咸豐六年，正月初十，正是合家團聚過年的日子，柳嬤嬤永遠記得那一天，因為她的小孫女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可愛的只有七歲的小孫女被人殺死了，而她躲在樹叢里目睹了一切。

當時不止她一個人，桂嬤嬤和她孫女彩菊也在旁邊看見了。

可兇徒有三人，她們不可能會是對手，柳嬤嬤想沖出去，但被桂嬤嬤和彩菊死死拉住了，等兇徒在屋內搜了一遍沒有發現后，走了，柳嬤嬤已經腿軟了，但還是爬著出去看自己的孫女，地上的沙土已經浸染了鮮血，柳嬤嬤顫抖著抱起自己的孫女，哭得不可自已。

柳嬤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著孫女的尸體跟著桂嬤嬤祖孫倆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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