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吟長空 098.打賭吧
蒼風律首深深覺得這個叫做司覺的人腦子可能不太正常。
但是他的話說得太過無懈可擊,聽上去狂妄至極的言語,靜下來想想也并非全是謬論。
司覺這人鋒芒畢露不知收斂的同時,又適時地展示出了善意。
蒼風律首幾乎沒生起什么抗拒,就答應了賭一把的邀請。
何鷺晚露出了自以為和善其實是得逞了的笑容,像是已經賭贏了一樣,立刻就跟蒼風律首絡起來,邊聊邊走上了央樓的三層。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席位,谷雨當即就察覺到了他們之間氛圍的變化。
這或許是讓他有些驚訝,谷雨難得把眼睛睜得這么開。
何鷺晚沖他回了個微笑:“谷雨前輩,方才上來的時候,律首閣下跟我說,入席時他并非刻意針對前輩,只是習慣使然不知如何與人親近,致使氣氛有些緊張。如今大家都是朋友了,谷雨前輩可不要介懷才好。”
谷雨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聽著何鷺晚的話想哭,看到她后面靜立著一鐵寒的蒼風律首又不得不擠出個友善的笑。
這幅哭笑不得的表,藍煌和風謠都沒眼看了,紛紛避過頭去當看不見。
谷雨想糾正何鷺晚,蒼風律首哪是不知如何與人親近,分別是會把所有膽敢靠近的人全部葬送。
但他可沒這個膽子當著蒼風律首的面說這話。
雖然谷雨完全不理解何鷺晚口中的“大家都是朋友”一說從何而來,但既然蒼風律首沒有明著反對,這話還是順下去為好。
他趕緊站起來商般雙手握在前,笑道:“是是是,五湖四海皆兄弟,一點小事鄙人怎么會介懷呢,律首閣下真是太見外了。”
何鷺晚微笑著轉回頭看向蒼風律首。
只見原不愿有什么表示的律首閣下把所有的不愿都揉到了聲音里,嗯了一聲,走過何鷺晚,悶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谷雨覺得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何鷺晚適時解放了這個一直被嚇的可憐人。
她道:“谷雨前輩快坐吧,下一場是不是就要開始了?”
谷雨坐回自己的木長椅,看了眼下放的云渺臺點了點頭:“不錯,臺上的痕跡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要不了片刻第二場應該就會開始。”
何鷺晚也坐好,垂眼感嘆了一句:“希望內復雜的恩怨談今只此一場吧。”
不消片刻,時東若重新站上了煥然一新的云渺臺,向四方觀閣引入第二場恩怨談的始應雙方。
“恩怨談第二場,始方桐溪邱家、邱赴,應方金滿樓施號庸。”
此話一出,東西廂樓處再次各飛出一道人影,落在云渺臺中。
一位是形消瘦但不顯病態的青年,一位是略有些圓潤的矮胖男子。
這兩人的登臺引發了一小波亂。
時東若看向圓圓的中年男子,淡淡開口:“錢樓主,若在下沒有記錯,本場恩怨談的應方當是你金滿樓的生財財主才對吧?”
錢樓主苦笑了一下道:“時莊副就別難為我了,號庸失蹤的事旁人不知,你們卓賦山莊不會不知。自號庸失蹤起我便調用了金滿樓全部的財力,也沒能找到他,今無法如約赴會,得罪了。”
時東若緩緩點頭算作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但是錢樓主對面的青年卻不吃這一。
邱赴頗為激動地上前一步,指著錢樓主罵道:“錢不來!你休要在此滿口謊話蒙騙各方!今我必須要見到施號庸這個混蛋!讓他滾出來!”
錢不來滿臉寫著為難,他說:“小兄弟,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號庸失蹤良久音信全無,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我們金滿樓造不了假。今他來不了,有什么恩怨只能我這個樓主代為解決,小兄弟寬容一下吧。”
說著,錢不來鄭重地朝邱赴作了一個揖。
邱赴剛要說什么,時東若抬斷。
只聽他道:“在下以卓賦山莊的名譽擔保,金滿樓因故無法左右應方出席,金滿樓樓主錢不來的替代有效,始方,你可要繼續今的恩怨談?”
邱赴咬了咬牙,狠下心不甘道:“繼續!”
時東若點頭,朗聲闡述雙方在此所談的恩怨:“始方堅稱金滿樓財主以卑劣的手段放貸牟利,致使桐溪城及周遭縣城家族衰亡十數有余,今在此一討說法二索賠償,以武斷公正。應方可有辯解?”
錢不來收起了聽時東若闡述時露出的苦哈哈的笑容,正色道:“我以金滿樓的名譽擔保,放貸之言絕不屬實,應下恩怨談是為洗清我金滿樓的冤屈,我同意以武斷公正。”
邱赴咬牙切齒道:“放,你金滿樓還有何名譽可言。”
時東若道:“既然如此,始方勝則金滿樓無條件給予始方所求賠償,應方勝則此時就此終結,始方不得再以任何形式糾纏此事。不知二位要進行生死斗還是勝負斗?”
“勝負斗。”
“生死斗!”
錢不來和邱赴異口同聲地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時東若面無表地說:“請二位先達成一致。”
何鷺晚在央樓上心復雜地看著云渺臺上爭執不休的始應雙方。
一個憤怒的事件受害者和一個絕口不認己方有過的大派代表。
嗯……這個組合怎么看怎么眼熟。
何鷺晚甚至毫無根據地猜測,是不是江湖上有人在故意針對這些大幫?
就像萬礪盟在有意針對卓賦山莊一樣。
這個想法有些太大膽了,何鷺晚決定在這場恩怨談結束之前歇歇腦子不想太多。
臺上的爭論已經結束,錢不來的脾氣太好了,任憑邱赴怎么挑釁謾罵都帶著一臉花兒一樣的笑容好聲好氣地說:“還是勝負斗吧。”
最后邱赴繞不過他,聽著廊樓中已經開始傳出不耐煩的催促,不得已進行了妥協。
他向時東若說:“我同意進行勝負斗。”
時東若提了提精神,宣布了第二場恩怨談正式開始,然后撤出了云渺臺。
這邊恩怨談開始了,琴令也回到了央樓三層。
何鷺晚比誰都先察覺,起相迎:“仲寧兄,事談完了?”
琴令本來神十分嚴肅,但是看到何鷺晚還是注意著緩和了一些。
他道:“是暫緩了。赫槿初請我幫忙,我沒有立刻答應。”
這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何鷺晚和谷雨投以好奇的目光,蒼風律首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靜。
琴令想了想覺得這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于是如實道來:“赫槿初查到扣押運送藥材的車隊、導致藥物藥力流失的是各縣口駐軍,但是再往下就不是往生門能查清的了,所以他張口向我求援,希望我能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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