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分歧

己方的帥旗一倒，大宋的禁軍們終于陷入了崩潰的境地。在豹滔軍數支軍隊的圍攻之下很快便繳械投降。

一個時辰后，十幾萬人交戰的戰場終于回歸平靜，豹滔軍開始打掃戰場處理戰后事宜。直到此時許貫忠才覺得心頭一松，總算沒有辜負梁王的信任。

這一戰雖然沒有遇到太多波折，事前制定的戰術也完美的打了出來，不過一個現象還是讓許貫忠注意到了。

那就是虎威炮發出的巨大炮聲并沒有對大宋禁軍產生多少影響，不像在與遼國人作戰時那樣光是聲威就能發揮奇效。為此他在戰后特意提審了數位大宋底層軍官，詢問事情的緣由。

答案倒是讓他哭笑不得，原來大宋禁軍也時常為弓弩院、南、北作坊生產的各種軍械做試驗，虎威炮雖然第一次見到也懾服于它的驚人破壞力，可對火藥爆炸發出的聲音卻習以為常。

大宋的火藥作坊每年都產出不少火藥，也制作了許多新式武器，可由于對科學的認知不足生產工藝提不上來，導致熱武器進步緩慢，火藥作坊生產的那些武器變成只能靠聲音恐嚇敵人的樣子貨，正是因此大宋的禁軍對爆炸聲沒有那么慌亂，當然他們的戰斗力是另外一回事。

許貫忠將這個細節記在心中，隨后便開始整理戰后的得失。

此一戰豹滔軍出動六萬步軍以及林沖的八千騎兵，戰后統計的數字顯示輕傷者達到三千余人、重傷者一千人、陣亡的人數也達到了一千人左右。

其實這就是冷兵器戰爭的殘酷性，哪怕在戰略戰術上取得完勝，在近身纏斗下傷亡數字也會居高不下。尤其是兩軍還曾勢均力敵的對戰過一段時間，更增添了傷亡的可能。而且雙方加在一起的人數超過十萬，如此大規模的戰斗哪怕是一方潰逃都會有不少人被踩踏而死更不要說真刀真槍的互砍。

大宋禁軍那邊損失更大，光是被豹滔軍俘虜的就有四萬兩千余人，其中受傷者超過六千之數、在對陣之中被殺的也有四千多人，還有三千多人在戰亂中失蹤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這場戰斗畢竟是在野外進行，而且十多萬人的戰場其實占地面積極為巨大，豹滔軍再精銳也不可能一個不漏將大宋潰兵悉數擒獲。

不過宋軍之中數的著的將領倒是一個都沒逃掉，便是逃跑王姚平仲也沒有跑出豹滔軍的手心，他倒不是滿腦子肌肉只想硬剛的人，見勢不妙他同樣打算趁機逃走。只可惜迎面遇到了投誠大梁國沒多久的沒羽箭張清，兩人在交手的時候他被張清一石子擊中腦門給打落馬下，人不但沒跑掉還在腦門上添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塊。

要知道在真實歷史上姚平仲的逃跑屬性還是一個傳奇故事，那時金國人侵犯宋朝汴梁被圍，姚平仲正好在京城，得以在福寧殿被宋欽宗召見詢問對策，賞賜了他豐厚的金錢布匹等物，許諾退敵后給他加官進爵。

為了升官發財，姚平仲請求帶領敢死隊攻入敵人的軍營捉拿敵人的頭領獻給宋欽宗。于是，他趁夜出擊接連攻破敵人兩座營寨，可惜的是敵人夜里已經撤走了，否則還真說不得會改變華夏歷史。

姚平仲見沒有立功，害怕被宋欽宗處罰便騎著青黑色的騾子逃命，一晝夜跑了七百五十里，到達鄧州才敢吃飯。進入武關，到了長安打算在華山隱居，擔心離朝廷太近又跑到蜀地，去到青城山的上清宮，在那里人們都不認識他。

住了一天又到了大面山，走了二百七十余里，估計采藥的人都來不到這里，才放走了所騎的騾子找了一個石洞住下。大宋朝廷曾多次下詔搜尋他，都沒有找到。直到宋孝宗淳熙年間才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再次出山已經八十多歲，長達尺余的紫紅色胡子又密又亮臉有紅光，對外號稱得道之人。

是不是破壞了姚平仲的機緣誰也不知道，反正在這條時間線上他和伯父姚古、大帥李綱一樣成了豹滔軍的階下囚。

通過電臺許貫忠和盧俊義將戰況報告給遠在燕都的杜昱，并且向他請示是繼續問斬穩打的向前推進還是長驅直入攻擊大宋的京都。

杜昱接到戰報之后非常開心，立刻召集聞煥章等重臣以及軍中的軍事參謀，商議是否要激進一些直取趙宋中樞。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之后眾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有兩個觀點擺在了他的面前，一條是建議他立刻揮軍南下先將汴梁城攻破消滅趙氏政權再看局勢的發展狀況，另一條則相對保守建議他問斬穩打一口一口的吃掉大宋。

聞煥章等人表示隨著豹滔軍的深入大宋腹地攻占的城池越來越多，燕都方面派出去的官員和軍隊也越來越多，便是現在已經不能保證派出官員的執政能力，而且派出去駐守地方的全部都是新兵戰斗力根本無法保障。

還有一點也不得不提，那就是大梁占據的地盤越大、擁有的人口越多，為了維持基本的運營所必需的物資也呈幾何數值增長。以往被杜昱從現代時空帶回來的海量物資填滿的大梁倉庫正逐漸的被掏空。

在這種情況下，聞煥章等人覺得可以在軍事行動上緩一緩，等上一段時間，待大梁消化了新占領的地盤再行鯨吞之事也不晚。

想想大梁從舉兵起義到消滅遼國，再到擊潰金國占據北地數十城，再到今天又吞下大宋兩路地盤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便是再緩上兩年在歷史上也屬于得江山最快的那一列。

杜昱左思右想覺得哪一個說的都有道理，眾人爭論并不是有什么私心，而是從實際出發真心為大梁國的前途著想，有分歧也是一方保守求穩，另一方激進求快。

只是兩條方案都是有利有弊，一時之間他還真的難以抉擇。既然暫時難以下定決心，他便打算先觀察一下，看看大宋朝廷的反應再做打算。如果真的能像真實歷史上那樣，大軍殺到汴梁城下，宋徽宗便急著送人頭他倒是不介意笑納一份大禮。

不過杜昱倒是覺得機會不大，畢竟在之前的和談事件當中他親自下場寫一封‘國書’狂噴了藝術家一通，想來對方也沒有那么傻還認為大梁國只是想要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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