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應許的未來

神秘屋里，渡鴉大君眼前，羊皮紙上浮現出一句略帶調侃的話。

在那個大大的，惡劣的，帶著憤怒表情的簡筆畫圖案上方，夢神優雅的字跡不斷出現，就像是有一臺無形的打字機在吞吐出文字。

他對梅林說：

“你的世界里，洛基的命運已經改道了，可以說這種改變源自于你，但現在，你卻要讓我將他重新引回自己的命運中...這很難，梅林，這相當困難。”

渡鴉大君找來找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心愛的羽毛筆。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那支筆已經剛才的符文繪涂中毀掉了，這讓梅林有些遺憾，他輕輕打了個響指，與他心有靈犀的玄蘭如幽靈般出現。

女管家將一只古樸的鋼筆遞給大君，順手在大君臉上吻了吻，然后如來時一樣悄然消失。

梅林聳了聳肩，揮手在羊皮紙上寫到：

“如果它很簡單，那么我自己就做了，哪里需要麻煩你啊。”

“所以你為什么要答應他呢？”

夢神無視了梅林那種耍賴皮的回答，他問到：

“你完全可以搪塞過去，洛基和你不一樣，他沒看過那漫畫，他并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你可以救他的...但你卻沒有那么做。”

“如果我說我是一時興起，你會不會從群星外沖過來揍我一頓？”

梅林在羊皮紙上寫下了一個問題。

片刻之后，羊皮紙上出現了一大片代表憤怒的簡筆畫涂鴉，但夢神的回答也頗有意思。

他說：

“你猜？”

“好吧，好吧，不開玩笑了。”

梅林今日的心情相當不錯，他在羊皮紙上寫到：

“首先，是因為洛基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一個會干擾阿斯加德復蘇的意外因素就此消弭，我欠奧丁人情，因為大蛇的緣故，我也不想在看到洛基這個不穩定因素繼續活躍。”

“給他找件事做，讓他暫時沒精力去策劃更多陰謀很符合我的立場。”

梅林瞇起眼睛，他繼續寫到：

“我看過那本漫畫，我知道如果大蛇真的和托爾有命中注定的一戰，那么洛基的參與絕對是少不了的。”

“雖然那個預言，很可能不再會按照那漫畫的走向進行，但多一個故事之神作為助力，托爾活下來的幾率顯然更大一些。”

面對梅林的回答，夢神沒有表態。

好幾分鐘之后，他狐疑的問到：

“就這？”

“就這！”

梅林靠在沙發上，他回味著剛才舞娘洛基那一番精彩的舞蹈，一抹笑容浮現在渡鴉大君嘴角，他抬起手指揮動了兩下，那無人握持的鋼筆就在羊皮紙上繼續寫到：

“如果非要再加一個原因的話，洛基剛才那舞跳得不錯，堪稱賞心悅目...所以，好活當賞啊，你說是不是？”

“我看你是暈了頭了。”

夢神毫不客氣的回答說：

“距離上一次我們交談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和之前你滿腹陰謀的狀態相比，現在的你，似乎放松了很多？”

“一切都很順利讓你感覺心情不錯，對吧？”

“是的。”

梅林摩挲著下巴，坦然的回答到：

“長久的忙于陰謀的編制，讓我長時間在陰影里活動，雖然我不討厭那種溫暖的黑暗，但偶爾曬曬太陽也不錯。”

“艾爾莎回到了我身邊，這讓我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我突然意識到，我最近有些忽略家人和朋友，這太不應該了。”

“也許我該以一種更坦然的姿態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渡鴉大君舒了口氣，他閉著眼睛，輕聲說：

“長久以來，失敗的陰影如巨石一樣壓在我心頭，偶爾甚至會讓我喘不過氣。”

“我做了很多計劃，做了很多準備，但在所有的設想中，惟獨沒有那么一種暢想屬于勝利，其實在上次嚇退了高天尊和收藏家之后，我就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伴隨著渡鴉的聲音，那支鋼筆不斷的活動，將聲音轉化為文字，傳遞給群星之外的夢神。

他對自己的朋友說：

“我其實不需要怕他們...他們只是看上去可怕。但我也有自己的優勢。”

“很好，繼續保持這種心態。”

夢神的字跡在羊皮紙上浮現，就像是鼓勵一樣，他對梅林說：

“我從未為你講述過關于霸王和死神的故事，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但現在，你已經有幾分和他們相似的地方了。”

“我可以把這視為一種贊美嗎？”

梅林皺著眉頭問到：

“我怎么感覺你這話不太像是夸獎？”

“它是夸獎，相信我，不過若想要擊敗他們，那你還得繼續努力。”

夢神寫下了最后一句話，結束了這場短暫的交流。

在同一時刻，梅林背后，通往他儲藏室的門也被推開了。

手握心靈法杖，穿著綠色風衣，頭戴金色角盔的洛基女士從渡鴉大君的儲藏室里走出，她手里握著一張卷起來的羊皮紙。

和梅林手里那張羊皮紙看上去非常微妙的相似感。

“你和他談過了，對吧？”

坐在沙發上的梅林輕聲說：

“他說話總是神神秘秘的，對吧？”

面對渡鴉大君的詢問，面色有些復雜的洛基點了點頭，她說：

“那個自稱夢神的人...真的能幫到我嗎？”

“當然。”

渡鴉大君輕笑了一聲，他回答到：

“這世界上再沒有誰比他更擅長講故事了。”

“你想成為故事之神，就得向他學習，當然，他不太好相處，你估計得花一些時間。”

“我建議你先別立刻做這件事，至尊法師爭奪戰即將開始了，洛基，如果你可以成為至尊法師，那也就不需要去苦苦尋找這份特殊的力量了。”

洛基點了點頭。

她眼神復雜的看著手里的羊皮紙，這是她按照梅林的指點，親手從黑暗神書上撕下來的書頁。

她最終將其小心的收了起來。

在離開神秘屋的時候，洛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回頭看著躲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渡鴉大君，她說：

“還有件事，我這次去群星中尋找薩諾斯的時候，在旅程中我聽聞了一個消息，關于彼得.奎爾。”

洛基抿著嘴說：

“據說一位神秘的人物來到了銀河系，正滿世界尋找奎爾，而那個家伙，最近和你的下屬走的比較近。”

“是嗎？”

渡鴉大君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彼得.奎爾和火箭浣熊還有安吉拉相遇的故事，但他并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過奎爾這個身世復雜的地球海盜。

不過從洛基帶回的消息來看，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還有些秘密。

而且在死侍帶回的那一大堆漫畫里，好像確實也有關于彼得.奎爾的信息，只是梅林沒有太過關注他。

“我會注意的。”

梅林站起身，背負著雙手，看著洛基，他說：

“感謝你的提醒，洛基小姐。那么作為回報，我也回饋給你一個消息吧，關于你追求的‘故事之神’的力量。”

渡鴉大君藍色的眼睛里有一抹光芒跳動著，他對洛基說：

“阿斯加德人人都說年輕的洛基是惡作劇之神，但你的行為其實是可以被預測的，雖然離經叛道，但根據你的過去，總能猜測到你的些許未來。”

“一個能被猜到決定的惡作劇之神是不合格的，同樣，一個能被猜到走向的故事毫無吸引力可言，你要知道，讀者們可是非常挑剔的。”

“一個好故事，必須有出人意料的轉折。”

梅林若有所指的說：

“若你想要成為書寫故事的人，想要具備影響命運的能力，你就必須先變得無法被揣摩，你就必須先讓自己脫離既定命運的影響。”

“什么意思？”

洛基皺著眉頭，她漂亮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她看著梅林，她說：

“能說的再清楚一點嗎？別把這弄得和神諭一樣云里霧里。”

“好吧，好吧。”

渡鴉大君懸浮著飄到洛基身邊，他看著眼前的漂亮姑娘，他低聲說：

“我的意思是...找個機會，死一次吧。”

“將你的存在徹底從命運長河里剝離，成為一名旁觀者，記錄者，觀察者，先脫離故事之外，讓自己能看清全局，然后，再想辦法去介入故事，去影響故事。”

梅林伸手拍了拍呆滯的洛基的肩膀，他輕笑著說：

“傳說中阿斯加德有命運三女神在主宰著所有世界萬物的命運，但其實并沒有，阿斯加德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命運之神，但你也許能成為第一個。”

“也許你能因此變得比托爾和奧丁更偉大，也許你能親手改變奧丁和托爾，乃至整個阿斯加德的命運...我看好你哦。”

“好啦，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渡鴉做了個“請”的姿勢，他說：

“我妻子在等我呢，我就不送你了。”

“一路走好，洛基小姐。哦，對了，下次有機會就再請你跳支舞吧，你的舞姿，真的很不錯呢。”

梅林這邊徹底解決了“家事”，渡鴉大君心情相當不錯。

他的好戰友尼克.弗瑞那邊心情也非常棒，總是陰沉著臉的前神盾局局長臉上也有了難得的笑容，他此時正站在一艘M.I.B飛船的倉庫里，清點著眼前堆放的一堆東西。

一堆腦袋。

斯庫魯人的腦袋。

這場面有點怪異，一個戴著眼罩的黑人站在一堆讓人頭皮發麻的腦袋前面，臉上還時不時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說實話，不需要做過多的修改，這畫面已經可以直接拿去拍恐怖片了。

“總算是把這些混蛋一網打盡了，不枉我忙碌了快2年。”

弗瑞叉著腰，看著眼前那些被裝在特殊的金屬罐子里的數百個頭顱，他的獨眼中盡是一抹輕松。

他和斯庫魯人之間的恩怨是很難說清楚的。

當年紐約之戰，神盾局崩潰，梅林戰死，整個世界的秩序差點毀于一旦，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一個斯庫魯人偽裝成了尼克.弗瑞。

在那場毀滅了弗瑞前半輩子所有心血的災難里，斯庫魯人扮演了一個很可悲，但也讓人咬牙切齒的角色。

自從被超人和卡羅爾主母從斯庫魯人的據點里救回來之后，弗瑞一直在忙于清繳斯庫魯人的事情，這不僅僅是保護世界的需求，更是無法擱置的私人矛盾。

在這覆滅斯庫魯人的行動里，弗瑞扮演的是復仇者的角色，而現在，大仇得報，自然心頭敞亮，心情愉悅。

不過，對于弗瑞這樣的人來說，光是殺光了這群混亂的暴徒還不夠，他還要將已經死掉的所有斯庫魯人的利益最大化。

榨干這群混蛋最后的利用價值。

而且最妙的是，他早就已經有了計劃。

十幾分鐘之后，這艘載著幾百個腦袋的飛船停靠在了月球的藍區，異人城市阿提蘭的星港里。

弗瑞帶著幾個朋友從飛船里走出來，結果一眼就看到了一群異人們正在修復星港里的一些廢墟，而此地的空氣中，彌漫著弗瑞非常熟悉的硝煙味。

這里肯定剛剛發生過一場戰爭，而且規模還不算小。

弗瑞左右看了看，很快，他就看到了前來迎接他的人，異人公主水晶，還有王室成員震波女黛茜.約翰遜。

“這里是怎么回事？”

弗瑞低聲問到：

“阿提蘭也發生了戰爭嗎？”

“是馬克西姆斯。”

水晶小公主撇了撇嘴，她語氣冷冽的說：

“那個假冒了馬克西姆斯的斯庫魯雜碎趁著王室成員離開，發動了叛亂，但我們早有準備，所以沒弄出亂子。”

“但問題是，真正的馬克西姆斯被送回來之后不到6個小時，就又策劃了第二次叛亂。”

水晶身邊的黛茜無奈的聳了聳肩，她看著星港里還在燃燒的廢墟，她解釋到：

“那精神不怎么正常，而且野心極大的家伙趁著阿提蘭防御空虛，搶了一艘飛船逃跑了，離開前還放火燒了星港，崔坦帶人去追，但馬克西姆斯好像朝著地球逃過去了。”

“是嗎？”

弗瑞囧了一下，他說：

“那你們還真是倒霉，但比起這件事，我覺得現在我們該說一說更重要的事情。”

弗瑞指了指身邊的一對穿著長兜帽的情侶，他對水晶和黛茜說：

“斯庫魯人的腦袋就在飛船里，那是黑蝠王接下來最需要的東西。”

“而且，我還給他帶來了一位助手，他會幫助黑蝠王和你們異人，在克里帝國里以最快的速度，站穩腳跟。”

“以及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刺殺掉至高智慧，讓克里人的戰爭帝國徹底脫韁。”

弗瑞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他說：

“在崩潰這件事上，來自外部的刀，哪有自己人刺出的匕首更好用呢？”

美漫世界陰影軌跡 66.應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