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心真愛

林哲的眼中似乎有了些許神采，“我在這個世界有了不同的感覺，它是如此的靈動，讓我有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我總感覺在這里，似乎少了某種束縛。”

“雖說一開始，我也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覺得它的靈動也不屬于我，直到——”

他的眼眸中有光，那是一種喜悅的靈光：“她出現了！”

“她是那么特別，無論在什么地方，什么場合，什么時候，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會默契地看向我。”

“當我獨自一個人躲在角落里的時候，她會悄悄出現在我身邊。”

“當我享受萬丈光芒的時候，她會在遠處默默給我鼓掌，那時候，我總能夠在人群后，看到她努力跳起來的身影。”

“就連我跌落神壇，光芒不在，她也總像個小跟班一般，吊在我身后，時時刻刻，無微不至。”

“就是她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是有意義的，是屬于我的！”

“漫長的時間，從小到大，我們一點一滴地積累了默契，一點一滴地匯聚了彼此的情感，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淚，都是發自真心，我對她的點點滴滴，心心念念，亦是真心。”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真心，就是一見鐘情，自從她看我的第一眼，我看她的第一眼，我們就是彼此的了。”

卻聽葉昂仿佛在他耳邊一般，輕輕說道：“林哲啊林哲，難道你還不明白，蕭月兒只是你命運的一個引子，她是創始神樹給予你的一段情感，你們愛情的結局，已經注定了她的離去，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淚，縱然發自真心，但是她的真心，又算什么？”

“與之相對，你的真心，空付給誰？又有什么意義？”

“你愛的是創始神樹嗎？”葉昂見林哲面露驚惶，一臉驚懼，又問道：“那蕭月兒算什么呢？”

“你一生縱橫大千世界，歷經多少世界，為什么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只有你和蕭月兒兩個，有融合神樹的特異？而其他的生靈，下到億萬生靈，上到那些圣靈皇，都沒有一個能夠融合神樹的，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其中有什么古怪嗎？”

林哲在葉昂一連串的追問下，神色從一開始的震驚，接著是悲傷或者憤怒，最后甚至帶著些許麻木，他默默地凝望著木雕，伸手在“她”眼下輕輕擦拭，似乎要替她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淚，可是他的手卻在不自覺地顫抖，而他卻忘記了運轉靈力來控制它。

他收回了顫抖的手，并不言語，只是略顯麻木地看著“她”，他感覺到自己的堅定不移的心在動搖，似乎將要破碎。

他心底驀然涌現一絲恨意，那是對蕭月兒的，恨她對自己的愚弄！

只是下一瞬間，他又忍不住想起那抹小小的身影，那在人群后方一蹦一跳的小人兒，那巧笑嫣兮的關懷備至，那在大千世界中，一次又一次門庭前的目送，一次又一次癡癡等待自己的身影，心底最深處抑制不住的恨意雖然不斷涌現，卻總被這些畫面迅速消磨。

他忍不住叩問自己的內心：“以心換心，月兒會欺騙我嗎？她對我的愛是虛假的嗎？”

林哲在心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然后在一遍又一遍否定的回答之中，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他目光漸漸變得清明起來，這時候，他忽然上前一步，輕輕在木雕額頭吻了一下。

之后，他緩緩轉過身，朝葉昂問道：“葉先生，我能夠問你一個問題嗎？”

葉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問吧。”

“月兒呢？她在哪兒？”林哲平靜地抬頭看著葉昂。

葉昂微微低頭，與他對視著：“蕭月兒女士，因緣而起，也因緣而滅，對你來說，她存在與否，全在你一念之間，若你覺得她是創始神樹的延伸，那便算她死了吧。”

“那么對于創始神樹來說，月兒，又是什么呢？”林哲繼續平靜地問道。

葉昂笑了笑，嘆息一聲道：“一縷牽掛罷！”

“多謝葉先生。”林哲微微躬身，“我明白了！”

他抬起頭，直視著葉昂，“我想救回月兒，求先生教我。”

葉昂微微頷首，接著食指輕輕向上，似乎在托著什么一般，下一瞬，他食指尖上，忽然出現了一團碧翠熒光，仿佛蒲公英一般微微顫動著。

葉昂看著這碧翠熒光，看向本土修士和輪回者們，淡淡地說道：“對于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創始神樹一縷牽掛，即便是祂長出了自我，依舊是那一縷牽掛。”

“你如果想要救回一個屬于你的蕭月兒，那就必須親自將這一點精氣神本源，融入那木雕之中，若是你僥幸將蕭月兒復活，本座可以助她徹底褪去創始神樹的因果。”

葉昂看著林哲，叮囑道：“不過我需要提前告訴你一句，倘若你不能將心中關于蕭月兒和創始神樹的因果拔出，任然在潛意識中，哪怕有一絲一毫，將她作為創始神樹的延伸，那么你復活的，很可能就是——”

是誰，葉昂沒有說，但是林哲卻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不僅僅是他知道了，其他人也是心中了然，不禁一個個神色凜然。

葉昂屈指一彈，那碧翠熒光緩緩飛到林哲面前，被他伸雙手托住，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擔心一不小心會將它摔碎一般。

林哲深深地看了葉昂一眼，誠懇地說道：“多謝葉先生。”

此時此刻的林哲已經對于葉昂的實力沒有絲毫懷疑，這位先生能夠知曉這么多秘密，而且就在創始神樹的世界中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葉昂微微頷首，沒有什么表示，而是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林哲，他似乎在等待什么結果。

林哲轉過身，面對著木雕，仔細凝望了許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眼睛閉上，緊接著，那團指拇大小的碧翠熒光從他手中緩緩飛起，漸漸朝著木雕眉心靠近。

只是在接近眉心一寸的地方，光團最終停下，光團似乎被什么力量阻礙了一般，在微微前進，卻又不得半分進益。

“林哲要干什么？怎么畏畏縮縮的？”吳昊陽自言自語道。

白仙子幽幽一嘆，“他在猶豫，也在擔心。”

成顧陰沉沉地看了一眼，低聲沙啞地說道：“葉先生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要他在將那蕭月兒本源放置進去的同時，拔除內心對于蕭月兒認知中，關于她是創始神樹延伸的一切念頭。”

“這太難了。”謝笑也一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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