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探花郎 第一六三節 開價
足足一柱香的時間過去,米姓糧食才說道:“并州因為民夫增加,礦區需要大量的糧食,而且為防止雨天難行,所以存些糧食是有必要的。并州的石炭要送到真實府,這一路上人吃馬嚼的,糧草是不能少的,所以小的準備再設法送八百萬捆草料,十萬擔豆子。”
寇準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
米姓糧商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了。
他有預感,自己參與到什么非常厲害的大事之中,可他不敢問,連猜都不敢猜。
這是賭身家。
那怕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了,桌上這六位勝了,他也就勝了。
若沒有這個膽氣,他跪伏地于苦苦哀求,然后滾出去也行,可米家的未來怕就會越來越弱。
眾人也表示滿意。
寇準突然看向劉安:“安哥兒,你叫個布商來干什么,并州要布嗎?”
“占城要!”
“要多少?”
“不多。”
“不多是多少?”
劉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扔進去了一塊籌碼才慢吞吞的說道:“大約,八百萬匹吧。”
蕭姓布商差一點就跪了。
八百萬匹,四十尺一匹,江南一帶一年的全部的麻布產量也沒達到這個數字。
剛才看到米姓糧商流汗,蕭生布商就很緊張,沒想到現在輪到自己,也是壓力這么大的。
寇準很冷靜:“這么多布,能賣的出去?”
“能,最近的行情是,絲綢分品階,中等絲綢一擔換三千五擔米,二百二十擔米換一擔中等麻布,細節我不記得的,不過我預測,十萬擔藥材,三百萬尺木料估計船到就能運,這個一尺木料換幾擔米來著……忘記了。”
李繼隆純粹的好奇問了一句:“為什么不拿錢結算?”
“沒錢。兩千萬錢運過去就沒了,所以只能用米來標價。”劉安的話李繼隆不理解,寇準卻懂。
在嚴重缺少錢幣的地方,宋錢是戰略級物資。
各大貴族會把錢幣藏起來,絕對不是拿出來流通,二千萬枚錢幣聽起來很多,也就是兩萬貫罷了,真是眨個眼就沒了。
寇準替一頭冷汗的蕭姓布商作了決斷:“行了,先準備五十萬匹麻布,五萬絹送到明州,然后等南海的商隊回來再作進一步的打算,不過,多存點布沒錯。”
“是,謝過寇相公指點。”
蕭姓糧商重新坐下之后,阿廝蘭漢直接就把籌碼全推了:“我牌大,你們敢不敢跟吧,現在說我的事,我不要大同,一根線都不要,我要云中半城而治,我只要四成的稅,但鐵器的生意出關我獨占。”
“攻打大同之戰,對遼國騎兵我西州包了。六谷這邊的,我們自己回去分。”
云中就是現遼國占領的云內州。
云中城是戰國時期李牧所筑的城池,是蒙古高原的一座大城,也是最有價值的一座城,眼下屬于半廢棄狀態,這里現在黨項人、蒙古人、遼人。位置就在黃河的東轉彎處,現托克托縣的位置。
可以說,無論是運輸,還是商路位置,這里都是非常出采的。
大同,阿廝蘭漢不敢粘手。
這里屬于絕對的戰略級城池,阿廝蘭漢不敢觸及劉安的底限。
寇準沒說話,他在思考。
李繼隆也在思考。
兩位商人感覺屁股下全是針,他們越聽越怕。
可他們不能走。
叫他們來是有用意的,真正大戰起,沒有商人們的糧草相助,依當下大宋的后勤能力,就算動用舉國之力,后勤依舊跟不上,只有商人的組織起來,這場戰爭才有價值。
而且,劉安還有遠圖。
在大宋一文一武兩位大人物思考的時候,劉安非常酸的來了一句:“這還沒怎么呢,就想著怎么分,合適嗎?”
“恩,我想了。”阿廝蘭漢很嚴肅的抬起了頭,眾人都看向他的時候,阿廝蘭漢加了一句:“我還要一樣,那家伙買走的虎嘯山林湘繡。”
劉安心說,你們真的很壞。
心里怎么說無所謂,劉安說話還是很客氣的:“汗王,我保證找最頂尖的湘繡大匠,給你再繡一副。”
“不行!”
這次,滿桌都開口了,就是那位米姓商人都沒忍不住。
潘羅支替阿廝蘭漢解釋道:“這是顏面問題,就是一副,男人爭的就是這一口氣,你若不信,有機會你問下耶律隆慶,他一定想,你要么去聽他的話給他干活,要么弄死你。”
“他,也配。”
劉安咧嘴邪邪的笑了。
潘羅支也跟著笑了:“那就,弄死他。”
“這個,可以。”
“那繼續打牌?”
“打牌。全下了……
牌桌上,李繼隆和阿廝蘭漢對了幾次手勢,劉安也沒看懂。寇準事實上也沒懂,但他卻知道,阿廝蘭答應了李繼隆一個精銳騎兵的數量,而且還不少。
打了一夜的牌,天快亮的時候,牌局結束。
最大的勝家是李繼隆。
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牌局結束的時候,李繼隆將一張寫有三組,每組四個數字的紙片以及一文錢交給了劉安:“安哥兒,替老夫下注。這是最后三場的。”
“恩。”劉安點了點頭接下。
寇準呢,也給了劉安一張紙,上面寫著再押兩年的俸祿。
劉安抬頭看了看天:“今個,什么日子。”
“正月十五。”
“回家睡覺。”劉安將兩張紙還有一文錢塞進袖子里,第一個離開。
確實需要回家睡覺,劉安感覺自己還年輕,熬夜對身體不好。
正月十五的白天是沒什么大活動的,夜晚才是開始。
燈會,詩會。
以及劉安的天下第一大比將宣布綢、繡、瓷的前十名。
大白天,劉安在屋內睡的很香。
廣州城。
潘惟熙回來了,一身白袍沒有粘到半點灰塵,也沒有粘到廣州城半點血腥味。
廣州水師總堂,潘惟熙披甲坐在上首。
在潘惟熙的面前擺著一份又一份的海圖,以及錢若水抄家抄出來的典籍。
“坐。”潘惟熙這次給錢若水打十二分,滿分是十分。
錢若水辦事,無比出彩。
廣州這邊的事情潘惟熙內心有一份計劃和期待的結果。錢若水給他的更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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