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胃部餓的痙攣，強烈的痛楚喚醒了王泉，入目的一切讓他大腦陷入了呆滯。

眼前是一個黑白的世界，沒有一絲色彩。

四周遍布著鐵籠，里面關押著一只只傷痕累累的野獸，豺狼、野豬、貓狗....還有一些見都沒見過的奇怪品種。

它們發出絕望的哀嚎，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郁的腥臊味與血腥味，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著王泉的五感。

“這是哪里？”

王泉想要站起來，頭一下子撞到了鐵絲網，不疼，但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和那些野獸一樣，被關在鐵籠之中。

下意識的想要觸摸眼前的鐵網，伸出的卻是一只爪子，一只狗爪，爪尖深深嵌入鐵網的縫隙里！

“狗爪？”

王泉慌了，他從未如此害怕過，趕緊檢查自己的身體，濃密的毛發，低垂的尾巴，還有身上被毆打出的道道血痕，散發著強烈的疼痛，這就是他現在的身體。

“我真的變成狗了。”

失神的喃喃自語，發出的聲音卻是狗的嗚咽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渾身煞氣的光頭大漢從廠房車間中走出，手里拿著鐵鉗，腰間別著一把寬刀，油膩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

所有的野獸都因他的到來而發抖，發出恐懼的悲鳴。

絕望的王泉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屠夫，這里是屠宰場，他是即將被宰殺的牲畜。

光頭大漢挑選了一會，從籠子中鉗出一只柯基犬，小短腿瘋狂掙扎，可是在對方的巨力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這只還挺肥的。”

光頭一臉興奮之色，熟練的拿出掛鉤，將它倒吊在半空中，隨后腰間屠刀一抹，在柯基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大量鮮血傾灑在地面。

王泉看著還在抽搐的小斷腿，恐懼攀升到極點，他之前想過死了一了百了，可真看到這一幕時，才明白死亡是最大的恐懼。

他不想死，更不想被如此殘忍的殺死！

害怕的將頭埋在爪下，耳邊不斷回蕩著柯基的哀嚎，越來越小，一直等到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后，他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光頭的身影消失不見，只有水泥地面上殘留的血跡，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籠子中的野獸們齊齊哀鳴，為柯基的死，也為自己的命運。

屠殺沒有停止，好幾名屠夫接連出現宰殺野獸，持續到夜幕降臨。

王泉從一開始的恐慌，到后來徹底麻木，他沒被選中，瘦骨嶙峋的身軀為他延緩了死亡。

“冷靜，冷靜下來，你不會死在這里，一定能逃出去。”

心里不斷給自己打氣，他只有這點最清楚，這種時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必須重拾信心。

王泉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天色已晚，車間的燈光已經全滅，應該沒有人在。

四周全是高高的圍墻，上面還有疑似電網的東西，翻墻逃跑的念頭立刻被抹掉。

圍墻中唯一的大門沒有關閉，但是有人看守，他靈敏的耳朵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還有最關鍵的障礙，關押他的鋼鐵牢籠。

屠宰場似乎沒把野獸的智商放在眼里，籠子沒有上鎖，而是原始的門栓結構，這方便了王泉行動，狗爪不斷撥弄開關。

“狗爪太難用了！”

奔潰，從內部打開門栓這么簡單的操作，用狗爪的情況下硬生生的升級為地獄難度。

半個小時后，鋼鐵牢籠的門終于開起。

王泉吐著舌頭劇烈喘息，一絲力氣都沒剩下，以現在這樣的狀態，根本跑不起來。

“都怪你這個破籠子。”

壓抑了一天的恐懼在獲得自由的一刻，徹底化為了怒火，他猛然張開狗嘴，咬在了鐵籠上！

“咔嚓！”

拇指粗細的鐵欄瞬間被咬掉一大塊缺口。

王泉呆了，這籠子是豆腐做的？他剛才就是想發泄一下，沒打算真咬啊！

忍不住咀嚼，嘴里咔嚓作響，還沒反應過來，鐵條便被咬碎咽進腹中。

“這不會鬧肚子吧。”

爪子小心的碰了碰籠子，是貨真價實的鋼鐵，那問題便是出現在自己的牙口上，但現在情報太少，根本無法判斷是否正常，那邊一堆奇怪生物，告訴他這里可能不是地球。

暫時將疑惑壓進心底，他現在更擔心自己的胃，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身體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反而生出了一絲力氣，還有滴落的口水！

“好餓，好餓！”

狗嘴再一次張開，本能的撕咬，等意識反應過來時，鐵籠被吃的只剩下一地殘渣，虛弱的身體第一次感覺到力量的存在。

[機械親和+1]

腦海中閃過一條意識流，嚇了王泉一大跳，剛才那是什么？

可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信息來源，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不管了，先逃離這里再說。”

王泉回頭看了看其他籠子中的野獸，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他不會亂發善心，萬一放開它們，第一時間攻擊自己的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可不相信這些饑腸轆轆的家伙會有什么理智，就算不攻擊自己，大吵大鬧讓看守警覺，封鎖出口的話，那就徹底完了。

大門口，一個瘦高警衛打著哈欠走向看守室：“好困，我先去睡會。”

“快去，等下我也得睡會。”

另一名矮個警衛習以為常，兩人搭檔已久，平日里經常輪流補覺。

這里是平民窟統治者，刀鬼大人的產業，只要腦子沒壞，沒人敢來這里偷東西。

躲在陰影中的王泉驚喜不已，竟然有一個警衛偷懶睡覺，危險降低一半，再加上自己是四條腿，速度上應該有優勢。

穩住，再等一等！

雙耳高高豎起，耐心的聆聽兩人的動靜，很快便有呼嚕聲傳來，

王泉繼續潛伏，足足過了一個小時，等到瘦高警衛徹底睡熟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挪步，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矮個男人打著哈欠，還不時看時間，若是能不引起他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那就更好了。

王泉緊盯著對方，壓低身軀，最大程度發揮體型上的優勢，躲在對方的視線死角處匍匐前進。

“咔嚓——”

一截小樹枝被踩成兩節！

矮個警衛疑惑的轉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只哈奇犬伏在地上，正在望著他。

“困糊涂了？”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大腦逐漸清醒，他的眼前確實出現了一只哈奇犬，從門內跑出來的。

大眼瞪小眼，氣氛逐漸焦灼。

王泉這輩子第一次與人對視如此長的時間，對方還是一個丑陋的男人。

身體本能的搖了搖尾巴，揮動爪子將樹枝扇到對方的腳下。

“？”

矮個警衛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樹枝，什么意思？

等他抬起頭來，看到的是撒開丫子狂奔的哈奇犬，他瞬間反應過來，這狗竟然耍他！

“給我站住！”

“汪！”

傻子才會站住！混蛋，哪來的樹枝，都怪自己只顧著盯人，沒看腳下。

身邊的事物飛速后退，風一般的速度讓王泉欣喜不已，全力奔跑了好一會兒，心中舒了口氣，應該逃掉了吧，就沒聽過人能追得上狗的。

回頭一看，矮個警衛位于他的身后5米處，距離一點點拉近，眼看著就能揪住他的尾巴！

“汪汪！！！”

狗眼被嚇得差點瞪出來，這個家伙怎么比博爾特還快！

矮個警衛恥笑一聲，連狼級都不到的普通野獸，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手心，他可是肉體強化系的能力者。

一人一狗，距離漸漸拉近。

王泉對天發誓，他從來沒有跑這么快過，四肢都快飄起來了，可身后的矮個男人，速度竟然比他還要快上一分，眨眼的時間，距離又拉近了2米。

這個家伙不是普通人，不能和他比速度！

王泉心慌意亂下，鉆進了旁邊的小巷子中，這里似乎是住宅區，環境很差，到處都是垃圾，還有一些掛在鐵絲上晾曬的衣物。

矮個警衛皺起眉頭，人在這種小巷中很難跑起來，而狗的體型幾乎不會受到影響。

強行追擊的話，可能會引發騷亂，有點不值得。

“算了，一條肉狗而已。”

他逐漸放慢腳步，一只瘦弱的哈奇犬，還無法引起他的重視。

“茲拉~”

通訊器突然響起，瘦高男人驚喜的聲音從中傳出：“矮哥，千萬別讓那條狗跑了，它覺醒了天賦！”

“覺醒天賦？”

矮哥精神一震，連忙加快腳步，剛才猶豫的功夫，哈奇犬已經和他拉開了一定距離。

“沒錯，那只哈奇犬咬碎了鋼鐵籠子，應該是強化系的。”

高瘦青年站在殘破的籠子前，手里拿著一塊鋼鐵殘渣，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能咬碎鋼鐵牢籠，絕對是覺醒了天賦。

這只狗有成長為狼級，甚至虎級兇獸的可能！

“我明白了，不會讓它跑掉。”

矮哥舔了舔嘴唇，一只普通的肉狗他不在乎，但覺醒天賦的兇獸，那價值可就要大太多了。

小巷內晃啷作響，巨大的動靜讓不少人驚醒，大聲咒罵，這是他們一天內最舒服的時候。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冒出頭來，這里是平民窟，被拋棄的無法地帶，半夜敢出現在外面的人，不是強者，就是想死。

王泉心里一涼，他本以為對方減慢了速度，是放棄追殺的意思，誰想那家伙突然發狂似的橫沖直撞，完全沒有一絲顧忌。

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自己不過是條狗，值得這么大張旗鼓的嘛！

“這狗可真夠靈性的，還知道跟我繞圈子。”

矮哥欣喜，兇獸越聰明，代表著能進化的程度越高，也就越有價值，若是能進化到虎級，就是一等一的寶貝！

追逐還在持續，王泉靠著兜圈子拖延時間，四肢越來越沉，身體本就虛弱不堪，又近乎透支性的狂奔，簡直要了親命。

他要跑不動了。

長長的舌頭甩來甩去，嘴巴里遍布白沫，耳邊傳來“砰砰砰砰”的急促聲響，那是心肺到達極限的征兆。

絕望再一次籠罩心頭，后面的矮個警衛強大的可怕，無論怎么樣的變換方向，都無法逃脫他的視線。

不想死，他不想被人吃掉！

抬頭望向四周，不少房屋的窗戶亮起，窗簾后面藏著一雙雙帶有敵意的冷漠眼睛，對外面發生的一切無動于衷。

是了，自己現在是條狗，怎么會有人來救他。

“嘩啦啦——”

突然間，一陣細小的水花聲被耳朵捕捉到，王泉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四肢顫抖的沖向水源處。

真的是條河，一條足有二十米寬的河！

“你繼續跑啊。”

矮哥獰笑著堵住退路，這條該死的哈奇犬，耗費了他那么大的力氣，終于被逼到絕路。

兩邊都是墻壁，前面只有河水，可以說是插翅難飛，不過還是小心一點，他的身體可沒鋼鐵硬，被咬到就虧大了。

“嗚——”

看著手里拿著木棍，逐漸靠近的敵人，王泉本能的齜牙咧嘴，試圖威懾對方，但沒有任何效果，距離逐步拉近。

“汪汪汪！啊嗚——”

連續狂吠幾聲，似乎在怒罵一般，王泉雙眼通紅，狠狠的盯了矮個警衛一眼，然后猛然轉身，用盡全身力氣躍入水中！

“曹！”

矮個男人暴怒，他完全沒想到，這只哈奇犬竟然跳河自殺，以它口吐白沫的狀態，那是必死無疑！

一個健步來到岸邊，河面水花滾滾，哪還有它的身影。

“混賬畜生！”

河面之下，王泉的身體隨著水流前進，雙眼無神，意識逐漸模糊。

“我要死了嗎？”

這里不是逃生路線，而是他選擇的死亡之地，他寧可自殺，也不愿被人殘忍宰殺吃掉。

身體已經癱軟，沒有一絲力氣存在，河水從口鼻灌入身體，很難受卻無法反抗。

真夠倒霉的，剛剛重生便要再次經歷死亡，可不知為何，反而沒那么怕了，就像是解脫了一樣。

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一道流光一閃而逝，可惜無人察覺。

......

水系親和+10

獲取天賦：水下呼吸二哈法典 第一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