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情緣 第三十七章 我心往之
岐黃山連綿千里,山勢巍峨,奇峰陡峭,怪石嶙峋。走在狹長山道之上,四周樹林茂密,虎嘯猿啼之聲不絕于耳,若不是結伴而來,即便是江湖兒女,也是心有怯怯。
夏清風山中長大,自然無懼,可林果兒卻是一路一驚一乍,惹得楊博文鄙夷不已。一行人打打鬧鬧,走走停停,倒也不急著進山,十多天后,才漸漸走入了山中復地。
途中也夜宿過兩個門派,一個是從門觀,此道觀建在一半山角上倒也稀罕,都說寺廟建山腳,書院建山腰,而道觀大多建在山頂,大概是天下道教都信奉聆聽天機之說,道觀自然是建得越高越靈。
此道觀的觀主卻是個年輕道人,眾人一行四十余人大多攜刀佩劍,他卻也不懼,聽得宋薇兒報上名號,更是大呼久仰,款待更是熱情。
夏清風師父就是個道士,呂洞長又沒和他說過道祖之名的由來,故而向來以半個道門弟子自詡。見年輕道人性格頗為清爽更是親近,忙問道兄為何選擇此地修建道觀,豈不是難沾天地靈氣,少了許多香火?
年輕道人也是個妙人,從進門后就沒見他打過一個稽首,翹著個二郎腿逍遙道:“眾生易虐,上天難欺,還是離老天爺遠點好。”
夏清風不置可否,楊博文卻是聽得大對胃口,哈哈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何必要讓信徒們那么受累爬山。”
年輕道人哈哈一笑道:“無極門果然是趣人不少,同在此山修行,既然入了這個門,那今后定要多走動走動。”
眾人都是西貝貨,皆是一臉尷尬,忙點頭稱是,唯有余成杰聽此話是心頭一驚,暗暗思量起來。
借宿一宿,眾人便是匆匆離去,年輕道人站在門口矚目遠送,若有人回望,便是笑笑點頭,直到眾人走遠,才輕輕一嘆。
又過幾日,便是在一個叫黃石門的門派投宿,門主一聽是無極門的人,面色復雜,卻又似有疑惑。好在也不失禮數,客客氣氣的把眾人安頓到上好房間。然后便只是派一個幫中長老出門招待,就是再也沒露過面。
眾人也不計較,本就不是無極門人,如此反而落個清凈,只是余成杰招呼學院眾人,說他隱隱感覺這宋薇兒行事不同往日,后面要小心行事。
眾人清早便又是上路,據宋薇兒言,今天夜間,必能到岐黃分舵,眾人皆是既激動又忐忑。對他們而言,哪怕沒有彩云門的高手,又何嘗不是龍潭虎穴。
行到晌午,日頭正盛卻是敵不過古樹森森,明媚驕陽最終只能灑下斑斑點點,林果兒蹦蹦跳跳,如與友人踏青,看著日光五彩斑斕,不由興致頗高,正要唱起小調,卻被劉漢雯阻止。
只聽劉漢雯道:“別出聲,前面有動靜。”
一行人聽此言皆是心頭一凜,手中兵器也是握緊幾分,眾人尋聲而去,便見兩波人正在一處山洵間打斗。
一方衣著青色勁裝,約有三十多人,而另一方卻都是灰衣打扮,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站著的還在全力抵抗,卻已是不多。
其中幾個灰衣人拼死護住一個身穿綠杉的年輕姑娘,綠杉姑娘年紀不大,眉眼似未長開,身段卻頗為高挑。
她已是受傷,手臂上鮮血淋淋,其狀頗為瘆人,必是被一刀直劈入骨。只見她對傷口不管不顧,只是一味抓緊抱在胸前的長盒,搖搖晃晃的朝夏清風這邊跑來。
只聽一個青衣錦袍男子哈哈大笑道:“宋堂主,來得正好,幫我擒住這小娘子!”
那綠杉女子本是向夏清風這邊跑來求救,聽聞此言,那是瞬間停住腳步,一臉驚慌絕望的四周打量,眼中更有點點淚光。
又有幾個灰衣刀客相繼倒下,最后能跑到綠杉姑娘身邊的,不過寥寥數人。此時形式已經十分明朗,雖這幾名刀客個個眼神堅毅,緊握刀柄又用后背把那女子圍在中間,卻已是困獸猶斗罷了。
宋薇兒也是面露尷尬,出聲之人,便是岐黃山分舵青龍堂的堂主潘石海,二人同為四堂之主,本是非常熟絡,若是往時,不待潘石海出聲,也自會出手相助。
可如今,若這些灰衣人都是歹人那還好說,若是無辜之人,那身后這群,又豈會坐看她助紂為虐。
只聽宋微兒朗聲問道:“潘堂主,這些是何人?”
潘石海也沒注意宋薇兒身后之人,只道是尋常侍從,便嘿嘿笑道:“宋堂主,幾個小魚小蝦而已,不過那盒子里面裝得東西,可是價值連城。”
宋薇兒雖行為不點,野心極重,卻也不齒潘石海所為,呸了一口道:“潘堂主,幾時做起了此等下三濫勾搭了。”意思很明顯,我們無極門還要不要點臉了?
潘石海嘿嘿賊笑道:“宋堂主,我這下流勾當,可是干了多時了,你整日在中州風流快活,郎情妾意的,又怎知兄弟們的艱辛啦。”潘石海也不怕得罪她,哪怕這娘們翻臉搗亂,也是有恃無恐,畢竟他深知自己這邊的實力。
宋薇兒又哪里知道,她身后站得全不是本堂之人,那潘石海身后的,也同樣不是青龍堂的人,若是她早個把月回來,必會認得其中一人,彩云門木歌!
只聽那綠杉女子哭泣道:“你們這群強盜!枉以為無極門乃名門正宗,卻不想如此下作,快還我父親命來!”那綠杉女子或許是想到傷心處,已是決了死志,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便是向潘石海刺去。
此女武功平平,又哪是潘石海的對手,幾位護衛本是背對綠杉姑娘,此時她突然出手,已是來不及救援,大呼一聲:“小姐回來!”才短短四字,已經是撕心裂肺。
潘石海見她刺來,更是冷笑連連,剛才明明能一刀殺了她,不過是看在木右使說要留活口,才只砍了她手臂一刀,既然她一心求死,那就別怪他辣手摧花了。
這木歌冷著一張臉又怎會看不懂潘石海的心思,無非就是想殺人滅口,以絕后患。可是他的目的并不在那件盒子上,他就是想留下這女子之命,讓她跑出去,四處宣揚無極門的丑陋行徑。
這個把月來,他屢屢裝作無極門的人在山上作惡,卻是每次都留下了活口,至于這岐黃分舵,這么臭的名聲,還幻想著回歸彩云門,真是癡人說夢,利用完后,都要死在這岐黃山上。
眼看這綠杉姑娘就要被一刀斃命,木歌與夏清風那是同時出手,只見木歌一道綠色指力打出,夏清風便是一個藍色‘棋’字打出,都同時喊道:“住手!”
二道光影都是對著潘石海的刀而去,卻是樹叢中閃過一道橙色之光,耀眼奪目,后發先至,直穿潘石海的咽喉。潘石海手舉半空,已是刀、命皆無。
木歌不由大驚,此人好強的內力,他已是十境巔峰的修為,豈會看不出出手之人的實力,此人武功居然比他還要恐怖。
只聽一聲大笑道:“哈哈哈哈,看在你們出手救人的份上,我就饒過你們一命。”
只見一人如流星趕月般從空中直直墜地,更奇怪的是,如此威勢,落地卻未曾揚起一縷塵埃。一個身高八尺,衣衫破爛,雙目卻炯炯有神的年輕人昂首而立。
木歌心思電轉,卻面上平靜笑道:“敢問閣下何人?哪怕你說饒過我們,可無極門的人,也不是想殺就殺的。”
那青年人也不看他,郎聲道:“丐幫,陸塵!”
那木歌一聽是這人,心中不由暗笑起來,面上不由洋裝氣憤道:“你怕是欺我無極門無人?”
木歌有意激怒此人,最好無極門和丐幫從此結仇,此人就是突然翻臉把其他人全殺了,他又有何懼?即便打不過,彩云門最拿手的便是輕功了,自個跑路還是沒問題的。
木歌如此心思,自然是因為他不是無極門人,可是這宋薇兒就不同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朱雀堂堂主,她不認識木歌,但她聽說過陸塵啊,這可是想當當的天榜高手,被評為武林天驕之下,第一人。
只聽宋薇兒對木歌道:“想不到青龍堂還有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不過此時還輪不到你說話。”
接著宋薇兒又對陸塵道:“久聞陸長老赫赫威名,此事我是剛好路過,是非曲直,待我回舵后自會稟報舵主調查此事,必會給陸長老一個解釋。”
陸塵呵呵笑道:“我要你解釋有何用,你們給這姑娘一個公道就是了,不過今天,這些人我要帶走。”
宋薇兒連忙道:“那是自然。”
陸塵捋了捋額前長發,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眾人道:“我看你們剛才出手,這無極門能人不少,不過嘛,這德行,卻是越來越差了。我偶經此地,卻是多次聽到你們無極門在此岐黃山作惡,過來一看,還真叫我碰上了。”
宋薇兒忙又道:“此事我們回去定會嚴查。”
木歌本想再說幾句場面話,可剛才被宋薇兒一句話給憋了回去,他若再多嘴,反而適得其反,說不定還要被這陸塵看破身份。
卻不想他不惹陸塵,這陸塵卻不放過他,一招御龍掌便是朝木歌拍了過來。
木歌忙運起‘木靈決’中的‘木靈指’向來掌點去,此為他木家獨門絕學,指力綿中帶剛,專破剛猛內勁。他能在彩云門有如此高的地位,除了腦子好使外,也憑此功法的神妙。
然而木歌拼盡全力的一指點去,卻如泥牛入海,全身勁力瞬間化為無形,又頓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向他手臂涌入,他雖然勉強接住了此掌,卻是人如高山墜崖,內氣混亂不堪。
只聽陸塵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去告訴韓無極,就說人是我陸塵殺的。”說完便帶著幾人揚長而去。
木歌卻是一個字也不敢開口,因為一旦開口,便是一口鮮血涌出。
夏清風看著走遠的陸塵,不由羨慕的心道:大丈夫應有英雄氣,我心往之。
熱血情緣 第三十七章 我心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