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可是有夫之婦

哭了不知多久，李清照看著王氏，道：“妹妹受苦了。”

王氏抿了抿下唇，道：“我沒受甚么苦，倒是王家，受我所累……我所嫁非人，對不起王家！”

王氏之所以提王家，那時因為王家與李清照也是切身相關——要不是當時太亂不方便追究到底，李清照那一支也有可能被秦檜連累，就連李清照的母親和甚至是李清照本人都有可能被充入妓營，這就是株連的可怕。

李清照嘆道：“秦檜做事確實有些魯莽不考慮后果，可他所堅持的，卻也不能算錯。”

王氏一邊偷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笑呵呵束手而立的李衍、一邊趕緊反駁李清照道：“姐姐此言差矣，宋主昏庸，導致金人南侵，陷天下百姓于危難之中，自己還被金人所廢，淪為千古笑話，就算沒有金人南侵，他們也搞得民不聊生，枉為皇帝，而當今圣下，英明神武，素有賢名，出動大軍誅殺南侵罪魁禍首，趕走犯境金人，盡復失地，接濟天下百姓，功德無量，大中取大宋而代之，乃是天理所然，智者當順勢而為，可秦檜卻看不到當今圣上的豐功偉績，看不見宋主的昏闕無能，看不清這天下大勢，自作聰明妄圖逆天行事，才害得我與王氏落得這么慘淡的下場，若非有李相公相救，我……我……”

說著說著，王氏又淚如雨下。

聽了王氏的觀點，李清照的心理說不上是甚么滋味。

李清照實在是沒法反駁王氏。

趙氏雖然有先祖仁德庇佑，可架不住趙佶、趙桓所干一系列蠢事敗壞，架不住趙構手握重兵而不思進取。

再反觀李衍。

登基才短短數月時間，就已經誅殺了完顏宗翰、完顏宗望以及絕大部分南侵的金兵為中原百姓報了這滔天大仇，而且，李衍已經收復了趙宋丟掉的絕大部分疆土，還收復了趙宋惦記了二百年、漢人數百年都沒能收復的平灤營三州，可以說是震古鑠今。

“忠君愛國”這四個字在如此巨大的鴻溝之下，顯得太過蒼白無力了。

尤其這話還是從受過大中之害的王氏嘴里說出來的，這更讓李清照重新思考改朝換代一事。

不過——

這些全都是后話。

李清照沖李衍深施了一禮，道：“謝謝老李救了我表妹，救了我母親一族。”

幾天前，李清照通過多方打聽過后，才知道，不僅秦檜獲了罪，就連王氏一族也獲了罪，甚至就連她自己都是戴罪之身，如果被朝廷捉了，可是要充入營妓的。

打聽清楚這些，李清照大驚，并后怕不已——她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與此同時，李清照也不敢再南下了，她很怕自己也被捉了，然后成為人盡可夫的營妓。

在李衍的莊子躲了十幾日之后，李清照想清楚了，這么下去不行，所以，李清照通過李衍莊子的下人找到了石秀，然后通過石秀傳話給李衍說想跟李衍見一面。

幾天后，李衍抽出時間跟李清照見了一面。

李清照當面求李衍救救王家，當然，其潛臺詞也有救救她母親還有她自己。

讓李清照沒想到的是，李衍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并很快就將王氏帶來見她。

李衍道：“王家只不過是受了秦檜株連，本身并無大過，所以我才能救下他們，若是他們也參與叛國一事，那么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他們。”

李清照道：“老李，你的大恩大德，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只能……”

李衍笑著接話道：“只能以身相許？”

李清照臉一紅，啐道：“又來打趣我，我可是有夫之婦，怎能再改嫁于你？”

李衍笑道：“此事易矣，只要你肯點頭，其它的全都包在我身上。”

李清照看了一旁的王氏一眼，道：“凈胡言亂語，我妹妹可還在這里，你就不怕她把你的話傳出去，讓你多一個浪子之名？”

李衍哈哈一笑，道：“這世間就沒有我老李怕的事，一個小小的浪子之名，我擔得起，至于你妹妹在這里更好，正好你們姐妹都嫁給我。”

與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女性相比，李清照的思想比較前衛和開放，甚至是有些大膽，否則她也不可能寫出《醉花陰》這樣的情詩。

可雖說李清照思想前衛開放大膽，可也架不住李衍這么赤果果的調戲。

李清照狠狠的剜了李衍一眼，道：“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嘴上無德，你有那么多妻妾女侍衛，又何必打趣我們兩個有婦之夫？”

李衍道：“誒各有各的味，少女少女，翻云覆雨，少婦少婦，騰云駕霧。”

凡事不可過，過猶不及，所以，眼見李清照的臉上就快掛不住了，李衍立馬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就不再調戲你們了，對了，你們有何打算？要不，我將這個莊子送給你們，以作你們棲身之用？”

李清照心道：“我才不要呢，鬼知道你是不是動了將我養做外宅的壞心思！”

不過——

想雖然是這么想，可李清照嘴上卻不能這么說，她道：“與我家官人一別數月，甚是想念，如今此間事已了，明日我便南下找我家官人團聚……老李，能遇到你，是我人生之大幸，我會銘記你我的相遇。”

言畢，李清照拿出一本字帖交給使女，然后示意使女將字貼轉交給李衍，同時道：“老李，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這是我們夫婦收藏的最為珍貴的《趙氏神妙帖》，現我將它送給你，略表我的感激之心，也……算是給你留一個念想吧。”

李衍很隨意的看了《趙氏神妙帖》一眼，然后說道：“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再說，這種東西，我多得是，你若是喜歡，回頭我可以送你幾本，我幫你是為了……”

李清照打斷李衍道：“老李，咱們發乎情止乎禮，可好？”

人吶，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李衍對李清照其實就是如此。

起初，李衍對李清照并沒有多大的想法，只不過就是喜歡跟李清照聊聊天罷了。

后來得知趙明誠的真實人品之后，李衍開始為李清照這個千古第一才女感到不值。

再后來，李衍又想到，若是放李清照南下，李清照不僅得面對趙明誠那個偽君子，沒準還會碰到張汝舟那個人渣，嫁給那個人渣。

所以，李衍才動了“不如收了李清照，免得李清照后半生顛離漂泊”的念頭。

不成想，李清照雖然對李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卻還是想堅守她自己的婚姻。

這不禁讓李衍動了“非要李清照不可”的念頭。

所以，李衍并沒有回應李清照“發乎情止乎禮”的請求，而是非常突兀的說道：“你不用南下了，明日趙明誠就會到東京。”

水滸逐鹿傳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可是有夫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