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與鶴共舞
“我早知道你們是誰，不用給我啰嗦！”
“唉！”
“本以為我一個人，可以自由快活地和我的鶴子們生活著。”
“可你們非要來打擾我的生活，真是可氣！”
婆婆顯得非常惱怒，她接著說道，
“你倆是不是那個糟老頭子派來的？”
“婆婆莫要生氣，我和冰心是背著師父來的。”
虛無知道婆婆說的是三清道長，便急忙解釋道。
“本來師父是禁止我們這些弟子來后山的，只是…只是冰心惦念婆婆。”
“冰兒一直想來這看望，所以才…”
道婆婆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平和的神情，她仔細地端詳著玄冰。
“冰兒，冰兒長大了，現在也成大姑娘了，呵呵！”
婆婆口里喃喃地說道。
婆婆終于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只是她的聲音和容貌實在不匹配。
“怎么會這樣呢？”
虛無仍然充滿著疑惑。
婆婆忽又一臉嚴肅地盯著虛無。
“你這個臭小子，不許打冰兒的主意，你以后最好離她遠遠的！”
婆婆沒好氣地說道。
婆婆的一席話，讓虛無好不自在。
“這個老婆婆怎么有點喜怒無常啊！”
只聽婆婆又說道：“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玄冰趕緊打岔著說：
“婆婆，您一個人一直守在這后山中，終日與白鶴為伴，冰兒自當羨慕至極。”
“只是這日子久了，也難免孤單寂寞啊！”
婆婆抬頭看看群鶴，她淡淡地說道：“白鶴比人好！”
玄冰坐在婆婆身邊，也顯得有些傷感起來。
“是啊，白鶴最忠誠了，不像人心常常會變的。”
虛無悻悻地望著道婆婆和玄冰。
這會她二人倒像祖孫倆，坐在一起顯得非常溫馨而和諧。
虛無靜靜地轉過身去，獨自朝山下走去。
他心里有些難過，也有些失落。
“自己真的不配喜歡冰兒嗎？”
婆婆剛說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難道世上真的沒有了好男人？至少我虛無對玄冰是真心的呀！”
“虛無，快停步！”
就在虛無苦悶彷徨的時候，他忽然聽到空中傳來一陣呼喊聲。
虛無轉身仰頭望去，只見玄冰竟然駕著一只白鶴，向他飛了過來！
“上來！”
白鶴飄落在虛無身邊，玄冰伸出了手，虛無乘勢躍了上去。
白鶴一個優美的轉身，便直沖云霄！
二人在藍天白云中穿梭，耳畔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大海和群山越來越遠，虛無不敢睜開眼睛。
他恐懼地抓住白鶴的脖頸，兩條腿緊緊夾住白鶴的身體。
這種體驗對虛無來說是第一次，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可以翱翔在天空。
而且還是和心愛的人，一同乘坐在仙鶴的背上。
現在，玄冰幾乎是靠在虛無的懷里了。
他們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虛無聞到了玄冰秀發間，飄出的淡淡清香。
玄冰也感覺到了虛無火熱的胸膛，他的心臟在咚咚直跳。
“多么美妙的感覺啊！”
白鶴在空中開始平穩地滑翔。
虛無驚奇地看到地面上的景物，由近及遠，又由遠及近的變化著。
這種體驗充滿了刺激和甜蜜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白鶴最后降落在了道婆婆面前。
只見婆婆又滿心歡喜地注視著他倆，虛無還是有點不自然。
他本來想對婆婆說點感謝之類的話。
可一想到，婆婆前面對自己的態度，便閉口不提了。
“臭小子，婆婆的大白鶴豈是人人都可乘的？”
虛無又一陣緊張，連忙拱手致謝。
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個古怪的老人了。
“多謝婆婆！”
玄冰笑嘻嘻地說道。
“冰兒現在喜歡上了這只大白鶴，一刻也不愿意分開了。”
“我也舍不得離開婆婆，我就住在婆婆這里，好不好？”
“呵呵！”
道婆婆一笑，她向鶴群處走了兩步，嘴里打了一聲呼嘯。
鶴群便紛紛引頸高歌一曲，陸續返回洞穴中“午休”去了。
婆婆轉身說道:“你這個機靈鬼，哪是舍不得婆婆我呀！”
“分明是惦記婆婆‘青春不老’之術罷了。”
原來虛無上次見到的老婆婆那一臉的皺紋，是婆婆帶了面具，佯裝出來的。
包括她佝僂的身軀和蹣跚的腳步，也是刻意為之。
婆婆對世間的情愛，早已心灰意冷了。
他對三清的愛情也早已掩滅了，所以她才會對“男人”心生厭惡。
她將無限的情思全部寄托于山水之間，她的愛心全部給了眼前這些靈性的白鶴。
不過，玄冰的出現，似乎多少在她的內心深處蕩起了一些漣漪。
是的，這個女孩子是她親手撫養大的，母愛的純真與無私，是無法掩蓋和藏匿的。
婆婆扭頭看了看一直躊躇不安的虛無。
“這個后生面目清秀，舉止不俗，怪不得能贏得冰兒的芳心。”
婆婆內心中也喜歡上了虛無，不過她的嘴里是決計不會輕易夸贊一個男人的。
“你原是秦人，你那主子現在也在山上吧？”
婆婆對虛無講道。
“一個嗜血如命的殺人惡魔，也想修煉成仙？真是可氣！”
“回去告訴三清老兒，快快將他趕走，否則，老太婆便要親手殺了他！”
虛無不敢言語，道婆婆所講也并非危言聳聽。
想那始皇帝是該殺，自己以前又何嘗沒有這種想法呢？
“唉！”
“只是現在的忘生，早已不是曾經的始皇帝了，殺不殺他，或趕不趕他走，已經不重要了。”
虛無覺得玄冰想留在婆婆這里，倒也未嘗不可。
不過，總要給三清師父言明，得到師父的應允總是好的。
玄冰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便向婆婆請辭，待她回去稟明師父后，再來陪伴婆婆。
婆婆嘴里嘟囔了一聲，她發出一聲口哨。
“噓！”
那只大白鶴又撲扇了一下翅膀，飛到了婆婆身邊。
“你們兩個坐上我的白鶴，趕緊滾蛋吧！”
玄冰與虛無相視一笑，他二人便又騎上白鶴，返回道觀去了。
三清那里也有一只白鶴，是婆婆動了惻隱之心，為了助力三清求得千年雪蓮，而相贈的。
三清一直視為珍寶，從不輕易騎乘。
上次，玄冰有幸坐過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次，玄冰能騎著婆婆親自借予的白鶴，心里自然非常開心。
尤其能與心愛之人同乘，更是心花怒放了。
玄冰還是有些忐忑地來找三清。
她見師父在紫陽宮中打坐，就靜靜地守候在一旁。
虛無給玄冰做了個鬼臉，便趕緊回居室了。
三清早已覺察到玄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也知道了玄冰私自與虛無去了后山之事。
他微閉雙眼，表面上是在打坐修行，其實內心中一直在思謀著。
“該不該讓玄冰去呢？”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三清慨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