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9章 魔山取海鷗鎮

一少年小將在神眼湖邊打馬狂奔，戰馬十分神駿高大。少年騎術精湛，身后，是幾名手持重斧的黑漢，相貌粗豪，猛惡，邪氣。

這一行人共五人。

五人打馬狂奔，速度很快，順神眼湖東岸直奔赫倫堡。

路上斥候們不敢攔阻，少年身后的掌旗官打著魔山的赤煙獸寒冰劍旗幟。

五人跑出了數百人的氣勢，沖進了赫倫堡的城門。

安蓋將軍站在焚王塔的窗前看見了這面大旗和五名跳下戰馬的將士。

少年是柯姆·華納，魔山大人的隨從。被魔山大人派出去鍛煉做斥候，他身邊跟著的四名騎兵，是蟹爪半島華納部落的勇士。

柯姆·華納雖然年少，卻是華納部落的繼承人，族長。華納部落最厲害的幾名勇士都隨時跟在他的身邊。

“公爵大人，士兵柯姆·華納回來了。”

“哦！”魔山說道，“那就傳令下去，克里岡騎兵和慕頓軍團，大家準備出發。”

“遵命，大人！”

安蓋和朱莉一同走出焚王塔。

藍道·塔利看著魔山和慕頓伯爵，沉默喝酒，一言不發。

他指揮的河間地戰役節節勝利，各大貴族的城堡被一一拿下，奔流城里，艾德慕·徒利和黑魚布林登閉門不出，借助著紅叉河和騰石河漲水的地利，目前倒也高枕無憂。最北方的海疆城、孿河城還沒有攻打，河灣地和西境聯軍需要時間，當河間地所有的地盤被拿下之后，大軍再合圍奔流城。

自從羅柏·史塔克率軍離開，北上發起奪回臨冬城之戰，河間地諸將仿佛失去了靈魂，群龍無首，伯爵們都擔心自己的家族城堡無人駐防被藍道·塔利的大軍攻破，于是艾德慕·徒利公爵同意各將率兵各自回城駐防，這絕對是一個戰術上的極大錯誤，藍道·塔利率軍各個擊破，不疾不徐，穩穩推進。

河間地戰勢漸漸成了一邊倒的頹勢！艾德慕要想再集合所有封臣去找藍道·塔利大軍決戰都不可能了，很多城堡被攻破后，不臣服就被滅族，大部分貴族在城破后選擇了投降。

藍道如此戰功，魔山身為軍務大臣，并沒有贊美過他。倒是在魔山第一次進入赫倫堡的時候，藍道傲然面對魔山，不肯配合最高軍事長官的要求，被魔山提起藍道的身子，砸爛了一張會議桌，藍道享受到了一次魔山的拳頭禮遇，殊為難得。

有了那一次的雙方的美好開端后，藍道·塔利對魔山大人的來去，都是默默關注，嚴格恪守四不原則：不問，不拒，不接，不送。

魔山和慕頓伯爵起身，帶著自己的侍衛們，順帶還拿走了兩只送信的渡鴉，出了焚王塔，軍隊排成幾個縱隊，慢慢走出赫倫堡。

藍道將軍和學士。家族騎士們都來到窗口，居高臨下看魔山和慕頓的軍團再次走出赫倫堡。

沒有人問問題，大家都知道藍道將軍心情不好，都頗為同情，但為了照顧藍道將軍的面子，這同情還不能放在眼神里和表情里，只能放在心靈上。

魔山和慕頓將軍在藍道的斥候們的目送下，北上，緩緩向十字客棧的方向而去。

毀于綠叉河大戰中的十字客棧后來得無旗兄弟的手重建，因為泰溫公爵一行人被夜襲屠殺的事件，十字客棧再次被毀，如今已經是人去屋空，再也沒有客棧老板賣酒賣飯食了。

魔山輕騎兵和慕頓軍團不慌不忙，一路向十字客棧挺進。

侍衛隊長埃林率領馬爾溫等侍衛兄弟這段時間一直駐扎在十字客棧，把守著三叉戟河的渡口。渡口這里，已經沿河征集到多艘大小船只，船夫們都和埃林等戰士一起住在十字客棧，等著魔山一行人的到來。

魔山離開后不久，藍道·塔利得到斥候消息，南邊的神眼湖東的大道上，來了一支步兵軍團，打著國王的雄鹿獅子旗和克里岡的赤煙獸寒冰劍旗。魔山輕騎兵的一支斥候小隊和這支步兵軍團在一起，向赫倫堡方向而來。

藍道不明白這支突然冒出來的克里岡步兵軍團來到河間地目的如何，他傳令，小心戒備，不要招惹魔山的將士們。魔山既然已經離開赫倫堡，想必這支軍團也僅僅是過路罷。

提利爾和克里岡表面不和，暗地里魔山和提利爾家族卻通過小指頭達成了地下盟友的關系，藍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結盟情況，心里卻是有點數的。

對于更高層次的貴族之間的利益交換，藍道也沒有要去仔細打探的心，他更愿意帶兵打勝仗，在軍事上為自己掙下榮耀。政務上的權謀傾軋，藍道的熱情要差很多。

這一支行軍速度很快的步兵軍團，果然只是路過赫倫堡，他們嘩嘩的腳步聲從赫倫堡外面的大道走過，并不稍作停留。

一路監視的河灣地斥候們很理智的保持在安全的距離之外，他們的總司令藍道·塔利被魔山在焚王塔提起來砸在桌子上之后，令每個將士都對克里岡人產生了——避而遠之的心理。

對克里岡將士，不怕不挑釁，能避開就避開是駐守赫倫堡的河灣地將士們的共識。

這一支千余人的步兵軍團，正是明月山脈的部落軍團：灼人部、黑耳部、石鴉部、月人部。

四個軍團的士兵們走幾天大道毫無疲累感覺。

在平坦的大道上行軍，比他們翻山越嶺捕捉野獸要輕松多了。翻山越嶺捕獵野獸，部落戰士們還是赤足的多。刀劍也是殘缺不全，有的把削尖的木棒就當做了武器。

半天后，這支軍團就追上了魔山和慕頓伯爵的軍團，兩支軍團合兵一處，軍隊總人數接近三千人：兩千七百余人。

有馬匹的部落將軍和侍衛們，加上魔山的輕騎兵和慕頓伯爵有馬匹的爵士、騎士和侍衛，能在戰時迅速集中所有馬匹建立起一支八百人的騎兵隊伍進行邊翼側擊。

一天后，大軍在十字客棧休整。

提魅、齊拉、夏嘎、康恩、岡梭爾五位部落首領給慕頓伯爵野人的既視感，他下令慕頓士兵們避開這一支野氣十足說話粗俗的士兵們扎營，避免士兵和士兵之間發生不愉快。

明月山脈的部落戰士在綠叉河一戰成名，不過那一戰也損失慘重，三千人打得僅僅剩下千余人，都是沒有戰術、沒有鎧甲、沒有精良兵器和戰馬造成的慘勝。

被泰溫公爵和西境貴族完全看不起的明月山脈部落戰士，到了魔山手里，化腐朽為神奇，多次立功，打垮了很多的貴族軍團。并且經過綠叉河大戰后，每三人中就死掉了兩人，基本上該戰損的都戰損了，剩下來的都是鐵血老兵，在追隨魔山的歷次交戰中，這支軍團每次交戰的戰損人員都是最少的。

慕頓伯爵的眼力厲害，看出這支軍團的匪氣和魔山公爵一脈相承，知道慕頓將士們惹不起，那就最好不要惹。不過也幸好是和這支軍團是同袍，要是敵人，慕頓伯爵明白自己的將士無法擋住這支彌漫著野獸氣息的軍團，就好像他無法擋住魔山的大拳頭一樣。

盡管藍道·塔利的斥候和將軍們目睹這支軍團都心里暗暗畏懼，盡管慕頓伯爵也暗暗畏懼這支軍團，但是，貴族將士們依然在心里瞧不起這支沒有規矩和尊卑的野蠻人。

藍道·塔利在赫倫堡，對魔山的這支近三千人的軍團嚴密關注，斥候們晝夜不停，換班不換人，在遠距離的盯著這支隊伍。

這支隊伍要干什么，這是藍道想知道卻不知道的秘密。

“學士。”

“是，伯爵大人。”

“給梅斯大人發一封渡鴉信，把魔山的情況向大人稟告清楚。“

“遵命，伯爵大人。”

第二天天亮，魔山軍團開始不慌不忙的渡河。

河水雖然還是暴漲，但高峰時期已經過去。軍團排成縱隊，小心渡河。藍道的斥候們就在遠處盯著，盯了整整一天，魔山軍團在完全天黑前才全部渡過三叉戟河。

斥候們隔河相望，看見魔山軍團的火把點亮，連夜向東而去。

斥候們分出一部分人渡河繼續監視，一部分人回赫倫堡匯報情況。

接到斥候報告的藍道·塔利在焚王塔里沉思。

魔山軍團去的東邊，是艾林谷。

前面百里，一道血門天險攔路。

血門和北境的卡林灣一樣，都是天險，無法靠人力攻破。

血門——

中間一條及狹窄的山路，兩邊是壁立的懸崖峭壁，十分險峻，人力無法攀援。在危崖上，艾林人修建了一系列城垛所組成的防御工事。血門之上，有兩座瞭望塔，位于兩邊的巖壁之上，幾乎懸空，兩座瞭望塔以一彎飽經風霜的灰石密閉拱橋相連。

歷史上，來自狹海對岸的安達爾人攻破了血門，因為他們的首領騎著比獅鷲還猛惡的巨鷹，巨鷹騎士就是現在的艾林家族的祖先。

近代，同樣來自狹海對岸的坦格利安家族打破了血門，因為坦格利安家族有巨龍，從地面無法攻破的血門，巨龍就從天空進行攻擊。

從遠古到當代，血門兩次失守，都是因為敵人能從空中進行攻擊：一是巨鷹，一是巨龍。

而魔山軍團，無法從空中攻擊守衛血門的艾林谷將士們。

修建在懸崖上的軍事堡壘無法被攻打，堡壘里的士兵們居高臨下，侵犯的敵人再多也只能被射死在血門之前。

但是——

在血門的外面，有一些艾林谷的大小貴族，比如雷德佛伯爵家族的領地就在血門之外的西南方。另外，海鷗鎮也在血門之外，在最東邊的大海邊上，一條大道把血門和海鷗鎮相連起來。這條大道中途向西分出岔路，直通三叉戟河的渡口。

海鷗鎮，是艾林谷的港口城市，一個富庶繁華的地方，位居七大王國排名第四的大港口城市，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就在海鷗鎮發跡。

小指頭和瓊恩·艾林公爵的夫人萊莎·徒利從少年時候起，就一直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系，萊莎·徒利向丈夫——時任首相的瓊恩·艾林推薦窮困潦倒的小指頭做海鷗鎮的稅務官，瓊恩·埃林同意了。

不長的時間，小指頭讓海鷗鎮的稅務利潤翻了十倍。

萊莎·徒利再次向首相丈夫推薦自己的地下情人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瓊恩·艾林看中了小指頭的經濟才華，直接提拔小指頭做了王國的財務大臣，御前重臣。

窮小子從此一步登天，進入君臨紅堡，成了炙手可熱的重臣，掌握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包括皇家鑄幣廠。

魔山軍團渡河后連夜打著火把向東，如果直行，就是去攻打血門；如果東南行，就是去攻打海鷗鎮。

藍道·塔利突然之間有些眼紅，河間地這片土地已經打了兩年戰爭，被泰溫公爵橫推過一次，羅柏·史塔克率領北境和河間地聯軍再次反推了一次，如今再被他橫推第三次，這塊土地上的財富、糧食儲備、戰利品已經大副縮水，百姓們苦不堪言，居無定所，每打下一個家族的城堡，獲得的勝利果實都很少。而魔山果然是個魔頭，竟然出其不意，突襲谷地最富庶的港口城市——海鷗鎮！

藍道·塔利再次命令學士連夜放出渡鴉，向君臨報告魔山的軍事行動，并得出了結論：魔山將在兩天后的夜里進攻谷地的海鷗鎮，發一大筆橫財！

這真他嗎的！藍道恨恨的想到，同時很懊悔自己為什么就沒有想到偷偷分出一支兵力去搶劫海鷗鎮。

魔山捷足先登，獨食，他想分一杯羹都不可能！

藍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出渡鴉，向君臨匯報魔山的并沒有取得首相授權的違法行動。

上午，陽光明媚。君臨。梅葛樓。太后舞廳。

突然之間，三名蘭尼斯特表現出了空前的團結。

瑟曦和提利昂之間的恩怨，因為凱馮叔叔的從中斡旋，姐弟雙方決定放下一切新舊仇恨，先共同對付他們的敵人，解決目前最棘手的問題。

首相大人得到了充足的財政支持，令波隆在史鐸克渥斯的領地上快速招募了三百戰士，一百自由騎手，一百雇傭兵，成立了首相的私人衛隊。

有了五百人保護的小惡魔才真正感覺到了安全感。

瑟曦、凱馮、小指頭三方達成了協議，在國王婚禮之前，不透露小惡魔私放珊莎史塔克的叛國罪。

小惡魔得到凱馮和瑟曦的協助，才真正重掌首相大權。

喬佛里這次也參與到了政務中來，這個孩子，不能老是邊緣化他，需要時不時的讓他參與一些政務，讓他感覺到國王的至高無上的權威，他就比較聽話。

桌子上放著藍道·塔利送到君臨來的信。

赫倫堡距離君臨不近，但也不是那么遙遠，善飛的渡鴉直線距離半天時間就能把信送到。

“魔山去攻打海鷗鎮了！”凱馮說道，“這不是個好的信號。”

“艾林谷的人都該去死，命令魔山殺光他們。”喬佛里決然說道，聲音很大。

“魔山無法攻破血門，國王陛下。”首相大人說道，“他只是想發財，洗劫海鷗鎮，的確能為他帶來又一筆豐厚的軍餉。”

“魔山的軍隊越來越多，軍餉將成為拖死他的負重，就好像一匹承載了千斤的馬，是走不了多遠的。”凱馮說道，“但我顯然犯了個錯誤，魔山是什么人，他如果沒有了軍餉，肯定會四處劫掠。”

“那就讓他劫掠好了，河間地，艾林谷，北境，都讓他去劫掠。”喬佛里說道，“凡是不臣服于我的，通通都該死，侏儒舅舅，立即發首相令，命令魔山攻打艾林谷。”

“國王陛下，艾林谷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海鷗鎮的財富本來該是我們的。”太后瑟曦說道，“只要我們派出小指頭進入艾林谷，和萊莎·徒利結婚，萊莎·徒利就會臣服。”

“小指頭如果有異心呢？”國王喬佛里很反感任何和自己不同的意見。

“小指頭需要我們的支持，他才能在艾林谷里攫取權勢，不然，沒有人支持的小指頭會被艾林谷的貴族們撕碎的。”小惡魔說道，“小指頭的聯姻頭銜——赫倫堡公爵，必須要國王陛下親自賜予才行，小指頭只要有異心，國王陛下剝奪掉他的公爵頭銜，通告全國，把小指頭貶為平民，或者再找一個貴族作證，定他一個騙婚萊莎·徒利的罪名，他的地位、身價、榮耀將一落千丈，艾林谷的貴族們都非常驕傲，絕不會有任何一個貴族會讓一個榮譽有損并且還有罪的平民凌駕在他們之上的。”

瑟曦連連點頭，小惡魔的話很睿智，令她心里一直隱隱的擔憂疑云一下子煙消云散。捏造小指頭的罪名是很簡單的，玷污一個人的榮譽也很容易，成本和風險則基本沒有。

凱馮·蘭尼斯特面無表情，就好像泰溫公爵在世。但他心里贊許小惡魔的說法。在這方面，小惡魔的確很聰明。只要國王陛下剝奪掉小指頭的爵位和封地，貶為平民，他立即失去和萊莎·徒利成為夫妻的資格，萊莎·徒利也無法說服艾林谷的貴族們接受有罪、榮譽受損、一無所有的平民成為她的丈夫。兩人結婚了也得離婚。

喬佛里悻悻說道：“好吧，那我們要如何對付魔山？他不得我們的命令，就去攫取海鷗鎮的財富，傳令下去，讓他回來，砍了他的頭？”

冰與火之魔山 0469章 魔山取海鷗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