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你確定,是你親眼所見嗎?

在鷹妖們離開西方大陸之前，教會曾經將眾多鷹妖們組織在一起，給他們看天鷹戰士的強大。盡管這些巨人只有十分鐘的戰斗力，可他們相信，沒人能夠在他們面前堅持十分鐘。

教會的人曾經告訴他們，所謂天鷹戰士，是兩個充滿了犧牲精神的鷹妖舍生取義，一個化為身軀，一個化為意志，在神的改造之下，最終融合而成的超級戰士。能夠成為天鷹戰士，是唯有最堅定的信仰者才能夠得到的榮耀。

而現在，高黎告訴他們，其實所謂的天鷹戰士竟然是邪異？

“這不可能！”一個萬羽長高聲道，“天鷹戰士怎么可能是邪異？如果是邪異，我們會分辨不出？”

高黎問道：“你們如何分辨？”

那萬羽長剛要張口說話，卻發現根本無言以對，是啊，如何分辨？天鷹戰士全身披掛著厚重的鎧甲，根本看不到全貌，這些鎧甲之上似乎還有特別的設置，能夠隔絕天鷹戰士與外界的聯系。尋常鷹妖們甚至無法確定它是不是一個鷹妖，更別說是邪異了。

“你做不到，對嗎？”高黎說道。

“但您也不能就這么說天鷹戰士是邪異，我們不信！”那個萬羽長說道。

“的確。”高黎道，“如果單純只是我說的話，你們未必會相信。那個古代邪異因為中了湮滅，將自身冰封在極地。卻被你們從極地之中挖出，這種事，你們應該知道吧？”

這種事，他們當然知道！

教會曾經組織過很多人前往極地，當時教會給出的理由是，邪異乃是罪大惡極之生物，單純冰封并不能阻止他們復活，必須要將其帶回西方大陸，以神的圣火將它們徹底消滅。

很多國家的很多萬羽長都曾經直接或者間接地參與過這件事，這并非是什么秘密。

“看你們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們肯定都知道。我沒有去過西方，我不知道你們教會最終是如何處理這些古代邪異的。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有將那些邪異全部銷毀，而是通過某種手段延緩了湮滅的發生。然后給它們身上披掛一層鎧甲，來遮掩這些古代邪異的身體，通過犧牲一個天鷹戰士的方式，來獲得邪異身體的控制權。不過我猜這種爭奪控制權的辦法并不順利，所以一次只能堅持十分鐘的時間。”

高黎指著遠方地上的那個鷹妖的尸體，“那就是信仰最堅定的戰士，他們以為自己在從事著最高尚的事，他們以為這個巨大的身體來自某個犧牲的同胞。他甚至單純的以為，這個犧牲的同胞僅僅只是發了瘋。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所控制的身體，竟是個古代邪異，而他最信賴的教會，竟然將邪異改造成戰士。”

“這！這不可能！我曾經親眼看到我的兄長進入升華圣堂！我親眼看到他變成了天鷹戰士！”還是那個萬羽長說道。

“你確定你是親眼看到的嗎？”高黎問道。

“我！我……”那位萬羽長突然不那么確定了。

那一天，是榮耀的一天，那一天，整個家族都因為他兄長能夠為天鷹戰士奉獻自己而感到驕傲和自豪。無論去了哪個國家，一個擁有天鷹戰士的家族，都會被所有人尊重——包括教會。

他親自送他的兄長，進入升華圣堂，他依然還記得他兄長那堅定的眼神。

“為了神！”這是他兄長說的最后一句話。

是的，他并未親眼看到他兄長變成天鷹戰士，因為從升華升堂之中傳來天鷹戰士那特有的嚎叫聲，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主持升華儀式的大主教親口告訴，那就是他的兄長。

大主教告訴他，此時的天鷹戰士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正在等待一個能夠操控它身軀的堅定信仰者。

他看到了天鷹戰士那高大的身軀，他認為藏在鋼鐵鎧甲之下的，正是他的兄長。他甚至認為，兄長的目光正透過那厚重的頭部裝甲注視著自己。

可現在，那個巨大的裝甲就在在眼前。

回想起來，其實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那個巨大的如同野獸一般的怪物并不是自己的兄長。可那個時候他的心中已經被狂熱填滿，甚至讓他忽略了那一絲絲的驚懼。

現在想來，那個怪物，哪里像是自己的兄長啊。在他心底，根本就不能接受他最敬愛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城主大人，告訴我，天鷹戰士，真的是只是個邪異嗎？”這位萬羽長突然問道。

高黎道：“不是‘只是’個邪異，而是它一直都是一個邪異，它強大的原因也在此。我來問問你，你們天鷹戰士這么強大，成為天鷹戰士又是你們無盡的榮光，想來你們鷹妖之中想要成為天鷹戰士的人肯定不少吧。”

“是的，很多。”另外一個萬羽長答道，“我曾經就想要成為天鷹戰士，可惜沒有被選上，他們說我的信仰不夠堅定。”

高黎笑了，問道：“在你們那邊，一個人如果信仰不夠堅定，通常會如何？”

那個萬羽長笑著答道：“通常，我們會繳納更多供奉，以證明我們的信仰十分堅定。”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笑出聲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那個時候你們就一直不奇怪嗎？想要成為一個戰士，最重要的不是技術，而是信仰？”高黎問道。

伊戈再一旁說道：“畢竟，我們生活的一切都是信仰，那時候我們哪里知道還有別的事。而且，在我們西方，技術也被教會把控著。我們普通人也難了解這些技術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黎道：“實話實說，其實關于天鷹戰士是個古代邪異的事情，我本來并不想告訴你們，因為我沒有任何證據。我只能說我知道，卻無法證明，畢竟我又不是教會，只要一句信仰就足夠了。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要講證據。所以這件事，你們愿意相信的話，我會很高興，如果不信，我能理解。等到將來有一天，我當著你們的面把天鷹戰士的鎧甲扒下來，你們就明白了。”

之前質疑高黎的那個萬羽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抱歉，高王爺，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不過，我選擇相信你這個人。能讓我們過去看看嗎？”

高黎道：“可以，不過你們人有點多，僅限你們萬羽長吧，另外別耽誤科研組調查，若是你們有什么發現也可以直接告訴我。當然，說不定你們可以從那些鎧甲殘片之中自己發現天鷹戰士是邪異的證據，那豈不是讓我省心了？”

高黎笑著說，可這些萬羽長們卻沒有幾個能笑出來的。因為一旦他們發現這里面有邪異的證據，那豈不是意味著這么多年，他們的信仰全都是假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來到這之后，他們所謂的信仰，不早就已經付之一炬了？

萬羽長們愿意看就讓他們去看，高黎也不管，也不問。萬羽長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真的，他們都親眼見過。

一個萬羽長低聲說道：“這個天鷹戰士，我親眼見過。”

“你確定嗎？”他身邊的人問道。

“確定，它頭盔這里有一道抓痕，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主教說，那是它還沒有控制者的時候，自己抓出來的。沒想到，再次見到，竟然會是在這里。”

“哎，其實不是我不相信高王爺。可讓咱們相信天鷹戰士竟然是邪異？”

伊戈在一旁笑道：“別管是不是邪異，至少咱們知道，天鷹戰士打不過咱們的女神。既然打不過女神，說明咱們的信仰就是對的！你瞧，當年大主教不是說過嗎？唯有神才能阻止天鷹戰士！現在這句話應驗了。”

正在交談的兩個萬羽長一聽，呵呵一笑，說道：“你說的這話，倒也有道理，說不定咱們這一次，這條路，還真選對了。”

巨大的插入栓，鷹妖控制者的尸體，這些都在萬羽長面前擺著。這些萬羽長們在周圍看著，秀兒一臉的不樂意，她說道：“你們要看就仔細看，這些東西很快就要收回到鐵傀儡里面去做進一步檢查。”

周圍萬羽長們其實也僅僅只是看看而已，他們并不知道眼前這個駕駛者究竟是誰。他們只知道，這位駕駛者的形象實在是太慘烈了。它最引以為傲的羽毛都沒了，光禿禿的腦袋，被削斷的鷹喙，還有渾身的管線。不知道要變成這個樣子，要承受多少痛苦。

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一聲驚呼。

“伊利亞斯？”

隨后一個萬羽長從里面沖出來，高聲喊道：“伊利亞斯！竟然是你！”

眾人愕然，竟然還有熟人？

高黎走過來，問道：“你認識他？”

那個萬羽長手顫抖著，指著那鷹妖的胳膊，胳膊上有三道傷疤，說：“他是伊利亞斯，是我的侄子！那道傷疤是他小時候還不會飛的時候與野獸搏斗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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