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竊聽系統 192 欺君之罪
為什么要換了身邊人,從內書堂撈了一群被欺負的宦官當貼身內侍?
為什么要整頓內宮,裁撤人員,同時借助成國公謀逆案打擊和宮外有聯系的宦官宮女?
為什么要對御馬監下手,施恩于勤王軍,改編整頓成三大營?
為什么要把大漢將軍換成傷殘的勤王軍將士,讓他們來護衛宮禁?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崇禎皇帝為了能在面對群體事件的時候,有足夠叫板的實力,哪怕是所謂法不責眾的情況,也有足夠的底氣去應對。
而如今,預料中的法不責眾,終于出現了。
對此,崇禎皇帝毫不客氣,立刻采取了行動。
首先,對于那些質疑謀逆一案的聲音,他給出了答復:勇衛營、驃騎營就是去抓謀逆主力。誰要是敢擔保如今抓了的這些糧商、御史或者楊嗣昌沒有一點關系的,他可以放。但回頭等勇衛營和驃騎營回來了,證據公布天下,證明了這些糧商、御史或者楊嗣昌就有參與其中,那么擔保的人就同罪!
這個答復一出,所有為之前抓了的人喊冤、質疑皇帝的人,頓時一個個都變成了啞巴。有些剛上了奏章,估摸著還沒到皇帝手中的,一個個飛奔通政司,求著把奏章拿回去。
誰能有那個膽子,敢確保這些被抓的人,真沒參與到謀逆中?就算是親兄弟,怕也不敢冒這么大的風險去擔保,更何況是這樣一群心懷鬼胎的官員!
緊接著,崇禎皇帝又派出大群東廠番子,聲勢浩大地出了紫禁城。
不少人看到這情況,頓時又是膽戰心驚。
這剛過去的一夜,緹騎四出,已經抓了不少人了,這會怎么又出動了這么多東廠番子,難不成又去抓人了?
幾乎每個看到這么多東廠番子出動的人,都是心中驚懼。不過,同時他們也更是有點不解。
因為在東廠番子的隊列中,有好多個番子都抬著牌匾,非常顯眼,金色字體,上書“國之棟梁”四個字。只要有點經驗的,看這架勢,應該是能看出來,搞不好就是皇帝御筆親題。更為讓人驚訝的是,這樣的牌匾有好幾塊。
由東廠番子帶著這樣的牌匾,這是怎么回事?為首那人,不是最近很得意的東廠提督曹化淳么?可他為什么是緊繃著臉,怎么看都不像是送這種牌匾的神態啊!
還有,緊跟在牌匾后面的,還有三名御醫。
這御醫混在東廠番子之中,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沒有昨天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曹化淳那張要吃人的臉,搞不好看到這情況的人都會想,該不會皇帝是要派御醫去給朝中重臣看病,順便再送上一塊“國之棟梁”的牌匾吧!
越看越奇怪,越奇怪心中就越癢癢,于是,很多人不顧東廠威名,都跟在后頭瞧熱鬧。
沒有多大功夫,他們就發現,曹化淳領著東廠番子是去吏部尚書田維嘉府上。頓時,他們不由得都議論上了。
“對了,聽說田天官上書稱病在府,沒有上朝,皇上這是派御醫來給他看病了,真是簡在帝心啊!”
“可不是,你們看,還帶了國之棟梁的牌匾,這圣寵,也真是沒誰了!”
“如果不是廠公送過來就好了,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你們看,還有好幾塊牌匾,不知道還要送去哪里?”
“看這架勢,想想看,還有誰是有病沒有上朝的?”
“今天沒有上朝的可多了,該不會,也有我家老爺的一份吧?不行,得趕緊回去稟告老爺,回頭說不定還能拿點賞賜呢!”
就這么說著話,不少人撒腿就跑,都趕回去報信了。
而在田維嘉府門口,門房聽到動靜已經先出來看情況了。
第一眼看到大批廠衛過來時,嚇得那腿都軟了。不過好在他隨后又看到了顯眼的牌匾,心中頓時定了定。
“去稟告田尚書,廠公奉旨帶御醫來給他看病了!”一名東廠番子對那門房大聲喝道。
聽到這話時,他也已經看到牌匾后面的幾名御醫了。
頓時,這門房就高興了,連忙答應一聲,然后轉身立刻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了起來。
此時,田維嘉正在喝著悶酒,琢磨著這風云突變。
他是有資格經常見到皇帝的,畢竟是吏部尚書,尊稱天官的。
這幾個月來,皇帝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他再也沒有了熟悉的感覺,心中一直有點不安。
這一次,在聽聞了廠衛大肆抓捕京師官員,其中有不少是有名的貪腐官員時,他心中就更是緊張了。心虛之下,不敢上朝,就稱病在家了。在他的暗示下,吏部衙門更是有很多人都跟著裝病。吏部衙門,幾乎就已經是停擺了。
“希望這樣能讓皇帝有所顧忌吧!”田維嘉想到這里,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當然也知道,不止他一個衙門是幾乎停止運轉的。如果不是各衙門跟著一起這么做,他也不會當這個出頭鳥。如今大家都這么做了,在這個時代,法不責眾的道理,大家都懂,也就不怕了。
喝了一口酒,夾了口菜后,他又開始想了起來。
如今的皇帝行事,實在是太難以揣測了,一個不好,要是翻了船就麻煩大了。
這么想著,他就立刻想起了一個人。吏科都給事中吳麟征!
這人太不識相了,分給他的銀子,竟然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他就不知道,這么不合群的后果是什么么?
聽說他竟然還在暗中調查自己,呵呵,真以為自己能扳倒衙門主官,堂堂吏部尚書了?
想到這里,他又喝了一杯悶酒,把心中的怒氣壓了壓,又有點擔心了起來:在眼下這個時候,要是他真捅出來,會不會有點危險?早知道如此的話,應該在之前就把他給想辦法捋了才好。
他正想著,忽然就聽到外面有人快步跑來,同時帶著驚喜地聲音喊道:“老爺,老爺,皇上派御醫來看您了……”
聽到這話,田維嘉剛端起來的酒杯,一下掉回了桌子,臉色明顯有點驚慌。
皇帝派御醫來看自己?這是什么意思?
“……老爺,還有一塊牌匾呢,國之棟梁啊,皇上還讓人送來了國之棟梁的牌匾……”
說話間,來人已經到了門口,沒敢入內,就站在門口那喘著氣說道。
聽到這話,田維嘉的想法立刻又變了。
上奏章稱病不上朝,皇帝派了御醫來探視,順便還送來一塊“國之棟梁”的牌匾,這怎么想都是好事啊!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一般都是皇帝重視的大臣如果有病不上朝,皇帝就會派御醫以示對臣子的關心。
想著這些,田維嘉就高興了,沒想到自己在皇帝的心目中,竟然有這么重要!
這么想著,他立刻興奮地說道:“快,快快有請!”
說完之后,他又立刻喊道:“快點拿茶來!”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得有病,一般來說,又有誰會較真?
年紀大了,多少有點體虛什么的,反正借口到處都是。一個小小的御醫,難道還敢亂說話?
于是,很快他就用茶水漱口,盡量減少酒水的味道,而后躺去了臥房,就等著待會,勉強起來叩謝皇帝的賜匾隆恩。
可是,他沒想到,沒過一會之后,竟然有大量地腳步聲傳來。聽這聲音,人數之多,有點超乎意料啊!
管家先行推開門,而后閃身到一邊道:“老爺在里間,廠公里面請!”
廠公?田維嘉一聽,有點意外,腦子甚至稍微楞了下,是曹化淳么?他來干什么?
正想著,就見面無表情的曹化淳已經走進了里間,在他的身后,還有三名御醫。
看到這,田維嘉傻了。怎么是東廠提督過來了,而且一次還是三個御醫?
這情況不對啊!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曹化淳那鼻子動了動,而后冷冷地說道:“來啊,給吏部尚書田維嘉會診。”
三名御醫聽了,躬身向曹化淳一禮,而后就走到床邊去。
這個時候,田維嘉就是再誤會,也不至于看不出來,這似乎是來者不善!
這么一來,他就擔心了,便連忙說道:“有勞皇上掛念,本官只是偶染小恙,并無大礙,并無大礙的……”
然而,這三名御醫事先已經得到旨意,并不管他說什么,為首那個,抓了他的手就想診斷。
田維嘉一見,就想掙扎,可是,就在這時,卻聽曹化淳陰惻惻地喝道:“怎么,莫非田天官是想讓咱家派人幫御醫的忙么?”
這一刻,田維嘉可以非常明確,曹化淳滿滿地都是惡意,頓時,那顆心就凉了。
不是說好的“國之棟梁”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不相信,他的仆人會撒謊,也就是說,“國之棟梁”的牌匾一定是有的!
就在他想著時,第一個御醫已經診斷了起來。
田維嘉幾次想掙扎,可看到曹化淳冷眼看著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唯有在心中祈禱,自己身體應該多少有些毛病的,沒事!
第一個御醫看完了,就閃到一邊去,埋頭開始寫起東西來。
第二個御醫上前,診斷,而后,也到了另外一邊去寫東西。
等三個御醫都診斷完了之后,田維嘉臉色有點不好看,就躺在床上看著曹化淳問道:“廠公,這是何意?皇上是讓你這樣給本官看病的?”
曹化淳沒理他,轉手就接過第一個御醫呈給他的紙。剛看完,第二個御醫也已經寫完了,同樣呈給了他,第三個御醫也是。
看完手頭的這三分診斷書,還有三個御醫的簽名。曹化淳抬起頭來,對田維嘉陰惻惻地一笑道:“看來,田天官是拿不到皇上御賜牌匾了,真是很可惜!”
田維嘉一聽,不由得好可惜,應該是自己病得不重,所以就和那牌匾無緣了?
可是,就在這時,卻聽曹化淳突然一聲冷喝道:“田維嘉貪贓枉法,生怕追責,鼓動其他官員,借口有病不上朝,致使衙門無人處理政事,公務堆積如山,誤國誤民,以此要挾于皇上,罪該萬死,斬!”
聽到這話,立刻,在他身后的幾名番子,便猛地撲了過去,當場就把田維嘉從床上揪了起來,拖著就走。
田維嘉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血口噴人,我要見皇上,本官要見皇上,冤枉,冤枉啊……”
“呵呵,還敢說冤枉!”曹化淳聽了,冷笑一聲道,“有吏科都給事中吳麟征的彈劾奏章,證據確鑿……”
聽到這話,田維嘉心中不由得大恨,自己怎么就不早點對他出手呢!
在原本的歷史上,他的這個吏部尚書職位,也是被吳麟征給彈劾下來的。以原本歷史上崇禎皇帝的見識,這個堂堂吏部尚書,都能被吳麟征彈劾扳倒,由此可見其證據確鑿。
事實上,明朝末年,買官賣官之所以風行,能風行,這個吏部是怎么都繞不過去的,吏部尚書,又如何能逃得脫!
“他胡說,他是誣陷……”田維嘉自然不甘心就此俯首認罪,拼命地大聲喊道。
曹化淳聽了,冷笑一聲道:“生病了還在家喝酒,還真是好雅興。三位御醫的診斷,說明你的身體好得很,也就是酒色多了一點而已。如今大明多事之秋,諸事繁忙,百廢待興,你卻還裝病欺騙皇上,就這欺君之罪一條,就夠砍你的腦袋,同樣掛到正陽門上去!”
欺君之罪,意思是欺騙君主的罪行,并不具體,是一個罪名的范疇。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全憑皇帝怎么定。
就在幾個月前,就有一顆腦袋掛在了正陽門上,罪名就是欺君之罪,被砍頭的倒霉鬼是原大明首輔劉宇亮。
一想到這,田維嘉不由得嚇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看著他被拖走,曹化淳淡淡地吩咐道:“抄家吧!”
田府門口,一大群人,包括聞訊趕來的,都在這里看熱鬧。一邊還在討論,不知道下一塊牌匾,會送往哪里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隊東廠番子又從田府出來,拖著一個人,就在府門口站住。
有人眼尖,一下就認出來了,不由得大為驚訝道:“咦,那不是田天官么?他怎么被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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