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晴朗 268.給他,最美祝福
董咚咚凝視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陸盼兮,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她曾經是很美的女子,但如今卻也有了滄桑的痕跡,細碎的皺紋隱藏在眼角和法令紋的地方。看來,歲月真的不曾饒過任何人。
陸盼兮也在悄悄打量著董咚咚,她拿起面前的檸檬紅茶,淺淺啜了一口。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白一塵的未婚妻,面對面坐在一起。緣分這東西實在玄妙無比……”陸盼兮側了側頭,看到不遠處在空場里,正和自己兒子蛋殼玩耍的白一塵。后者把小男孩放在自己肩膀上,小公象咔咔則興奮地追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他們的笑聲順著極為清淺的風,都飄到了她們耳中。
“我也沒想過,會和自己男朋友的前任未婚妻,坐在夕陽下喝紅茶……”董咚咚聳聳肩,自嘲道:“嗯,為什么想要見我呢?”
“聽說,你為蛋殼兒和我準備了出城的物品,還送了我兒子禮物,我想謝謝你。”陸盼兮開誠布公,甚至更加直率地打量著對面的少女:“當然,我更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會停留在他身邊,她身上有什么魔力,讓他變了這么多。”
“看來,白一塵從前是個很糟糕的男朋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令人深惡痛疾吧?”董咚咚挑了挑眉,調侃道。
“年輕時,他就很討女孩子喜歡。他長得好看……以前甚至更好看些,現在多少有些上年紀了。”陸盼兮淺笑著。
“每個人都會老……誰都一樣。”董咚咚不動聲色:“你和他年輕時候的照片,我見過的,確實用得上風華無雙的形容。不過,我更喜歡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溫和。”
“是啊,那個時候,他不愛笑,也討厭小孩子……脾氣很大,心眼兒卻很小。”陸盼兮稍微歪了頭,露出臉頰下方連著脖頸上,一道淺淺的劃傷,是陳舊的傷痕。
她嘆了口氣,帶著幾分譏諷:“差點就傷在臉上了……他發起火來不管不顧的,很嚇人。你……被他打過嗎?”
“我在他身上,曾經看過更重的傷,你差點兒殺了他。陸盼兮,傷害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它是雙刃劍,傷人者自傷。只不過,有的人傷口會痊愈,有的心卻一輩子留下了傷疤,陰天下雨就會發作。”董咚咚不動聲色道:“你覺得……是他欠你了的,是他拆散了你和心愛之人。但你……沒有欺騙過他,利用過他嗎?還有幻月,直到今天她依舊對自己的小惜姐姐,念念不忘。”
“幻月……她還好嗎?”陸盼兮神情滯痛了幾個呼吸,聲音有些顫抖:“當年,我唯一覺得對不住的人,就是幻月。她的病痊愈了嗎?”
“等你回到帝都,就會見到她。”董咚咚淺笑著:“帝都的人和事,都和你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了。晨曦他們也都在……至于你要用什么樣的解釋去面對他們,在回程的路上,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思考。”
“你不喜歡我,董咚咚。我感覺得出來……因為,白一塵的第一個女人是我,你嫉妒?”陸盼兮低垂了眼眸,黝黑的眸色中劃過一絲陰鷙:“你對我有敵意,難道你怕我會重新搶走他嗎?所以才會故意對我和我的孩子示好,讓你在白一塵面前,看起來更像一個大度的女朋友。你很清楚,我對于白一塵來講,是不可磨滅的記憶。”
“我不喜歡自私的人。”董咚咚昂起自己的下巴,眼眸清涼而倨傲:“為什么要嫉妒你?嫉妒一段彼此傷害的幼稚感情?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沒把他殺得死透了,才能有他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成長。沒有你,我今天也得不到如意郎君。我對你好,僅僅希望你能對幻月和晨曦,當然還有白一塵……還有你自己,都善良一些。釋然,何嘗不是對自己的寬容。至于搶……隨時歡迎你來,不過,先等你養好了身體吧,我們帝都見。”
“到底是年輕啊,認為自己可以戰勝一切,包括歲月。其實美人遲暮,誰都逃不開……你也一樣的。”陸盼兮似笑非笑挑釁著。
“能夠說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夠搶走的愛人,便不算愛人。自信……與年紀無關。”董咚咚舉起自己面前的茶盞,認真地敬對面的人:“我賦予真心,便相信久愛不枉慈悲。”
陸盼兮不可思議地凝視著董咚咚,終于釋然而笑了。她舉杯和少女輕輕碰了杯,眸子里的戒備與敵意,一瞬間煙消云散:“我想,我大概懂了……你為什么會讓他改變,能變得這么好,這么耀眼。白一塵,他挺有眼光的。不好意思,董小姐是我太冒昧了,請原諒我的好奇。”
董咚咚狐疑地望著對方,后者放松了身體曲線,悠緩地喝著茶,淡笑道:“十五年了,我們分開十五年了。正如你說的,當初的愛與背叛都相輔相成,所以并沒有完全對與錯。我一點兒也不后悔,當初選擇和心愛的人一起從帝都逃走。或者,也只有我們都遇到了自己的有緣人,才真正的學會了愛與被愛。我早就釋然了,不敢回帝都的原因,是擔心對方依舊忌恨我……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一塵是君子?那恐怕我們的認知……還有分歧……”董咚咚哂笑著,聳了聳肩。
“他真的變了很多。以前別說小孩子,他連狗都不喜歡。”陸盼兮笑望著正在嬉戲打鬧的白一塵和蛋殼兒,柔和微笑:“早點兒給他生個孩子吧。你看,他會是個很好的爸爸……男人和女人,有了孩子才有家,有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牽掛。”
“他很喜歡蛋殼兒而已,其實他現在還是不喜歡狗這種動物。我的狗子小姑娘,也不太喜歡他。”董咚咚舔了舔嘴唇,心里卻輕松了不少。原來,男朋友的前任不是白蓮花,也沒有踢場子的意圖,結果總歸圓滿了。
“董咚咚,我祝福你和白一塵,好好地幸福下去。”陸盼兮真誠地微笑道。
白夜晴朗 268.給他,最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