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晴朗 213.打賭,你敢不敢?
花玉人與白一塵,從前廳往客房臥室走去,迎面走過來幾個醫生打扮的中年人,面色沉重。
“白先生,董小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也還沒有醒。我們商量了下,不如連夜送到我們醫院本部,仔細檢查后再確定治療方案,更穩妥。”為首的醫生,謹慎而又客氣道。
“好,知道了。我盡快安排。”白一塵沉重道。
花玉人暗自竊喜,心想自己給董咚咚下的迷香,雖然不致命,但足以令對方昏迷一段時間。等自己在白家老宅的任務完成,就算她醒來也無關緊要。看來,這丫頭確是白一塵的軟肋。她有閃失,他的判斷力都會隨之下降,還哪有傳說中的半分神奇與無敵。
“白一塵,你還真沉得住氣,自己女人被欺負了,你想不了了之。”花玉人軟聲細語,卻暗含滿滿的挑釁。
“不勞費心,我自會處理。”白一塵斜了她一眼,語調冰冷:“你可以走了,我根本不想看見你。”
“可我奉了老爺子的圣旨,自然要問候過董小姐本人,才能安心離開啊。”花玉人取出一塊手絹,擦了擦自己的妝容,淺笑著。
“你一定要進去?”他內斂了眸光,目光清冷無瀾。
“自然……”她當然太想看看,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的清傲女人,如今遍體鱗傷的悲催模樣。
董咚咚何德何能,竟然能霸占這個既美艷,又多金的大魔王呢?她的嫉妒之心,完全讓她放松了應有的戒備與警惕。
“隨你……”白一塵哼了一聲,率先離去。
花玉人不慌不忙跟上,娉娉婷婷的走進臥房。她看見鋪著潔白錦被的大床上,雖然有褶皺痕跡,卻空無一人。連先前沖進來的米嬅,也不見蹤影。
她愣住,四處尋找著白一塵蹤跡。恰在此時,她依稀聽見浴室里有細碎聲響。她蹙眉,輕輕推開房門,卻猝不及防被里面的人一把拽了進去,身后玻璃門重重的關上了。
花玉人尚在驚疑之中,已經被白一塵推進裝滿浴水的巨大浴池中,猝不及防喝了好幾口水。
當她手忙腳亂爬起身來,看見大理石洗手臺上,晃蕩著兩條細白嬌嫩的小腿,光著的腳丫上,勾著搖搖欲墜的鵝黃色人字拖鞋。
她吃驚的往上望去,看見了穿著羽白長睡袍的董咚咚。她洗了澡,干干凈凈的,正捧著一碟子香噴噴的嵊州小籠包,吃得開心愜意。
“你沒事兒?”花玉人大驚失色。
“嗯,你有事兒!”董咚咚點點頭,笑瞇瞇望著對面的女人。
她話音未落,花玉人就被站在浴缸旁邊的白一塵,毫不客氣又按進了水面,只見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可見里面的女人正暢快淋漓喝水。
花玉人雖然奮力掙扎,但根本拗不過力道兇猛的白一塵。當她被他大力提拉出水面時,渾身濕透,妝容模糊,露出了稍微紅腫的臉頰。她大口喘著氣,剛奮力喊出救命兩個字,又被按進了水中。
“本末倒置,憑什么你吃包子,我卻要干力氣活兒?”白一塵一邊用力按住花玉人的掙扎,一邊蹙著眉,不開心的瞪著坐在洗手臺上,悠哉悠哉的董咚咚。
“因為我受傷了啊,因為你全尾全須啊。怎么,換我來,如果傷口沾了水……”她吐了吐舌頭,跳下洗手臺,煞有其事要幫忙。
“離遠點兒!”白一塵一記嚴厲的眼神劈過去。
“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她舔舔唇瓣,歪著頭,調侃:“但你不同啊……你男女通吃,連狗都打過了,這種小case簡直毛毛雨啦。”
“我看最欠揍的是你!”他腿長,伸出腳尖就踢到了她的屁股,不過動作輕柔。本來刻意虎著的俊臉,也忍俊不禁,紅唇微揚:“你等著,看我騰出手來,收拾你。”
她哈哈大笑,故意用細白小手拿起一個小籠包,踮腳喂進他口中。他淺笑著,張口吃掉。
他故意打量著她粉潤紅唇,意猶未盡低聲調戲:“用嘴喂更有誠意,叔叔喜歡……”
兩人親昵調侃,花玉人可就沒有什么美妙感覺了。她被白一塵按在浴缸里,喝足了冰冷的清水,叫苦不迭。
“花瑩小姐……據說,有一位叫severinsen先生,曾在倫敦的一座游泳池里,以頭沒入水下長達22分鐘的時間,從而打破了當時的世界紀錄。不過,根據科學依據,普通人憋氣時間一般在1分鐘左右,4分鐘便已經是極限,延長屏氣時間會帶來極大的危險,比如失去意識、腦損傷和死亡。我和白先生不太相信,想用你來做試驗,驗證一下這科學數據的真偽。”董咚咚一邊津津有味吃著小籠包,一邊煞有其事的講故事。
花玉人被白一塵從水下拎起來,她狼狽不堪吐著嘴里的水,咳嗽著,無力掙扎著:“我不信!你們……你們……還敢……在老宅……弄死我不成?”
“不敢,當然不敢。我們又不是殺手,更不是虐待狂。不過……叔叔,我們友好的邀請花小姐,共同在科學研究的道路上奮勇前行,這種行為值得稱贊吧……”董咚咚吐了吐舌頭:“剛才是2分鐘,這次翻倍,4分鐘走起!”
“胖妞,你低估了花小姐的耐力,我覺得……至少6分鐘。”白一塵冷哼了一聲,眉目之間的淺笑,帶著一絲迷人的魅惑。
花玉人暗自叫苦,她奮力掙扎,但根本拗不過白一塵的控制,又一次被強按到水下。不知道在水下喝了幾分鐘的水,她再次被拉出水面上來,又咳又吐連眼球都爆紅起來,恨不得七竅一起都在泛著水花兒。
“停!”她氣喘吁吁的,連抓住白一塵手腕的力量都沒有了。
他一松手,她就爛泥一般癱倒下來,也終于投降:“你……你們……贏了。想要……什么?”
董咚咚舒了口氣,扔下食碟,她躬下身體,仔細凝視著落湯雞一般,癱倒在浴缸旁的女人。
“我也不想繼續在浴室里吃包子,更不想躺在床上裝死啊。花玉人,拜托你合作點兒,說些讓我們開心的事。然后,就放你離開白家。”
“董咚咚……白一塵……你們想好了,這樣對我,白熙湖那邊,怎么交代?”花玉人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語氣又強硬起來。
“你傻啊?你覺得自己如今還能輕松脫身嗎!如今我醒了,我的孩子沒了……但我能開口講話了,就可以指認傷害我的人。我的未婚夫悲痛欲絕,就算做點兒出格的事,爺爺也會體諒吧。白家有權有勢,失蹤個把生活助理,很難處理嗎?信不信,不信……我們打個賭,你敢不敢,賭自己沒有成為棄子。”董咚咚調皮道。
“可你根本沒有懷孕。”花玉人低吼著。
“我的女人,有沒有懷我的孩子,怎么……你比我這個經手人,更清楚?”白一塵抱著肩,居高臨下審視著花玉人,語調譏哨。
“醫生會診出了結果,還有那一大堆的染血紗布,外面的人都看到了。我就賴在你身上,你又怎么翻盤?你不特別想把鍋甩給白亭頌嗎……或者你去跟他商量一二,看看他清醒了,還愿意為你背這個鍋嗎?”董咚咚歪著頭,笑得盡興。
“湖邊有監控,你們誣陷不了我。”花玉人還留有一絲妄想。
“特別不巧,監控上只有你和胖妞在橋上爭執。顯然,你們發生了不愉快……至于后面的,中控電腦中了病毒。”白一塵聳聳肩,緩緩道。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要在浴室里,和你說這些悄悄話。這老宅里,到處都有監控和竊聽。你和白亭頌做了什么,你自己很清楚。如果我是你,會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回來。因為,即便我們放過你,他能放過你?”董咚咚附身,在花玉人耳畔低低道。
花玉人驚悚一愣,但她內心的潛意識告訴她,董咚咚沒有騙她。
“一個交易而已,云鶴夫人……她在哪兒?”白一塵咄咄逼人:“還有,當年我父母的車禍真相,你知道什么?”
花玉人渾身的水痕還未干透,但涔涔的冷汗已經淌下來。她猶豫不決,猶如驚弓之鳥。
“算了,不跟你廢話。”白一塵再沒耐心,他又抓起花玉人的脖子,徑直往浴缸壓過去。
花玉人劇烈的掙扎著,她的眼淚也川流不起的落下來,渾身顫抖,如同篩糠一般。
董咚咚實在不忍,她攔住他,低聲提醒:“叔叔,你還想真淹死她?我覺得,花小姐不過被人利用,身不由己,也是顆棋子罷了。誰天生想干盡壞事呢。”
“你們,能不能幫我救出妹妹……她還在陸雨霖手里,我……不得已。”花玉人已經全線崩潰,她嚎啕大哭。
她抽噎著,雙手緊緊拽住董咚咚手腕,眼睛里充滿了絕望的乞求:“我沒你那么好命,有白一塵保護你……我的家人,在他手里啊。我必須聽話,才能救出她們。換了你,你怎么辦?他們殺人不眨眼,真的會把她們扔到海里喂鯊魚的。”
“好,我答應你,救你的家人。”白一塵面色沉靜,淡淡道:“騙我,沒意義,你懂。”
花玉人遲疑與斗爭了片刻,她終于點點頭,努力的爬起來,在白一塵耳畔低低說了幾句,然后又耗盡力氣般,頹然倒地。
“在老宅。”白一塵看了一眼花玉人,面色凝重,他對董咚咚低語。
董咚咚也愣住,但也迅速在記憶中搜索到,曾經被她忽略的信息。
“對了,我好像在密室的監控畫面上,隱約見過一個房間的。光線很暗,有個跪著的女人身影,似乎在誦經,一動不動的。但當時我以為是雕像呢,也沒有太注意。光線很黑,有個位置隱約有一點點夕陽的光。好像在西南方,那是個半地下室吧……你說,會不會是?”
“好,這件事,我來處理。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你去仁愛醫院。你先離開老宅再說……”白一塵略一思忖:“對了,米嬅呢?”
董咚咚嘆了口氣:“她沖進來時,我正躺在床上裝死啊。但她鼻涕眼淚一大把,糊了我一臉,我都喘不上氣來了,就說我沒死。結果,大概太突然了,一下子就把她嚇暈了,倒在床邊。那我咋辦?就不能繼續裝死了,只好假裝虛弱的清醒了,又跌跌撞撞走進了浴室。那家伙實在太重,我弄不動她,還在床那邊地毯上躺著吧,反正不仔細看,也難發現……然后,我走進浴室,就看見好心人給我準備的小籠包……哈哈。”
“吃貨!”白一塵無奈的搖搖頭:“運氣賊好的吃貨!米嬅你來搞定,亭歌我來。不過,這個房間的監控,我已經讓晨曦遠程操作,黑掉了。”
“你早說啊,害的老娘裝死都要手腳抽筋了。”董咚咚倒吸冷氣,朝著白一塵的膝蓋就踢了過去。
“胖妞,你裝死的模樣,蠻可愛的。你知道,這世間,裝死裝得最自如的,就是哈士奇和小狐貍,你是哪種?”白一塵敏捷躲過,順手攬住她的肩膀。
“那我怎么辦?”花玉人戰戰兢兢,不得不打斷,面前撒狗糧的兩個人。
“沒辦法,我只好繼續裝死……不,裝昏迷了,你可以送我去醫院。明天我命大自然醒了,就說自己失足落水,白亭頌喝醉了,雖然想救我,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謊言雖然拙劣,但白熙湖應該會接受。”董咚咚一攤手,無奈道。
“確實拙劣!”白一塵鄙視的斜她,不客氣道:“行了,你別礙事了。一切我來安排。”
“花瑩,再回到陸雨霖身邊,你知道自己的后果……你好自為之。”他淡淡道。
“喂,叔叔,一會兒你能不能再給我弄碗餛飩啊。吃了小籠包,不喝點兒稀的,有點兒怪怪的感覺。”董咚咚可憐兮兮的拽住白一塵的胳膊。
“還沒吃飽?都胖成球了。”他吃驚,但小心捉住她受傷的手腕,心疼道:“還得繼續輸液,才能完全把體內的余毒排凈,你受苦了。就算你想吃天上的星星,叔叔也得給你摘去啊。乖乖等著,我去廚房親自給你煮一碗來。”
董咚咚開心的笑了,但她也情不自禁擁住他,輕輕提醒著:“萬事小心……我等你。”
“我會和白熙湖說,咚咚醒了,你在陪她。”白一塵打量著,難掩羨慕的花玉人:“還有,別想耍花招,你打不過我們家胖妞的。”
“你真幸運,能遇到白一塵。”花玉人嘆了口氣,笑聲干澀。
“嗯,差點兒送了命?”董咚咚呲牙,揶揄著。
“如果有一個男人,也能這么拼了命的愛我,護著我。我寧愿死了也甘心。董咚咚,哪個女人,愿意自己的靈魂一直在流浪?我被一個男人扔到另一個男人手中,周而復始,難得一個安身之所。并非每個女人,都能有你的幸運。他那么愛你,我很羨慕……”花玉人酸楚不已。
白一塵和董咚咚情不自禁對視,都怦然心動。
恰在此時,浴室房門被敲響。白一塵打開房門。門口站著揉著眼睛的米嬅。
她打量著三個活生生的人,嘴巴張到了最大的o形。
“我在做夢吧……我一定在做夢!”米嬅捂住跳痛的太陽穴,覺得自己又要暈過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白夜晴朗 213.打賭,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