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767報應
囚車里,除了慕祐景外,還有原三皇子妃謝向菱。
慕祐景犯的是謀逆大罪,按律法,就是滿門抄斬也不稀奇,但是慕祐景姓慕,皇家又有皇家的算法,慕祐景的兄弟姐妹都沒有被牽扯進去,但謝向菱作為他的嫡妻,卻是逃不脫的,此外,還有他的妾室通房也都得跟著。
此刻,夫妻倆都是身著白色囚衣,手上、腳上戴著沉重的鐐銬,再不復曾經的光鮮亮麗,夫妻倆皆是一言不發,一個神色惶惶,一個面帶快意。
天牢外,早有圍觀的百姓熙熙攘攘地聚集在那里,看到囚車出來,那些百姓一下子騷動了起來,恍若一鍋煮沸的開水般沸騰起來,一個個對著囚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個逼宮謀反的三皇子啊。”
“我看著長得人模狗樣的啊!真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哪有什么?官家還不是也長得人模狗樣的,這就叫其父必有其子!”
“說的是,當爹的還躺在病榻上動不了,這兒子就急著奪位了!”
“哼,照我看,官家那就是活該!因果報應啊!”
街上的百姓越說越熱鬧,那些議論聲也難免傳到了囚車中。
愚民,都是些愚民!慕祐景咬牙切齒地嘀咕著,臉色陰沉,神情復雜,惶惶有之,羞窘有之,后悔有之,憤恨亦有之。
這若是以前,他早就令人把這些胡說八道的愚民給抓起來了。
謝向菱嘲諷地笑了,興災樂禍地看著外面的那些百姓,道:“瞧瞧!這天下的百姓都看出了你虛偽的假面具!你就等著遺臭萬年吧!”
謝向菱心里頗為快意,即便她也要被慕祐景牽連而流放,她還是覺得自己勝利了。
慕祐景不是要讓自己暴斃嗎?!
可是結果呢?!
她好好地活了下來,可是慕祐景卻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慕祐景聞言臉色更陰沉,狠狠地朝謝向菱瞪去,“你很得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還不是要跟著我一起流放!”
謝向菱莫非以為到了嶺南,他就不能讓她“暴斃”了嗎?!
“那有什么關系!”謝向菱整了整衣襟,手上的鐐銬因此發出刺耳的碰撞聲,“我總要親眼看著你到底會有多慘!”
謝向菱當然也害怕,她曾聽過很多對嶺南的描述,蠻荒之地,多瘴氣沼澤,一些小族茹毛飲血……可是只要一想到慕祐景這個曾經的皇子馬上要淪落到那個境地,就生出一種快意,把其他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你……”
慕祐景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身子劇烈地顫抖著。
他氣極地揚手想要甩謝向菱一掌,可是手才甩出一些就被手上的鐐銬拉住了,手掌停在距離謝向菱不到兩寸的地方。
謝向菱見慕祐景這副要吃人的樣子,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后又哈哈大笑,諷刺道:“慕祐景,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謝向菱心里更痛快了。
慕祐景雙目噴火,一字一頓,“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你來啊!”謝向菱昂起了下巴,聲音尖銳,當然也不會傻得把臉湊過去。
慕祐景要是敢打她,她就敢打回去!她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夫妻倆好似仇人般彼此對罵著,彼此瞪視著,都恨不得對方去死。
囚車內,火花四射。
周圍圍觀的百姓也看到了慕祐景方才想要打人的那一幕,又引來一陣激烈的議論聲:
“你們看到沒?這個三皇子還要打老婆呢!”
“會打女人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是!男子漢大丈夫,連女人都下得去手,真不是東西!”
好幾個婦人都同仇敵愾地對著囚車方向不屑地“呸”了一聲,面露嫌惡鄙夷之色。
其他旁觀者也多是心有戚戚焉地頻頻點頭,或怒罵,或輕鄙,或看戲,或唏噓……
刁婦!慕祐景的臉色更難看了,面黑如鍋底,脖頸間根根青筋時隱時現,怒氣充盈。他對自己說,這些羞辱有一半是謝向菱帶給他的,他會記住的!
他當然恨不得當場殺了謝向菱,可是瓷器不與爛瓦碰,謝向菱不過是爛瓦,而自己不同,自己還有機會。
慕祐景垂下了眼瞼,眼神晦暗不明,思緒飄遠。
兩天前,外祖父江德深曾悄悄來天牢找過他,避開旁人,與他推心置腹地說了一番話:
“殿下,您還有機會的,我們手里有岑隱的把柄,現在只要讓它在適合的時機發揮作用,到時候,必能把殿下您順利弄回京來。”
“殿下,您先忍耐一下。往長遠看,這次流放也并非是完全沒有益處的。來日岑隱為了助您順理成章地回京,就必須洗清您逼宮謀反的罪名,也就意味著,他勢必要認可那道傳位詔書。”
江德深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回響在慕祐景耳邊,這幾天,慕祐景像著了魔似的一直在反反復復地咀嚼過這幾句話,如此,他才撐了下來。
沒錯,外祖父說得不錯,他還有希望的,他不能因為謝向菱這賤人背上殺妻的惡名。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他現在所受的磨難只是成功路上的一些小挫折罷了。
慕祐景將心底的怒意壓了下去,精神一振。
慕祐景克制著自己不去看謝向菱那刻薄丑陋的嘴臉,告訴自己,且讓這賤人再囂張一會兒,將來等時機到了,他非要她死得很難看!
之后,任謝向菱怎么出言挑釁,慕祐景都咬緊牙關不再理會她。
漸漸地,謝向菱這獨角戲也唱得有些無趣,也閉上了嘴,囚車里陷入了沉寂,街道上依舊喧囂嘈雜,囚車和押送的隊伍所到之處都引來一片喧嘩。
半個時辰后,囚車就來到了南城門附近。
城門內外同樣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還有不少人從街道兩邊的酒樓、鋪子里探出頭來,翹首以待,其中也包括端木緋和涵星。
為了看熱鬧,涵星早就提前在南城門口的一家酒樓訂了一間二樓臨街的雅座。
從雅座的窗口俯視著坐在囚車中的慕祐景,涵星只給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在涵星看來,她這位三皇兄既然能為了皇位不惜弒母,拋下了為人的底線,他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報應不爽。
端木緋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她今天一大早被涵星從榻上拉起來,還沒睡足呢。
她捂著小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很快,下方的那輛囚車就穿過了南城門。
熱鬧看完了,街道上那些圍觀的百姓也就一哄而散,還在意猶未盡地議論著。
涵星毫不留戀地收回了視線,正要端起茶盅,忽然聽到隔壁的雅座傳來一個高昂的叫好聲:“少了三皇子這毒瘤,這朝堂上也可以清凈一會兒了!”
“說得是!此前三皇子一黨一直上躥下跳的,折騰出不少事!聽說禮部尚書之所以致仕也與此有關。”
“沒的清凈多久。”涵星一邊嘀咕,一邊關上了雅座的窗戶,跟著就嬌里嬌氣地對著端木緋抱怨道,“緋表妹,本宮跟你說,那些個什么朝臣其實一個個也都是墻頭草,特別會折騰!”
端木緋立刻就聽出涵星似乎知道些什么,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眸子里閃閃發亮,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涵星對于端木緋的眼神十分受用,慢騰騰地喝了口茶,皺了皺眉。
這家酒樓的茶水實在是太差了一點。
涵星嫌棄地放下了茶盅,從珍立刻看出自家公主對這茶不滿意,趕緊去泡了自己帶的鐵觀音,給兩位主子重新上了茶。
涵星抿了抿唇,繼續道:“前天,本宮進了一趟宮探望母妃,正巧遇上了大皇兄也在。大皇兄跟母妃說,有人在暗地里慫恿他爭位。”
“緋表妹,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大皇兄要不要皇位,他自己有主意,他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吧!你說是不是?”
“說不準,他們中有的人之前還慫恿過三皇兄爭位呢!”
涵星不屑地撇了撇嘴。
“有可能!”端木緋心有同感地點了下頭。
得到了端木緋的認可,涵星心里十分舒暢,暗道:果然,跟她最合得來的就是緋表妹了!
涵星喝了口從珍剛泡好的鐵觀音,眉頭舒展。
唔,還是自家的茶好!
涵星又抿了一口,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小臉上露出賊兮兮的微笑,壓低聲音說:“緋表妹,本宮還有一件喜事,你想不想知道?”
那是當然!端木緋大力地直點頭,“什么喜事?”
涵星笑得神秘兮兮,把臉湊了過去一點,端木緋十分配合地也把臉湊了一些過去。
“章五姑娘怕是要成為本宮的大嫂,你的表嫂了!”涵星眉眼綻放,笑吟吟地說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端木緋的眼睛更亮了,追問道:“真的嗎?”
她的小表妹要成為她的表嫂了。只是想想,端木緋就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涵星越說越樂,精致俏麗的小臉上笑開了花,“前天母妃請了章二夫人和章五姑娘進宮,相談甚歡。她們走后,母妃說,今年一定要設法把大皇兄的婚事定下來。”
說著,她忽然收斂了笑意,右手成拳,放在唇畔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嘆道:“本宮都成親了,大皇兄的婚事再不定,多讓人犯愁啊!”
端木緋被涵星這樣子逗樂,捂嘴笑個不停,隨口應和道:“你放心,貴妃姑母想做的事,就沒做不成的!”
那是!涵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口茶。
等她再次看向端木緋時,話鋒一轉:“緋表妹,你知道炎表哥什么時候回來嗎?”
端木緋誠實地搖了搖頭。
想到慕炎,端木緋彎了彎唇角。她給慕炎繡的那孔雀披風終于繡完了,其實本來上個月她可以繡完那件孔雀披風的,誰想祖父突然病了,她為了照顧祖父,也只能把披風又擱下了一段時日,幸好,這幾天她趕趕工總算是完成了。
涵星撅了噘小嘴,嘀咕著抱怨道:“緋表妹,炎表哥到底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本來本宮還想找他去打馬球呢!”
端木緋還在想披風的事,心不在焉地安撫了一句:“應該快回來了吧。”
涵星本來還打算在這家酒樓吃點東西,但是想著這里的茶這么難喝,就覺得沒什么食欲,起身道:“緋表妹,本宮還是跟你去看看外祖父吧。”
表姐妹倆結了賬后,就離開了酒樓。
端木家的馬車就停在酒樓大門口,涵星率先上了馬車。
端木緋拎著裙裾,一手攙著碧蟬的手,正要上馬車,就聽城門口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伴著馬兒歡快而高亢的嘶鳴聲。
這馬兒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端木緋下意識地循聲朝城門方向望去,這一望,她呆住了,雙眸微微睜大。
四五丈外,一匹高大矯健的黑馬撒著馬蹄奔馳而來,馬背上跨坐著一個俊美的玄衣青年,風塵仆仆,緊抿的薄唇帶著一絲冷峻。
果然是奔霄的聲音!端木緋的眼睛如同寶石般亮了起來,喊道:“阿炎!”
馬上的慕炎也看到了酒樓門口的端木緋,俊美的面龐上仿佛陰轉晴似的霎時綻放出璀璨的笑靨。
“蓁蓁!”
也不用他吩咐,奔霄就自己朝端木緋飛奔了過去,在距離她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下,兩條前蹄蹬得高高。
“奔霄!”端木緋抬手溫柔地在奔霄的脖頸上摸了兩下,奔霄發出滿足的咴咴聲。
她一邊摸著奔霄,一邊上下打量了慕炎一番,見他一身掩不住的風塵可精神不錯,放下了心。
慕炎翻身下了馬,笑容變得傻乎乎的,“蓁蓁!”
慕炎漂亮的鳳眼灼灼發亮,心中暗呼自己運氣真好,竟然一進城就遇上了蓁蓁。
他伸手想要抓住端木緋的手,可這時,端木緋恰好上前了一步,讓慕炎的手落了個空。
慕炎唇角的笑意一僵,就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大狗似的垂下了尾巴。
端木緋毫無所覺,驚訝地看著不遠處另外兩道眼熟的身影,“小西……肖天!”
跟在慕炎身后進城的還有一個車隊,一眾護衛與火銃隊精銳護送著一輛黑漆平頂馬車浩浩蕩蕩地從南城門進了京,引來路上不少行人的圍觀。
馬車旁,一個著柳色騎裝的少女與一個娃娃臉的青衣少年齊頭并進地策馬而來,言笑晏晏,神采飛揚。
正是君凌汐和肖天。
“緋緋!”
君凌汐一夾馬腹,也朝端木緋這邊跑來,肖天樂呵呵地緊隨其后,順口喊道:“冤……這不是端木姑娘嗎?”他語調生硬地改了稱呼。
涵星也從馬車里探出了頭,笑呵呵地與慕炎、君凌汐幾人打了招呼。
“炎表哥,肖天,你們回來得正好,剛才本……我還和緋表妹說起要找人打馬球呢,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涵星樂得笑瞇了眼,“有了你們兩個,我的馬球隊肯定贏。”
說著,涵星有些惋惜地掃視了君凌汐一眼,可惜君凌汐還在守孝,否則再加上她,勝算就更大了。
“……”肖天一臉莫名地看著馬車里的涵星,不由又想起了去年自己被抓回京打馬球的事。
肖天的眼角抽了抽,看了看端木緋與慕炎,暗道:果然,京城人就是莫名其妙!
這時,那輛黑漆平頂馬車也駛近了,馬車一側的窗簾被一只纖細素白的手挑開,露出一張明艷的面龐,淺笑盈盈。
因為守孝,舞陽穿得十分素凈,一身月白暗紋衣裙,只挽了個纂兒的發髻上斜插著一對白玉梅花簪,戴著一對白玉梅花耳珰,此外就不著一點首飾。
她含笑對著涵星和端木緋打了招呼:“四妹妹,緋妹妹!”
雖然在看到君凌汐回京的那一瞬,端木緋與涵星就猜到了馬車里坐的十有八九是舞陽和簡王太妃,但親眼看到舞陽,表姐妹倆還是喜出望外。
幾個姑娘家寒暄了一番后,涵星就改變了原本的計劃,一拍大腿提議道:“這里不方便說話,大姐姐,干脆我和緋表妹先送你們回府吧。”
姑娘們紛紛附和,唯有慕炎眼巴巴地看著端木緋,其實他更想和蓁蓁單獨說說話。
根本沒人在意慕炎怎么想,君凌汐干脆下了馬,隨著端木緋上了端木家的馬車。
眾人繼續上路了,目的地自然是簡王府。
三個小姑娘坐在馬車里,如幾只麻雀般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君凌汐。
君凌汐口若懸河地說起了金家寨的山匪攻擊建寧寺的事,說得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些個山匪全都人高馬大,兇神惡煞的,一股腦兒地沖進了大雄寶殿,想要拿下肖天。我們就守株待兔地在偏殿內守著。”
“他們一進來,我第一個射箭,一箭雙雕,就拿下了兩個山匪,把后面的山匪們都嚇得屁滾尿流!”
“這就叫先發制人,挫其銳氣!”
君凌汐握著小拳頭,說得十分投入,一旁的端木緋和涵星聽得入了神,一會兒緊張,一會兒興奮,一會兒目露欽佩之色,讓君凌汐很是受用。
馬車外的慕炎也聽到了,他自然知道君凌汐說得有些夸張,也不在意,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端木緋,目光貪婪地在她精致的面龐上流連著。
馬車另一邊的肖天卻是很不給面子,直接拆穿了君凌汐:“君姑娘,你就別吹了!你射箭的速度快得過火銃嗎?”
別說是第一個出手拿下山匪了,君凌汐估計連前十都排不上。
君凌汐渾不在意,笑呵呵地揮揮手道:“你一個大男人,別在意那些細枝末節!我一箭雙雕,難道是假的?”
“……”肖天眼角抽了抽,一言難盡。
君凌汐得意地昂了昂下巴。
涵星在一旁樂呵呵地給君凌汐鼓掌:“小西,你的箭法真好!”
端木緋也是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
“……”肖天的眼角又抽了抽。這三位還真是不是家人不進一家人!
三個姑娘笑作一團,更樂了。
她們清脆的笑聲也傳到了舞陽的馬車里,連簡王太妃也是翹了翹唇角,與舞陽交換了一個眼神。
簡王太妃也知道以女兒的性子跟著她在建寧寺住了那么久,怕是悶壞了。
回京也好。簡王太妃在心里對自己說,眼瞼微垂,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近鄉情怯。
涵星笑了一會兒,目光看向了馬車外的肖天,隨口問道:“肖天,你怎么又來京城了?”
端木緋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肖天,眸光微閃。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應該待在晉州主持大局嗎?
涵星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肖天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可愛的娃娃臉上寫滿了哀怨。
他也不想來京城啊!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或者說,慕炎根本就不給他別的選擇。
啟程來京前,慕炎只給了他兩個選擇,要么他跟慕炎回京,要么就是慕炎跟他回泰初寨。
可想而知,如果是慕炎跟自己回寨子,那么去的肯定不會是慕炎一個人,指不定還要帶上這么一支三百人的火銃隊,這支火銃隊的戰力有多強,肖天親眼見證過,再清楚不過,又怎么敢引狼入室!
所以,他也只能跟慕炎回京城了。
現在先養好傷再說吧。
肖天當然不會把心中的顧忌如實說出來,臉上還是笑呵呵的,半真半假地說道:“我現在是傷號,肩膀受了點傷,這晉州哪有什么名醫,我只好進京來求醫了。”
“那是,京城的名醫不少!我記得濟世堂就有一位大夫擅長看外傷。”涵星好心地說道。
肖天正要謝過,就聽涵星失望地又道:“可惜了,你受了傷,就不能打馬球了!”
“……”肖天無語地把“謝”字咽了回去。
君凌汐湊過來給涵星出主意:“涵星,要是人手實在不夠,干脆你找阿炎借人啊!我看他下頭有幾個人騎術好,身手也不錯,就算是不會打馬球,訓練一下也能用得上。”
涵星眼睛一亮,撫掌道:“這倒是個好主意!等我回去先把人選仔細算一算,捋一捋,看看還缺不缺人。”
那是,也不想想這是誰出的主意!君凌汐更得意了,笑吟吟地自夸道:“連大哥都夸我的眼光很好的!相人相馬都有一套!”
涵星很捧場地吹捧了君凌汐一番,隨即就看向了端木緋,拉了拉她的袖子,撒嬌道:“緋表妹,要是馬球隊人手不夠,你可要幫我去找炎表哥借人啊!”
涵星的話是對著端木緋說的,可是眼角的余光卻是瞥著馬車外的慕炎。
“……”端木緋一臉莫名,也朝馬車外的慕炎看去,心想:阿炎不是在嗎?
慕炎覺得涵星真是會說話,龍心大悅,爽快地說道:“有需要的話,你讓蓁蓁跟我說!”等于是應下了。
“謝謝炎表哥。”涵星嘴甜地說道。
君凌汐也是一臉莫名,與端木緋面面相看,完全不知道涵星在玩什么把戲。
君凌汐還來不及說什么,忽然發現馬車拐入了一條熟悉的街道,兩邊的香樟樹密密匝匝,擋住了炎炎烈日,周圍一下子變得清涼了不少。
簡王府到了!
簡王府的朱漆正門在關閉數月后再次開啟了,一眾下人井然有序地出府,歡迎主人的回歸。
考慮到簡王太妃這一路舟車勞頓,端木緋和涵星也沒進去叨擾,只把人送到了王府外,表姐妹倆就告辭了。
慕炎也離開了,他打發了火銃隊后,親自護送端木緋和涵星的馬車回了權輿街。
這時,還不過是正午,烈日灼灼。
“阿炎,你快回去吧,好好歇一歇。”端木緋有些心疼地看著慕炎,他看著瘦了些,也黑了些。
“嗯。”慕炎的心像是泡在了蜜罐子里,既甜蜜,又依依不舍,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回去給娘親請安后,再悄悄來端木府找她。
涵星笑嘻嘻地說道:“炎表哥,下次你再跟我們細說說建寧寺的事吧,我琢磨著我的新戲本子干脆就寫這個好了!”
“涵星表姐,我倒覺得這個故事更適合說書……”端木緋正色道,說著,她想起了一件事,又驀地話鋒一轉,“阿炎,等你有空時來一趟吧,我有東西要給你。”她有些心虛:在花宵節時就說要給他獎勵,結果足足晚了兩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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