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647承認
今天的蹴鞠賽就在皇宮西北角的蹴鞠場進行。
當岑隱抵達蹴鞠場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旭日的光輝柔柔地灑在蹴鞠場上,紅、藍兩支球隊共二十名隊員正在場中追逐著同一個皮鞠,足踢,膝頂,截球,躍起后勾……可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蹴鞠場的邊緣,坐了不少高門大戶的公子姑娘們,一個個都衣著光鮮,目光灼灼地看著場中,一會兒振臂高呼,一會兒交頭接耳,一會兒鼓掌慶祝。
岑隱一進蹴鞠場,一眼就看到了場中那個著大紅色騎裝的少女,眸色微深。
一個青衣內侍看到岑隱來了,連忙迎了上來,恭敬地伸手做請狀,“督主,這邊請。”
青衣內侍自然不會讓岑隱去跟其他人一起擠,把他迎到了距離入口處不遠的一個竹棚,斟茶,倒水,上點心,好不殷勤。
其他人的目光都追逐著那個飛來躥去的皮鞠,可是岑隱的目光卻始終看著同一個人。
場中著大紅色騎裝的少女輕盈地縱身一躍,就截下了半空中的皮鞠,藍隊立刻有兩人朝她圍攻過來,少女毫不戀戰,側身一踢,就把皮鞠轉給了不遠處的李廷攸。
李廷攸一個利落的長踢,皮鞠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曲線,進了球門。
“攸表哥,漂亮!”
少女撫掌高喊道,精致的臉上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
岑隱怔怔地看著她,眼里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也沒注意到旁觀的人群中一個年輕的青衣公子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青衣公子當然認得岑隱,面色微微一變,拉了拉身旁的友人,以眼神示意對方也朝岑隱那邊望去。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也都朝岑隱望去,就仿佛一枚石子墜入湖中,水面上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四周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沉寂,那些又叫又鬧的公子姑娘們一個個都噤了聲,正襟危坐,心里都冒出了同一個念頭:這個煞星怎么也來了?!
端木緋也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遲鈍地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岑公子!
端木緋開心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快步朝岑隱那邊走去。
原來岑督主是來看端木四姑娘的!那些公子姑娘們暗暗地交換著眼神,不知道該繼續看比賽好,還是看著岑隱和端木緋好。
“岑公子。”端木緋笑瞇瞇地跑到了岑隱所在的竹棚中,小臉紅撲撲的,眸子亮晶晶的,“你可來了!姐姐就等你來呢。”
岑隱“嗯”了一聲,聽到端木緋的后半句時,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了兩下。
端木緋正要坐下,目光落在岑隱身上那件繡著祥云紋和麒麟的玄色斗篷上,唇角翹了翹,“岑公子,這件斗篷你穿果然好看!”
姐姐的手藝可真好,自己畫的這個麒麟圖案也好看!
端木緋忽然有些手癢癢,也有種沖動想親手做一件斗篷。等阿炎回來的時候,要是看到了她給他做的斗篷,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端木緋笑得更歡,大大咧咧地在岑隱身旁坐了下來,又隨發了要給她倒茶的那個青衣內侍:“我自己來就好,你去玩吧。”
青衣內侍唯唯應諾,只覺得四姑娘應該是與督主有體己話要說,乖順地退得遠遠地,隨時待命。
竹棚里只剩下了岑隱和端木緋二人。
那些公子姑娘有七八成都看著岑隱和端木緋這邊,瞧著二人言笑晏晏的樣子,心里感慨不已:能和岑隱這般閑話家常的大概也只有端木四姑娘了!
坐在角落里的一個藍衣公子目光炯炯地看著岑隱,忽然拉了拉身旁的靛衣公子,不動聲色地對著對方使了一個眼神。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兩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同時起身,快步朝著岑隱那邊走了過去。
岑隱平日里公務繁忙,不是在司禮監,就是在東廠,他們想要與岑隱寒暄一下也沒機會,今天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能在岑隱跟前混個臉熟也好。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兩人的動靜,猜出了這兩人的意圖,神情各異,有人輕蔑,有人懊惱,也有人躍躍欲試……
然而,這兩位公子根本沒機會走到岑隱跟前,在距離竹棚五六丈遠的地方就被那青衣內侍攔下了。
“你們干嘛?!”青衣內侍沒好氣地說道,又不敢喊得太大聲,生怕驚擾了督主。
藍衣公子客氣地對著青衣內侍拱了拱手,硬著頭皮笑道:“這位公公,我們就是想給岑督主請個安!”
請安?!青衣內侍冷淡地抬了抬眉,他們督主還缺人請安嗎?!
“沒看到督主和四姑娘在說話嗎?!”青衣內侍不耐地揮了揮手,直接把這兩人給攆走了,“走走走,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兩個公子哥都是出生高門大戶,活這么大,還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跟這內侍對上,只好灰溜溜地又返回了觀眾席。
其他人神色微妙地看著這兩人,之前還懊惱自己晚了一步的人此刻只覺得慶幸不已,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就在這時,蹴鞠場上又爆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那些公子姑娘們的注意力這才又轉回到了場上,只見藍隊的興王世子慕華晉又進了一球,把比分拉到了三比二,紅隊落后了一球。
藍隊的其他人歡呼不已,一個個意氣風發。
“又是興王世子進的球!”端木緋摸著下巴道,“岑公子,你來得晚,沒看到藍隊進的三球,其中兩球都是興王世子進的球。”
“姐姐這隊進的兩球,一球是方才攸表哥進的,還有一球是開場涵星表姐進的……啊!”
端木緋正說著方才比賽的情況,忽然激動地喊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扯了扯岑隱的斗篷,另一手指著前方道:“岑公子,快看快看,姐姐又截到球了!”
場中的端木紜冷不防地從幾個藍隊隊員中躥出,準確地截下了那個皮鞠,藍隊的慕芷卉立刻高喊起來:“截下她!快截下她!”
三四個藍隊的公子姑娘以最快的速度朝端木紜蜂擁過去,端木紜面不改色,靈活地在眾人之間穿梭著。
那個皮鞠就仿佛她身體的一部分似的,牢牢地粘在了她身上。
連著穿過五六人后,端木紜一腳對準皮鞠踢出了一腳。
皮鞠如流星般劃過半空中,帶起一陣凌厲的破空聲,急速地朝球門飛去,一個藍隊的公子連忙朝皮鞠飛撲了過去,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皮鞠飛入了球門的右下角。
“進了!進了!”
端木緋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拉了拉岑隱的斗篷,“岑公子,你看,姐姐進球了!打平了!”
端木紜進的這一球把紅、藍兩隊的比分拉到了三比三,兩隊打平。
涵星、丹桂幾個姑娘家喜不自勝地朝端木紜飛撲了過去,幾個姑娘家又是擊掌,又是相擁,樂不可支。
慕芷卉不服氣地嚷道:“才打個平手而已,有什么好樂的!比賽才剛開始呢!”
“是啊,本宮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后來者居上!”涵星得意洋洋地對著慕芷卉昂了昂下巴。
在堂姐妹倆的斗嘴聲中,比賽又繼續開始了,那個皮鞠再次被人高高地踢了出去,恍若一只掙脫牢籠的鳥兒飛翔在藍天上……
端木緋又坐了回去,神采飛揚,看著比場中的涵星和端木紜幾人還要高興。
她喝了口茶后,又繼續與岑隱閑聊起來:“岑公子,方才你要是再早來一步,就好了,比賽前我們還開盤押注了呢。他們都瞧不上姐姐這隊,都押給了藍隊。”
“我看啊,勝負還不好說呢!”
端木緋心里也知道為什么紅隊不被看好,畢竟封炎不在,君然不在,這次連肖天也沒來,也就是李廷攸有點能耐,想比藍隊的陣營,紅隊看著是弱了一點。
“說得是。”岑隱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目光還是深深地望著場中的端木紜,一霎不霎,那雙狹長的眸子里流光四溢。
岑隱抬了一個響指,一直在觀望著這邊的青衣內侍立刻快步地走了過來,作揖聽命。
岑隱從荷包里隨手摸出了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替本座去押上吧。”
“是,督主。”青衣內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夜明珠。他也是聰明人,沒傻得去問岑隱他要押哪隊,立刻就辦事去了。
端木緋也知道岑隱要押哪隊,樂了,眉飛色舞地地說道:“岑公子,你放心,姐姐她們一定會贏的!”
岑隱笑著“嗯”了一聲。
“姐姐這么厲害!”端木緋看著端木紜與涵星在場中默契地彼此傳球,笑得更歡,一副引以為豪的樣子。
“嗯,厲害。”
岑隱的薄唇飛揚了起來,瞳孔愈來愈明亮。她自然是厲害的。
端木緋托著如玉小臉,沾沾自喜地想著:她的姐姐不僅厲害,而且長得好看,又能干。這么好的姐姐真是去哪里找!
這樣的姐姐誰會不喜歡呢?!
“岑公子,”端木緋忽然轉頭看向了岑隱,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姐?”
岑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點完頭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呆地轉頭看著端木緋,眸子里復雜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似乎欲言又止。
竹棚里陷入一片沉寂,似乎連時間都停止了。
竹棚外,秋風徐徐,幾片殘葉打著轉兒飄了下來,有一片還被風吹進了竹棚里,恰好落在兩人身前的長桌上。
端木緋得意洋洋地勾唇笑了,一副“我就猜到了”的得意樣。
她本想再與岑隱說幾句悄悄話,就在這時,場中傳來一聲響亮的鑼聲,代表上半場蹴鞠比賽結束了。
比賽的比分停頓在了四比四。
端木緋霍地站了起來,對著端木紜招了招手,“姐姐!”
端木紜早就看到了岑隱來了,上半場比賽一結束,她跟涵星打了招呼后,就直接朝岑隱和端木緋這邊走了過來。
她方才跑動了好一會兒,額角沁出薄薄的香汗,臉頰上暈出如花瓣般嬌艷的紅暈。
十八歲的少女本就是花一般的年紀,無需任何脂粉,整個人便是明艷動人,讓人看著移不開眼。
然而,端木紜還未走出蹴鞠場,岑隱已經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他步履匆匆,背影似乎有些狼狽。
他走得猝不及防,端木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岑隱快步走遠了,陽光下,那件斗篷上繡的金色麒麟閃閃發光。
端木紜很快走到了竹棚中,一頭霧水地看著岑隱離去的背影,“蓁蓁?”這是怎么了,岑公子怎么走了?
“……”端木緋同樣有些莫名其妙,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眨巴,“岑公子怎么突然走了,剛剛他還和我聊天呢……”
“你們在聊什么?”端木紜順口問了一句。
端木緋無辜地歪了歪小臉,誠實地說道:“我方才問岑公子他是不是喜歡姐姐……”
”……“端木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修長纖細的身體仿佛被凍結似的。
端木緋毫無所覺,還在繼續說著:“他點頭了。”
端木紜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去,雪白細膩的臉頰霎時變得通紅一片,嬌艷欲滴。
她的腦子里幾乎是空白一片,無法冷靜地思考。
端木紜忽然轉過身,跑了,只留下端木緋一個人傻乎乎的在原地。
“……”端木緋懵了。
這是怎么了?
先是岑隱跑了,現在連姐姐也跑了?
端木緋慢慢地眨了眨眼,既然想不明白,她就決定不想了,對著那個青衣內侍招了招手。
青衣內侍連忙屁顛屁顛地朝端木緋走了過去,殷勤地行了禮,“四姑娘。”
“這位公公,你知道岑公子去哪兒了嗎?”端木緋笑瞇瞇地問道。
本來岑隱的行蹤當然不是隨便能告訴別人的,不過也要看問的人是誰,青衣內侍對著端木緋那是有問必答:“四姑娘,督主應當是去養心殿了。”
承恩公聲勢赫赫地帶著一群人沖去養心殿的事早在宮中傳遍了,不少眼睛都在觀望著。
如這內侍所言,岑隱確實正往養心殿那邊走去,只是心不在焉,心緒混亂。
他的腦海中紛紛亂亂地浮現許許多多的畫面,想起許多年前在扶青城的初遇,想起幾年前在京郊的重逢,又想起這些年的種種……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闐聲,岑隱才回過神來,抬眼朝前望去,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了養心殿外。
養心殿的大門口此刻分外“熱鬧”,以承恩公、安親王為首的七八人聚集在那里,其中大多數都是那些宗室皇親,唯有一個著青色直裰、發須花白的老者混在其中顯得尤為醒目。
一行人與養心殿外的錦衣衛與內侍對峙在一起,雙方之間火花四射。
“放肆!”背對岑隱的承恩公昂首挺胸吼道,“你們都給本公讓開,本宮要去探望皇上,你們憑什么不讓本公進去!”
養心殿外的幾個內侍和錦衣衛皆是神色淡淡,其中一個內侍沒好氣地說道:“國公爺,這是養心殿,可不是國公爺可以放肆喧嘩的地方,請回吧。”
安親王又上前一步,厲聲斥道:“國公爺給皇上請了名醫過來,你們在此攔著,耽誤了皇上的病情,你們擔待得起嗎?!”
后方的幾個宗室親王面面相看,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
他們會跟著一起進宮不過是因為聽承恩公說他找了一名江南神醫也許可以救皇帝,覺得這是個喜訊,就跟過來看看,完全沒想到他們會被攔在養心殿外。
這些個內侍都是人精,無緣無故怎么會把他們攔在外面,怕是聽命行事的吧!
能讓這些內侍膽敢把一眾親王與一等承恩公攔在養心殿外,這京城中也只有一人。
仿佛在回答他們心中的疑惑般,就見前方一個矮胖的中年內侍喜笑顏開地朝著他們后方喊了起來:“督主!”
那中年內侍也顧不上承恩公、安親王等人,連忙朝岑隱走去,給岑隱行了禮,“督主,請。”
“參見督主。”錦衣衛和內侍們都齊齊地給岑隱抱拳行禮。
承恩公、安親王等人也都轉身朝岑隱的方向看去,那些個閑散親王皆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視岑隱,心里有些慌了,暗道:這果然是岑隱的意思吧?
他們今兒是不是來錯了?
幾個親王越想心里越是沒底,彼此交換著眼神,思來想去,只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禮親王,想以他馬首是瞻。
然而,禮親王似乎心事重重,根本沒接收到他們的眼神。
承恩公大步朝岑隱走了過去,昂首與岑隱對視,盛氣凌人地質問道:“岑隱,是不是你不讓本公進養心殿?!”
“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本公給皇上治療,意圖把持朝政?!”
“岑隱,你好大的膽子!!”
承恩公咄咄逼人,句句誅心。
然而,岑隱視若無睹,仿若未聞,既沒施舍承恩公一個眼神,也沒理會他,直接踏上養心殿外的石階,往殿內方向走去。
承恩公想去攔岑隱,可是他根本就沒法再靠近岑隱,兩個錦衣衛用刀鞘往前一橫,就攔住了承恩公。
岑隱身后的小蝎停下了腳步,斜了承恩公一眼,故意問那些錦衣衛和內侍道:“你們亂哄哄地擠在這里做什么?!”
那個中年內侍連忙過來回稟道:“小蝎公公,是承恩公和幾位王爺非要帶人進養心殿。”
“……”被和承恩公歸到一起的王爺們神色更復雜了,真恨不得原地消失在這里。
早知道岑隱不讓,他們就不該來的,哎,他們要是現在走人,還來得及嗎?!
禮親王心里同樣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勉強站出來,指著那個頭發花白的青衣老者賠笑道:“岑督主,承恩公尋到了江南的神醫王正仁,特意帶來想給皇上看看。”
禮親王的態度客氣得不得了,甚至帶著幾分低聲下氣的味道。
其他王爺覺得理所當然,可是那位神醫王正仁卻是心驚不已,沒想到一個堂堂親王對上這位岑督主竟然如此卑微。
岑隱在養心殿的門檻前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那個青衣老者,挑了挑眉。
小蝎一看岑隱的神色變化,就領會了他的意思,問那中年內侍道:“程公公,你們可知道王正仁?”
中年內侍早在承恩公帶人來到養心殿外時,就派人去找太醫打聽過王正仁,因此小蝎一問,他就立刻答了:“聽聞王正仁是江南一帶的神醫,尤其擅長治療頭部和卒中等癥。”
王正仁還從未見過這等陣仗,臉色不太好看,心里既忐忑,又后悔。給皇帝看病本來就是一個容易掉腦袋的差事,更別說還攪和到朝堂的權利斗爭中了……
承恩公的下巴昂得更高了,傲然道:“岑隱,你是不是不敢讓王神醫給皇上看病?!”
“你趁著皇上昏迷,肆意胡為,哼,你是不是怕皇上醒來后秋后算賬,才攔著本公!”
承恩公一字比一字冰冷,尖銳,就差直說岑隱怕皇帝醒過來弄死他。
“放肆!”小蝎怒喝道。
幾個錦衣衛聞言,霎時將手里的繡春刀拔出了一半,那銀色的刀身寒光閃閃,令人看著不寒而栗。
那幾位宗室親王已經迫不急待地后退了好幾步,打算和承恩公撇清關系。
岑隱從石階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方的承恩公,淡淡道:“養心殿前喧嘩,十鞭。”
“是,督主。”兩個錦衣衛立刻就領命,皮笑肉不笑地朝承恩公逼近,眼神陰冷如寒冰。
“……”承恩公在他們迫人的氣勢下,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眼角抽了抽,難掩臉上的驚慌之色。
“岑隱,你……你這是公報私仇?!”承恩公外強中干地叫囂道,“本公可是一等承恩公,你沒有資格責罰本公!”
他完全沒注意到后方的幾個宗室王爺用一種近乎憐的眼神看著他,這個承恩公竟然敢這么跟岑隱說話是瘋了吧!早知道他這個人不是什么聰明人,沒想到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
小蝎嗤笑了起來,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承恩公,道:“督主有仇報仇,還需要借公來報私仇?!承恩公未免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話語間,那兩個錦衣衛已經一左一右地鉗住了承恩公。
后方,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幾位皇子也都聞訊趕來,遠遠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神情各異。
“放開本公!”承恩公用力地掙扎起來,然而像他這種平日里養尊處優的人,哪里是這些錦衣衛的對手,他的這點力道在他們跟前就仿佛是嬰兒一般。
另一個錦衣衛不客氣地朝承恩公的小腿脛骨踢了一腳,承恩公就慘叫著跪在了地上,膝蓋重重地裝在了漢白玉地面上。
承恩公怕了,慌亂地大叫起來:“放開本公,本公要見皇后娘娘!”對,皇后一定會給他做主的!
他越叫越大聲,聲嘶力竭。
掙扎間,承恩公頭上的烏紗帽掉了下來,發髻也凌亂地散開了些許。
這時,幾位皇子已經走到了幾丈外,大皇子慕祐顯一臉復雜,四皇子慕祐易一雙眸子亮得驚人,開口為承恩公求情道:“還請岑督主從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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