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不從良 219 蕭珺玦的變化
據榮昭所知,蕭珺玦母妃在懷他的時候就被打入冷宮,可以說他是在冷宮里長大的孩子,從小沒有收到過父愛。
榮昭并不知道婉妃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能讓皇帝舅舅絲毫不顧及她懷著龍子就被打入冷宮,而且在蕭珺玦出生后也置之不理。
印象中皇帝舅舅是一個很和善的人,絕不是無情的人,他對她都這么好,怎會對自己的孩子不好哪?
再有,就她來看,皇帝舅舅對蕭珺玦還是很疼愛的,甚至有時她覺得是討好。
相反蕭珺玦對他卻是冷冷淡淡。
“當年或許皇帝舅舅有不得已。”榮昭輕輕道。
“不得已?”蕭珺玦冷獰一笑,看著榮昭,“很多事你不明白。”
眼神中有落寞的恨意滑過,他緩一緩,撫撫榮昭的肩,“你從小有父親疼愛,從出生那一刻便是千寵萬嬌,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過的。”
他揉揉榮昭的長發,黑發如云,揉在手里柔軟如綢,“高氏雖然奸詐,但你父親把你視若掌上明珠,又有護國公府萬般疼愛,昭昭,相對我而言,你真的是太幸福了。”
榮昭順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肩頭,以前因為他的身世,她一直看不起他,甚至成婚之后,依舊覺得一個丫鬟生的皇子不足以與她匹配。
想起小時候,每當在溫貴妃那里見到他,必然是冷言冷語相對,常常拿他的相貌和身份譏諷。她其實也不明白,為何就愛那么踐踏他,現在想來,或許是因為她身邊的男子對她都是追捧,唯有這一個永遠不將他放在眼里。她不甘心,所以才會那么惡毒的對待他,目的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你怪不怪我小時候總是欺負你?”榮昭抬起眼簾,水潤潤的眼眸映入在蕭珺玦的那片心湖里。
“我初見你時,你已經十多歲了,哪還小?”
“反正比現在小,我現在都十八了。”時間過的好快,一瞬間就已經十八了,榮昭突然意識到,她與蕭珺玦成親快兩年了。兩年的時間,今日才有心平靜促膝長談的時候,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孩子都應該快會走了,還真不容易。
蕭珺玦倒沒往那想,回憶道:“那個時候其實你在我眼里就是個刁蠻跋扈的大小姐,說實話,你嫁給我之前,我連你的樣子都沒有認真看過。”
他那時剛從行宮回宮,皇宮里的孩子都欺負他,因為他的出身,因為他的母妃,因為皇太后不喜,甚至到了人人厭棄的地步。那時欺負他的人太多了,一個榮昭,他根本沒有真正去注意。
也或許是那時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暗的,再艷麗的顏色在他眼里都是五彩的。
是什么時候他的眼里有了色彩,好像從與榮昭成婚之后開始吧。
榮昭從小在別人眼中聽的最多的就是對她容貌的夸贊,可是蕭珺玦卻說從未認真的看過她,榮昭的自尊心有些受傷。
她摟著蕭珺玦的脖子,警告道:“那你現在認真的看著我,看看我到底長的什么樣,別以后認錯了你的王妃。”
女人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問蕭珺玦,“我美嗎?”
蕭珺玦輕輕笑道:“美。”
“和旁人比哪?”榮昭追問道。
“我沒注意到別人。”蕭珺玦是實話實說。
“那與榮晚相比哪?”榮昭脫口而出,問出來之后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哪壺不提哪壺。
她臉上表情滯了下,低下頭旋即道:“就當我沒說。”
蕭珺玦抬起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我真的從未看清她,沒有認真的看過她。”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榮昭的臉,有萬般柔情連綿,“昭昭,以前我的心里沒有她,如今有了你,我的心里更是沒有她一絲一毫。”
這話他必須說,既然他們已經兩情相悅,他就不能讓榮晚在他們之間成為鴻溝,他不想像母妃和負心漢,因為曾經插在兩人之間的一段過去而決裂,不能重蹈覆轍。
當年母妃被人陷害,與一侍衛捉奸在床。以當時孝景帝對她的寵愛,若不是因為那個侍衛以前和婉妃情投意合過,也不會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就認定她通奸的罪名。幸好她那時有了身孕,才沒有立即處死,但打入冷宮,又和死有什么區別?
也因此,他的身份不明,甚至有人說,他根本就不是孝景帝的兒子。他出生的時候,更是千難萬險,連個接生婆都沒有。多虧冷宮里也住著有生子經驗的嬪妃在,不然他或許早已胎死腹中。
可生下來又有何用,孝景帝對他們母子不管不問,他并不承認他。要不是那場大火,母妃死了,他永遠都不會將他接出冷宮。
或許是母妃的死觸動了他,他承認了自己皇子的身份,也因為母妃的死,他在補償,可再補償又有什么用,他永遠都補償不了他。
有一年,他們兩個人吵了一場大架,暗藏在他心底的怨懟他全盤托出。可那個負心漢在沉默之后說了什么,他說他只是太愛他的母妃。
笑話,他當時覺得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若是他真的愛母妃,他會不聽母妃大呼冤枉卻沒有一點讓她辯解的余地?會在母妃進入冷宮之后卻與新歡恩愛纏綿?會在母妃死后連一眼都不看嗎?
現在榮晚就像是當年那個侍衛,已經成為榮昭心頭的一根刺,他不想這個刺永遠在她的心頭,他怕扎到她。
其實他更怕榮昭成為第二個孝景帝。
榮昭覺得她歡喜的仿佛在后背插上了翅膀,飛翔在無遠無遼的天空,將這世間萬物都囊括進她那顆小小的心臟里,填的那么滿,溢出到四肢百骸之中。
她沒有問他是真的嗎?因為她不用問,他說的每句話,她都無比相信。
榮昭輕輕的靠在蕭珺玦懷里,嘴角含著甜蜜的笑容,好似世間百花綻放在她那絕美的臉龐上,錦上添花。
或許是奔波了幾日,太過勞累,不知不覺榮昭在蕭珺玦的懷里漸漸進入了夢鄉,傳來輕微的酣睡聲。
蕭珺玦含著笑意靜靜地看著她很久很久,沒有將她放在床上,也沒有離開她,就這樣讓她靠著自己。
就這樣睡了一下午,保持了好幾個時辰的動作,稍稍一動,就麻得榮昭齜牙咧嘴。
這麻酥酥的感覺傳遍全身,榮昭覺得她臉嘴唇都在發麻,“別動。”蕭珺玦想要給她揉揉腿,被她給推開。
蕭珺玦想笑又不敢當著她的面笑,抿抿嘴,“那你是要一直麻下去嗎?小矯情鬼。”
“那你輕點,輕點輕點,別動別動。”蕭珺玦的動作很輕,慢慢挪動她的腿,弄的她大嚷大叫。
夜鷹正好來送飯,走到門口聽到這聲音,剛要敲門趕緊放下。
房間里傳來王爺的聲音,“疼一會兒挺過去就好了,好,我輕點,你也要自己動啊。”
“那忍不了嘛,真的很疼,你的動作太大了,我受不了。”這是王妃的聲音。
夜鷹身軀一抖,哪還敢打擾,沒想到王爺王妃進展的這么快。
他輕手輕腳的往后退了幾步,臉上喜滋滋的,端著飯就一溜小跑,他要給秋水寫信,告訴她這件喜事。或許用不了多久王爺和王妃就要生下小主子了,不行,他還得去趟廚房,讓廚師給王爺王妃燉點補品補補身子。
屋子里的人哪里注意到他,蕭珺玦輕輕揉著榮昭的小腿,盡管榮昭齜牙咧嘴的叫著。
“一會兒就不麻了。”蕭珺玦看她沒出息的叫著,使壞似的微微用了一下力,“矯情。”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榮昭倒是理直氣壯,好像是她矯情她有理,本來這麻勁馬上就要沒了,蕭珺玦這一用力,讓她痙攣似的顫抖了下。知道是他特意的,榮昭一拳打在蕭珺玦身上,“你討厭,存心壞我。”
“我是幫你克服,這和我帶你下田是一個道理。”蕭珺玦也好似是他有理,用了這么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起下田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哪,你倒翻起舊帳來了。”他們倆活像小夫妻拌嘴。
蕭珺玦不以為然,卻反問道:“那你一定要聽到我翻舊帳嗎?你可以選擇無視。”
榮昭覺得她好像說不過蕭珺玦,平常也就罷了,大多是她說他聽,但要是他說起歪理,她倒說不過了。榮昭斜眉看他,道:“蕭珺玦我才發現啊,原來你雖然話不多,但一肚子壞水。”
她悵然的搖搖頭,“怎么受委屈的永遠是我。”
蕭珺玦輕輕笑了笑,道:“你何時受委屈了?誰能讓你受委屈?我嗎?我可不敢。”
榮昭被噎,這是什么事啊?她一向伶牙俐齒,怎么今天就敗在最不愛說話的人身上。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他嘴皮子這么厲害?
榮昭眼珠子來來回回的打量著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你說,你是不是平時也是在心里這么懟我的?”
蕭珺玦唇際含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毒婦不從良 219 蕭珺玦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