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綠茵 第六九一章 瓜迪奧拉是圣賢
拉奧斯沒有吹點球,他其實啥都沒吹,哨子都沒往嘴里擱。
禁區內手球,關鍵是看球打手還是球,但人在不斷運動當中,這一點其實非常不好分辨。所以實際上的判罰抉擇,就成為了主裁判的自由發揮。
主裁覺得是啥就是啥,拉奧斯覺得這是球打手,他說啥就是啥。
憑良心說,即便球打手,即便足球先擊中胯骨再反彈到了手臂上,可在如此重要的歐冠淘汰賽里,而且還是產生了阻擋射門的直接后果,十個裁判有九個會判,可拉奧斯偏偏是第十個。
卓楊上躥下跳抗議也沒個卵用,那頭利物浦反擊還差點讓薩拉赫形成射門。
瓜迪奧拉第二次在場邊起飛,遙指拉奧斯質問‘老子當年在巴薩刨了你家祖墳嗎’,然后又去找執場裁判索夫里諾抗議,場面挺感人的。
利物浦全場第一腳射門,直到第41分鐘才姍姍來遲。
4:3和4:1都打曾出世界波的張伯倫故技重施,在禁區外彎弓搭箭,想再來一腳爽的。但你總不能逮住一個人‘曼遇’,你是梁朝偉嗎?
在京多安的干擾下,張伯倫的強行加戲被埃德森穩穩沒收。隨即手拋球給到左側后,拉波爾特長傳策動進攻。
丁丁起球傳中,卓楊在禁區里背靠范戴克頭球回點到角外,B席一停一撥閃開羅伯遜,橫帶兩步便是大力兜射。
足球劃過一道妖嬈弧線,華麗到卡里烏斯只能原地擰頭觀望。
‘咣!’
卡里烏斯干不了的事情,門柱替他干了。
足球高高彈回到禁區中央,卡里烏斯回過神了,奮勇出擊到熱蘇斯和洛夫倫頭頂上摘球解圍。
也許是受了驚嚇心里帶著氣,他飛上去后狠狠給足球扇了一巴掌,一點不像解圍,倒很像排球里的攔網。
維納爾杜姆心里直罵娘,因為如此近的距離足球朝他砸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足球磕在大腿上便又重新朝著大門飛去。
杜姆身后的京多安也伸腳了,但同樣來不及。
這一系列繁華都發生在點球點附近,足球再次折返回去,把包括卡里烏斯在內的所有人都拋在了身后,門前落點下只有范戴克。
然而并不,卓楊憑空乍現,由范戴克身后搶先倒地捅射。
就只快了0.01秒,便讓反應同樣神速的范戴克吃了癟,足球被卓楊捅進了球門。
兩個球了,距離逆轉的目標只剩下一步之遙,3:0是全隊眾志成城的目標。
42歲的西班牙第二巡邊羅伯托·德爾帕洛瑪一定是個勇士,而且剛吃完大蔥壯了陽,他在第一時間便毫不猶豫且十分亢奮地平舉手中的小旗,示意進球越位在先。
越位——傳球球員球離腳時,進攻球員與球門之間少于兩名防守球員。
也就是說,最少得有兩個防守球員,包括門將。
卓楊剛才與球門之間,只有一個范戴克,不管他是不是門將,一個就是一個。若是這么說,他這個位越得明目張膽。
可他媽那是指進攻球員傳球!
足球是砸在杜姆腿上反彈回來,妥妥的烏龍助攻,跟越位章程扯不上一毛錢關系。哪怕連范戴克也沒有,哪怕卓楊和球門之間利物浦球員是負數,這個球也不是越位。
但德爾帕洛瑪堅持認為越了,手中的小旗筆直得像馬其頓長槍。拉奧斯主裁也堅定地認為越了,卓楊你不能仗著牛逼渾水摸魚。
拉奧斯和德爾帕洛瑪都不是黑哨,他們一起出現正義凜然的誤判,只是因為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間,都以為是京多安一腳把球踹了過去,而不是杜姆。
純粹視角的問題,曼城這個虧吃得倒了八輩子血霉。
論VAR的重要性!可那玩意兒要到世界杯的時候才會正式啟用,本賽季歐冠還得靠裁判的‘人治’。
卓楊光是帶著曼城和拉奧斯抬杠都花去了兩分鐘,可1:0還是1:0,最后是瓜迪奧拉在場邊吆喝著讓大家算了,事已至此,放穩心態踢好接下來的比賽更重要。
這年頭,哪個人給別人講道理不頭頭是道?
王守仁說:眾生皆圣人。
圣不圣的咱不敢說,但勸別人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確都是圣賢。可換成他自己,就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中場哨響,剛衣冠楚楚勸慰了麾下球員的瓜迪奧拉,秒變衣冠禽獸,在場邊跳起來罵街。
在老子家門口陰老子,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三刀六洞挑腿筋,你瓜爺我當年也是左青龍右白虎,一把西瓜刀從街頭砍到街尾,走路都是外八字。
噴了主裁拉奧斯、二巡德爾帕洛瑪、值裁索夫里諾、一巡戴維斯四臉唾沫星子后,忍無可忍的拉奧斯給了他一張紅牌。
得,下半時只能上看臺了。
卓楊摸了摸后腰,發現今天沒帶西瓜刀,可能是被孫紅雷借走去買西瓜了,否則這會兒就遞給瓜迪奧拉。
到了更衣室里,老瓜還是氣得渾身啪啪啪,前五分鐘里全是罵娘,加泰式污言穢語灌了曼城人滿耳朵。
第二個五分鐘,才沉下心來不厭其煩給球員叮囑下半時的要點細節。
第三個五分鐘,瓜迪奧拉給首席助教多梅內克·托倫特盡可能交待了在什么情況下怎么應對,怎么看怎么像是臨終遺言。
最后,老瓜對卓楊說:“你多操點心,球場上交給你了,一切由你決斷。”
肅穆哀悼的表情,讓卓楊感覺他不是上看臺,而是上斷頭臺。
人生自古誰無死,天堂有路你不走。瓜兄,你的禿瓢很配你的二,兄弟服了。
上半時曼城69的控球率,8次射門兩黃一紅,進了一個球。
利物浦一次射門沒有進球,兩張黃牌沒有紅。兩隊目前總比分2:4,主隊在前。
一次禁區內手球,一次烏龍險些助攻,都是維納爾杜姆的段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兩次是怎么回事,這會兒心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僥幸感。
“屠哥,今兒的事忒懸乎。”杜姆用傾訴來釋放心里的忐忑。
德屠、杜姆、范戴克,三個蘇里南裔荷蘭國腳,也號稱利物浦‘黑郁金香風塵三友’。
杜姆今天替代累黃停的亨德森,本來在中場能攻善守挺靈秀的一個年輕人,卻被曼城強大的進攻壓迫,和德屠一起成了純蹲坑的防守雙后腰。
卓楊在中路遇見了德屠有時候還會躲一躲,可對上杜姆絕對就是硬上,根本就容不得他犯丁點錯,犯錯就是手球和烏龍助攻。
28歲的杜姆不是杜牧,他寫不出《阿房宮賦》,他連‘屠阿哥富’四個字的語法都拼不對,他今天走鋼絲活在刀刃上。
“得虧今兒運氣不錯。屠哥,我瞧見把卓楊大哥可氣得夠嗆……”
“墩兒,要小心了。”屠爺說:“我了解他。那啥,要是讓他發了狠,根本沒有人能擋得住。發了狠,別說三個,45分鐘夠他進30個。”
墩兒·杜姆腦門頂上雞皮疙瘩豎起半寸高:“我操,這也太夸張了吧!”
“哥吹牛逼呢,嚇唬你玩。”屠爺說:“但是,卓楊發了狠,真他媽沒有人能受得了。”
說到底,還是兄弟們最了解卓楊。但了解是否就意味著他下半時一己之力了?可惜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對于卓楊和曼城來說,撲面而來的是四個字——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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