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塵歸塵,土歸土

“謝了，船家。”白奾很大方的付錢給船家，一行三人轉身離開，留下船家呆愣愣的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本想說夜晚別走夜路好一些，可想到這三位是仙人，也就釋然了。

“精怪有些多了呢。”

森林邊上，三人看著森林中喃喃道，林中，不少精怪活動，這在他們來楚州時，可是未曾有過的現象啊！

“看來龍燈王的死，對楚州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啊，妖魔鬼怪皆出來作祟了。”白青看著遠處一閃而逝的一只精怪喃喃道，也懶得去追，沒那個興趣，而且她現在除了想吃山楂之外并不餓。

“喂，你們這么說，我覺得我簡直是罪孽深重啊”白奾有些委屈，你們能不能在乎一下我這個兇手的感受啊？

“嘛，是啊，罪孽深重，所以現在，我們該去一邊除妖一邊去楚州，先把那個什么子怡看看情況，然后安排治理水患的問題，怎么樣？”

莊周難得的良心發現的看著白奾說道，對于這些魑魅魍魎什么的，不是很在意，沒有這些魑魅魍魎，要他們這些修士干嘛？

“主意不錯，不過我們一路釋放氣勢前進怎么樣？”白青忽然來了想玩的興趣，看著白奾跟莊周說道。

“如果你不怕被斬妖除魔的修仙之人把你當妖怪滅了，我是沒意見的。”莊周攤攤手，這只大貓真的是越來越在作死的路上前進了啊。

為了在自己成長起來之前，這只大貓不被自己玩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將其中的厲害性告訴這只大貓的。

為什么我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在乎這只大貓跟大蚯蚓的死活了？

它們要做死！

關我什么事！？

嗯，它們是蜀山太長老跟鎮山靈獸，我是在為蜀山的發揚光大而努力維持，對，沒錯就是這樣，嘿嘿嘿。

“釋放氣勢什么的就算了，遇到害人的妖怪便殺了，沒有殺人的，沒必要對付，除非侵犯了我們。”白奾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最近小青變化很大啊，不僅愛玩了起來，而且有點作死的嫌疑了。

難道是小青恢復了自己的血脈？然后激發了貓科動物血脈中的貓性？？？？

白奾看著小青，真的覺得現在她就是一只貓了，而不是那只威風凜凜，王者之氣肆意的白虎。

“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嘛？貓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白青看著二人說道，臉上還特意的浮現出自己的胡子跟獠牙，作勢要咬人，但怎么看，都不覺得危險啊！

白奾一把將正在自嗨的白青拉到自己手臂中，將白青的腦袋扭向自己，嚴肅道：“除了我，你不準對任何人賣萌！包括他！”

莊周：？？？

我什么都沒說啊？！

你指著我干嘛！

我哪里得罪你了？？？

白青眼珠子動了動，然后·······

“好耶，姐姐你終于說出口了，那么那件白裙子，可是有備貨的哦，我想”白青一臉的興奮，連虎尾巴都顯現了出來，耳朵也跟著冒了出來，看著白奾開心的說道。

“停！”

白奾很無奈的堵住了白青的嘴巴，仔細的看著白青：“小青你別說了，我是你姐姐你得聽我的，你打扮很狂野，嗯，不適合現在這個模樣，回去我想想，看什么貓物娘適合你。”

上下打量著白青，嗯嗯，身姿窈窕，不錯不錯，不來個本色出演，都對不起自己腦子的復蘇了。

“哈？”白青一臉茫然，什么貓物娘？

莊周同樣豎著耳朵，看著白奾，很好奇什么是貓物娘，而且白奾這個表情，怎么感覺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哎呀，就是很符合你老虎的裝扮的啊，很貼切你的氣質呢，保準把你打扮的可戰可萌，回到蜀山之后，你就是那萬中無一的蜀山之星，閃耀的星光將照亮蜀山弟子們的臉龐。35xs”

白奾一本正經的說道，腦子里的那些上輩子的廢棄記憶，總算是有些用處了。

“哦哦，不是很懂，但既然姐姐你喜歡，我們就一起探討吧。”白青有些懵的點頭說道，姐姐喜歡，那么就一起做好了。

“我能參與嗎？”

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白奾跟白青同時看向莊周，莊周后退幾步，滿腦子問號，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好呀，顏如玉，俏佳人，我們快走，先回去，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白奾發現腦子醒了之后，念頭越來越多，跟雜草一樣，關鍵是這些雜草還是自己上輩子的那些廢棄記憶，現在忽然覺得有了用場。

這種感覺很奇妙呢。

楚州，三道人影翻墻非法進入，楚州的大道上那是燈火通明，為了防止水災隨時爆發，城主府通往堤壩的道路上，一根根的火柱佇立著，照耀道路，好讓值守的兵士發現險情之后能夠及時的通知城主府。

幾人從西城進來，要去南城，可在西南城交叉口的時候，三人都看向北方那邊，哭啼聲傳到這邊來了。

“誰家辦喪事啊？”白青嘀咕道。

“舊人。”白奾臉色平靜，施展出紅絲引御器法，屬于田隆的絲線徹底變成了代表死亡的灰色。

“田隆？他”白青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語氣有些失落，田隆掛了？還想著回來能不能遇到他呢。

“唉，終究是緣分一場，去吊唁一下吧，順便尋找一下子怡姑娘。”莊周對這事記得還是很清楚的，這種事情上，他也少見的沒有了平日的嬉笑模樣。

“去看看吧。”白奾平淡開口說道，自己的朋友，走了一個了。

三人朝著北城田府而去，三人腳程很快，半柱香的功夫，三人便站在了田府門口。

大門洞開，奴仆雙眼無神的站在大門口，身上綁著白布，看著三人從黑暗中走來，即使麻木的奴仆，此刻眼睛也是瞪大了起來。

只因三人中的一人，穿著的是蜀山仙人才會穿的道袍。

“不知三位仙長深夜駕臨寒舍，小人這就去通報老爺夫人。”守門的奴仆喊道，也來了精神，這可是仙人啊，楚州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仙人。

“不用，吾等只是來看望故人最后一言，無需嘮叨老太君與老爺了。”白奾看著奴仆說道，徑直進門，白青跟莊周緊隨其后。

整個田府充斥著悲戚的氛圍，秋風蕭瑟，壽棺擺放在大院之中，面朝東，腳朝西，而東面是田家家主與發妻的臥房，西邊則是俗世中認為的輪回所在之地。

賓客無精打采，唯有兩名老人，坐在中堂上，昏昏欲睡，卻又舍不得丟下兒子，想要再陪伴兒子最后一程。

府內的人看著白奾三人進來，也沒人敢去阻攔，皆是莊周那身道袍太過于顯眼，兩位老人看著三人走來，起身，在女仆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不知三位仙人駕臨寒舍，不周之處還請見諒，草民家中”

“伯父不必如此，吾等乃是田隆友人，特來吊唁。”莊周看著田家家主說道，白奾跟白青略微點頭，走到田隆的拱牌前。

想起遇到他的時候，他一副病癆鬼的模樣，大戰之后返回二牛家，跟傻子一樣的對仙道好奇無比，又想起那意氣風發，立志將來要學有所成，輔佐楚國，讓天下黎民再也不用受到戰亂之苦的人，

又憶起龍燈節上，那位出了西門，有女如云的翩翩公子，卓爾不凡，神域中的決絕，青狐王死后的瘋癲的田隆，仿佛如同昨天一般。

白奾皺眉的看著手中的香，為何點不上？

“唉，自小兒逝去之后，吾等想跟他上香，皆是如此，點不上，請來做法的道長說吾兒積怨深厚，不愿意就此離去，唉。”老太君也是走了出來，看著三人說道，聲音悲涼，白發人送黑發人。

“唉”

“你走來走去，終究沒有選擇對的路，卻是被各方算計利用，淪落為棋子，你演技也算炸裂，瞞住了我，瞞住了小青，還瞞住了子旭，不得不說，你演戲的天賦很強，

人死如燈滅，當去往輪回，而不是遺留人世，不管你心中有多大的怨氣，這就是命運，子怡我會盡力治好，走吧，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白奾嘆息一聲，嘴上念叨著，一邊施法，靈力運轉而出，莊周在一旁默頌往生咒，一道道的靈力自白奾掌中浮現，靈力鉆入壽棺之中，滌洗了田隆的魂魄。

一道虛影從壽棺里走了出來，極為透明，仿佛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一般，對著三人微微一拜，對著父母又是一拜，靈魂逐漸淡化，直至徹底消失。

道不盡的喜怒哀愁，萬般希望，最終成空，化作塵土。

白奾心中莫名悲涼了起來，想起上輩子面對命運的無力，嘆息一聲，或許是因為田隆跟自己一樣，面對命運抉擇時的無力，最終含恨而死，自己才會來此，送他最后一程，了解他心愿的吧。

“二位，可上香了，田隆已經輪回而去，還請節哀。”白奾看著田隆父母說道，昔年，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也被人這樣安慰？

塵歸塵土歸土，上輩子的糾葛，已經斷了，今生便要好生修行，證道長生，不為輪回所困，不與在意的人，天人永別。

白蛇仙 89: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