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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真正的英雄

更新時間:2019-04-21  作者:水果店的瓶子
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 254、真正的英雄
車上。

墨上筠用手機搜到了劫匪給的地址,用手機找了一些圖片。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簽字筆,低頭寫寫畫畫的,梁之瓊中途抽空看了眼,完全看不懂她到底在做什么。

一個小時的車程,墨上筠除了研究地形,還打了好幾個電話,兩個是錢泫,兩個是陌生電話。

梁之瓊沒事可做,有點無聊,臨近下車的時候,見到周圍荒涼的建筑物,不知怎的想到了澎于秋。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澎于秋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

梁之瓊微微垂下眼瞼,看著撥號的手機屏幕,隨著時間的推遲,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

墨上筠注意到了,但什么都沒說。

一直等電話快掛斷的時候,才有人接聽。

“什么事?”

澎于秋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語調冷漠而生疏,甚至沒有任何稱呼。

就跟接到陌生人電話一般。

梁之瓊拿手機的動作僵了僵。

在她的想象中,不出意外的話,澎于秋應該是跟許可在一起的。

自從知道澎于秋跟許可交往后,梁之瓊就沒怎么跟澎于秋打過電話,上一次是跟墨上筠在一起去救陸洋的時候,這一次還是跟墨上筠在一起——又是為了救人。

因為上一次,所以這一次,很容易就聯想到澎于秋。

她不想摻和別人感情的,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纏不休。

她只是潛意識覺得,這一次如果有澎于秋的電話,她會放松點兒。

不過,她好像想多了。

只是電話都撥通了,就這么掐斷,著實有點尷尬。

抿了抿唇,梁之瓊停頓了好幾秒,然后問:“聽說你在安城?”

“嗯。”

澎于秋肯定回答,但這回復敷衍而淡漠。

“有空嗎?”梁之瓊低聲問,話語里有著連她都未曾察覺的小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

片刻后,澎于秋回答:“沒有。”

“哦。”梁之瓊的心往下一沉,心想就算是朋友都不會做的那么絕,眸色黯淡下來,她喊,“澎于——”

“先掛了。”

話未多說,電話就被掛了。

還想說點什么的梁之瓊,就這么啞了。

她看著手中的手機,電話結束,屏幕調到了通訊錄里。

她垂下眼瞼,盯著“澎于秋”這個備注看了會兒,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將這個號碼拉入黑名單。

但是,在行動之前,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太刻意了。

沒意思。

“喏。”

墨上筠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瓶蓋擰松了,梁之瓊一接過來,瓶蓋就被她輕易給擰下來。

她看了墨上筠一眼。

墨上筠卻收回了視線。

吐出口氣,梁之瓊仰著頭,一口氣將瓶子里的水喝掉近一半。

墨上筠停下忙碌的動作,偏頭看向車窗外的夜色。

快到了。

她剛跟阮硯發過信息,許可利用時項跟實驗室的人接觸,然后順利拿到了他們偽造的數據,現在正跟澎于秋在一起,估計是想一次性解決掉手上的兩件事——殊不知,正一步一步地往澎于秋他們挖的坑里跳。

這種關鍵時候,澎于秋當然要注意分寸,不能跟梁之瓊說太多。

事實上,就算梁之瓊將她們現在想做的事跟澎于秋說了,澎于秋也不見得會如梁之瓊所想的幫忙。

很簡單,有心無力。

更何況,這不是梁之瓊必須要做的事,梁之瓊隨時可選擇退出。

墨上筠可以選擇將這事跟梁之瓊如實相告,但同樣的,她也可以選擇沉默。

她傾向于后者。

以澎于秋的角度來看,就算沒有許可,估計也不會選擇跟梁之瓊再一次。他只是想借助許可這個機會跟梁之瓊斷干凈,讓梁之瓊知難而退。

以梁之瓊的角度來看,倘若知道許可之事另有隱情,在這種遇到事還會下意識給澎于秋打電話的狀態來看,儼然沒有斷的有多干凈,倒不如趁此機會做個了解,免得以后糾纏不休,惹來更多的傷痛。

吊死在一棵樹上這種事,在墨上筠看來,是很難理解的。

就算她跟閻天邢……該拎清的地方,還是得拎清。

她沒法義無反顧地跟隨閻天邢,也無法盲目地信任閻天邢,她所做的事、所做的決定,還是得由她來,閻天邢也無權干涉。

像這種為了追隨一個人去當兵、進集訓營、放棄自己喜好的未來的行為,儼然是她無法理解的。

車在一片廢棄的建筑物中間停了下來。

這里還沒有出城,但這幾個月整條街都要拆遷,抬眼看去,到處都是“拆”的字樣。

住在這條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就算是夜晚熱鬧的時段,這里也見不到幾個行人。

如小黑所言,他們只負責送她們到目的地。

墨上筠跟梁之瓊各自下車。

車很快掉頭離開。

“戴上。”

墨上筠將一雙手套和一塊手帕遞給了梁之瓊。

“啊?”梁之瓊有些驚訝地接過,“怎么?”

“把槍的指紋擦了。”墨上筠低聲交代。

一愣,梁之瓊很快明白過來,“這槍來路不正?”

“應該。”

墨上筠聲音清冷地回答。

雖然上了黑鷹的車,但她可不算相信黑鷹。

尤其是槍這種東西。

在這個國度,持槍犯法。

就算是軍人,也不可能輕易觸碰到槍,任何一發子彈都得有報備,隨隨便便拿到一把槍,儼然不是通過什么合理的途經。

所以一開始,她是不想拿槍的。

但梁之瓊不是她,為了梁之瓊的安全著想,多拿個保險也行。

但是,必須不能留下指紋。

距離目的地,還差五分鐘左右的腳程,墨上筠沒有直接跟梁之瓊去目的地,而是領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中間跟她交代了幾件事。

距離八點,還有四十分鐘。

墨上筠第一次來,但車上的研究沒白弄,輕車熟路地領著梁之瓊在街上繞來繞去,最后來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旁。

那是一輛黑色轎車,價值不菲。

蕭奕站在車門旁抽煙,鄭素蹲在后面車輪旁,低聲抽泣著。

“墨連長。”

一見到墨上筠,蕭奕便走上前來,跟她打招呼。

“把她帶來做什么?”墨上筠斜了眼蹲地上哭泣的鄭素。

蕭奕將煙掐了,有點無奈,“她死活要來。”

先前死活不給鄭村打電話,得知墨上筠聯系了鄭村后,她又死活要跟過來。

“鄭團長呢?”

“不知道,一個人影都沒見到。”蕭奕皺起眉頭,遲疑地出聲,“他不會……”

“不會。”

墨上筠直接打斷他的猜測。

“墨上筠!”

注意到墨上筠來了,鄭素倏地從地上站起來,紅著眼睛,大步流星地走向墨上筠。

剛一靠近,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墨上筠本想側身躲過,但梁之瓊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做什么呢你?”梁之瓊一把將鄭素的手給甩開。

“關你什么事?!”鄭素憤怒地瞪了眼梁之瓊,然后憤憤地瞪向墨上筠,“墨上筠,你最好祈禱我爸不要出什么事,他要是受到半點傷害,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見鄭素指著墨上筠怒罵的模樣,梁之瓊看了眼無動于衷的墨上筠,自己實在是沒憋住氣,一把將鄭素的衣領給拎了起來。

“怎么著,就你爸的命重要了?”直接將人一提,接著身高優勢,梁之瓊將鄭素提高了幾公分,“你知不知道被抓過去的人才是最無辜的。人家憑什么為你買單?”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鄭素奮力地想要掙開,大聲叫喊。

兩位都是大小姐,可梁之瓊好歹是經歷過一年部隊訓練的,任憑鄭素再怎么折騰,也是紋絲不動。

過了會兒,鄭素也不掙脫了,只是哭著喊:“憑什么我就要遇到這些,憑什么我爸想過會兒安寧日子都不行?他難道不是因為保護你們才被人盯上的嗎?!為什么現在還要讓他去送死?!”

鄭素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好看的禮服,卻出現在這樣一個絕不該出現的地方。

她哭的撕心裂肺,妝容花了,頭發亂了,有些狼狽不堪。

蕭奕有點煩躁地轉過身。

若說一開始還對鄭素滿腔怒火,但稍微了解了下情況后,蕭奕就不知道該怨恨誰了。

只能說沈青倒霉。

但,他又沒法原諒只顧著父親不管他人死活的鄭素。

“放開她。”

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墨上筠,終于朝梁之瓊開了口。

梁之瓊一愣,幾乎沒有多想,就松開了鄭素。

因為情緒過于激動,鄭素剛一被放下來,就覺得四肢無力,腳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梁之瓊想要拉她一把,但一低頭,見到鄭素那雙充斥著仇恨、憤怒的眼睛,動作便頓住了。

“走吧。”

墨上筠將手機拿出來,掃了一眼。

“去哪兒?”

“我也去。”

梁之瓊和蕭奕齊聲開口。

墨上筠垂下眼瞼,淡淡地看了鄭素一眼,道:“你看著她。”

這是鄭村交代的。

蕭奕遲疑片刻,最后沉重地點了下頭。

他知道,自己派不了什么用場。

他也知道,墨上筠出現在這里,就是在想辦法救沈青。

沒有管情緒激動的鄭素,墨上筠直接帶著梁之瓊走了。

這次是直接跟鄭村匯合。

今天周六,鄭村在家,所以是直接從家里趕過來的。

歹徒再三強調不允許報警,只能由鄭村一個人過來,如若被看到有其他人的蹤跡,當即跟“鄭素”同歸于盡。

所以,鄭村只帶了倆優秀的狙擊手,在目的地前后找了倆地進行伏擊。

另外有一支武警小隊,但在鄭村的要求下,不準近身,等通知后再做行動。——也就是說,派不上什么用場。

墨上筠跟梁之瓊同鄭村匯合的時候,鄭村正站在一棵樹下給鄭素打電話。

隔了一段距離,也能聽到鄭素在電話里抗議,不準鄭村冒這個險,鄭村板著臉,沒有說話,隱藏在樹影里的神情分明能看到些許不忍。

梁之瓊在旁看了幾眼,然后偏頭看向墨上筠。

她不太喜歡這種場面。

就跟鄭村難以活著回來似的。

她想從墨上筠臉上看到點希望,可墨上筠卻反常的平靜、冷淡,沒有半點輕松愜意的狀態,這樣的發現讓梁之瓊心情跌落谷底。

想讓一件事朝著自己所想的狀態發展,沒準真的是癡人說夢。

梁之瓊這么想著,再次抬眼去看鄭村的時候,眼神里帶有幾分尊重和決心。

真正的英雄,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鄭村很快掛了電話,朝墨上筠跟梁之瓊走了過來。

見到梁之瓊,鄭村也算不上意外,打量了一眼,就看向了墨上筠。

“小墨,這事多虧你了。”

鄭村面色稍有沉重,但盡量表現得神態緩和些。

墨上筠微微凝眉。

鄭村見面就是這樣一句話,是墨上筠沒有想到的。

不過,可見鄭村的用意——就算結果不那么理想,他也是肯定了這通電話的。

她沒做錯。

想必,他也從鄭素的話語里感知到什么,不希望一旦意外發生,墨上筠會被這件事給困住。

“我們想跟你一起去。”墨上筠道。

“不行!”

鄭村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了墨上筠的建議。

墨上筠沒有就此罷休,冷靜地看著鄭村,她拿出筆記本,將自己的計劃同鄭村說了一遍。

這一路,墨上筠也做了不少的調查。

劫匪選擇的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筑,戶主剛搬走不久,根據墨上筠跟戶主的聯系得知,一樓和二樓都堆滿了雜貨,只有三樓是被空出來的。三樓一共有兩扇門,以前當租房的,都是一室一廳,一個稍大點的房間配上一個稍小的房間,并且皆附帶廚房和衛生間,窗戶雖然很破舊了,但皆有鐵欄,不能進入。

此外,隔壁有一棟差不多的建筑,平頂樓,三層,相隔一米左右,這里的戶主要過兩天才搬,并且還有一租客。

墨上筠計劃從這里潛入。

并且已經事先跟戶主通了電話,進出沒有什么問題。

聽著墨上筠的冷靜講述,鄭村有些錯愕地看了墨上筠一眼,神情里是無可遮掩欣賞和滿意。

從打電話到現在,不過一個多小時,她已經根據地形和建筑制定出完整的行動計劃,并且連兩戶人家的戶主電話都弄到手了——這樣的能力,實在是難得。

“計劃很好。”鄭村點了點頭,但話鋒一轉,卻道,“我會派兩個人過去的。”

意思是,計劃會采用,但還是不希望墨上筠跟梁之瓊上場。

“鄭團長,我是你的兵。”墨上筠一字一頓道,“也很優秀。”

鄭村微微一怔。

根據他們的探測,那棟建筑三樓總共有7人,就算加上他,這邊也才三人,更何況對方手里還有人質……

鄭村實在不想將這兩個年輕人送到那種危險的場合去。

“放心吧,我們都很厲害的!”

梁之瓊一拍胸脯,朝鄭村保證道。

說完,她又拍了拍墨上筠的肩膀,“而且,就算你不讓她去,她也會偷偷去的。電話是她打的,她要是什么都不做,萬一出了點什么事……”

梁之瓊搖了搖頭,一臉感慨道:“反正吧,如果是我,我會懊悔死的。”

墨上筠警告地盯了梁之瓊一眼。

梁之瓊卻避開視線,坦然迎上了鄭村審視的目光。

鄭村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沉思,但最終結果,還是點了點頭。

先前墨上筠在路上,給他介紹了下這個叫梁之瓊的女生,明年年初會參與907特種大隊的選拔,有過實戰經驗,不差。

至于墨上筠的實力,光是特種大隊選拔教官這個頭銜,就足夠讓人心里有底了。

他們花了十分鐘時間準備。

鄭村給了她們倆通訊設備,以及能夠拿來防身的武器。

墨上筠沒有要槍,只拿了一把軍刀。

梁之瓊本身就有槍和刀,但最后想了想去,多拿了一電擊棒。

這玩意兒用起來比較方便,而且沒有太大的動靜。

7點50分,一切準備妥善。

梁之瓊跟墨上筠穿著便裝,背著包,結伴同行,一路走向目的地隔壁的建筑。

兩人沒有絲毫遮掩,梁之瓊攬著墨上筠的手,裝成剛實習回來的樣子,跟墨上筠吐槽著公司哪個前輩怎么樣,一路輕松地走過。

目的地的建筑并不寬敞,走過去不到十秒,但這十秒的時間,梁之瓊的手心里直冒汗。

她分明能感覺到,在三樓高的地方,有人用槍口指著她的腦袋。

若非有先前生死攸關的經驗,這次她非得露餡不可。

終于,她們倆來到門前。

沒有大門,一樓以前是一家黑網吧,現在關門了,二三樓都是敞開的走廊,敞開式的,沒有玻璃阻擋,抬眼還可看到晾在上面的衣服。戶主住在二樓,但進二樓走廊的門緊鎖著,仿佛怕遇到突發事故似的。

右邊一樓梯,半夜會鎖門,這個時間門還沒關,任由她們倆進出。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進了樓梯。

然后,抵達三樓。

戶主事先將進三樓走廊的門給打開了。

——墨上筠聯系了租客,給她轉了一筆錢,讓她別回來,所以三樓是沒有人的。

墨上筠直接來到租客住的房間,撬了鎖,開門,然后將燈給打開。

“呼。”

剛一進門,梁之瓊就長吁了一口氣。

隔壁建筑看不到這里的情況,但她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多出來一雙眼睛。

墨上筠倒是沒功夫放松心情,簡單查看了下戶型,就退出了門,抵達走廊。

有通向天臺的路,但據說那里堆了不少東西,門鎖早就壞了,墨上筠估摸著翻上去更簡單,就放棄了樓梯。

耳麥里有人提醒她們天臺有伏擊。

墨上筠跟梁之瓊表示會意,然后陸續翻上了天臺。

天公作美,烏云密布,細雨紛紛,夜色一派漆黑,她們倆輕易隱藏在黑暗中。

“還好有遮掩。”

梁之瓊縮在天臺墻面下,嘴里不由得嘀咕一聲。

還好不是那種光禿禿一覽無余的建筑,不然任何一道身影竄上來,都得被第一時間發現,到時候估計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死翹翹了。

“喏。”

墨上筠將一夜視鏡丟給她。

梁之瓊接過來,小心翼翼地進行觀察。

“兩個人,一前一后。”梁之瓊將觀察到的都一一說出來,包括他們的槍型,直至最后,才總結道,“不是狙擊手。”

墨上筠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在另一端監聽的友軍們,也是無言以對。

“鄭團長過去了。”

耳麥里傳出了沉穩的男聲。

因是同一個頻道的,她們也都能聽到鄭村那邊的動靜。

“準備行動。”

墨上筠朝梁之瓊做了個手勢,低聲交代道。

“是。”梁之瓊下意識應聲。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不是墨上筠的兵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行動了。

梁之瓊為自己對墨上筠言聽計從的心態默默鄙視了兩秒。

前面要顧及在走廊巡邏的人,危險系數比較大,所以由墨上筠負責前面,梁之瓊負責后面。

時間緊迫,她們得在鄭村上樓之前將天臺上的這兩人解決掉。

并且,得保證悄無聲息地解決。

——他們隱藏得很好,無法對其進行狙擊。

但她們所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在同一時間解決掉天臺上的兩人。

最后墨上筠給的解決方案是:約定好同一時間進行行動。

一分鐘后。

墨上筠順利摸到了于前面埋伏的劫匪所在位置。

因為這場淅淅瀝瀝的雨水,聽覺會適當性的減弱,墨上筠這一路的摸索行動異常順利。

雨水啪嗒啪嗒落在了頭發上,濕漉漉的雨珠凝聚成雨水往下滑落,淋濕了僅有的一件長袖T恤。

為了避免雨水濺落時發出的異常聲響,她將帽子、外套、背包都給放了下來,再三確認雨水滴落無聲后才朝這邊靠近。

現在,她跟劫匪只保持著一塊磚頭的距離。

劫匪沒有發現她。

她在原地等了半分鐘。

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腕表。

這一次的行動,她出乎意料的平靜,所有動作有條不紊。

最后,秒鐘指向頂端。

墨上筠握住軍刀刀柄,手撐在墻上,從一米高的墻面翻了過去。

翻身落地的瞬間,她跟劫匪過了一招,因近距離對方無法開槍,但僅僅一招就讓墨上筠感覺到力量上的差距。

于是,等她反應過來,原本只想將人敲暈的她,已經將軍刀插入了對方的胸口。

她愣了一下。

隨后,沉默地將軍刀抽了出來。

習慣性的反應,讓她一刀刺入對方胸口,一招斃命,對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有鮮血從胸口滲透出來,伴隨著愈發變大的雨水,顏色變淺了些,漸漸蔓延到地上,墨上筠擰著眉頭看了兩眼,然后從已成死尸的強壯男人身邊移開。

她殺人了。

親手。

縱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墨上筠還是輕輕地吐出口氣。

人命這玩意兒,或許真不值錢。

一刀下去,什么都沒了。

墨上筠給了自己幾秒的時間調整,在瞥見同樣成功進入天臺的梁之瓊對她招手后,用平靜的語調跟人匯報了下情況。

片刻后,梁之瓊彎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朝墨上筠小跑過來。

“怎么樣,還讓你滿意吧?”梁之瓊晃了晃手里電擊棒,朝墨上筠道,“話說回來,這電擊棒不大好用誒,電了好幾下才昏死過去,差點兒就弄出動靜了。”

墨上筠看了她一眼。

不是“差點兒”,是“已經”弄出動靜了。

隔著一定的距離,她都能聽到那邊的打斗聲。

不過,梁之瓊那邊方位不錯,下面沒人隨時關注這里的情況,加上雨下的越來越大,下面沒什么人察覺到。

——如果有人察覺到的話,估計已經沖上來了。

墨上筠緊緊抓住軍刀,站起身,跟梁之瓊來到進天臺的門前。

門沒關,下面就是樓梯,隱隱能聽到下面的動靜。

鄭村已經上樓了。

耳麥里有人傳達著信息:走廊上有兩個人,左邊的大廳里有三個人,兩人站著,一人被綁在椅子上,被綁的應該就是人質、沈青。右邊的大廳里有兩個人,一個在洗手間,一個在小房間,都沒有在靠門的大房間里,具體情況不知。

“人呢?”鄭村的聲音清楚地傳來。

墨上筠跟梁之瓊對視一眼。

“鄭老頭,你不誠實。”

“我們知道你在外面有埋伏,所以我們不會放過你女兒的。”

走廊上的兩人陸續出聲。

“她不是我女兒。”鄭村一字一頓道。

“呵,不是你女兒,你敢冒這個險?”

鄭村沉默了下,然后坦然道:“我要見她。”

必須見到人質才行。

這群人沒有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出手,就證明他們這次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殺死鄭村”那么簡單。

墨上筠跟梁之瓊對視了一眼。

她們得找合適的機會突襲。

眼下鄭村跟沈青都在他們手上,她們只要有任何暴露的跡象,鄭村跟沈青都有可能遭遇不測。

三樓。

鄭村在被搜身后,被領進了門。

走廊光線很暗,房間內更暗——整個三樓,壓根就沒開燈。

守在沈青旁邊的人,手里拿著一支手電筒,然后直接打在了沈青的臉上。

鄭村一進門,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沈青身上的禮服被撕開,幾乎沒剩下什么布料,身上各種青紫的痕跡,臉上多處紅腫,頭發凌亂的披散著,狼狽不堪。

沈青處于昏迷狀態。

但是,鄭村剛一站定,另一個站旁邊的劫匪,就直接一盆水朝沈青潑了過去,沈青頓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沈青撕心裂肺地喊著,神態癲狂,雙目無神,使勁搖著頭。

劫匪將另一盆水又潑了上去。

沈青倏地就安靜了。

她茫然地睜大眼睛,眼神卻沒有焦距,嘴里嘀嘀咕咕的,“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放了她。”

鄭村的語調里壓抑著怒火。

頻道里靜默。

光聽聲音,他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做夢!”

先前潑水的男人說著,然后走到沈青面前,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一根皮帶,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抽在了沈青身上。

沈青當即慘叫一聲。

又一下。

沈青又叫了一聲。

鄭村深深呼吸著。

他們在笑,一群禽獸不如的人,哈哈大笑,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沈青跟鄭村的腦袋,卻因癲狂的瘋笑而抖著。

鄭村的手被捆綁在后面,他站在靠墻的地方,眼睛微微泛著紅,避開那個被殘虐的女生,同時抽出夾在暗處的刀片,將繩索一點點給割開。

這樣的房間里,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繩子斷裂的那一刻,他出手了。

第一時間抓住抵著自己太陽穴的那把手槍的手腕,奪過槍,手掌用力將人往這邊一拖,槍托直接砸中了他的腦袋。

旁邊的人發現異樣襲擊上來,鄭村閃身躲過,同時朝打手電筒的人開槍。

砰砰,連續兩槍。

黑暗中很難瞄準,鄭村是憑借多年的經驗開的槍,一槍擊中了對方的肩膀,另一槍跑偏。

在身側那人再一次進行攻擊的時候,鄭村咬著牙承受了砸向肩膀的一擊,這一次槍口對準拿皮帶的那人的腦袋。

一聲槍響,正中腦門。

烏漆嘛黑的,誰也不知鄭村怎么打中的。

鄭村被壓倒在地。

與此同時,兩人從門外沖進來,第一時間對鄭村進行支援。

漆黑的房間,什么都看不清楚,肩膀中槍的那位打算繼續挾持人質,可腦門冷不丁的被狠狠一擊,他眼前一黑,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最初被奪槍的掙扎著起來,慌張地想要去將房間燈光摁亮,可任他摸索到開關怎么摁,房間也沒有如他所愿的亮起來。

——電閘被關了。

慌亂中,迎接他的是狠狠一擊。

他失去了知覺。

房間內響起了混亂的聲音,但是,不到一分鐘,就恢復了平靜。

通過夜視鏡掃了一圈,梁之瓊蹲在沈青身后,將捆住沈青手腳的繩索給松開,然后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搭在沈青身上。

“我們走。”

梁之瓊扶起了渾身瑟瑟發抖的沈青,素來大大咧咧的她,此刻的嗓音里都是溫柔和小心。

墨上筠摘下夜視鏡,打開了手電,看到解決掉手中一個劫匪的鄭村推開那個人,站了起來。

墨上筠吐出口氣。

鄭村身上有傷,但都是皮外傷,頂多傷到肋骨,沒有特別嚴重的地方。

——她們來的還算及時。

“先別出去。”

將墨上筠等人攔在身后,鄭村果斷地發布命令。

雖說支援部隊就在后面,但隔壁還有兩個人——肯定有伏擊。

但是,耳麥里傳來了最新的通知:有個人從洗手間的小窗口逃跑了,另一個人就在走廊上,身上捆綁著疑似炸彈的東西。

“都別動!”

外面傳來憤怒而尖銳的聲音。

門被踢開了,沒有關上,一道站在走廊上的人影,清楚地走進他們的視野里。

他敞開外套,手里拿著個燃著火苗的打火機,另一只手拿著火線,距離靠的很近,不過一兩公分的距離。

他有恃無恐地走了過來。

那一瞬間,墨上筠腦海里閃現出四個字——

亡命之徒。

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來找鄭村的他們,招數怎么會這么簡單?

墨上筠抓住軍刀的力道一緊,悄無聲息地向前一步,緊緊盯住男人的身影。不,是打火機以及綁在身上的炸彈……

很長一段時間后,墨上筠努力去回憶,都不記得他長什么樣。

就一米的距離。

她在思考如何制止他,后來,她看到了走廊外面的空地。

雨水淅瀝,夜色漆黑,一片廢墟。

“哈哈哈哈——”

男人仰著頭,嘴里傳出瘋狂的笑聲。

沒有商量的余地,沒有條件和談判,他就那么點燃了極短的火線。

墨上筠下意識欲要沖上去。

同一時間,她被攔了下來,同時,聽到鄭村的聲音——

“跟那孩子說,我對不起她。”

她定在原地,視野里,一道人影沖了出去,帶著那個瘋狂的不要命的男人,一起從走廊上跳了下去。

------題外話------

不會湊。

每個情節都有用處,就算于故事主線無關,它也會替我表達些什么。我想要表達的東西,你們若能接收到,我會很高興,但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無聊,觀念不合,也隨意。

我很喜歡這篇文。

文還有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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