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隱 第二百七十七章
幾個月前,當沈婉秋脫離危機之后,也就是和劉秀分別開始,她發現不管是自己還是背后的沈家,做任何事都變得順風順水起來,一切都順利得不合常理。
作為劍南道第一美人的她,不再有任何人來煩她了,仿佛曾經趨之若鶩前來提親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樣,走到任何地方都沒有類似危險啊麻煩之類的事情發生,像是任何麻煩都提前暗中有人解決了一樣。
從一些蛛絲馬跡可以看出,事實的確如此……
不但如此,沈婉秋背后的沈家也差不多是類似的情況,作為劍南道巨富的沈家,從那之后,生意上的事情變得順風順水,家族的主要成員沒有任何人刁難威脅,就連那次波及整個劍南道的安利事件都沒有波及沈家絲毫!
本來沈家看到安利事件中的暴利也想參與進去的,可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阻止,讓沈家根本就插不上手,到最后,當沈家發現所謂的安利事件的兇險時,可想而知那種近乎劫后余生的心情。
不管是自身走到哪兒都沒有麻煩纏身也好,還是沈家一路順風順水也罷,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一個人。
當初那個在涼風山莊驚退五毒教教主的神秘強者。
除了那個人之外,不管是沈婉秋還是沈家的智囊團,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無聲無息的庇護整個沈家了。
越是這樣沈婉秋的心就越是糾結。
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上自己了吧,為何這么久都不出面?可若是沒有看上自己的話,對方為什么又要這樣無聲無息的庇護沈家和自己呢?只需對方出面,一句話,自己和整個沈家還不是任由對方擺布,可對方偏偏就是不出現……
想不通,搞不明白。
這還不是沈婉秋最糾結的地方,不管是當初那個神秘強者驚退五毒教教主解圍也好,還是后續暗中庇護自己和整個沈家也罷,對方的所作所為,都讓沈婉秋覺得是自己虧欠那個人的,自己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幸運?
容貌嗎?亦或者是財富?
都不是,在沈婉秋看來,自己的容貌和沈家的財富對那個神秘強者來說什么都不是,對方不出面但卻在庇護自己和沈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在游戲人間還是在可憐的施舍?
不論如何,在沈婉秋乃至整個沈家的想法中,涼風山莊的事件后,沈婉秋都已經是那個神秘強者的人了,整個沈家也已經打上了那個神秘強者的標簽,沈婉秋和整個沈家都已經認命了。
然而,對方不出面,一句話都沒有,卻在默默的付出,這讓沈婉秋的心無比糾結和痛苦。
糾結的是對方的所作所為讓沈婉秋和沈家都覺得是虧欠對方的,痛苦的是,沈婉秋不認識那個人啊,哪怕那個神秘強者付出得再多,不管對方的本事有多大,對整個沈家的影響力有多么劇烈,在沈婉秋心中,那個神秘強者模糊的身影卻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一個人給取代了!
被一個年紀不大,穿著樸素,臉上始終帶著溫文爾雅笑容的少年給取代了……
那個少年或許年紀不大,盡管和沈婉秋相處才短短幾天時間,但和對方相處,沈婉秋有一種無比舒心的感覺,普普通通的相處無比自然,那個人會和沈婉秋談天說地,會在她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找來食物填飽肚子,會為她默默的撐一夜的傘。
那些細小的事情,一點一點,莫名其妙的在沈婉秋心中蓋過了那個神秘強者對整個沈家的幫助!
人世間很多事情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一面是認命后的苦澀,一面內心卻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少年的身影,兩種情緒交織,沈婉秋的內心痛苦而糾結。
自己已經認命了,心中卻出現了另外的身影,這讓沈婉秋內心無比自責,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自己已經是那個神秘強者的人了,不應該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想法,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
自己喜歡那個神秘強者嗎?并不,畢竟自己都不認識他,只是認命后的無奈和凄然而已,自己喜歡那個叫劉秀的少年嗎?也談不上,只是喜歡對方那種生活態度以及溫和性格和雙方之間無比舒心的相處方式而已,想來任何人和他相處都會無比舒心吧……
為什么自己的命運會這么苦呢?
這段時間沈婉秋內心時常冒出這個念頭,在以往她是從未這樣想過的,有了絕世容貌和那么好的家室,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可當涼風山莊的事件之后,沈婉秋時常覺得自己的命運是那么的無奈,連一絲自由都沒有,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想‘喜歡’一個人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這里的喜歡無關情愛,只是單純的和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相處而已……
一切的糾結和苦楚根源都指向那個不負責的神秘強者,所以,沈婉秋要找到他,親自問他是什么意思,問他自己的命運該何去何從,畢竟,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對方手中。
其實,沈婉秋有時候都在想,那個神秘強者會不會是一個女人,否則的話,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如果對方真的是女人的話,那么一切種種都能解釋得通了……
當然,這樣的想法沈婉秋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而已。
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以沈家的人脈和財富,加上當初前去涼風山莊那些人的資料,一番抽絲剝繭后,并不難推測出那個神秘強者的身份。
排除掉那些明顯不可能的人之外,剩下的也就沒有幾個了,再著重調查剩下的幾個,然后,所有的信息都指向的一個人。
劉秀!
有著讓人斷肢重續的神奇醫術,當初就在涼風山莊,在青柳鎮開了一家近乎無人問津的醫館,生活悠然自得,曾在怒濤江拍死過一條兩百多米長的巨蟒,雖然當時親眼看到的只有小劍君林江河和夏海棠,但那些鐵甲軍卻是去搬運了巨蟒尸體的,當時劉秀就和他們在一起,夏海棠和林江河都沒有殺死巨蟒的本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劉秀了。
當然,這些都不足以說明劉秀就是那個神秘強者,但若再加上林邊村的事件呢,一舉滅殺數百五毒教成員,其中還有幾個修為不弱的高手,那次事件可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去認真調查就不難得到當時的真實情況。
如此一來,僅憑這幾點,翻案了,在涼風山莊驚退五毒教教主的神秘強者就是劉秀無疑!
當然,在劉秀沒有親口承認之前,哪怕再多的證據都是做不得數的。
所以,沈婉秋來了,來青柳鎮找劉秀,要當面問他到底是不是那個神秘強者。
“會是他嗎?”
馬車中的沈婉秋心頭自語,這個問題在此之前她已經問過自己無數次了。
如果兩人真的是同一個人,那么一切都近乎完美了,自己不必糾結痛苦自責,一切的煩惱也都將煙消云散了。
可真的是那樣嗎?
劉秀的態度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前提是那個神秘強者和劉秀真的是同一個人才行。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神秘強者,他也接納自己了,一切自然是完美的,可若是對方并不接納自己呢?自己該怎么辦?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有極大的可能性,畢竟劉秀驚退五毒教教主后并未出面,而且在后續幾天的相處也沒有表露出絲毫哪方面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前提是那個神秘強者和劉秀真的是同一個人。
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沈婉秋即希望劉秀就是那個神秘強者又希望不是,是的話,接下來的面對就將真正決定自己未來的人生了,將沒有一絲退路可言,若不是的話,此行雖然得不到最終的答案,但沈婉秋卻可以有對未來人生的一絲期盼和幻想。
那種忐忑和迷茫的心情,估計出了沈婉秋之外不會有人能夠體會到了。
路有盡時,沈婉秋一行人在下午時分來到了青柳鎮,在鎮上稍作打聽,得到了醫館的確切地址,然后,她們來到了這里。
醫館外的胡同口,沈婉秋讓馬車停下,然后她冒著風雪走下了馬車。
一身白衣,身披白色斗篷,絕世的容顏讓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站在風雪中,看著醫館的方向,沈婉秋最終邁出了步法走了過去,她沒有讓任何人同行,獨自一步一步前往。
她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獨自一個人來到醫館大門口,寒風中沈婉秋的臉凍得通紅,面對緊閉的醫館大門,她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身手拍響了醫館大門。
然而片刻之后,并沒有人開門……
“劉公子,沈婉秋前來冒昧拜訪,請問你在嗎?”無人開門,沈婉秋卻是主動開口詢問。
可是,她一連問了幾聲,卻都沒有人回答。
她并未覺得劉秀出去遠游還未歸來,畢竟來這里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的,如今無人應答,只說明一個情況,劉秀并不在家。
既然不在,那就只能等了,等他回來。
雪花飄,寒風嘯,醫館門口的沈婉秋默默等待,明明冷得渾身都在輕微顫抖,可她依舊咬牙堅持。
等的不是劉秀的歸來,而是等著自己命運的宣判,無論等多久,都必須要等下去……
這會兒劉秀在哪兒呢?中午李長安離去后,他看了一會兒書,然后關了醫館大門回山里去了。
出門幾個月,回青柳鎮后第一晚是知道李長安會來,既然李長安都來過了,他自然是要回山里去了,畢竟那里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意義上的家,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墨靈的情況,畢竟都‘冬眠’那么久了,也該醒了吧?
不管是作為鄰居還是朋友,劉秀都沒有道理不關心一下,畢竟墨靈受傷還是因為自己。
然而當劉秀回到山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傻眼了,以墨靈居住的湖泊為中心,方圓差不多三十里范圍都被徹底冰封了起來!
那冰封范圍的冰層厚達數百米,劉秀曾經費了無數精力才建好的家園沒了,被厚厚的冰層覆蓋。
那冰層近乎完全透明,僅憑肉眼的話不注意還發現不了。
透過那近乎透明的冰層,劉秀發現自己的家園沒了,當初建造的房屋和移栽的果樹完全被凍成了粉末,只是因為冰封才保持完整而已,家沒了,家里的糧食啊衣服啊書籍之類的都是一樣的下場!
哦豁,完求……
“這事兒整得”立于虛空劉秀撓頭不以。
咋搞嘛。
看向湖泊方向,劉秀知道,這里變成這樣絕對是因為墨靈,然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墨靈的任何氣息,也就是說,墨靈依舊還在沉睡之中,這里變成這樣只是她下意識展露出來的氣息導致的而已。
沉默的看著那厚厚的冰層,劉秀果斷的放棄了靠近的想法,因為他能明顯的感覺道那幾近透明的冰層所散發出來的恐怖寒意,繞是他都有點膽戰心驚。
惹不起,告辭……
當然,劉秀并沒有第一時間離去,而是擔憂的看向了雪山方向,冰封范圍已經把半個雪山囊括進去了,自己建立在雪山上的溫泉小屋也被冰封,主要的是,山腳下小白那一群蜂群的住處啊。
小白它們不會也遭殃了吧?畢竟自己都回來這一會兒了也不見小白出來……
稍微遲疑,劉秀冒險探出念力滲透冰層去查看情況,盡管只是一瞬間,但他的念力接觸那幾近透明冰層的時候也感覺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冰凍粉碎了一樣!
所以說墨靈這是又變強了?
嘴角抽搐,劉秀拋開這個念頭,管他呢,估摸著以眼下的情況看對墨靈是好事兒,至于墨靈變強后醒來自己怎么辦那是以后的事情,不必太過糾結。
主要的是,劉秀通過念力觀察,在雪山下的洞穴中并未發現蜂群的蹤影,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估摸著小白它們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遷徙走了,畢竟動物都有著趨吉避兇的本能,何況小白還那么聰明,沒出來迎接自己,估摸著也冬眠了吧。
蜂類也會冬眠嗎?這個劉秀真沒注意過……
周圍沒有小黑的蹤跡,估摸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劉秀也沒糾結,改天找個時間抽空找到它就是,很容易的。
要知道小黑可是劉秀唯一的忠實聽眾,劉秀興致來了會給小黑來上一段二胡的……
家沒了,所以只能會鎮上醫館去住了唄。
“這樣也好,反正也有改造這里的打算,等墨靈醒來后冰層消失了正好從頭再來打造自己理想的家園,只是不知道墨靈會什么時候醒來,可別太久才好,要是三五年的話那還不得糾結死……”
心頭嘀咕,劉秀再度看了無法回去的‘家’,最后只得轉身往青柳鎮方向飛去。
沒一會兒劉秀就來到了青柳鎮上空,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自己醫館門口站了一個人,一個身上沾滿雪花臉被凍得通紅身軀都在顫抖卻依舊固執的站在那里的人。
“沈婉秋?她怎么來這里了……”
心頭嘀咕,劉秀卻是并未刻意避開對方,直接從天而降落到了沈婉秋身邊。
還是那句話,劉秀不會去刻意顯擺自己的本事,但也不會刻意去避諱什么,一切順其自然,沈婉秋看到自己從天而降就看到了唄,沒啥大不了的。
看到從天而降輕若無物落到自己不遠處的劉秀,沈婉秋一時之間愣住了,張了張嘴,千言萬語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腦袋里面混沌一片,甚至都忘了自己現在又冷又餓。
此時此刻,什么都不需要說了,就是他!
看著茫然的沈婉秋,劉秀平靜的笑道:“我該稱呼你為沈小姐呢還是小蓮姑娘?”
大概猜到了沈婉秋來這里的目的,劉秀干脆直接就把話挑明了,他從不喜歡彎彎繞繞,人嘛,很多時候干脆直接點的好。
‘“劉公子,是你,對嗎?”片刻之后,沈婉秋才凝視著劉秀開口道,好聽的聲音都在顫抖,不是冷的,而是因為心亂。
面對沈婉秋的答非所問,劉秀平靜的笑了笑,上前兩步推開醫館大門說:“這可不是說話的地方,進來吧,外面冷,而且來者是客,將客人拒之門外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來的”
腦袋一片恐怖的沈婉秋下意識的跟上劉秀的步法,走進小院,又跟著進入了小樓。
接下來,劉秀給沈婉秋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畢竟大冬天的,沈婉秋一個普通女孩子哪兒能著得住,劉秀又去搬來了一個火盆燒起了炭火,不一會兒,房間內溫暖了起來。
自始至終,劉秀都不疾不徐的做著這些事情,沈婉秋一言不發的看著,視線從未離開過劉秀的身影。
此時沈婉秋迷茫了,眼前這個凡事都親力親為的劉秀,真的是那個神秘強者嗎?當然,這是廢話,畢竟之前沈婉秋都親眼看到劉秀輕飄飄的從天而降了。
老實說,面對這樣的劉秀,莫名的,沈婉秋的心平靜了下來,思緒也回到了往昔那種冷靜從容。
一如往昔和劉秀相處那樣,似乎從未改變過。
甚至,此時沈婉秋覺得,劉秀是不是那個能一個字驚退五毒教教主的神秘強者都不重要了。
但有些事情,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在劉秀升起炭火,甚至遞上一杯熱茶后,沈婉秋手捧熱茶,看向對面的劉秀平靜問:“劉公子,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劉秀眨眼問。
笑了笑,沈婉秋低頭看著手中的熱茶輕聲說:“劉公子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不是嗎”
“你是指我當初就知道那個和我順流而下的小蓮姑娘就是你卻沒有拆穿的事情?”劉秀想了想問。
沈婉秋想過無數種和那個神秘強者以及再度和劉秀見面的畫面,哪怕之前在她看來兩個人的身份已經重疊了也想過無數種,但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
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出人意料,沒有太大的波瀾,一如花開花落般和諧。
笑了笑,沈婉秋說:“雖然我問的并非這件事情,但劉公子能否為我解惑,你當初就知道那個小蓮是我,為何不拆穿呢?現在婉秋很尷尬呢,我曾想過劉公子見到我真正容貌時的驚訝和難以置信等等場面,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其實劉公子早就看過我了,對嗎?”
“額,老實說,我也是年輕人嘛,當時在涼風山莊的時候,聽聞你是劍南道第一美人,百花榜第一呢,所以就偷偷瞄了一眼,不得不說,沈小姐的容貌真的是我平生僅見”劉秀略微尷尬道,畢竟偷看人家被人拆穿了不是。
說道這里劉秀頓了一下又說:“至于當初沒有拆穿沈姑娘,倒沒有其他什么特別的原因,不管你是劍南道第一美人沈婉秋也好,還是沈婉秋的丫鬟小蓮也罷,恰逢其會的不期而遇,相逢即是有緣,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你說是吧?”
“說的也是”沈婉秋抿嘴微笑道,然后她又說:“與劉公子相處,總是那么輕松愉快,沒有那些彎彎繞繞,沒有絲毫壓力”
劉秀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他知道接下來沈婉秋還有話說,并未開口打擾。
對面的沈婉秋稍微沉吟,似乎是徹底放開了,看著劉秀微微歪了歪腦袋直言不諱道:“劉公子,原來你就是那個讓五毒教教主滾蛋的神秘強者呢,真是讓人意外,我想說的是,劉公子,當時婉秋是在比武招親呢,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果然,這個事情始終是要面對的,該來的總是回來,早有預料的事情,劉秀并沒有感覺意外亦或者是頭疼,平常心態面對就好。
想了想,劉秀實事求是說:“事實是當初讓五毒教教主滾蛋只有一個原因,你當時也看到了,五毒教教主準備針對在場的所有人,我也在其中,單純的不喜歡他的霸道而已,所以就讓他滾蛋了而已,并沒有想太多”
“我信”沈婉秋平靜的點頭笑道。
面對沈婉秋這樣的態度,劉秀反而是有點麻爪了,若是對方咄咄逼人亦或者死纏爛打更甚則帶有目的前來他都有辦法應對,反倒是對這種平靜的態度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識撓撓頭,劉秀說:“當時沈小姐在比武招親,我呵退五毒教教主絕對沒有其他想法,所以,如是對你造成了什么困擾的話,還請見諒”
聽到劉秀如此小心翼翼的話,沈婉秋下意識噗嗤一聲笑了,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笑,而是發自本能的開心笑容,笑過后,她說:“怎么,劉公子怕我賴上你呀?”
“那倒沒有,額,我只是,怎么說呢,畢竟這種事情吧,真的很讓人尷尬啊”劉秀笑著搖搖頭道。
實際上到此為止當初那個誤會已經解開了,雙方的相處模式也回歸了自然,之前的種種都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沈婉秋放下茶杯,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起身,看向劉秀微微蹲身行禮道:“劉公子,正式認識一下,小女子沈婉秋”
見她這么正式,劉秀只得聳聳肩起身,微微拱手道:“小生劉秀,見過沈小姐”
四目相對,雙方相視一笑,沈婉秋當即擺擺手笑道:“嘻……,不來了,這還真讓人尷尬呢,還是自然點的好”
“是你非要這樣,我有什么辦法”劉秀撇嘴說。
重新坐下,沈婉秋歪了歪腦袋說:“劉公子,我們這樣算是朋友了嗎?”
“那是當然”劉秀點頭道。
此時放下一身包袱的沈婉秋只覺渾身輕松,之前一切的煩惱都已經不再是煩惱了,盡管有些話沒有明說,但沈婉秋知道,自己已經是自由身了,未來的人生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了。
盡管眼前的劉秀已經和那個朦朧的神秘強者已經重疊,但卻是那么的真實,一如曾經相處那樣,沒有壓力,那么的自然舒心,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和實力而有任何改變。
想到當初和劉秀相處幾天的點點滴滴,想到當時和劉秀分別后在船上和婆婆的一番對話,沈婉秋看向眼前的劉秀,咬了咬嘴唇說:“劉公子,你還記得當初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嗎?”
“自然是記得的,怎么?”劉秀啞然問。
心跳微微加速,沈婉秋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不期而遇的相遇即是緣分,這些話也是劉公子說的,你也還記得吧?”
“所以……?”劉秀看著沈婉秋那張近乎完美的臉蛋點頭道。
沈婉秋并未急著回答,而是轉身來到了窗邊,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旋即近乎喃喃自語道:“劉公子還說過,人生在世苦多樂少,多記住些美好的東西,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遵循本心去面對每一件事情,這樣才不枉來人世走一趟……”
說到這里,她轉身平靜的看向劉秀說:“想來劉公子你應該清楚婉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就不過多闡述了,婉秋想說的是……”
“……劉公子,你可否給婉秋一個了解你接近你的機會,你也給自己多一個選擇?”
說完,沈婉秋平靜的看著劉秀,等著他的回答,遵循本心,不管劉秀的回答如何,她都不會后悔。
人生啊,就怕有些話連說的機會都沒有,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無奈?
既然如今有機會說出內心的話,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劉秀的回答并未讓沈婉秋等太久。
直面沈婉秋的雙眼,劉秀也平靜的笑道:“為什么不呢?”
給對方一個機會,給自己多一個選擇,自己又沒有打算孤獨終老,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南山隱 第二百七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