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疏遠

日子過得清淡，這也是九姐兒想要的，老太太那邊肯定也得了九姐兒偏向二太太的信，對九姐兒更是拉開了距離，九姐兒去請安的時候，老太太直接吩咐葛媽媽說九姐兒可以不用來這里請安了。

九姐兒的心里有些不好受，根本不知道老太太葫蘆的到底賣了什么藥，難道就因為她跟二太太走進了，老太太就直接把她推向二太太那邊？不對啊，她偏向二太太，老太太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不讓她偏向二太太才對。

跟著鄧媽媽學了幾天之后，鄧媽媽便以最近二太太吩咐了一些事情給她，不能來教她學習算賬，之后就消失在宅子里。聽下人們說最近是農忙季節，鄧媽媽被二太太派到莊子去幫忙了。

九姐兒不以為然，想了許久，還是覺得癥結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做得實在是太明顯了，恐怕二太太是覺得這里面有貓膩，或者二太太覺得她是被老太太支使過來了，心里便忍不住愁苦了。

前兩天還得了二太太的信任，沒安穩兩三天竟然就再次“失寵”。好在有姚媽媽在一邊不停的安慰，不然九姐兒還真以為自己努力了這么一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成效。

不過二太太身邊的人倒是與她身邊的人疏遠了許多。在宅子里，這些消息永遠都是傳得最快的，不過這次卻沒有如在老太太那里失寵之后的情況發生，丫鬟們見了她之后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并沒有不好的言語流傳出來。

錦繡卻突然帶來消息，說是劉媽媽捎來的紙條。

九姐兒迫不及待的翻開紙條，里面是二太太寫的，雖然不認識二太太的字跡，但想來劉媽媽是沒那個膽子捏造假的遞給她。紙條上的大概意思不外乎她相信九姐兒，只是老太太這般做得太過明顯，就是讓她懷疑九姐兒，如今就來了這么一招。至于什么學習算賬的卻并沒有多提。

九姐兒把紙條燒掉，心里也明白幾分，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老太太一直在打她嫁妝鋪子的主意，怎么可能真的與她鬧翻，二太太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可惜老太太這推得太干脆，就算想懷疑她是被老太太支使到二太太身邊的，二太太也得先懷疑老太太是不是故意這般做。但是紙條上雖然句句都是相信她的話，卻并沒有提到讓九姐兒繼續學習算賬，也就是說二太太還是在懷疑她，這紙條只是讓她心安罷了。

九姐兒倒是沒有想這么多，幫誰，不幫誰，對她的損失不大，不過在老太太身邊幫襯，她真的有點害怕老太太會把她的幾個嫁妝鋪子全都吞了。也因如此，她才更偏向二太太一些。

老太太需要二太太和她產生一點矛盾。

這是九姐兒得出的結論。

“姚媽媽，你怎么看？”九姐兒拿捏不準，還是問了姚媽媽。

“咱什么都做不了，還不如坐山觀虎斗。畢竟是咱們要尋找依托，可她們也想從咱們這里拿到好處。”

九姐兒暗暗沉思，發現她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處在了被動的位置，老太太和二太太根本就沒有什么損失。

或許這場戲本就是老太太和二太太聯合起來演給她看的。

這么一想，九姐兒心里堵得慌。

“老太太或許只是想給您提個醒。”姚媽媽提醒道。

嗯？九姐兒不解。

姚媽媽解釋道：“老太太雖然對您冷淡，但您上學的那天還是送了您一套文房四寶，這套文房四寶是老太公用過的，又是老爺用過的。她那套文房四寶給您，就是告訴宅子里所有人，您始終是長房的嫡女，是她的嫡親孫女。”

“這個我知道啊！”九姐兒嘆息的呻吟一聲。

姚媽媽見九姐兒當局者迷，繼續說道：“可如今您想站在二太太這邊。對于您來說只是想找一個依靠，可對于老太太來說，您這就是在背叛她，在打她的臉。想想您的身份是什么，若您這個嫡親孫女去幫她的兒媳婦，幫一個外人，老太太會怎么想。”

九姐兒恍然大悟，是她想得太復雜了。

“至于二太太這般防備，也是因為您的身份，您畢竟是老太太的嫡親孫女，她不得不防。”

“這么說起來，二嬸嬸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了？”九姐兒諷刺的說道，心里越發煩躁，她真心實意待二太太，可二太太卻要如此防備她，她是選錯人了吧。

“并非如此！”姚媽媽心里卻如吃了定心丸，“二太太給您送了這紙箋，就是說她對您上心了，并沒有蠻您什么。或許她只以為您現在年紀太小了，有很多事情根本就沒辦法幫她，所以才不敢相信您。”

九姐兒額頭上的眉頭加深了幾分。

姚媽媽笑著說道：“我的九姐兒哎，您這么小就一直皺著眉，以后都要成小老太婆了。咱們還不如趁現在這個機會好生休息一段時間，您什么都不用管，全都交給奴婢和馮媽媽吧。何況錦繡那丫頭也是個得力的，您還太小，該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該這般傷神。”

這話中分明透著擔心，還有幾分苦澀。

九姐兒松開眉頭，“九兒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累，只是不知道這么做值不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的，我看您還不如像四姐兒和七姐兒那般，只要安心的上學，學女紅就是了。”

九姐兒又開始皺起了眉，“四姐兒有二太太，二太太那般心思，肯定給四姐兒把所有的都算好了，她自然不用擔心。至于七姐兒，畢竟是個嫡女，還有三叔。”

想在這院子里輕松的過活，真的好難好難啊！

姚媽媽不再說話，知道自己勸不過九姐兒，只是心疼九姐兒罷了。

九姐兒垂著眼，就是不知道錦繡那邊做得如何了，只是這事兒不能告訴姚媽媽，肯定不能告訴姚媽媽。

見九姐兒沒有再考慮二太太那邊的事，姚媽媽也算放下了半顆心，可另外那半顆，卻一直提著，不敢放下來。

“九姐兒，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姚媽媽躑躅著。

九姐兒忽的就笑了，“您就直說吧。”

姚媽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與九姐兒說，雖然九姐兒現在處理一些事情很不錯，可年歲太小，哪里懂得情情愛愛。她看著九姐兒的眼眸，咬咬牙，說道：“最近奴婢老是覺得畫屏有些不對勁。”

九姐兒心里“咯噔”一聲，卻故作鎮定道：“畫屏每日與我在一起的日子這么多，卻沒怎么見到畫屏有哪里不同。”

“就是上次錦繡說的那事。”姚媽媽壓低了聲音。

“呵呵，許是您聽了錦繡的，心里便真覺得畫屏有什么了。那錦繡說這個只是怕咱們揭穿她那點破事罷了。您也知道，內宅的丫鬟若與外人私通的下場。”

“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奴婢自從錦繡說過之后就注意著畫屏。就怕畫屏出了差錯。若畫屏真有這方面的心思，便不能把她留在您的身邊了。”

九姐兒心頭猛跳，試探的問道：“若畫屏真的與男子私通，您又該如何？”

姚媽媽露出淡淡的哀傷，“雖然奴婢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可她畢竟是個丫鬟，若真的惹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壞了您的名聲，奴婢定會把這事掐死。”

“畫屏從小就跟著您，難道您還不相信畫屏嗎？”

“但愿吧！”姚媽媽眉頭深鎖，心里還是覺得不踏實。

下午與畫屏去繡房的時候，卻碰到了辦事的劉媽媽，九姐兒趕緊叫住劉媽媽，希望能從劉媽媽那里得一點消息。

“劉媽媽，您說二嬸嬸為什么就不相信九兒是真心的。莫非真的是因為祖母把我推到二嬸嬸身邊，讓二嬸嬸忌憚我是聽了祖母的話？”九姐兒開門見山的說，帶著幾分不確定和難過。

劉媽媽看著九姐兒期許的眼神，嘆息一聲，“二太太不是不信任您，而是您的性子太軟了，該磨礪磨礪。”

九姐兒愕然，她的性子軟嗎？她對敵人可從來都不會手軟的。

劉媽媽見九姐兒還不明白，提點道：“您太善良了，若您說起天秀的時候狠心一點，或許二太太就完全把您當做自己人了。”

九姐兒皺著眉，完全不贊同劉媽媽的話，搖搖頭說道：“九兒說起來年歲不大，怎么可能狠心，而且那樣做實在是……”

“所以二太太說您要磨礪磨礪。”

九姐兒拉了拉領子，她沒有時間，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慢慢磨礪，必須在三姐兒出嫁之前得到二太太所有的信任，必須讓二太太以為失去了她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只是這么短的時間，能做到嗎？

她忍不住自問。

她咬咬牙，做不到也得做，她沒得選擇。或許當初就不該那那個天秀來說事。

“呼——”九姐兒吐了一口氣，心里卻堵得慌。大文學官家嫡女 第五十四章 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