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名

喧囂了一天的府邸伴著夕陽漸漸安靜下來。

寧合堂內清一色紫檀木家具，三足紫金香爐里飄出裊裊香氣，暖炕一位略有疲態，面目祥和，身著掐絲如意云紋錦裳，頭戴一整套金累絲嵌寶石首飾的貴婦人正由三、四個小丫頭捏肩捶腿，似睡非睡地閉目養神。

“怎么看去我一天朝還累。”肖將軍戲謔道。

“我呀從沒這么累過，真盼著老大媳婦快點滿月。”秦氏從不管家，應付這種場面有點手忙腳亂。大兒媳坐月子，二兒媳婦眼看要生了，都指望不，一天下來自己臉都笑僵了，哎，還真有點受不了。

“不止家里熱鬧，我今天也被各位同僚恭喜了一天，腰都要折了。”想想那些人羨慕、嫉妒的樣子，身心爽快。“皇還召我問了話，并賞賜一對玉如意。”肖將軍像個小孩子似的炫耀著。

“皇都知道了，嗯，倆孩子真有福氣。”秦氏非常激動，滿京都有幾個孩子能得到皇的親賞，自家孩子能，可不是有福氣嗎！

“春蘭，去各院說一聲，今晚都到房用飯，咱們一起沾沾喜氣。”秦氏指揮著丫鬟、婆子又是一番忙碌。

肖家飯桌從來不講究食不能言，現在家里的氣氛兩個字能概括，高興。

一家人唯獨缺少三兒子夫婦和小兒子，三房五歲的兒子肖瑞到了啟蒙的年紀，年后剛被送回大宅。此刻正眨巴著大眼睛，手舞足蹈地描繪“小五這么長，大妹這么大。”

“阿瑞，你喜歡弟弟和妹妹嗎？”二伯肖敬泰逗他。

“喜歡。”為了表示自己真的喜歡，點頭如小雞啄米，所有人都被逗樂了。

“阿瑞，你喜歡弟弟、妹妹有多長，多大。”已經十一歲長的與肖敬泰極為相似，整日里面帶微笑的大哥肖朗，夾起一塊魚肉，摘干凈面的刺，放在他碗里問。

“嗯……”這可讓他犯難了，喜歡也能用多長，多大形容嗎？急得抓耳撓腮。

“總之，要多長有多長，要多大有多大。”終于想到了，肖瑞得意洋洋，很有氣勢地說。

“還會說總之了。”阿瑞你了不起呀！還要多長有多長，要多大有多大，這有趣的稚言童語，笑倒一桌子人。

孩子們嬉笑玩鬧，大人在一起討論的問題卻要實際多了。

“大哥，該給兄妹倆起名字了吧？”肖敬泰想到說。

肖敬康看向父親，摸摸鼻子，他可沒有發言權。

“男娃叫……”肖將軍冥思苦想。

“父親，您看叫肖俊如何？“肖敬康決定解救一下老父親。

“行。”肖將軍重又拿起筷子，起名打仗還累腦子，幸虧他爹想好了。

那女孩呢？”大哥一個也是想，兩個也是起總不能讓我們天天小五、大姐兒地叫，趕緊想。

“急什么，好好想。”肖將軍不高興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不吃飽哪有力氣想，叫什么好呢？……

“我去書房。”吃不下去了，沒眼色的兒子，等有功夫再找你算賬。

秦氏瞪向兒子，“你不能吃完飯再提，看把你父親急得，討打。”

“大姐兒的名字，父親要親自起。”肖敬康好心為他解惑。

“啊，怎么沒人告訴我一聲，這下闖禍了。”父親，希望您順順利利起出名字來，不然的話，后果嗎……肖敬泰想象一下父親當著全家人的面拎著軍棍滿院子追自己打的場景，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呀！

從這天起，肖將軍除了朝、吃飯，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房里。

第四天，晚飯時分，肖將軍頗有信心地向家人展示勞動成果。

“肖明珠”

“父親，大姐兒娘親閨名里有個明字，不合適。”大兒子搖頭否決。

“肖玉顏”

“這也太俗氣了，配不大姐兒。”二兒媳李嬌瑩表示不贊同，咱家姐兒的小模樣哪能用這么俗氣的字眼形容，肯定不行。

“肖慧兒”

“老爺，妾身名字都這個好聽。”秦氏實在沒忍住反駁道。

肖將軍憤而轉身，返回書房。

肖敬康把這事當成趣事講給妻子聽，

幾天過去了，小孩子的皮膚不再是腫腫的，皺皺的，白了，也長了。小五活潑好動，大姐兒依舊懶懶的。

床嬰兒在心里為自己辯解，我也不想懶懶的，不會說，不能走，看又看不清，爹娘你們不要有那么高的要求好嗎？還有親愛的祖父，您老人家一定要給我起一個又好聽又好記的名字，拜托了！

又過了兩天，幾個新鮮出爐的名字擺在桌子。

“肖佳寶”，“肖雅芳”……

“怎么樣，挑一個吧！”翻書查典，辛苦了好幾天，這回應該差不多了吧。

當事人的親爹站起身，想走又不敢走，留下又不知該說什么。秦氏端起茶盞，喝茶吧，要不一個沒忍住再說出點什么來，千萬別惹事了。

“還不行？”肖將軍見沒人說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虎目圓睜，處在暴走的邊緣。

“父親，要不選一個先當乳名？”鑒于氣氛有些緊張，肖敬康提了個折的辦法。

“砰”肖將軍用力拍下桌子，站起身。

“叫肖遙，乳名平安，這么定了。”不喜歡我起的名字，讓你們想改都沒機會，肖遙，多好聽的名字，哼，誰反對也沒用，然后揚長而去。

“老大，這……”秦氏覺得要是小五叫肖遙蠻好聽，女孩不太合適。老爺現在誰的話都不會聽，這可怎么辦？

“兒子倒覺得這名字不錯”肖敬泰娓娓道來“一來，家里男孩多，女孩少，給她取這個名字放在男孩堆里，說不定她會和男孩一樣好養活，健健康康的；二來只要改一個字，音同字不同，瑤，美玉也，平安而美好。”

肖敬康欣然點頭，只要女兒健康，平安什么都強。二弟你才華橫溢、才思敏捷、才高八斗……聽了你的解釋我都覺得“肖瑤”這個名字是給我女兒準備的。

小嬰兒也很喜歡自己的新名字，聽聽多高大，多順耳。她還真怕有個什么什么花，什么什么玲的名字，祖父您太給力了。

“阿俊，阿瑤，好聽，你們有名字了，高興吧！”肖瑞湊到弟弟、妹妹身邊盼望能得到他們的回應。

“不對，是阿俊和平安。”肖揚平時并不多話，事關自己弟弟和妹妹，不得不出口解釋。

“為什么？”不對呀，妹妹怎么和大家不一樣呢？

能一樣嗎？那是全家好容易盼來的女孩，自然與眾不同，現在覺得不對，以后不一樣的地方多著呢！阿瑞呀，在你身體顯的還不明顯，床和平安并排躺著的那個才更值得同情呢！

肖瑤看了看旁邊的襁褓，同胞哥哥依然那樣活潑，五哥聽到沒，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的前途是一片光明，你嗎？呵呵……

寵女肖瑤 第三章 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