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禁區 第六九五章手勢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怎么辦?難道就一直站在這兒等著風停?”
我不相信旋風會自己停下來,更不相信,發動旋風的人只是想把我們困住這么簡單。
葉尋上前一步道:“陣法雖然神妙,但是被人找到陣眼,就會輕易被外力攻破。這座冰雪陣的陣眼就在風旋當中,也就是生門的所在,能不能打破生門還得看你。”
我瞇著眼睛看向旋風之間,忽然伸手掐住了那個被我踢到在地的圣騎士的脖子,抬手將扔向了旋風。
連帶盔甲重達兩百多斤的圣騎,在接觸旋風的一刻就被冰霜凍結。
我眼看著厚達半尺的堅冰,從騎士頭頂開始向腳尖蔓延而起,僅僅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座冰雕。
沉重如鐵的堅冰還沒落向地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空擊中,隨著一聲脆響炸成了無數碎冰被卷進了旋風。飛舞在風中的血色冰晶,瞬時間給慘白的風雪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晶瑩。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旋風中的冰寒就連神圣鎧甲都無法抵擋,如果,我剛才真的沖進旋風,現在應該也是一具被支離破碎的尸體了。
任天晴面帶驚色看向我時,沉聲道:“把人往里扔!”
葉尋雙臂齊震之下,將兩名圣騎士甩上半空,連帶著拴在他們脖子上的鐵索一起投進了旋風,風中血色冰晶暴漲兩倍,異彩紛紜,也血腥刺目。
“混蛋……”貝蒂撕心裂肺的喊道:“這是無恥的謀殺……你們應該下地獄……”
我冷聲道:“套用你的一句話,俘虜就該有俘虜的覺悟。華夏講究因果報應,你們當初將我俘虜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地位互換吧?現在,我贏了,你們報應也就來了。準備吧!下一個被扔進去的人可能就是你。”
貝蒂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之后,反倒平靜了下來。真正的像是一個騎士一樣從容坐在原地。
我揮手道:“繼續扔!”
葉尋抓起地上圣騎一個個扔進旋風之后,我盯在旋風上的雙眼,也微微縮緊了幾分:“把她扔進去。”
“等一下!”貝蒂沉聲道:“王歡,能給我留下最后的尊嚴么?我可以自己走進去。”
“不能!”我看到沒看對方一眼:“你不是值得我尊敬的對手,沒有資格要求我給你留下尊嚴。動手!”
貝蒂再次崩潰,瘋狂哭喊道:“王歡,你是魔鬼,你為什么連騎士最后的尊嚴都不愿意給我?”
我冷笑道:“在你身上,我沒看到騎士的精神,你讓我覺得惡心。動手!”
“不。我是騎士,我是騎士……”葉尋絲毫沒有在意貝蒂的哭喊,飛起一腳將人踢上半空之后,又是旋身一記鞭腿,橫抽在了貝蒂身上,貝蒂的脊梁上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骨折聲響。整個人像是被踢飛的麻袋,毫無掙扎的橫飛數米向旋風中撞擊而去。
貝蒂化成冰晶散入風中之間,我忽然雙腿發力平行數米,將全身真氣灌注手臂,直奔旋風中一道綠影猛抓了過去去。
我手臂剛一接觸寒風,手上罡氣邊隨之爆出,生生將呼嘯怒卷的寒風給震開了一道口子,五指如爪的抓向了風中綠影。
那道綠影還沒來得及閃躲就被我掐在了手里,我只覺得手心里傳出一聲尖叫,如刀刮骨的寒風就刮向了我的手臂。
我想要抽身后退卻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四肢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就在我覺得風中血冰快要打向了手臂的當口,葉尋扳住了我肩頭猛力向后一帶,直接把我掀上了半空,任天晴不等我落地,就用雙手把我接在懷里。
我壓著任天晴向下摔倒的當口,原本還在呼嘯的旋風,忽然停了下來。
風陣之外的事物依舊,七道旋風仍舊呼嘯不止,卻已經悄無聲息的挪動了位置,給我們讓出一條通向森林的路來。
我拼命掙扎說了一聲:“跑!”葉尋才算回過神來,把我背在身上沖進森林深處。
葉尋一口氣背著跑出二三里地,才發現我快要沒了聲息,趕緊把我放在地上,往我嘴里灌了兩口烈酒:“任天晴,幫我扶著他,我給他推功活血。”
葉尋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我體內之間,我才稍稍恢復了一點生機。
我剛才純粹是在賭命,如果我內力不夠強悍,沒能護住我手臂和心脈,或者葉尋出手再稍晚一點,我都可能命喪當場。
好在挺過了一關,可我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第二關。
因為足以致命的寒氣,仍舊從我手心中傳向心脈,與葉尋真氣互相抵消。
寒氣似乎無窮無盡,葉尋的內力卻不是取之不竭,當他內力無法壓制寒氣時,不僅我會瞬間成冰,就連他也難逃厄運。
任天晴在我們身邊急得團團亂轉,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葉尋真氣快要難以為續的時,我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來:“手……心……”
“手心?”任天晴一下明白過來,伸手我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將刀刃貼在我的指縫之間,往我手心試探過去。
我心里頓時往下一沉!
任天晴沒領會錯我的意思,可是她卻弄錯方法。寒氣的根源在我手里,她這樣貿然出手,不僅救不了我,甚至會把她也搭進來危局。
“砍……”我好不容從嘴里擠出了一個字。
我是讓任天晴砍我的手,現在只有把我握住綠影的右手砍落在地,才能同時救下我們三個人的性命。最不濟,也能保住葉尋和任天晴。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任天晴不僅沒有理會我的意思,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將一股真氣注入了我的右手脈門。
那時,我想哭卻哭不出來。
任天晴不是沒弄明白的我的意思,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砍掉我的右手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我手心里握著催動風陣的秘密。
我本來應該在抓住綠影的第一時間,就把它拋向遠處。可是,我的右手卻在瞬間被寒氣凍僵,只能把那件我還沒來得及看清的東西給抓在了手里,不斬斷寒氣的來源,我們永遠別想脫困。
我們這些湊到一起,同生共死的人都很傻,也很笨!
我只知道全力去保全同伴,卻從沒考慮過自己的生死。
與我一起闖蕩江湖的葉尋,如此;與我相處不久的任天晴,也是如此。
從任天晴抓我手腕的那一刻起,要么是我們一起脫困而出,要么就是我們一起化作冰雕,長眠于此。
這樣也好!
說不定,若干年后有人看見三座連在一起的冰雕,還能想出一個不一樣故事。
我腦中思緒飛轉之間,手指間已經傳來了帶著銳利的溫熱——我手上的溫度竟會比刀還冷。常人眼中那冰冷刺骨的刀鋒,都能讓我感到絲絲的暖意。
任天晴的刀鋒在我手中慢慢深入之間,我卻忽然聽見森林深處傳來一聲淡淡的:“住手!”
任天晴下意識的停手之間,那人再次說道:“黛西,從他手里出來吧!你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別忘了,幫他化解身上的冰霜。”
那人聲落不久,我手心中就傳來一股暖流,凍僵身體漸漸復蘇,直到我完全恢復過來,才慢慢張開手掌,一道只有兩寸長短的綠色光球從我手心中飄然而出。
光球先是帶著昆蟲振翅般的聲響,圍著我飛了一圈才快速向森林里人影飛去,像是一個委屈孩子在那人臉上摩挲半晌,才在她的安慰下飛進了對方手里。
那人離我并不算太遠,可我卻偏偏看不清她樣子,只能從她的身上才判斷出她是一個女人。
那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來自東方的朋友,我或許應該向你問好,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探神手王歡!”我站起來身向對方行了一個江湖禮。
“我叫多拉!”多拉向我打出手勢,讓我猛然一驚。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之后,才拿出了胸前的噬神妖虎,以獨有的手勢托在了胸前。
我爸,把噬神妖虎交給我的時候,跟我說過:咱們老王家以前是個大族,家里奴婢成群,有些人幾輩子都給老王家做工。要是有人看見噬神妖虎的時候,給你做出這個手勢,就說名他家以前是咱家的奴才,你把虎頭拿出來,用這個手勢拖著,他就得叫你少爺。
當初,我聽我爸這么說,高興的差點沒睡著覺。一直纏著我爸,讓他給我講講老王家祖上究竟是什么樣的傳奇人物。結果,我爸哈哈笑著告訴我,那是他編出來的,咱們老王家祖上就是種地的,連個里長都沒出過,就別說什么大官了。
為了這事兒,我氣得好幾天沒跟我爸說話。
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海外的一座荒島上,看見獨屬于我們王家的手勢。就看見多拉散去了籠罩在自己身上的迷霧,她的相貌雖然仍舊被掩蓋黑色斗篷的下面。我卻看到一隊帶著尖角的耳朵。
我忍不住問道:“你是精靈么?”
多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用一雙白皙的手掌擺出了另外的手勢。
這一下我真的愣住了,那個手勢,我從來沒見過。
神話禁區 第六九五章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