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愛橋頭桔梗花開 第七十四章 罌粟的存在,戒不掉的依賴
“嗯,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對了,幾點出發,我送你。”
寧孟見夏伊不說也不多問,雖然公司很忙但他還是想和她待在一起,所以平常不按時吃飯的寧孟,主動提出一起吃午餐。
本來埋首喝粥的夏伊咻的一下抬起來,雖然一起相處十多年、盡管那十來年親密無間,可是沒有他的這六年來,夏伊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開車,一個人做所有事。
突然再次聽到寧孟說送她就像送她去上課一樣,可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熟悉中又帶著點陌生,甚至有點莫名的排斥。
看著夏伊無意間露出疑惑又不安的神情,寧孟劍眉緊皺,嘴角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夏伊抓抓頭懊惱的說::“我和瑾軒約好中午見面。”
“之前就約好的,我……”怕寧孟誤會什么又急急道。
“好,我知道了,那你出去時開車小心點,我先去公司了……”
寧孟幾乎落荒而逃,不一樣了,他們已經之間有什么不一樣了嗎!
當寧孟像逃離一樣一路跑到停車庫,他握著拳頭,胸前起伏不定,氣惱他剛剛的失態和還未開口言說的那些事。
可此刻早已不是年少的年紀,他也還沒達到任意妄為的階段,他還得去做正事,唉,無奈之下,決定晚點再和夏伊細細說吧。
站在窗前確定寧孟開車離去,夏伊才敢頹廢的軟倒在地板上,雙手抱膝,這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動作。
夏伊有點怕,可是她不能再像以前逃避了,可她該怎么做呢?
六年前,寧孟走后,她的世界好像坍塌了,以前的她習慣了寧孟的規劃和照顧,幾乎讓她像個白癡一樣。
慢慢的她才發現,她所謂的路癡只不過是有恃無恐,她所謂的這也不會那也不懂只是有人替她做罷了。
當她一個人在絕望中重新出發時,天知道那時的她有多難。
不僅要學習怎么去處事規劃,最難的是還要克服她十多年的依賴,可十多年啊,就像罌粟的存在,戒不掉的依賴。
當她用六年的時間,用盡全力才消除體癮也就是生理脫毒~~她學會一個人將自己的生活過好也可以照顧外公,也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可是,即使六年過去了,她也知道她的心癮從來都沒有消除,她并沒有她表現的那么堅強。
她只是像一般的患者一樣,在困難重重的生活中,生理脫癮不是問題,但內心對這個罌粟的強烈需求卻是無法控制。
她不想逃避,可還是會怕!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變成那個依賴他成癡的那個她……
夏伊甩甩頭強撐著站起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此刻的樣子也不想讓別人揭掉她的偽裝。
坐在臥室的陽臺上,看著伊人別墅不遠處的遠方,湛藍的天和綠油油的山在白云的的點綴下,美妙和諧極了!
可當一陣陣風吹過,云朵離開天和山的的那一片,去往另一個方向……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
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云里。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里: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腳下的土地。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夏伊被一陣朗誦的聲音驚醒,原來是露姨在下面一邊修剪花枝一邊在聽朗誦。
橡樹?
木棉?
既然那么愛他,既然離不開他,那她為什么還要糾結這么多呢!
她應該做的是,不是在他越來越優秀的同時怕她再去依賴她而不能自己。
她應該想著如何去做,才能讓自己更優秀,他是橡樹,那她也絕不做那攀援的凌霄花和那癡情的鳥兒。
對,他既然是偉岸的橡樹,那她要做那挺拔的木棉,不當附屬品也不做點綴,而是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每一陣風吹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語言。”
朝著他前進,向他看齊,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用自豪和驕傲的口味吟唱“你有你的銅枝鐵干\/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舒婷的《致橡樹》還在空氣中循環播發,夏伊卻像個被點燃的戰士一樣,眼里的無措和茫然慢慢被自信和向往所占領。
“噔噔噔……”
“呼呼呼……露姨,你,你為什么喜歡聽《致橡樹》啊?”
看著突然跑下樓出現在她面前的夏伊,露姨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放下剪刀,指指涼亭對夏伊微信的說,“夏伊啊,我們去那邊,這兒有點曬,你皮膚這么白皙,可不能曬著了啊!”
“嗯,露姨你坐吧,我給你擦擦汗。”說著在準備在兜里找紙巾,但她一看她還穿著睡衣,就直接拿起袖子給露姨擦起汗來,一點也不介意。
“伊伊啊,這,這可使不得,我自己來!”
露姨看著一點架子也沒的夏伊,讓一向處事不驚的她反而局促起來。
“露姨,別動,你手上有土,我樂意!”此刻的夏伊固執的像個小孩。
露姨也不再多言,指示牌慈祥的看著夏伊,“你剛剛問我為什么喜歡聽《致橡樹》嗎?其實也不是我喜歡聽,是我母親說女孩子要多看看《致橡樹》,她已經走了好多年了,每當我想她的時候就會聽聽,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夏伊聽完露姨的話忙道:“不是,不是,嗯,是我也喜歡聽,以后露姨您聽的時候聲音放大點,我們一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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