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種距離 620、爸,您喝茶
許辭不急不慢地繼續道:“今天這個閔靖元來了,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出來,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不安好心。
他的目的,讓我們全面與張慕脫鉤,還意圖對付張慕,他提了楊達的股份、提了實驗室的合作項目,但是卻對煙雨湖項目只字不提,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麗科與張慕在煙雨湖項目上還有合作的事。
也即是說閔靖元雖然打著李延河的旗號,代表的卻是他那個小姨的意思。”
許鶴表示同意:“很有道理,這閔靖元不光與李延河不一定一條心,與李小午同樣未必有很深的溝通。
我今天故意拿張慕當年被假意開除那件事說事,閔靖元居然信了,足以說明李小午根本沒有把張慕為什么去楊木的真實過程告訴他,他所代表的,未必完全是李小午的意思。”
許辭道:“對,我還認為,李延河也對自己的妻子早有所防備,所以把張慕的一些個人動作都給隱瞞了下來。
只是我現在無法判斷,李延河是因為力量不夠、是礙于夫妻親情、還是被拿到了把柄或是其他的原因,暫時不敢反擊,可有一點我敢肯定,李延河不會這么毫無作為。
所以,按照我的觀點,張慕原有的那些最重要的支撐并沒有消失,所以不見得一定會一敗涂地。
但是,他確實新增了一些強大的敵人,江家的那個李小午的未婚夫以及閔靖元的小姨,這些人連麗科的黑材料都能拿得到,關系應該很高,胃口也很大,我們不能不防。
所以,我個人的意見是,贊同父親上面的兩條意見,但對第一條意見要作適當修改。
我們得把參與煙雨湖項目的公司全部變更掉,從業務、股東、甚至包括注冊地,資金流,全部徹底與麗科脫鉤,一定要保證麗科與張慕在面上再無關瓜葛。
我們不能公開支持張慕,甚至在表面上還要跟他唱對臺戲,但是在私底下,我們必須讓張慕相信,我們是他堅定的盟友,有張平安在,這件事并不是問題。”
許鶴細細推敲了一番,最后表示同意兒子的觀點,他對崔真真強調道:
“真真,你與張慕的關系以及張平安與張慕的父女關系,張慕的敵人肯定知道,所以這段時間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盡量少出外,我也會給你加派安保力量。
張慕雖然暫時沒有跟你聯系,但是就像你剛才說的他在除夕給你打過電話的情況一樣,有張平安在,這份牽掛是他永遠無法割裂的,所以他聯系你的話,你要把這些意思轉達給他。
還有,為了麗科的安全,一旦閔靖元他們加大壓力的話,為了安全,麗科和我都沒有辦法公開為你站隊,甚至會在表面上做你的反工作,但是你一定要堅信,爸爸和你哥哥永遠都站在你身后!
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況,你原先是什么態度,就是什么態度,你心里想要一個什么價格,就是什么價格,絕對不能有商量余地,從我今天對閔靖元的觀察看,他會同意你的要求的!”
崔真真咬著嘴唇:“我知道了爸,謝謝你!”
許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是你爸,謝什么?”
許辭突然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我們在蘇省、蒙省、魯省那幾家企業偷排造成污染的事,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這些事,幾乎很少有人知道,而要全部掌握這些情況的人,更是沒有幾個,所以我們一定需要把這內鬼給找出來。”
許鶴想了想:“會不會是你大哥?”
許辭搖搖頭:“不會,這三個企業中,有兩個大哥占有大股份,其中一個還是控股的,大哥從為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崔真真的臉色突然變了變。
許辭馬上問:“真真,你想到是誰?”
崔真真苦笑道:“這事,恐怕是我們崔家人犯得事!”
許辭奇道:“崔家的人為什么要做損人不利已的蠢事?”
崔真真把崔雨薇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許鶴和許辭講了一遍,饒是許鶴這么穩重的性格,也幾乎要拍桌子跳起來:
“崔家人真是想上位想瘋了,我大壽的時候整出一件QJ想誣陷張慕,現在崔雨薇不僅把張平安的信息泄露給張慕的敵人,連我們麗科的底都敢掀給別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許辭,你馬上給我擬文,把崔家的人一個不留全部給我清出來,然后找個貿易公司給塞進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去!”
話甫一說完,他馬上反應過來:“真真,你現在是我的女兒,我沒有把你算成崔家的人。”
崔真真不敢說話,崔雨薇在這件事情上得確做的很過分,崔家人做的事情更是不討喜,受點懲罰,也是活該。
許辭連忙勸道:“爸,爸、爸、您息怒,先息怒,現在我們絕對不可以做這些動作,恰恰相反,我們在表面上要重用崔雨薇!”
許鶴一愣:“這是為什么?”
許辭道:“現在我們的頭等大事,是要應付閔靖元帶過來的壓力,以及張慕的那些敵人,所以我們自己必須抱成一團,絕對不能內亂。
崔家的人先不說好壞對錯,有一件事我們不能忽略,他們在麗科管理財務的年份與麗科存在的年份一樣長,所以他們掌握得秘密也比任何人都要多。
包括張慕在麗科上市公司的股份、張慕在麗科醫藥公司的股份、香港的那個公司、麗科在煙雨湖的投資等等等等,有什么資金往來是能逃過崔家的眼睛的?
如果我們現在把崔家人趕出去,那崔家人一定會懷恨在心,他們極有可能通過崔雨薇把這些情報通通賣給張慕的敵人,到時候他們合力對付我們,我們會很被動。”
許鶴猛然醒悟:“是哦,是哦,現在絕對不是內亂的時候。”
許辭道:“既然崔雨薇有悔改之心,那么就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就放在真真的手下,替真真跑跑腿,偶爾帶帶小孩子,她這個堂小姨,總比一般人對張平安好。
而且這樣做還有兩個目的,既然莊園里張慕已經跟崔雨薇發生過正面沖突,那我們把崔雨薇擺到臺面上,也相當于給對手一個假象,我們與張慕,并不是一伙的。
同時,那些對手在崔雨薇身上占過便宜,對崔雨薇總有些忌憚,讓崔雨薇在真真的身邊,還可以給真真和張平安多一重保障。
所以,于公于私,我們都要把崔雨薇用起來!”
許鶴也覺得很有道理:“那好,關于張慕的這件事,就這樣定調,今天的會議容易必須絕對保密,不能有一個字外泄。
還有,真真,你不要再為崔家的事發愁了,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親女兒,張平安就是我親外孫女兒,你以后照顧一下你爸媽就行,崔家的死活,沒必要再去理會了。
還有,我覺得今天這樣的會議形式很好,以后,每隔一個星期或兩個星期,我們就要開一個這樣的例會,對公司的方向多進行一些討論。”
崔真真明白了,從這一段開始,崔家已經在許鶴的心目中徹底失去了信任。
這些年,崔家人一直只顧搞權利斗爭,依仗與許家的私人關系,占據著許多重要的崗位尸位素餐,早已經引起了許鶴的不滿。
再加上崔家人全都沒有把精力用到如何提搞專業水平上,其工作能力早已經不適合上市公司的要求,現在有了這根導火索,相信崔家將逐漸被剝離出去了。
而許鶴今天的態度,實際上已經把自己定入了今后麗科管理的核心班子,以后,麗科最核心的事,也許就是如同今天這樣,由三個人商議而定的。
她站起來,端起會議桌上許鶴的杯子,然后跪在地上,雙手端著茶杯舉過頭頂,認認真真喊道:“爸,您喝茶!”
許鶴知道崔真真的意思,他雙手端過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到桌上,然后伸雙手扶起崔真真:“我可憐的女兒,我的乖女兒,放心吧,一切有爸爸在!”
2004年2月21日,正月初二,龍抬頭,一大早,張七就接到了李飛雨的電話:
“小七,夏青來電話了,說美國有一家醫藥對我媽的這種病有很多成功治愈的先例,所以建議我媽可以去試一試,而且那邊連專業水準很高的治療團隊和主刀醫生都安排好了。
我和我媽的護照也應該馬上就可以辦好了,護照下來以后,她們會安排我們盡快去美國。
我打算跟學校里請一段時間的假,然后去美國,幫著我媽康復。”
張七點點頭:“那就好,那你就這么安排吧。”
李飛雨輕聲道:“小七,謝謝你,雖然我一直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放心了,對不起,我以前不該對你心存那一絲懷疑的。”
張七笑笑:“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會懷疑是很正常的,你安心去美國陪你母親吧,費用的事,你不用擔心,你自己要用的生活費,你跟夏青提一下,她會替你安排的。”
八種距離 620、爸,您喝茶